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系列的開頭,就套盧克的那句臺詞:
『以我母親賽麗的名義起誓,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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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這些故事呈現的方式,可能是小說、可能是雜記,也可能是散文。好吧,雖然我完全不知道後兩者是怎樣的創作方式,我就只是個非理論派的文字蠻子!
故事的內容,有聽陌生人說的、聽前輩說的、聽家人說的、聽朋友說的、聽朋友的朋友說的,甚至是自己遭遇的。
唯一的共通點,就是故事內容都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有荒謬可笑、有現實無奈、有詭譎恐怖……
我不知道為什麼想寫這東西,可能是因為最近在跟某個稿子奮鬥到天昏地暗,所以想換換口味吧。妓院跑多了,偶爾也會想試試純情姑娘。
好了,場面話不多說,看官們請拉好板凳,第一個故事開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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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在餐飲科實習期間,一個年輕師傅告訴我的親身經歷。
那時我十八歲左右,那位師傅最多不超過二十五。
本人毫不懷疑這故事的真實性,如果你有幸親耳聽過他的歌聲,我想你也不會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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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ETAL。自從聯合公園(LINKIN PARK)走紅以後,這類型的樂團開始如雨後春筍般冒頭,而我們也不例外。
樂團比賽有許多荒謬的景象,我們都見識過。比方說像是把整個熱音社搬來,整整有十二個貝斯手的團,或是人員短缺,當場臨時跟人借團員的傢伙……跟這些人比起來,我們還算正常,貝斯、吉他、鼓手、鍵盤,外加我──主唱。
不是老王賣瓜,當時我們的團在圈子裡已經小有名氣。組成團員還在校唸書時,都曾在大專比賽中拿過優異的名次,可想而知的──這幫子人聚在一起,實力會差到哪去?
擦ㄟ樓(XL特大號)、潑猴、超大屌生物……是勁敵,同時也是朋友。
我們參加過不少比賽,翹班、撇下女友、不顧家人反對,倒也混出不錯的成果。每次看著自己房間裡的那堆獎牌、獎杯,成就感便浮上心頭。
是啊,工作算什麼!公司裡被老闆罵到臭頭的我,在舞臺上人人為我尖叫!
是啊,女友算什麼!下了臺多得是對我拋媚眼的標緻女孩!
是啊,家人算什麼!他們根本不懂我的理想!
沒有什麼事情比為夢想獻身更值得,就算三餐吃泡麵,租借錄音室練團的錢也不能少!但每次望著那堆開始積灰塵的獎項,我總感覺有些失落……
而那天,填補失落的機會來了。一個大型的樂團比賽,冠軍的獎賞除了獎金外,還有一紙合約。
就是這個了!當團裡鼓手拿出這張宣傳紙到我面前時,心底深處某個聲音如此喊道。
有了這個,明天就能把辭呈甩到老闆臉上、女友也不會責怪我老是冷落她、家人也會因此而感到驕傲……重點是,到時候我們還會有自己專屬的錄音室,不用再啃泡麵度日了!
那晚練團,我們比過往任何一次都還要認真,並且發誓這會是我們最後一次在這裡練團……好吧,最後兩次,因為在比賽前一晚,我們還是來這裡報到了……
那天的戰況十分激烈,很多獨立樂界的好手都有參加,甚至包含一些傳聞早就拿到唱片約的團……唔嗯,他們會出現在這裡,應該就表示傳聞不是真的。
我們如同在場的每個樂團,上臺表演了一次最完美的演出,於眾人的鼓躁與掌聲中下臺。當所有表演結束後,一大群人就窩在LIVE HOUSE偌大的舞池裡,尷尬的沉默著。
這不是我們第一次等待評審審查結果,我們已經是老鳥了,但這回的感覺遠比過往任何一次更加感到壓力。
如果說過去的等候時間,是在等待法官的判決,那麼這回的感覺就像是在等著被槍決!只是人人都想要這顆子彈!
就在我們貝斯手燒掉第二包菸以後,主辦單位總算要公佈獎項了。謝天謝地,我無法再繼續忍受那菸味,會倒嗓的!
照慣例,壓軸永遠放最後,但當你身旁同團的團員一個個都上去領獎時,你真的會想這壓軸──最佳樂團──肯定是囊中物。
不瞞你說,當我們鼓手下臺沒多久(在他之前下臺的是鍵盤手、吉他手、貝斯手),臺上司儀在最佳主唱四個字後喊到我的名字時,我忍不住勃起了。
我發誓,就算是女友最撩人的某個夜晚,我都沒如此亢奮過。我想身後的團員們應該也一樣吧……
我拖著不自然的步伐,上臺、下臺,眾人直盯著我們瞧。我有自信,這顆子彈我們吃定了。
這世上大概沒有人逃過槍決時,心裡是如此失落的(嗯,回頭想了下,槍決這比喻似乎不太恰當)。最佳樂團不是我們,而是另一個樂團。
眾人的目光轉向,在他們臉上我能看見自己的表情;吃驚、錯愕,還有不解。
後來我才知道,那場比賽最後的結果是內定的……
那天的事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只是這駱駝倒下的過份安靜。我們的樂團悄悄解散了……
其他人怎麼了我不知道,但自從那天起,我再也沒跟人組過樂團。
噢,對了!有件事我不得不提!在那天比賽中得到最終獎項的團,在發了一張唱片後,無聲無息的於樂壇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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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篇名取自電影《最後的蘇格蘭王》
(The Last King of Scotl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