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帳裡,他細心地為她調(diào)整身後的軟枕,讓她得以安適靠在床頭,復又為她調(diào)整薄被以她著涼。比起對她的呵護,他反倒是身上未著寸縷暴露在微涼空氣中。
「臣下呢,算是君上的色供之臣吧。」迎著她困惑的眼神,他淺淺一笑解釋道:「這是在海的另一頭的國家臣子職位。有男有女,均是以自己的美色服侍君王跟重要臣子的存在。」
聽他這麼說,她不依的反駁:「你才不一樣!」
光是言說還覺得不夠,她伸手將薄被拉起,將他也包入其中:「我才不會拿你去籠絡別人!」
「君上這樣會受寒的。」他欲往後退重新將她裹個嚴實,卻聽到她有些任性的說:「不準走,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冷了。」
「遵旨。」溫順地調(diào)整姿勢,將同樣除了薄被外沒有任何衣物在身的她擁入懷中。待她舒服的枕到自己胸膛後,他立刻為她蓋好薄被。
盈入呼吸間的少女香氣與胸腹傳來滑膩的肌膚觸感,讓他蟄伏的慾念隱然復甦。不過恪守身分的他,熟練的讓自己心思轉(zhuǎn)往別處:「謝君上恩寵。除了君上,臣下亦無意侍奉他人。臣下之色,唯供君上。」
「那麼……」她嬌小纖細的柔荑按上他心口:「你的心呢?一樣只供給我嗎?」
被她這麼一問,他心中微微一跳。即使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他還是小心的迴避開來。「回君上,臣下的忠誠之心全然屬於君上。」
聽到他的回答,她翻過身來雙手抵著他的胸膛與他對視。
「我當然知曉你是絕對忠心,可是我要問的不是這個!除了忠心之外,你對我有沒有……有沒有……」平日總是任性強勢的她,意外的忸怩起來。即使如此,她的目光還是執(zhí)拗地盯著他,兩頰微泛紅暈的追問:「有沒有其他的情感?」
他依禮垂下視線,避免與她對視,也避免洩漏自己的心情。
因為她的動作,蓋在身上的薄被滑落至腰際,烏黑髮絲有一部分掩在身前。從頸側(cè)延伸至鎖骨的紅痕清晰可見,更往下去是渾圓綿軟的蓓蕾,頂端在髮絲間若隱若現(xiàn)的小巧櫻實似是在誘人品嘗般立起。
翻身壓在他身上的她,如絲緞般柔滑的大腿不偏不倚抵在他腿間,垂落的髮尾也撓得他腰間微微發(fā)癢。嗅覺搭上眼前動人春色以及更直接的肌膚相親,讓他得深吸一口氣,試著抑制升騰而起的想將她壓到身下衝動。
「君上日後將成為國主,足以匹配君上之人多不勝數(shù),無須執(zhí)著於臣下。」愛憐地為她理順微亂黑髮,他無視心頭泛起那如針扎的輕疼,迴避她的問題。
「那又怎麼樣!以往也不是沒有家室僅有一人的國主。」她扳正他的臉與自己對視,極其認真的說:「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君上厚愛,臣下只是眾多君侍其中一員……」他本想勸她打消念頭,但見她對自己官樣言詞氣惱到眼裡隱約泛出水光。心一軟,改弦易轍道:「君上如果珍惜臣下,切莫臣下過度溺愛臣下。如君上執(zhí)意如此,臣下亦無法制止。縱使背負穢亂朝綱的罵名,臣下也無話可說。」
「你……」她雖然備受嬌寵,但長期接受的教育讓她知道事情的輕重,最終只能問出一句:「你愛不愛我?」
此時的她,完全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硬要他順自己的意也不是不行,可是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她不曾對誰束手無策。可眼前這個溫柔順服的男人,卻讓她心慌而不知所措。積聚在她眼中的水光越來越明顯,只是她倔強地硬撐著不讓它落下。
被她托著臉的他,自然也看到她的表情。沒料到她會如此直白詢問,他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知道自己身為君侍的職責,所以極少去思考關於自己的情感問題。對他來說,君上就是一切。即使因為她還年幼,國主並未安排其他君侍與她往來。可是他很清楚,這個小小的少女總是會長大。
興許現(xiàn)在的她是真心想要一生一世與他相守,可是等她長大之後呢?
她的想法會隨時間與歷練而改變,身邊能夠選擇的對象也會越來越多。
他很有自知之明,於文他未有過人才智,於武也不足以征戰(zhàn)天下。唯一有的僅是望之悅目的端麗姿色,至多加上溫厚心性,是以國主才會將他選為第一個陪伴她的君侍。但容貌終有衰敗之時,到時他有什麼資格繼續(xù)留在她身邊?
所以他從一開始便決定,不會對她抱持除了君侍身分以外的情感。這樣任期期滿之後,他便能無牽無掛的離開。
若是,世事能盡如人意的話。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很清楚她的心性。
坦白的話,也許她的心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至少三年五載內(nèi)是如此。她雖擁有國主應有的堅韌意志,卻還沒培養(yǎng)出國主必須有的迂迴手段。如與國主有了捍格,她很有可能捨去雛主之位。而他一無能力二無家世,又能拿什麼保護她?
深吸一口氣,他平靜自若地望著她:「臣下,永遠是君上的色供之臣。」
她一直在等著他的答案。平常總是有問必答的他,意外地遲疑很久。時間的長度提高她的期待,她暗自希望能夠聽到正面的答案。希望提得越高,墜落下來便粉碎的更加徹底。
「你為什麼連騙我一下都不願意!」
隱忍許久的淚珠墜落,什麼君儀氣度全都被她拋諸腦後,她像是普通少女一般掄起粉拳捶打他的胸口:「明明平常都對我那麼好,這些都只是因為職責所需嗎?除了職責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嗎?」
他任由她拿自己的身體出氣。對於她的質(zhì)問,他避重就輕的回答:「欺君是大罪,臣下?lián)黄稹!?/div>
而他,已經(jīng)犯了這等大罪。在怎麼擔待不起,他也只能概括承受。
聽到他這句話,她突然停下動作。迷濛淚眼夾雜氣憤與哀傷地望著他,卻再也打不下手了。
纖手按住心口,她抽抽噎噎地說道:「那麼……以後不要對我那麼好了……不然我越、越喜歡你……心只會越痛……我寧可、寧可你像友人一般的待我好……也不要你如愛、愛侶一般的待我……不能給我的……就不要假裝給我……」
面對淚流不止的她,原本他胸口輕微如針扎的疼痛,突然轉(zhuǎn)變?yōu)槿缋F狠鑿的劇痛。
就算任期任期屆滿沒被留下,他或許會在離開後的某一天,遇到另一名令他傾心且身分匹配的女子,就此度過餘生。但是,他的心,已經(jīng)遺落一角在眼前這小小少女的身上,再也不得齊全了。
以往他總是細心地在她落淚之前,伸手掩住她的雙眼,讓人看不見她的淚顏。可現(xiàn)在,他卻不想這麼做。
傾身吻去懸在她頰邊的晶瑩水滴,淡淡的鹹味在脣齒間散開,蝕化他最後的猶豫。
「失禮了。」
淺紅薄脣覆上她微張?zhí)纯冢煌镀饺盏臏\嘗輒止,這次是帶有渴望的掠奪糾纏。偏瘦而結(jié)實的雙臂緊緊擁著嬌小身軀,不再避諱讓她感受到自己具體的慾念。
她露出惱怒的眼神,伸手推拒捶打著他。
一次、兩次,在第三次時,他稍微鬆手讓兩人之間有點距離。
「你……好過分……」她嬌喘說道,語氣卻沒多少責備之意。眼圈微紅的眸子,帶著能看透掩飾的清明之色望著他。她挪動身子與他更加貼合,同時也將兩人身軀磨蹭時他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裡:「就算以後有更多的君侍,我也只有一個你。」
「臣下之色,唯供君上。」知曉她明白了什麼,他低聲溫柔的央求--
「懇求君上獨占。」
-------據(jù)說是後記的分隔線-------
嗚嘎嘎!我終於踩下煞車了!
要是再不煞下去,這篇又會沒完沒了啦!
這篇是三月五號凌晨時分寫的,當時我因為不能睡覺得工作刷副本在噗上寫來調(diào)劑心情的。不過誰知寫著寫著,意外寫出興趣來了。一連幾天夜刷副本時,都會一點一點的接著寫。是說這篇算是難得有甜有少女又不死人噴血的故事,而且還是古代宮廷當背景還純愛(?)的起來,看來真的是我刷副本刷到抓狂了。(怪笑)
關於「色供之臣」這個稱呼,最初是從金星我的小說《美室》裡看到的。在古代韓國似乎就是服侍年長權貴的侍寢兼又是年幼權貴的性教育人員,不過畢竟是小說裡看到的,如有錯誤懇請指正。(認真)
不過不知怎的,這個稱呼在我心中卻有點特別的感覺。雖然上次想把這樣的稱呼具體化是在《背對神的男人》那篇裡,不過因為腦袋裡的書寫恥力跟エロ力不足所以……(遠目)
這次的故事裡,我還是邊寫邊長設定出來。國家是母系社會,而君侍是基於「讓雛主多戀愛一點增加經(jīng)驗避免日後因感情誤事跟國主的後宮儲備軍」而成立的職位,實際上雛主的基本盤君侍會有十八個,以歲(年長、同年、年幼)、才(文、武、色)還有族(本國、外國)分類相乘,故事裡的君侍是二十五歲以色勝出的本國人,然後雛主是非常幼齒的十三歲。所以當雛主成為國主至少要二十歲,那時君侍已經(jīng)是三十二歲的熟男了,他會擔心自己年老色衰然後失寵也是很正常的事。(茶)
從頭到尾兩人的稱呼其實明白的標示著雙方觀念的落差,雛主一直都是「我」跟「你」,而君侍一直都是「君上」跟「臣下」。只有一句話裡,他拋下了兩個人的身分落差,也讓故事開始轉(zhuǎn)甜跟轉(zhuǎn)害羞,害我差點煞車失靈。囧>
至於他們目前的關係……大概是差臨門一腳的那種,所以君侍其實也滿邪惡的。(艸)
關於君侍的長相,我寫到一半時不知怎的冒出《王的男人》裡的孔吉模樣,不過是眼睛大一點的樣子。這讓我一度想棄坑,我對韓國男藝人有奇怪的偏見。(炸)
基於對「色供之臣」和想寫不是只有垂涎男角美色的後宮女尊文的想法,很慢速的寫了這篇,希望大家會喜歡。
最後,附上本次君侍陪寢的最終結(jié)果--
「我會長大的!會長大到你不會再中途停手的!」
「君上,別讓臣下提早犯下其他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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