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下的真大啊……」
美少年坐在窗邊,眺望著遠方,那張令女人嫉妒的漂亮臉蛋,無聲地敘說擔憂和思念……
安祥的寧靜,總是持續不了多久,被住在鄰棟的新婚夫婦輕易地破壞。
「所以我早就說過,颱風要來,叫你早點把排水管修好,結果呢?外面淹大水,裡面淹小水!」少婦恨鐵不成鋼的責怪丈夫,怒罵的巨大音量連雨聲都擋不住。
「妳有空在那抱怨的話,還不快過來幫我!」男子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這段夫妻相聲讓美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揚,其實他很羨慕這對夫妻,因為他們有無限可能的未來,而美少年沒有,在得知自己壽命將盡後,未來和希望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這個颱風就是他最後一個颱風。
「真不知道當初我看上你哪一點,竟然會嫁給你!」吵個沒幾句,少婦就說出家庭劇的經典臺詞。
「高富帥!」男子相當得意地回答,完全展現出不知謙虛的自戀。
美少年不禁笑出聲,這種歡喜冤家的相處模式,他相當喜歡,就像他一點都不討厭颱風,狂暴、激情、毀滅、新生、考驗,只要能活下去,每次的洗滌都是粹鍊,強者自然能更加強大,弱者也不一定會繼續衰弱,即使他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也不會影響他對生命認知。
「哼~~可是不會修水管,不會修馬桶!」少婦繼續數落丈夫,火氣似乎在頂嘴的刺激下,燒得更旺了。
「但會附高額刷卡金,陪老婆逛街!」男子熟能生巧的對答,彷彿不在意這種搧風點火的危險。
「噤聲!」少婦被說到痛處般的吼著,「我要回娘家了!」
少婦怒氣沖沖地衝到屋外,什麼都沒帶的一身輕,恐怕光靠累積的怒氣值,就足夠讓她在颱風天跑回娘家,然後丈夫也飛快地追上,手強而有利的抓住肩膀,將暴走少婦拉進自己的胸膛,丈夫帥氣的姿勢足以去拍連續劇。
「不行,妳的家就在這裡,就在這間我為妳買的房子!」低沉平穩的嗓音,清澈堅定的眼神,不但制止了少婦的暴走,也震撼了少女心。
「想回娘家的話……」語氣突然緩和很多,充斥著憐惜和疼愛,「至少要等雨停,我再送妳去吧?」
少婦相當乖巧聽話的點頭,完全看不出來先前的兇悍,兩人的身體雖然被雨淋濕了,但心中都依舊暖呼呼的甜蜜,然後幸福美滿地回到屋裡,家庭喜劇的續集播放時間似乎要停播好幾天。
對於吵架必輸、情感遲鈍的男子突然開竅,能在嘴戰中輕易打敗老婆,甚至能扳回感情危機,這件怪事美少年一點都不意外,畢竟如此犀利的臺詞和應對都是被他指點過的成果,美少年是同性戀的事實,根本無法隱瞞鄰居的日常觀察,有個男人時常進出美少年家,甚至是凌晨深夜進入,但往往都要到隔天早上才會離開,再加上美少年的絕色外貌,稍微有點聯想力都會知道為什麼……
在這種完全不掩飾的情況下,理所當然的會成為別人閒話家常的話題,然後基於各種道德、宗教的理由做出批評,美少年不反駁也不承認,只是冷眼旁觀的看待鄰居反應,如果有人在這種情況下,還願意和他有所接觸,不是別有用心,就是真心不在意那種事。
這對新婚夫婦就是美少年在此社區的談話對象之一,他們的婚姻煩惱自然也會成為談話主題,那種像颱風般的爭吵,也不是兩人願意發生的,只是因為兩人都太過優秀、太過強勢,在沒人肯退讓的情況下,爭吵也是必然的結果。
感情問題就像治水問題,可以疏不可以擋,擋只會讓情緒暫時隱藏,然後出奇不易的爆發,而疏也相當需要技巧,光是疏通到那裡就講究,有人能將怒火變成奮發圖強的動力,也有人將嫉妒變成明槍暗箭的陰謀,無論怎麼做都是心的選擇,沒有對錯是非,唯有後果自負。
美少年有著男兒身,因此自然能理解男人的欲望,但也有女人心,所以能明白女性對男性的要求和渴望,只要把雙方各自在意的地方告訴對方,問題至少能解決一半,另一半則是他們內心的選擇,也造就這種雷聲大雨點小的落幕方式。
「還真慢,家庭愛情喜劇都結束了,那個笨蛋怎麼還沒來……該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了吧?」美少年漫不經心數落對方,嘴上即使這麼說,目光焦點也沒從窗口離開。
在下大雨、刮大風的颱風天出門,確實很不理智,也很沒常識,但是笨蛋字典中根本沒有理智、常識這兩個詞,對方只是發了封簡訊,我去見你,想喝香菇雞湯,然後美少年就開始漫長等待,因為他知道對方絕對是說到做到,所以湯早就做了,換洗衣物也準備好了,只差人沒來而已。
片刻後,男人的身影終於從道路盡頭出現,當然他不可能真的靠雙腿跑過來的,這點判斷力美少年還是有的,果然是發生意外了,他不禁心想,就算這樣美少年也沒有出門迎接的意圖,畢竟笨蛋是以毫不講理著名的,出門迎接只會讓對方心生不悅,尤其是在這種下大雨、刮大風的日子。
等男人進門後,美少年二話不說地做起簡略版身體檢查,除了淋雨受涼外,沒有明顯外傷,瞭解狀況後美少年才拿毛巾擦男人的臉和頭髮,口氣極為平淡地問道,「車呢?」
「哈哈哈……被水淹了,沒想到我竟然能遇到電影中的情節!」男人的回答還是一如既往地粗神經,但看到對方過度冷靜的表情後,再蠢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我去洗澡了!」
美少年制止他,用百花綻放的燦爛笑容說道,「一起吧!今年最後一個颱風假,可不要浪費了!」
原本我是想寫一百四十字的極短篇,不過該說我太過囉唆,還是太過追求細節呢?總之以結果來看,我完全沒有寫極短篇的能力,除非是用新詩來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