在踏著夜色歸去之時,我想著豬昵那張哭喪臉孔,總算瞭解當初他說:「只要絕望就好」時的心情。
?。热粑腋嬖V張瞳有關豬昵的事,她會想起些什麼嗎?
那時她說,她失去了一切應該珍惜的東西,但如果她能夠獲得了、如果重新被告知了那些東西--她能夠接受嗎……
月亮掛著的角度變得越來越斜。
「哇……慘了,好像太晚了……大家都熟睡了吧?」我打了個呵欠?!笎奂?,妳還在嗎?」
她偶然現身了,就在前方五步之外,呈現了一身透明的影子--她面向我,似乎僅有眼下的黑眼圈不是透明的。
「對了,妳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呢?是因為死掉、還是像豬昵一樣經歷了奇異的事情,才變成這付模樣的?。俊?/font>
帶著一臉哀愁的她憑空消失了。
「放心--就算妳說妳是幽靈,也嚇不倒我了。所以找個時間說來聽聽吧……啊,但妳講不出話來齁?」既無法講話,也不能筆談,還真的是有夠不方便--就連想要解釋自己不是變態跟蹤狂都沒有辦法。
「我只好去學心電感應了?!?/font>
說著說著,總算回到木屋。
「小聲一點喔,別吵醒麥蒂她們?!?/font>
進入木屋,我穿過客廳、悄悄打開房間的門--原本以為應該一片昏暗的房內,卻還搖曳著油燈燈火--甫見門內氣氛,我剛剛跨入的腳步就頓住了;麥蒂還是麥蕾蜷坐在床上,在驚嚇之中抬起的臉龐紅通通地,似是剛哭過的模樣。
「喂、怎麼了嗎?」我輕甩上門,跨步過去--到底是怎麼回事?昨晚明明一身傷地回來也沒哭的……「傷口惡化了嗎?很痛?還是……」我有點說不出口--被男人發現她們在這裡了?
她們搖搖頭,拼命用手背揉著眼睛,硬是擠出笑容?!高@麼晚了,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我凝結了幾秒。
「……對不起,今天真的太晚了,但我又沒別的地方可去,妳怎……」
桂花香味撲了上來,那顫抖不已的細弱雙臂環抱住我。
稍加恍神,我才發現自己已輕輕回摟住那份體溫,並想起昨夜她竟也是這般忍著淚水。
……我越來越害怕會帶給她這般情緒波折的自己--是我的錯,我一直沒有好好正視這個問題:雖然麥蕾只是想要利用我,但麥蒂對我的情感恐怕不只是那麼單純了。
我能夠讓她依賴的、我能夠……但原本並沒有預計要包含這種程度的依賴,我指的是--男女之間。
在此之前她不也說了嗎:「鎮上沒有誰還會有心思去愛人吶?」可是……
她鬆開雙臂,脹紅著臉。「你會一直待在這裡嗎?」
……是我的錯,我甚至連這點小事都無法保證。
「我還在小鎮的話就會。」在我感到心虛之時,同時感受到一股不協調感--「麥蕾呢?」照理說她應該早就因為我讓麥蒂哭泣,而一巴掌打過來了才對。
她的聲音立刻就從同個體內衝了出來:「幹嘛?」卻悶悶的。
我感到驚駭,沒再問下去。
麥蒂如此,而那沮喪的聲音更不是平常的麥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