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左廉威與甄婥完成任務回到研究所的同時,黑衣人正率領部隊準備入侵,此刻藍叡文依舊在富冬社區的居所中探討石硯的真正價值,這塊石頭帶給他的樂趣可謂『妙不可言』,比起古書的刻板印象,它浮現的內容更為客觀且多元。
「瞧瞧,這可真是,那些研究所的傢伙完全不懂,應該叫『真言』比較恰當,取什麼『箴言』,一點觀念都沒有。」藍叡文對他們的命名很有意見,兩者意義相比,『真言』更貼近它本來的功能,雖然缺點是資料太過詳細導致量多,所以閱讀吸收較為困難。
「好,來整理下一篇。」
昏暗無光的環境是房間的特色,早前甄婥拜訪的時候心中早已批評不已,只是為了任務不便發作,認為這樣能激發思考的他只需要最低限度的照明。這時卻一如反常的在桌邊點上數隻蠟燭,為的是能更清楚看見紙上墨跡,嘴上碎唸有詞,他會透過直覺而無意義的用語來發掘靈感,所以真的是沒有意義嗎?也許並不是。
突然他頓了頓,像是被激發什麼模糊的想像,想抓住卻又摸不著這片朦朧,一副無從施力的模樣。然後他把手置於石硯上頭,口隨心動唸上幾句:
「交雜歷史的光輝,讓人遺忘的灰暗地帶,刻劃出是非的真實吧,讓稚嫩的黑芽盡情茁壯伸展,觸及無盡的過去吐露出真實。接著由序曲開始,讓我享受一下,真正的饗宴吧!」
石硯上的墨水飄起,在空中凝聚分散彷若活物,最後成形的模樣宛如小樹在空氣中向下扎根向上生長,掙扎沒有多久就因為無法再更精緻而被藍叡文收回石硯中。
「原來『你』能夠做這種事,但要是能被操縱的話,我看見的墨文是真是假?不過也罷,控制墨水這種事,勉強能夠作為應急措施吧。」接著他下了道命令嘗試預知。
「似乎會有事情發生,瞧不出端倪來。文中夾雜大量空白,最重要的人名、物品、地點、時間完全無法辨識,這樣其實一點也沒有用吧,還是說在不同的條件下方可預知?還得再多試試。」
這次他不斷調整預知的時間,終於得到較為完整的段落,也因此曉得『箴言』所擁有的限制,無法斷定跟它同樣擁有異能的石器命運,所以在不久的將來會有諸多石器碰面的情形,想到交予他委託的杜維區研究所。
藍叡文雙眼閃爍異芒,似是思考什麼。
「好吧,美麗的委託人,還有妳的老闆,祝妳們好運。」他開始大笑,久不見光的慘白膚色與不修邊幅的容貌讓他的笑容更顯得狂亂可怖。
──
「Alpha、Gamma兩側警戒,Beta隨我趨前,各組距離不超過三十。」黑衣人對各組下令維持隊形前進。
穿越外側圍牆已過五分鐘,在視野廣闊的平原地形仍未遇敵的現況讓他不禁懷疑,不是高估他們有陷阱就是尚未發覺,從地圖看來下一階段的掩體約在前方六百公尺處,提醒各隊嚴密注意外也思量原先計劃是否該變更。
「不久會遭遇瞭望塔,Alpha、Gamma各派三員至狙擊點負責塔頂守衛,其餘人員隨我一同鎮壓。」說明完後隊員均開始行動,這空檔他不禁回想早先在意的事情。
「為什麼他們會發現我的追蹤?那傢伙準備的車子不可能出問題,若不是在車禍後就追查不到他們的行蹤,我又何必直接來這?除非……是那傢伙布的局,若是如此,事後有他受的。」
「隊長,Alpha已就位。」
「Gamma已就位。」
「好,依我信號動手。」被部下打斷思緒的剎那精神回到戰場,確定隊員配置後依情報算準交接瞬間揮下手勢,眾人行動。
奔跑即開槍,兩側狙擊手同時放倒塔頂複數警戒人員,黑衣人與部下朝門戶衝鋒,第一時間引爆鋼門的接點,向裡頭扔入震撼彈,這二十四人武裝小隊就這樣無損佔據配置十人的守衛瞭望塔。
「真是意外,他們聚在門後想要守株待兔,結果剛好一發解決。」Alpha小組長說道,指揮組員綑綁原先在此的守衛並關入整理出來的空房。
「這倒是預料中的事,原先計劃就是以無傷亡為主,吩咐下去做作戰前準備、清點塔內裝備以及清除監視,將此瞭望塔構成第一防守據點。」黑衣人說。
「是!」Alpha、Beta跟Gamma小組組長回應。
「光學迷彩對付雙眼,抗壓力軍靴來應付雷區,你想得還真周詳,接下來就看對方是否已經注意到這場異變了。」他喃喃自語。
──
「狀況如何?」急忙走入管制中心的是杜維區博士,他要求部下提供簡報,企圖迅速掌握這場動亂的原委。
左廉威與甄婥早已在一旁待命,但從神情看來並不怎麼關心,瞥他們一眼的杜維區選擇不理會,他必須要了解敵人來意,否則無法壓下心中無故的不安。
「博士,請過目。」
說話的是研究所第一把交椅、杜維區的副手──彭益昇。標準的短髮,標準的實驗白袍,他心裡遵行的一把尺,就是『標準』。他靠著標準爬到現在的位置,崇拜的標準是博士,以他的學識為標準,一切依照文字、規範進行,他不認為這是規則或法律,他稱呼那些為標準。
「我認為這些無故來犯的對象是敵人,理論上必須排除。」
「那只是理論上。」杜維區邊看著資料邊反駁,他無法接受一向和諧的日子突然被破壞。
「但事實擺在眼前,有來意不善的入侵者。」彭益昇回話。
「這樣的話,你的判斷是?」
「是的,博士,他們動向非常謹慎,挑選防守薄弱的地區下手,從監視影像看來,該已佔領西─02瞭望塔,初步判定人數在三十人以下,該是重武裝。但進犯效率顯得拖泥帶水,似是有所圖謀。敦能,查到了嗎?」他向身後正操作電腦的學弟詢問。
「益昇學長,現有畫面沒有能夠辨識的特殊圖樣,所以無法判斷所屬單位。」
「敦能,這時候要用正式稱呼。」
「是……益昇博士。」葉敦能雖允諾卻帶點不滿,他總是這樣,可偏偏是自己頂頭上司之一。
「益昇你口氣太嚴苛了,這沒什麼。馬上下令派出正規隊伍!然後把這項列為預算考量的防衛部分,外聘人員太沒有保障,敦能你繼續追查。」
「是。」
「博士,我們的預算全砸在『石之令』上頭,沒有多餘部分讓我們撥出加在其他方面。」彭益昇打開相關檔案開始瀏覽,取出年度預算結案的文件察看。
「別看了,假如我們能度過這次危機,再增加在下次的審查會議。」
「為什麼不報警?」甄婥突然打岔問道。
「因為我不想讓警方干涉,可以的話我們自己解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杜維區回答道,撐著額頭思考所有可能覬覦『石之令』的嫌疑犯。
「噢。」
甄婥如此回應讓杜維區很不是滋味,這小妮子也太肆無忌憚,要不是有點本事,也不會容忍她跟左廉威擁有特務身份。不,左廉威就算了,她有時候的舉動實在讓人覺得是否有精神疾病,偏偏檢查一切正常。
接下來打擾靜謐的只剩繁細低語跟鍵盤敲打聲,瑣碎的聲音會讓氣氛變質,進而影響心理狀態,最後反應到生理機能。在場的人都屬於被動等待事情的發生,他們只能如此,面對無法預測的未來,只能盡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如果要說的話,只有彭益昇全程保持正面思考,他不會否定希望,因為希望是建立在標準上的。
「那杜博士,我們派得上用場嗎?」甄婥再次打破僵局,總是不看場合的嘻笑怒罵,卻又切中自己所求的這種個性,讓不少人感到頭疼而暗自稱她任性。但她擅於運用這個強項並且掌握得很好。
「唔?沒有你們的事,時候到了自然會請你們出馬。況且妳的石刀好像沒有什麼效益吧?不是還沒辦法操控自如嗎?」彭益昇馬上回話,話語接連刺向要害。
「哼!」結果她嗔怒一聲別過頭去,還用誇張的翹腳姿勢外加嘟嘴表現她的不滿。
「就說了靜觀其變就好妳還淌什麼渾水,瞧瞧妳這模樣,噢!住腳!」左廉威想落井下石反倒被石頭砸了,被甄婥踹了幾下,只好抱腳哀嚎。
「廉威。」杜維區邊處理資料邊叫他的名字。
「什麼事?」
「我很不願意這樣說,可是你是否有特殊癖好,否則沒事招惹她做什麼?」
「咳咳……博士,現在是緊急事態,請別開玩笑。」彭益昇提醒道。
「誰叫她……」本來想要反駁的左廉威被彭益昇的視線壓得吞回去,只好滿臉無奈地坐在位置上,不過位置倒是很微妙的朝邊緣移動。
「鬧劇到此為止,演戲不是挑這時候演。敦能,狀況如何?」杜維區略帶斥責的語氣說。
「目前尚未發現敵蹤,黃隊長他們已經出發,初步估算十分鐘後進入對方警戒範圍。」葉敦能回報剛剛整合的消息。
「我哪有胡鬧,我很認真欸!」從嘟嘴轉為扁嘴的甄婥好生委屈的模樣足以令人生憐,但是熟識她的人都知道不能太認真看待,否則輪到自己吃虧。
「倒數三分鐘,攝影機畫面即將投影在螢幕上。」操作兼說明的葉敦能忙碌著,必須統合同儕或屬下給予的資料的他再上傳給學長,螢幕的畫面規律擺動,很明顯是因為頭戴式攝影機傳回的結果,且由於規格的關係畫面比起監視器好上許多。
然而……
「博士!黃隊長說他……」聽到耳機傳來的驚訝,連他也被震驚。
「我知道!我看到了。」
杜維區瞪大雙眼,眼前那批黑色勁裝的部隊,在逐漸接近的身影能看到左胸上頭有個血液滴落綻放的痕跡,痕跡中心搭配深灰色反倒的展翅鴿子徽章,那充滿怨懟的圖騰訴說著世界的不公。是該業界裡維持任務高成功率的實戰部隊──嵐豹。
「這小組怎麼會在這裡,不是應該在國外嗎?王恩祈你打什麼算盤?」杜維區無意識的驚呼震撼管制中心的所有人,一陣慌亂。
「什麼?那個富商?」
「別開玩笑了,哪有老闆打員工的道理!」
「唉,這就是所謂的權力。」
「那帶頭的該不會是他手下第一心腹吧?好像是什麼來著……」
「邵玄毅。」
「對!對!就是他!」
「完了完了,我們要喝西北風。」
「真想看看本人長怎樣,聽說很帥。」
剎那間空間充斥著話語,你來我往只為評論以往的傳言是否真實,這實際上握有國內大多實權的大人物,更何況還是研究所的投資者,為什麼會派遣部隊攻擊自己人?沒有人曉得,行事作風本就特別的王恩祈沒人猜得透,甚至開始有人猜測大夥都被賣掉了。
「喂,邵玄毅是誰啊?告訴我告訴我。」甄婥彷彿聽到有趣的玩具般開始追問彭益昇,俏皮地走到旁邊拉起手來開始撒嬌。
「這……這個人……妳先放手啦。」他不禁羞赧起來,雖然算是認識,但埋頭苦幹的他終究不擅於應付青春年華的可人兒,如此挨近實在刺激。
「什麼嘛,好了!快說!」
「咳!他曾在國外的有名特殊部隊待過,也參與不少低衝突戰爭,也就是規模較小的戰鬥,論經驗國內少有人比得上他。聽說原本是孤兒的他被王恩祈收養後培訓他本就擁有的戰鬥潛能,學成回國後就擔任王恩祈的心腹手下,負責接任務或是訓練部隊。雖然他在那塊領域很有名氣,卻沒什麼人知道他的詳細情報。最近一次的消息指出他跑去尋寶,雖然荒謬,但看現在狀況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哦?是這樣子啊,你好厲害,謝謝囉。」甄婥在他臉頰上輕啄一下後就三步併兩步地走回沙發上坐著,留下臉比蕃茄還紅的彭益昇。
「妳想做什麼?」左廉威挑眉質問。
「沒怎樣啊,只是想認識一下,噢,你吃醋了?」瞇眼微笑意有所指的看向他。
「我……我才沒有!」瞪大雙眼嚴正反駁。
「因為我想知道同樣是業界有名,保險人跟軍人誰比較強呀。」說完呵呵的笑著,微露貝齒。
「開玩笑,當然是我啊。」
「真的嗎?我會期待噢。」甄婥的笑容越加燦爛。
「糟,著了她的道,為什麼每次都中招!」左廉威心想,然而雙手抓頭的動作彰顯他的懊惱,她都看在眼裡。
──
「博士?」葉敦能見博士沒有回應,學長也那副樣子,心想沒得指望了,那兩位特務也不知道幹什麼吃的,只好靠自己。
「黃隊長,請監視對方行動,沒有必要不要輕舉妄動,以降低死傷為第一優先。如果對方不吃這套,就只好開戰了。」
「收到。」
這件事對杜維區無疑是個打擊,身為頂頭上司的王恩祈,曾在此訓練部隊的邵玄毅,究竟原因為何他搞不清楚,『研究所負責人』這個身份一點用都沒有。而率先恢復理智的是彭益昇,他無法接受領導者背叛下屬的行為,在他的標準學裡屬於大忌,這是一個責任,引領部屬的人不該是這個樣子。突然發現事有蹊蹺的他卻想不出所以然來。
下一刻從管制中心外頭進來的人為他解除疑慮。
「是時候消沉嗎?沒看過這種督導?」聲音從後頭傳來,杜維區就知道誰來了,所有人面向門口只見一男一女,男子西裝筆挺頂著油頭,女子套裝剪綵合宜搭配清爽短髮。
「應該知道我是誰吧?這位是秘書李怡婕,回神吧各位,可不是整人節目。怡婕,麻煩妳,時間已經不夠了。」當王恩祈說完後婀娜的秘書便熟練地操作電腦,將隨身碟裡的資訊投影在畫面上。
此刻眾人仍尚未理清狀況。
「我在此為各位說明,目前危機才開始,螢幕上是『蓮華』的成員,他們的目標是這座研究所保護的物品。佯攻研究所只是為了引誘他們出來,使他們誤解有第三勢力要搶奪這個物品,然後一網打盡。」
「這麼大的騙局是為了他們?」彭益昇出聲質疑,他無法容忍被當棄子使用。
「益昇,請務必諒解,極密行動是必要的,我不願低估他們的情蒐能力。」
「那『蓮華』是什麼組織?搶這些古物做什麼?」
「你不知道?他們是近年來掘起的盜竊集團,專挑這些石器。迅速發展的負面名聲讓人認為其中必有隱情,我猜測他們曉得這些石器的功用。無論有什麼樣的奇能,落到圖謀不軌的人手上終究是惡。另一方面,我們必須曉得它們的存在是為了什麼,才委託甄婥交予藍叡文研究,這歸屬於歷史範疇。」王恩祈的語氣段落極分明,獨特的吸引力使人專心聆聽,也許是他能夠勝任公司頂端的原因。
頓了頓後他接著說:「絕對不能讓石器的頂端,也就是『石之令』落入他們的手中。當然,這是從文獻勉強得知的內容,它似乎是統籌石器的關鍵,不將它交給藍叡文是因為諸多古書都沒提及它的功用,我不想冒險。相對的,交付已知的石硯對他的研究還比較有幫助。」為了取信,只能說出實話,縱使仍有不少不明的部分。
「那大叔,我們該怎麼做呢?」甄婥提問,挑眉的神情俏皮,像是終於有好玩的事情發生般。
「我們必須守住研究中心,極力避免石器落在他們手中。」
「這樣啊……」甄婥一如反常陷入沉思,讓稍微了解她的人不禁咋舌,她絕不可能那麼安靜,有鬼主意在蘊釀。
短暫寧靜被警報聲劃破,尖銳的聲音彷彿哀嚎,情報人員迅速查明後才曉得,北方的圍牆被突破,現場的狀況慘不忍睹,厚重的水泥牆被撕裂,像是撕破紙這麼張輕而易舉。
「老闆,果真是石杵。」當眾人愕然的時候,李怡婕說話,饒富趣味的是每個人都覺得她就像是在耳邊說話般聲細卻非常清楚。
「這下可麻煩了,這些人。」王恩祈苦惱道。
「博士,要叫他們回來了吧?」左廉威提醒。
「這倒是,小葉,快呼叫黃隊長說明狀況,要他順便叫邵玄毅也一同過來。」杜維區有氣無力的說,從此刻起已經不屬於他的專業領域,只能竭盡所能支援。
「是說王老闆……」左廉威走向前。
「請說。」
「你那麼有能為什麼不派軍隊來?」他攤手問道,表情略帶不屑。
「注意你的態度。」李怡婕一臉不滿。
「怡婕等等,這麼說吧,我做不到。」王恩祈舉手示意,瞧左廉威一副等他開講的模樣後開始解說。
「我必須設法把影響降低,社會上不曉得這件事,試想民眾被捲進來的後果會多慘重。」
「這樣不是更該讓他們知道?」
「不,真相帶來的發展與想像空間幾乎都是負面的,尤其媒體更會大肆報導,這樣的『答案』你覺得大眾觀感如何?共同憤慨嗎?還是與輿論為敵?事情仍舊得不到解決,你該知道這種無力感,當『答案』披上『真相』的時候就已經被扭曲,我需要的是杜絕惡人危害社會。」
「你要談善惡嗎?」左廉威臉一沉。
「我不想,但是他們不願溝通、不願理會和善弱勢的權益,初步判斷上我只能保護自己不被強權欺壓。我在明敵在暗,法律規範不到他們,就算我握有實際證據也沒用。」
「好吧。」他做起伸展操。
「你想知道的就是這樣?」王恩祈回問。
「只是想確認一些事情,該是時候開工了,部隊回來了沒?」轉頭問向葉敦能。
「邵隊長與黃隊長在部署防線,然後邵隊長回報說晚點有事要跟王老闆討論。」
「八成是這件事瞞他讓他不爽。」王恩祈苦笑。
「好,我出發了。」左廉威躍躍欲試,石器究竟有什麼能耐,他很想知道。
王恩祈與杜維區討論一會兒才冰釋前嫌,杜維區理解老闆用意,均想這時該由小夥子們處理,有些事情還是年輕力壯好辦事,接管後勤的兩人設立處理班,勢必要把這群惡黨阻擋在此。
「讓我們瞧瞧該如何度過這次難關。」王恩祈擺起若有所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