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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P

【Unlight同人】荒野

作者:模仿貓│2012-02-15 23:41:39│巴幣:68│人氣:1129
  警告,有過去經歷編造,不喜者甚入。
  警告,自創世界觀設定有。不喜者慎入。

  以下本文開始。


本文〈荒野〉

 

  為了對世界進行報復,炎之聖女召喚了死者組成她的劍。
  為了防止那些擁有強大力量的死者們反過來成為自己的阻礙,炎之聖女封印了他們過去的記憶跟絕大部分的技術。將他們投影至無數的可能性裡,並創造出他們的監視者跟培養者,無用的人偶。
  為了挑選出最為強大且可操控的死者,炎之聖女以被封印的記憶和返生作為誘餌,以灌輸的本能作為驅動,召喚無數的分歧往她所期待的未來匯流。
  只有受到人偶管轄的死者獲得了足夠的碎片跟投影,死者才能藉由人偶解開他們被封鎖的門,取回應屬於他們的記憶或是力量。這就是炎之聖女所訂下最為真實的承諾,以及最為美味的餌食。


  
  「上啦!」男子如同一陣暴風,酒紅身影正面穿越月光姬斬擊般的爪擊。隨後蕾米雅身後粗壯的尾巴立刻驅趕害蟲般將對方揮了出去。
  鋼絲在最後一刻緊急纏住蛇尾,槍擊對準月光姬不應存在的影子抑制下一步的殺著。利恩只是在天空中轉個幾圈就滾落地上,傷勢並沒有預期中重。
  「退下!野蠻人想死也不要拖累我!」
  「小子,小心一點。」在稍遠守護聖女之子之處也傳來如此叮嚀。
 
  男子晃晃有些暈眩的頭。定神,咧嘴:
  「放心,我現在狀況──」
 
  受到攻擊到再次行動的短暫片刻,大概只有一個呼吸的空隙。利恩已經可以說完全藉由本能,觀察出對方的攻勢跟當下最佳反擊契機。
  利恩再度鷹隼般突入。
  「──絕佳!」
  伴隨某人嘖嘴一聲,鋼絲再度限制月光姬的行動。槍擊也準確回應出利恩期待的援謢。
  這次毫無阻礙地衝入月之大陸主人的懷抱。利恩用力揮舞塗滿毒液的短刀,短刀應該深深地埋入對手潔白的胸口。
  應該要這樣。
 
  短刀只是輕輕地劃過月光姬的肌膚。
  並非受到外力影響,或是月光姬的魔力甚至詛咒。
  而是因為當事者自己本身停下。
  時光就像暫停,就連月光姬蕾米雅也停下了動作。
  緊接,利恩拋下刀刃,抱頭慘叫。
  
  就連過去遭受嚴刑拷打的時候,也不曾發出半聲。但此時,利恩瞳孔擴張,面容裡面的東西彷彿被掏個一乾二淨,整個人就像是發出空洞聲音的人偶。
  記憶回溯。阿奇波爾多立刻下了判斷。儘管那應該是死者經由聖女之子手中獲得了失去的記憶當下才該發生的反應。但現在戰鬥中的利恩卻十足是如此狀態。
  但就過去利恩取回記憶的狀態來說,利恩是可以說一臉複雜,卻也只是看到令人訝異的東西的表情,然後爽快、一臉不自在、但卻可以說毫不排斥或是抗拒地接受。
  板機扣下,灌輸強大氣的子彈朝不由自主靠近利恩的黃玉之瞳飛快射出。
 
  想要這個孩子。想要這個天真的孩子。想要這個還會因為罪惡感而瘋狂的孩子。原本打算藉由月之魔力入侵敵人意識控制敵人的月光姬也藉此巧合看見利恩此時陷入的景象。
  此時利恩眼前的並非蕾米雅,而是一名稚氣未脫的人類,不,應該說是人類的幼獸。而利恩記憶中的本人手上,也對那人類孩子的胸膛壓上一柄短刀。
  好可愛的孩子,好想要這個孩子,想要這個會因為自己殺了人類孩子的記憶而痛苦不已的孩子。好想要這個乾淨又美麗的孩子。
  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
  好想要這個應該能夠讓這個貧乏的世界擁有些色彩的孩子。
 
  子彈鑽入了蕾米雅的眼窩。但蕾米雅已經無心去理會了。在這一刻,她已經不在乎其他擅入她城堡的餌食,她只是用著無盡的美麗跟威儀,緩緩向著此時因為記憶而悲慟不已的人類。
 
  「野蠻人!」
 
  血紅長鞭就像是銳利的刀刃,撕裂空氣,即將切開暴風駕馭者的子孫的軀體,將他淨化成為同屬的眷顧系統。
  火藥爆發,瞬間對於同伴的掩護射擊將至,血紅之蛇影如同浪花鼓動。月光姬對此露出殘忍的笑容,眼前只有將許久不曾的來者化為同族化解寂寞之毒的急迫。
  承受槍擊,略過傷害,月光姬巨大卻如同白鳥一樣優美的軀體瞬間來到呆滯的男人面前。雙腕向前伸出,邀請之吻即將賜與。
  掩護射擊僅僅延遲了血統侵蝕降臨的一瞬間。
  但已經足夠。
  龐大的身軀向前擁抱的月光姬抓到一片空氣。原本未來的同族被鋼絲所釣起扯至天空。
 
  司書著實接住呆滯的同伴,兩人一同受到作用力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該死!我接住他幹麼?把他丟到旁邊隨便什麼地方不就好了?死命用自己身體保護對方的司書憤恨想著。
  慌亂之中,他接住了月光姬對於自己懷中的貪婪目光。
  鋼絲飛舞,準備成為牢獄囚禁月光的獵食者,只要對方欲繼續移動就狠狠地吃入對方恐怖卻美麗的軀體。但鋼絲無法像平時隨心所至,司書立即發現自己左手之前竟然為了保護不聽人說話的野蠻人,呈現不自然的彎曲。
  左手不能輔助了!可以獨立作業的右手加速速度,但完全趕不上原本司書預期的程度。
  月光姬蒼白之手將至。
  無止盡的槍擊再度爆響。完全針對月光姬行進路線跟攻擊方向進行無法無視的阻礙。
  雖然不想承認,但阿奇波爾多那傢伙真的很值得信賴,搞不好還比我可靠那麼一點。強行用著不堪使用的血肉之手抱緊同伴,限制派司書不甘承認。
  在同伴爭取到的短短時間。籠中鳥完成。
  但月光姬美麗且嗜血的面容已經來到彷彿什麼都看不見的利恩面前。充滿誘惑力的雙唇微張,野獸般的利牙正確無誤地咬下。
  撕裂開來。
  薩爾卡多伸在利恩面前,鋼鐵的右手,被月光姬嗜血的白牙撕裂開來。
  不等月光姬回應,薩爾卡多護著利恩,一腳往月光姬姣好的容貌蹴了上去。
  舔我的鞋子吧!妳這個汙穢的垃圾!看見對方受力扭曲的臉頰,薩爾卡多得意地抱著利恩向後方滾去。
  要不是雙手為了保護這個愚蠢的野蠻人都耗損,我才不需要這麼狼狽。雙手斷肢牢牢將對方頭顱護在胸口,司書用自己背部承受了絕大部分的衝擊。
  
  鋼絲緊緊箝入月光姬無瑕的肌膚,妖豔的鮮血化作美麗的花。
  月光,如同祝福般降臨。
  原本以為會狼狽不堪的巨大身影,此時卻張開雙手擁抱此時流洩的月之涓流,此時世界為月光姬而旋轉,巨大的美麗異型成為世界中心。
  集月之大陸祝福於一生的主人,月之加護。
  
  卑鄙的飛鏢完全無視月光姬的正統威嚴和不可侵犯性,準確地朝米蕾雅的身下的死角進行不要臉的偷襲。
  薩爾卡多此時才回過神來,正要抱著利恩往後繼續退去。
  
  無法行動。
  詛咒降臨。
  君臨天下的吸血姬傲慢地歌詠月夜,無法捉摸、不可視、無從抵抗,詛咒從米蕾雅誘惑的軀體點燃著,被風、被歌,被優雅的香味傳遞到每一片月夜。輕柔的詛咒像是沉重的夢囈或是希望,完全壓抑住在場其餘人等預備的行動。
  強行射出的子彈妄想對準月光姬進行牽制。但瞬間,月光姬碎作醜陋的蝙蝠佈滿天空。蝙蝠細薄,看起來十足脆弱,就像是黑色的蝴蝶剪影。最後黑影飛至無法行動的利恩面前,在擋住利恩的薩爾卡多面前依稀融作姣好的容貌,像是液態的軀體在半空滑向無法回到世界的酒紅方向。
  
  動啊!動啊!給我動啊!儘管受到詛咒壓制,聽到不止槍鳴的司書也欲做出任何抵抗。至少能夠把身後的累贅丟給阿奇波爾多帶走也好。但是已經遭受過度物理性破壞的,不管是肉身之手,還是鋼鐵義肢卻都沒辦法做出任何動作。
  該死!該死!該死!內心不斷地咒罵,米蕾雅蒼白的臉孔也逐漸靠近。現實的時間大概只有不到眨眼,但薩爾卡多卻只覺得在絕望中渡過許久。動?。影?!快動啊!再這樣下去,野蠻人真的會被吃掉!
  精鋼鑄製的機關被破壞殆盡、血肉形成的肢體如果在現世早就已經無法感覺到疼痛。強烈的意志傳達司書身心,但意志無法驅使不堪使用的雙手違反物理法則繼續行動。
  蝙蝠組成的身體即將毀滅薩爾卡多的存在,來到她鍾愛的孩子前。
  快動??!薩爾卡多對著任何東西祈禱。
  化作廢鐵的右手吐露出鋼絲,應該已經無法接收大腦任何指示的左手完全順著自己想像做出符合的引導動作。
  絕非薩爾卡多的能力或是神蹟。
  薩爾卡多瞬間理解,那是被稱作聖女之子的功能性人偶的力量。
  那個人偶,果然還是能派上用場。
  意志受到聖女之子的力量推動貫穿雙瞳,不屬於自己原本的力量強行突破對方心靈的壁障。
  祕術?操偶師。
  抓住了!薩爾卡多瞬間奪取了月光姬的身體的操控權,虛無構成的身體僵執於半空。
  同一瞬間,灌輸強烈殺氣的槍彈直接貫入蕾米雅精巧的頭顱。
  幹得不錯啊,小小姐、薩爾卡多。最後一刻發現人偶跟司書異變的求道者,俐落地放棄原本準備的援護射擊,改往槍彈貫入源源不止的殺氣,給予了預期給予月光姬的最後一擊。
  隨後,憑藉聖女之子的力量,鋼絲飛舞。
  鋼絲構成的結界瞬間收緊,世界濃縮。蕾米雅的血肉瞬間如同熟透倂裂的石榴般綻放。
  
  成功了……嗎?面無表情的人偶凝視著之前還名為月光姬的血肉。
  阿奇波爾多對準月光姬飛快擲出流星。
  來不及反應發生什麼異變,薩爾卡多只是憑藉著本能倒在利恩身上,希望可以阻止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件。
  
  我跟……薩爾卡多最後做了多餘的事。聖女之子沒有表情地望著天空消逝的烏雲。
  烏雲散去,露出,如同聖潔的月光。
  原本灑落一地的血肉開始向天空滑動。被聖女之子跟死者應該好不容易打倒的月光姬,拖著她似乎隨時都會有一部分脫落的肉塊,甦醒。
  那是已經看不出來是活物的肉軀,被無數鋼絲切割的開口露出蠟燭般的慘白。儘管如此,她那已經無法用美麗來敘述的面孔,卻是安祥又聖潔的表情。
  月光降下,不死的月光姬建構了她的世界。在她世界所及之處,無一不是不死的國度,月之魔力瞬間侵蝕著眾人,就連聖女之子也無從發揮她從上位介面申請的聖女之力。
  就連火焰都被迫凍結的美麗月光。
  沒有風,甚至連空氣都被靜止流動。
  月之女王輕笑,龐大的魔力往遠方集中貫穿。瞬間擊倒緊急護住聖女之子的最強威脅。
  打從一開始就應該如此,雖然貌似最沒有威脅性,但從戰鬥的一開始,如果沒有那個不斷從遠方槍擊的牽制或是偷襲,自身根本不可能受到如此重創。
  在這片領域,已經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構成蕾米雅的阻礙了。
  
  薩爾卡多了解到何謂絕望。
  失去被他鄙夷人偶的支援,這副殘破的雙手就連動也不能動,他想用牙齒咬住那團肉塊,至少延遲她靠近利恩的時間,至少能讓那無用的人偶有足夠時間創造出讓他們逃回庭院的門。
  甚至連如此都無法辦到。
 
  已經什麼什麼好麻煩的了。蕾米雅心情愉悅地想。她重大的蛇尾輕輕鬆鬆滑過那已經無法對她造成任何傷害的黑色死者。
  她來到用著沒有眼淚哭泣的男子身旁。肉體即將損毀,就連此時捧著那令人愛憐的臉旁的手指也逐漸像是融化的蠟一般滴落。
  但沒關係,只要將這名會因為罪惡而哭泣的男子變作血族,就算這具身軀都變成腐爛的肉末也無所謂。
  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就只有這個會哭泣的男人,才是唯一美麗的東西。
  在即將對著男子脖子咬下的瞬間,蕾米雅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殺氣。在應該被她魔力貫穿的地方。她感覺到臨駕一切,充滿自私跟貪婪,無止盡的殺氣。
  如果殺氣變作具體化,那就算是在這月光的庭園,不死的月光姬也將被焚燒殆盡。
  不過很可惜的,儘管如此,在那之前,月光姬也已經將如此惹人憐愛的孩子變作自己的血族。就算拋棄了這副原本自己萬分憐愛的身體也無所謂。自己即將在那擁有的淚水內活下去。
  可以舔食著那孩子的淚水、可以享受那孩子仍有的悲痛,那是比起不死之上,更加美好的事物。
 
  槍口對準利恩的腦袋,阿奇波爾多已經準備先殺了利恩,儘管不能確定是否死亡就可以制止「不死」的侵略,但阿奇波爾多決定不擇手段將熟知的男子留住。
  對於死者,就算死亡,只要聖女之子開啟了返回庭院的門後,就有辦法讓死者再度甦醒。
 
  板機即將扣下。
  月光姬停下了動作。
  並非由於那個人充滿悔恨的淚水。儘管那的確十分地美麗。
  從月光姬腐敗的體內,某種東西開始緩慢地侵蝕月光姬應該不受到任何影響的屍體。
  
  毒。
  利恩當時用塗上毒液的短刀劃過月光姬的身體。儘管沒有刺入,但藉著那微小的傷口,利恩之前百試不厭的毒液,跟利恩當時的打算一樣,如同植物在月光姬的身體裡深根蔓延著。
  因為對於死來說過於微不足道,所以本能上地忽略。但毒素已經隨著體液、神經擴散到蕾米雅的全身上下,儘管無法徹底癱瘓蕾米雅的機能,但也引起了蕾米雅體內資訊的錯亂。
  只是引發了一點點的破壞而已。
  不死就是建立於生與死之間,那如同絲線或是命運一般狹隘的空間之上。在生與死不及之處,在生與死也都感受不到的均衡之間,如同鑽法律漏洞的存在。只要一點點的誤差,就足夠構成均衡的崩壞。
  酒紅色的頭髮倒落地面,沾滿沙塵。
 
  蕾米雅望著無法獲得的寶物。因為又必須回到那個只有寂寞的世界,而感到難過。
  月光照耀。失去主人的庭院,看起來,一點也不美麗。
  月光姬消逝無蹤。
  
 
  「怎麼回事?」
  「由於這個世界不死的架構被破壞了,所以月光姬應該是回歸到另外一個法則?!箚紊砬皝淼娜伺济鏌o表情解釋,除了從高位相獲得炎之聖女許可的力量以外,人偶們腦中也下載了攸關世界敵人的情報跟知識,只是為了擇選分岐性的優劣,啟動方式被安排為被動式,人偶無法成為全知全能的存在,只能成為死者身旁多餘的助力。人偶稍微整理一下剛拼湊完成的資訊?!高@並非表示以後月光姬都不會在出現,相反地,只要不死的架構修補完成,她隨時都可以回來。不過現在有我建築的──」
  「誰管那麼多,我是問那個野蠻人是怎麼回事!」
  在薩爾卡多懷中,利恩四肢著地,頭頂著對方應該受到重傷的胸口。張大眼睛,望著不存在的風景。
  就像壞掉的錄音機播放著:
  「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
  「記憶回溯。有時後記憶並非一次性啟動,隨著當事者狀態,也有可能是片段性啟動,就像是有些工具需要時間暖機。」人偶湊近薩爾卡多,開始先對他失去知覺的肉肢進行暫時性的修補。「這是我判斷的過錯,我以為利恩已經取回了這次的所有記憶,才安排他加入這次的行動?!?/font>
  「你這個聽不懂人說話的人偶!先不用管我了!把那野蠻人叫起來!」
  「請不用擔心,利恩實際上沒受到什麼傷。請先讓我對你進行修補作業?!孤}女之子對著薩爾卡多露出一個,它覺得應該是安撫作用的嘴角上揚。
  「不會笑就不用裝笑,偽物就是偽物。我都說不用管我了,先讓野蠻人恢復正常!」
  「小子,別這樣遷怒小小姐嘛?!箠檴檨磉t的阿奇波爾多緩步前來,之前受到月光姬重創的軀體已經經由聖女之子臨時修復,並不影響行動。他揹著一大袋的袋子,悠悠哉哉地抽著菸?!改銢]體驗過,大概也沒什麼印象。記憶回溯這種事,實際上任何人插手都是沒用的,要當事者自己想辦法從記憶中回來?!?/font>
  不過這小子……阿奇波爾多瞄了利恩一眼。那並非原本記憶回溯的癥狀,真的要說的話……就像之前庫勒尼西取回他第三階段的記憶之時,所出現的癥狀。
  雖然只是阿奇波爾多自己的推斷。但他認為那並非因為記憶回溯,而是,無法接受自己有那樣的記憶。
  「這小子沒事,只要慢慢等他自己醒來就好。」
  薩爾卡多看了阿奇波爾多背後的袋子一眼,立刻了解失蹤許久的男人跑去做什麼。
  「你竟然跑去搜括財物!」
  「有什麼辦法呢?經歷這番苦戰,還要我們空著手回去,說不過去吧?而且小小姐好像很想要那個什麼……聽說可以強行扭轉命運的事件之類的東西,那個高級一點的一個就要15000Gem,不趁現在蒐集一點,怎麼買得起呢?不過這城堡真空啊,除了這些珠寶什麼都沒有。唉,你眼睛都快凸出來了。我現在來了也幫不上忙啊。話說啊,小小姐,妳有沒有辦法紀錄剛剛那個吸血鬼,回庭院複製出來?」
  「沒辦法,蕾米雅的存在位階過高,我現在還沒辦法模擬該階層的存在。」
  「你們──」
  「薩爾卡多?!拱⑵娌柖嗟氖终粕煜蛩緯媲埃肿×嗽疽l出口的怒氣。然後,男人說:「謝謝你保護了這小子?!?/font>
  儘管那是很愚蠢的行為,因為如此,這次團隊才真正陷入危機。
  阿奇波爾多背著的袋子擋住了想要說出跟自己有同樣想法的人偶。人偶知趣地閉上原本開闔的嘴巴。
 
  但儘管如此,謝謝你。
 
  「白……白癡?。∥也?/font>……反正就是!野蠻人他──」薩爾卡多用復原的義手拉低連身帽遮住臉部,有些生氣望著攀著他肩膀到麻痺的哭泣元兇。原本滿腔的火焰被輕易揮散的薩爾卡多靜下心問?!肝覀儸F在該拿這個野蠻人怎麼辦?」
  「等他自然起來囉?!拱⑵娌柖嗑痈咄鵁o法對焦的眼球。
 
  快醒醒吧,小子。
 
 
 
  荒野之上,馬匹奔騰。就在其中最前面的一匹馬上。
  「你到底幹了什麼啊!」儘管背後的吵雜的人生跟槍膛爆發子彈的聲音非常之吵,再加上奔馳中的馬蹄、快速擦過的空氣,以及做在馬背上產生的劇烈搖晃,利恩還是使勁地擠出足以讓前頭的人聽到的音量。
  「不要心急嘛,你總有天會明白的。」在前面阻擋大量風壓的男人一點也不可靠地大聲回答。
  一發子彈從利恩耳稍劃了過去,利恩不自主抱緊了阿奇波爾多的腰。
  「你這麼熱情讓我心情很複雜啊,要是你是個可愛的美少女就好辦了。」想要回身向後給予反擊,但因為腰被牢牢抓住,無法側身。
  「在我死前讓我明白??!」
  「真是性急的小子,好吧,我就告訴你,一般女人的敏感點就在──」
  「你在說什麼鬼東西??!」
  「唔?我以為這年紀的都會想知道那種資訊,既然如此......好吧,我的敏感點是在乳──」
  「閉嘴?。∧欠N東西我不想知道!你跟小孩子講這種東西是想幹什麼?。 ?/font>
  「你害羞了嗎?難道你也是啊,沒什麼好害羞的,男人敏感點在那裡是理所當然的事,哪天我們可以互相討教討教?!?/font>
  「你到底要討教什麼東西??!」
  「真奇怪,你原本不是自己也有騎馬嗎?怎麼忽然跑上我這匹馬上來了?」
  「……哈利……他剛剛死掉了?!?/font>
  「那不是你剛偷來的嗎?還幫他取名字啊!」
  「嗚嗚,我對不起你,哈利?!?/font>
  「等等,那個鼻音是怎麼回事,你是在哭嗎?」
  「少囉唆!要不是你忽然被追殺,哈利才不會死掉,快告訴我你究竟幹了什麼!」
  「嘖,所以我當初不是叫你乖乖躲在那裡,我等等再回去接你嗎?你還硬要跟過來?!?/font>
  「哪有人要同行的在村落水井下毒之後還要一臉不知情地在那邊等人啊!」
  「反正只是肚子痛的藥嘛?!?/font>
  「我良心會不安?!?/font>
  「旅途中有太多良心會過勞喔,也要適時拋棄一些?!?/font>
  「為什麼你現在會被追殺,給我講清楚!」
  「啊,不過你剛剛那個從哈利身上跳到我這匹的技術真是神技?。∪绻沂莿偘l育的少女,搞不好也會愛上你了。」
  「…………也不是多了不起了技術啦……你是想要轉移話題吧!」
  「唔,竟然變聰明了?!?/font>
  「難道我之前都很笨嗎!」
  「竟然可以從我的嘀咕裡推敲這麼多,利恩,你長大了?!?/font>
  「你在感慨個什麼勁啊!」
  後頭如同粗糙煙火施放的聲音響不停止。就連後頭男人們的喧鬧也會讓利恩會誤以為後面現在正開著什麼園遊會或是嘉年華之類的東西。
  追逐他們的人們看起來就像是在狂歡,裡面的人群之中,甚至有不少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們,甚至還有著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小,志得意滿,覺得自己什麼都辦得到的小鬼等級。
  對於後面那群追殺著他們的男人來說,這應該跟一場平時的狩獵沒什麼不同吧?一想到如此,利恩心情比起剛剛被前面的男人消散的害怕,感到更為沒有理由的鬱悶。
  「這樣不行啊?!骨胺降哪腥撕鋈秽珕埖馈?/font>
  接著,他強行扳開利恩抱緊他腰部的手。利恩一察覺對方的意圖就立刻放開了,也不擔心馬背上的安全。
  從小在荒野中打混,繼承暴風駕馭者之名的少年可以說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就算不用雙手也能將自己固定在奔馳的馬上。抱著前方腰實際上是個不需要的多餘舉動。一想到剛剛那樣因為害怕而孩子氣的舉止,利恩有股慚愧的感覺。
  「小子,你現在狀況怎麼樣?」前面的人忽然問著。
  「絕佳!」利恩毫不認輸回答。
  「小子,看到你剛剛從那個叫啥──亨利背上跳過來的身手,我決定相信你?!拱⑵娌柖鄬P淖⒁暻胺?,用著男人對男人說話的口吻?!傅认挛覕档饺憔屯安倏亟K。三!」
  阿奇波爾多飛躍半空,頭頂跟利恩的稍微擦過。
  利恩反射性向前挪動,急忙追緊失去控制的疆繩。
  半空之中傳來槍響,一想像男人懸空射擊,利恩就有股不真實的錯覺。
  男人身體在半空轉成剩下半圈,不偏不倚落到他後頭。利恩感覺腰際被抓緊。隨後,隨著對方貼緊自己身後的肌肉顫動、後方傳來燃燒般的硝煙味和近距離的槍響,以及後方原本粗俗咆笑的人聲忽然變成的哀號。利恩都感覺到男人正繼續對後方進行反擊的行為。
  從馬背上靠腰力後空翻,在後空翻途中還可以對準目標射擊,最後還能安穩坐回馬背之上跟自己交換位置。
  到底誰的身手跟膽量比較好啊!利恩有股自己完全不能跟這男人比的挫折感。
  坐在前方的風比在後頭時感覺得還要來的大,不過背後有人在保護自己的感覺卻讓利恩十足安心。
  忽然發現,自己正在被保護的事實。
  此時利恩,感覺到,無法恢復的挫敗。
  
  「你在不高興個什麼???」
  「沒什麼啦,小事情?!?/font>
  「是因為最後那匹馬也死了嗎?我也不願意啊,我本來也以為今天晚上可以有燒燙的火爐跟可以吃的濃湯和有女人幫我暖過的被子啊?!?/font>
  「嗚嗚,波奇,我們害死了波奇。」
  「你還真的又幫他取名字?。颗叮@也沒辦法嘛,後面人那麼多,我們兩個都活下來就真是夠了。我中途多想把你一個人丟下去當誘餌。」
  「嗚嗚,波奇,我不能哭,我不可以因為這樣而哭,波奇知道會更難過的?!?/font>
  「他跟你一點也不熟好嗎?你們今天剛認識吧?而且還是我偷來的?!?/font>
  靠在巖壁上看著利恩心情低落地到底撿著晚上可以燃燒的樹枝,阿奇波爾多隨手拿起一根柴棒搖搖揮舞說著。
  「要是升火被他們發現呢?」利恩勉強打起精神問著。
  「放心吧,我下午都處理地差不多了?!?/font>
  利恩忽然停下手邊工作。
  阿奇波爾多叼起一根沒點燃的菸,注視著遠方。
  「喂,我問你,你該不會……殺人了吧?」
  阿奇波爾多傷腦筋地刮刮臉,好像被小孩子問了什麼十八歲不宜的問題。
  「我竟量使用劫影囉,小子,現在了解那招沒什麼殺傷力的招式有多好用了吧?」
  「喔,這樣啊?!估骰謴推匠1砬槔^續撿拾準備燃燒的枯枝。
  
  「這時候那匹馬還活著就好。」像個老人一樣,毫無活力捲起身子的阿奇波爾多伸手靠近火苗取暖?!竿砩系臅r候有馬超溫暖的啊?!?/font>
  「嗚嗚,對不起,哈利、波奇?!?/font>
  「嘖嘖,明天早起一點趕一下路,應該就可以有女人溫暖的被子了吧?」
  「你就只會想到那方面嗎?」
  「唉,如果你很在意的話,我也是可以帶你去開開見識啦,記得就算第一次也不要害怕......還是當初我應該害怕點,搞不好她們反而會對我溫柔些?」
  「那種經驗我早就有了!」
  「……」阿奇波爾多忽然沉默下來,良久,他用一種空洞的聲音?!肝铱傆泄墒澜绫慌v的感覺?!?/font>
  「你這傢伙最沒資格說我!」坐在對面面向火焰取暖的少年像是小狗一樣的怒吼?!笇α耍氵€沒告訴我,你到底幹了什麼會被那樣追殺?!?/font>
  「如果我說我睡了他們老大的女人呢?」
  「去你的?!?/font>
  「好吧,順便一提,我腹側也超敏感的喔。有時候被舔的時候──」
  「都說我不想知道了!」
  「啊,你那邊也很敏感吧?我下午抱住的時候你有僵硬一下。」
  「為什麼那時你要亂摸??!」
  「因為覺得會痛嘛?!?/font>
  「什麼東西痛啊!」
  「畢竟需要緩和一下氣分?!?/font>
  「我沒辦法跟你溝通啦?!?/font>
  「好冷漠啊,葛格我覺得被玩弄了。」
  「被當小孩子玩弄的應該是我吧……」利恩抱頭埋怨。
  阿奇波爾多明明知道對方討厭,卻伸出手摸摸對方看起來很沮喪的頭髮。
  「不要把我當小孩子?!?/font>
  「好好好,葛格知道了,利恩最可愛了厚?!?/font>
  「你什麼時候才能把我當可以認真討論的對象?!估髋拈_他頭上的手掌,抓住對方的手腕問。
  奇怪,一般時候,他應該會很輕鬆地閃過,然後用著大人的表情玩弄自己才是。
  「喂,我問你。」連說話語氣都變得更加粗俗,他抓緊對方的手腕,手腕很粗大,自己最過幾年應該也會有那樣的手腕?!改悖摬粫軅税??」
  「我一直都很認真跟你討論??!」
  「阿奇波爾多。」
  「是有被射中幾次啦?!?/font>
  「你……傷口,快給我看傷口?!?/font>
  「先放開我嘛?!贡环砰_的求道者脫下自己的大衣,然後停下了動作。
  「可以不可以算了,反正只是小傷,而且這種天氣要在年紀比我的小的小鬼面前脫衣服,而且還是男的,會讓葛格我有點空虛啊?!?/font>
  被瞪了。
  「好吧,是非??仗??!?/font>
  繼續被瞪。
  「別這麼激動,你遲早也會明白──」
  如果利恩開始扯著阿奇波爾多的上衣。
  阿奇波爾多就像要被強行被脫掉衣服一樣,拉起了上半身的衣物。
 
  「……還真的沒什麼大傷。」
  「所以我不是說沒關係嘛,好冷喔。而且還被小鬼看到我的裸體,我覺得我內心受創了。我要收費囉。」
  「這種中年發福的身體最好能收費啦!」
  「哪有,這是肌肉好不好,你看,六塊。你沒有吧?……我竟然被不是女人的小鬼這樣近距離強行看我的裸體……
  「準備中年發福吧你!」
  「弱雞,利恩是隻可愛的小公雞。」
  「啊啊!」利恩非常想拿刀往那永遠不正經的人臉上捅下去。的確沒什麼大傷,但對方真的,為了保護自己,在後頭為自己承受攻擊,而且還真的受傷了。
  自己的確是對方的累贅。
  如果自己當時真的聽對方的話,躲在那個村子裡,看著這個大人自己一個人逃跑,對阿奇波爾多來說,應該會更方便吧?
  自己僅僅只是因為不服氣、怕被丟下來,沒有人回來找他,所以也偷了哈利緊追在後,最後甚至拖累的對方的進度,導致兩人被大量追殺的槍客追擊。
  利恩越來越有討厭自己的感覺。
  「我說啊,利恩,抱歉,我忍不住了?!拱⑵娌柖嗪鋈淮蚱评骶S持的沉默?!鸽m然這樣講,可能會傷害到你,但我好像沒辦法忍耐了。」
  阿奇波爾多流著汗調皮地笑。
  「我本來打算忍到明天到城市再說的,但是……你現在可以幫我挖一下子彈嗎?」
  接著,他倒向地面,露出他受彈擊的背部。
  
  「呼,幸好這件大衣當初花大錢訂作,不然這次真的會玩完了?!?/font>
  雖然當事者類似經驗絕對不少。
  剛進行完人生第一場無麻醉外科手術,不,實際上只是切開那個男人的背部,把卡住的子彈挑出來而已。雖然對方講得很簡單,但利恩真的動手的時候,手卻抖得半死。
  對方還是笑笑得說「小心點」而已。
  跟這男人比較之下,自己真的太狹隘了。利恩再度感受到這個事實。
  對方已經纏上利恩撕掉自己襯衫做成的繃帶。就連醫療知識不算專業的利恩都知道,儘管只是應急,但那樣傷口絕對會感染。沒有經過熱水煮沸不說,那件襯衫經過今天一天也早就充滿自己的汗水跟沙塵。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男人大衣裡竟然裝有精簡的小型外科手術組,聽說被拋棄在那個村莊裡的行李還準備繃帶跟麻醉劑。一想到當時自己連線要穿進針眼裡都因為恐懼僵持了不少時間。利恩越來越想把自己丟回那個村莊裡躲好。
  更不用說當自己拙劣地縫合傷口時,聽見那個男人發生悶哼的聲音。
  自己應該做的不是聽著那個男人誇獎,然後做出完全不符合現實需要的行為。而是應該扛著男人穿越荒野,去有醫者所在的城市。
  「不要想太多。」阿奇波爾多摸摸對方的頭,由於大衣受過特殊的防彈處理,傷口真的沒有利恩擔心的那樣重,拜此所賜,原本可能會被打穿的肩膀跟手臂也得以倖免。一想到如此,阿奇波爾多非常慶幸自己當天下午跟利恩交換了位子。
  「這麼晚還趕路,反而找死?!挂驗槿绱?,阿奇波爾多才非常肯定,後面的追跡者一定也不敢行動,特別是下午已經失去他們蹤影的時候。
  「再說,那時候能開槍反擊的也只有我啦?!?/font>
  「教我用槍?!估骱鋈惶ь^,眼中熊熊烈火。
  這小子。阿奇波爾多只感覺到更加麻煩。
  「槍不適合你,你也不喜歡槍吧?」
  「可是如果我也會用槍的話,我就可以跟你一起──」
  「我飛刀也丟得很爛啊,觀察力跟反應神經也沒你強。」
  聽到這種話的利恩,回想到今天下午的事蹟,利恩感覺到有股莫名的心虛。
  「而且像是偷雞摸狗那種小事,也只有你會不是嗎?」
  雖然不是什麼好事,但被誇獎的利恩感覺微微的有些高興。
  「要不是你去水井中下毒,原本應該會有三倍的人來追我們才是?!?/font>
  「……你到底幹了什麼啊!」
  「糟糕,我竟然把話題轉回來了,對了,小子,我就來跟你分享我上次如何馴服某隻小野貓的經歷吧,那時候我正在酒吧喝著啤酒,忽然我覺得我的腳被那小貓勾了一下,然後──」
  「這也太明顯了吧!」
  「對吧,我也覺得太明顯了,不過她的技巧可真好,我還記得她的舌──」
  「我是指你轉移話題的技巧?!?/font>
  「哦,這個嘛,對了,小子,機會難得,要不要我教你能讓對方翹起小腿的親吻技巧?。£P鍵就在於舌……
  
  「你睏了吧,我來守夜,你快點睡吧。」
  「這樣好嗎?發育期的小鬼不睡覺的話會長不高,連帶那邊都長不大喔?!?/font>
  「你快點睡!」
  「我都說傷勢沒有你想像中嚴重嘛,不然你先睡一下,我想睡了再叫你起床?!?/font>
  「你在小看我嗎?」
  阿奇波爾多嘆了一口氣。
  「沒錯,讓一個睡眼惺忪的小子守夜,這還真值得信賴啊?!?/font>
  完全沒有可以反駁的地方。利恩可以說承受屈辱地想。
  「不然這樣吧,我們來比賽?!拱⑵娌柖嗪鋈惶岢黾て鹄髯⒁饬Φ淖盅??!脯F在開始,我們來比誰先睡著,還沒睡著的人就要負責先守夜,想睡了再叫先睡著的人起床?!?/font>
  換句話說,先睡著的人守夜長度是由先守夜的人控制的。換句話說,如果這是公平的競式的話,先睡著的人有被決定守夜時間長短的懲罰。
  「成交!」利恩打算藉此讓阿奇波爾多一覺到天亮。
  「不過還真冷啊。」阿奇波爾多縮緊身體,看起來十足沒用說?!腹狡鹨?,這件大衣你先拿去穿吧,啊,血跡之類的就先忽略吧!」
  「可是……
  「你的襯衫不是拿來當繃帶了嗎?好啦,我明天會幫你找些你上次說很常見的果子吧,在荒野也找得到嗎?那東西直接吃應該會死吧?還是可以拿來煮湯喝?!?/font>
  「給我乖乖呆在這裡,還有,那種果子吃下去絕對馬上會死掉的?!?/font>
  「所以啦,為了公平起見,你就先穿我的外套吧,不然我贏了也覺得不光采啊!」
  為什麼一副我睡定的樣子??!利恩忍住,沒有對傷患如此咆哮。
  「我穿你的大衣,那你怎麼辦?」
  「不用擔心我,我還有暖爐。」
  「在這種天氣你給我大衣,自己卻保留暖爐!」
  「超棒!超越導都的技術,可以隨身攜帶的超萬能暖爐!要是不滿意的話,帽子也順便借你吧。」
  「這種天氣帽子到底能幹麼??!」
  「真的不要嗎?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主動要給你帶我的帽子喔,以後就算你像狗一樣趴在地上求我,我也不會考慮喔?!?/font>
  「絕對沒有那麼一天的?!?/font>
  利恩穿上對方遞過外套。然後腰部被奮力一拉,整個人跌坐下去。
  「小孩子真好啊,體溫特別高?!拱⑵娌柖嗾麄€黏上利恩身體磨蹭感嘆。
  「……喂喂!該不會所謂的暖爐就是我吧!」
  「加油??!暖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爆發出更高的溫度的。」
  「為什麼要拿我當暖爐?。 ?/font>
  「沒辦法啊,可以的話我也想找隻貓或嬰兒比較舒服,之前在我在──你眼神變得好冷漠??!但現在只有你能湊合著用。」
  「那一開始就這麼說不就好了。」
  「我忽然想到,以前我認識一個人體發火機,個性超棒的!還會用火焰幫我們烤雞跟棉花糖,可惜很多人還是很怕他?!?/font>
  「喂!臉不要靠過來!鬍渣很刺??!」
  「嘖,果然是小孩子,臉皮特別薄,看我的致命鬍渣!」
  「快停止!超噁心的!」
  「嘿嘿,你的脖子後面也是敏感帶吧!那葛格我要這樣幹啦!」
  「這樣我們都別想睡啦!」
 
  最後對方終於還是因為一天的疲倦跟傷勢靠著自己沉沉睡去。
  果然,阿奇波爾多真的非常疲倦了。不管是原本想強忍著傷勢進行趕路、甚至硬壓著傷一人對後面追趕而來的營隊進行牽制,就算是他口中沒有傷到臟器,只停留在肌肉表層的傷,還是對他本人造成巨大的負擔。
  但真正的負擔應該是自己。
  以為自己一天天長大,應該可以跟那個男人一起並行。但結果……幫對方治療的時候,看見了。身體肌肉結實,十足是鍛鍊到足以在亂世中生存的肉體。但那不是重點,那句身體上面,有著無數的疤痕,有跟自己依樣在荒野中生存、受到其他小鬼挑釁之后像是玩鬧般鬥毆留下來的傷痕,也有著像是被無法想像的東西造成開口後的痕跡,被強大火器灼燒的烙痕,有像是被什麼東西解剖過的大疤。
  是活過怎樣的地獄,才會有那樣的傷口?
  那個總是一臉疲倦、一臉麻煩、一臉無所謂、一臉毫無壓力笑笑的男人,實際上是擁有比起自己,比起利恩認識的所有人,活得更為驚險的經歷。
  他看似悠哉的生活方式並非搞不清楚狀況,而是對於任何情況都有遊刃有餘處理的自信。
  對於任何突發,好比是自己,都有辦法瞬間將之轉化成可以利用的資源或是棋子,可以就算滿手爛牌也能不輸的男人。
  太過於高大了。利恩低下頭想著。如果想要追上,究竟還要多久?
  總有一天,自己一定要成為可以讓阿奇波爾多託付背後的人。抱著如此純真的夢想。利恩望著燃燒的火燄,漸漸被舞動的紅黃吸引進去。
  
  利恩醒來的時候,感覺到一陣空無。原本靠在自己身上的熱量消失蹤影。
  利恩馬上察覺到,現在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的事實。
  昨晚兩個人並肩睡著的洞穴,只剩下留有餘熱的餘燼,跟利恩自己。
  大衣還在自己身上,但卻沒有看見那個人不離身的帽子。
  
  是走了嗎?
  利恩站起,巡視過洞穴一遍之後,確認男人沒有留下任何隨身用物。
  後來我竟然也睡著了!幸好在我們都睡著的時候,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就連利恩自己都為這個實在的念頭感到意外。
  利恩望向外頭。天才剛亮。利恩原本期待著陽光灑滿洞口,看起來就像光芒之池的景象並沒有出現。
  朦朧的景色。就像是水氣折射光線的景象。一切都不太真實。
  就連自己昨天擅自跟著阿奇波爾多行動,自己擅自跟隨阿奇波爾多修行的那些記憶,都不怎麼真實。那些日子感覺就像是昨晚做的夢一樣,自己真的有認識過那樣的男人嗎?阿奇波爾多那個人真的存在嗎?
  利恩披著那個人的大衣,戴上短刀,走出洞口。
  沒看見那個人留下的痕跡。看不見那個人的蹤影。
  利恩真的發現,原來真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事實。
 
  實際上沒關係。利恩早就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生活。身為暴風駕馭者的後代,一個人走向荒野,一個人逆著風前進,那是利恩有記憶時就已經習慣的事情。
  已經習慣了才對。少年是暴風駕馭者的子孫。其宿命就是一個人孤單地在荒野之中追尋暴風。只是最近才莫名奇妙跟著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一起行動而已。
  雖然看起來超不可靠,一點也沒幹勁,說話不認真,將自己當作小孩子一樣玩弄。不過,那也只是人生中相遇的小小巧遇。
  沒什麼大不了的。
  跟隨著相遇的背後,結果一定就是別離。

  黎明緩緩升起,太陽就像是寶石般在地平線的那頭閃閃發亮。
  原來自己不知不覺等待這麼久了。
  利恩拍拍自己的臉頰提振起精神。
  
  少年邁向荒野。

  「你要找的廁所也太遠了吧。」男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利恩急忙回頭一看。
  男人叼著沒有點燃的菸,扛著隨身攜帶的槍枝站在那裡。
  「……你拉鍊沒拉?!?/font>
  「這種小事情不用太在意,偶而也要讓他透氣一下,不覺得在這種環境裡,會有想要脫光衣服跟大地合為一體的感動嗎?看啊!偉大的太陽在為我們祝福呢!」
  「完全不會。」
  「……給我個臺階下??!」
  「真蠢?!?/font>
  「喂喂喂,不要隨口對長輩這樣說話啊,雖然我長得像你葛格就是了,對了,我找到昨天說的──」
  「我原本以為你先走了。」
  「什麼?」
  「我以為你丟下我先走了?!?/font>
  「啥?你到底以為我是多壞心腸的傢伙???我只不過去撒泡尿罷了,為什麼你可以想到那方面去???」
  「我原本以為因為我拖累你的關係,你決定丟下我,一個人先走了?!估饕荒槻惶靡馑嫉鼐S持自己的尊嚴,笑笑說:「說得也是,不服從你的命令,擅自行動,我自己也覺得這樣跟在你旁邊也很奇怪?!?/font>
  「閉嘴,小子?!?/font>
  果然生氣了。利恩感覺到腳底發冷。
  「我跟你又不是什麼關係,什麼服從命令,你以為你是狗嗎?我跟你本來就是沒有關係的兩個人,你想怎麼做,想往哪裡去,我都管不著?!?/font>
  走過去,摸摸孩子的頭。
  「利恩,你是自由的?!?/font>
  
  利恩沉默許久。然後抬頭,眼神犀利。
  「你應該沒洗手吧?」
  「當然,這地方哪裡有水???是男人就不要在意這麼多?!?/font>
  「把手給我拿開??!」利恩就像跳著怪舞一般雙手朝半空揮舞。
  「既然這樣的,就用你的衣服讓我擦手吧!」
  「給我滾遠一點。」
  「去,小子一定還沒上廁所吧,要去快去喔,不要等等趕路的時候要我等你,我沒善良到不會在旁邊吹口哨喔。」
  「那行為根本就是小鬼吧!」
  「嘖嘖,還沒上廁所,難怪剛起床脾氣就這麼火爆。」
  「這跟廁所沒關係??!」
  兩人同時發現某塊石壁有身影晃動。
  利恩脫離對方掌握,拔起短刀衝了過去。
  石壁後披著斗篷者,舉起獵槍。利恩也毫無畏懼。
  槍聲響起,對方手上的獵槍掉落地上。不用回頭也知道那是誰的傑作。
  對方想要立刻逃跑,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利恩就像是暴風般的獵豹,迅速將將對方撲倒在地。
  這時候才看到對方的臉。但對方比自己想像中還要瘦弱的身體讓利恩有些出乎意料。
  是個孩子的臉,大概還比利恩自己還小一點。是當時追在兩人身後,讓利恩隱約有印象的一張臉。
  儘管還算是個孩子,卻能毫不在乎對準兩人開槍的臉。
  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對方沒有武器了。但是如果放他走的話,他隨時都可能告訴他的同伴他們的行蹤?為什麼這時候會有這種年齡的孩子在這邊?要囚禁他嗎?但他也很有可能掙脫,只要讓他活下,他隨時都有可能洩漏他們的位置。阿奇波爾多的傷勢已經沒辦法在承受那樣劇烈的移動了。
  該怎麼辦?不能讓他活下來,不可以因為一時的心軟又讓阿奇波爾多陷入困境,不可以因為自己一時的疏忽又讓他遭受殺身之禍。必須殺了他,應該殺了他,只能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不得不殺了他,不可以殺了他,不能殺了他,只好殺了他,被迫殺了他,必定要殺了他,只能殺了他,必須殺了他,必須殺了他,不必殺了他,必須殺了他,必須殺了他,沒辦法殺了他,必須殺了他,必須殺了他,必須殺了他,必須殺了他,必須殺了他,必須殺了他,必須殺了他,必須殺了他,必須殺了他,必須殺了他,必須殺了他。
  一定要殺了他,就算他只是個孩子。
  利恩壓下抵著那個孩子胸口的短刀。
  後面傳來人類的聲音,但利恩已經聽不到了。
  
  孩子似乎發出類似什麼的東西,跟利恩自己心底發出聲音漸漸融為一體。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
 
  利恩壓下短刀。
 
 


  「野蠻人!清醒點!」薩爾卡多用力搖晃對方肩膀,對方的指尖幾乎次入他的肩膀之中,他就像是垂死的溺水者抓著最後一根稻草。
  聖女之子望著兩人,做下可能必須強行清洗記憶的打算。
  無盡的狂亂、無盡的求助、無盡的哭泣。這樣下去,利恩作為武器的價值將有所損毀,如果不能像是庫勒尼西那樣最後強行壓住動搖,利恩終將陷於不重要的記憶底層。這對必需成為炎之聖女武器的他們來說,等同失去價值。
  不想要等待了,也無法繼續看著男子繼續痛苦下去。聖女之子自己也沒注意到,自己並非單純將利恩作為武器的價值,而是它沒辦法繼續看著那個會摸摸自己的頭,當自己被其他死者大吼或是輕視時,會跳出來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繼續痛苦。
  人偶準備啟動記憶刪除的能力,要將對利恩造成痛苦的根源消除地一乾二淨,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就該抹除,那是它與生俱來所知的價值。
  人偶被人從後方按住。
  「我叫你聽我說話??!」薩爾卡多給予利恩一記利恩常常給他的頭槌!
 



  利恩壓下短刀。
  刺不下去。明明已經做出了覺悟,卻刺不下去。
  有人從自己身後握住自己原本要刺下去的手,強行阻止自己要殺人的動作。
  「住手,小子,這樣對小姐來說,太失禮了吧?」
  阿奇波爾多在利恩後頭這樣說著。
  仔細看清楚被自己壓制的人,利恩這時才看出對方尚未完全發育的身材和還保持著稚氣的圓滾臉蛋,實際上是個女孩子。
  那樣如何。
  就算她現在如同羔羊發抖,發出脆弱的哭聲跟癱軟的身軀。但這個人,跟昨天笑著開槍的人是同一個人。就算會哭、會害怕,也是會害自己深入險境的人。
  「放手,我必須殺了她!如果不想要我們位置被暴露的話,就必須殺了她?!?/font>
  「你想太多了,對方也只是個小孩子嘛,妳是想要偷偷立功,所以昨天晚上才偷偷脫離營隊跟上來的,對不對?」雖然看不到背後人的表情,但他卻是用著毫無恐懼,像是在跟隔壁鄰家女孩搭訕的聲音對著女孩搭訕。
  女孩用著盛滿淚水的眼睛點點頭。
  「真傷腦筋啊,沒想到妳運氣這麼好,真的讓妳中大獎了,我以為我應該可以把你們引開了才對啊?!?/font>
  「我……」女孩發出兔子一般的聲音。「我昨天晚上後來迷路了?!?/font>
  「該說妳幸運還是不幸呢。」
  刀尖奮力往下一刺,但依舊動也不動,阿奇波爾多並沒有喪失任何戒心。
  「放開,必須殺了她?!?/font>
  「不行喔。」雙掌依舊緊緊包著利恩的雙手,菸草的味道,從耳邊傳來?!溉绻麣⒘怂脑挘阕约阂矔吹摹!?/font>
  「必須殺了她啊!」儘管聽見後面溫柔的聲音,聽見少女讓人心痛的哭聲。但利恩無法停手,軌道只要稍微偏離,列車就會翻覆。現在傷重的阿奇波爾多跟沒有馬匹的兩人,如果被昨天的追兵發現,根本沒有安然逃跑的本錢。
  就算那是自己恐懼的事,也必須去做。
  並非沒有殺過人。並非沒有為了生存而殺人。但這次這種必要殺害沒有反擊能力的弱者,卻是第一次。從指尖傳來想要顫抖的訊息擴展全身,但不能因此害怕,不能因此崩潰,因為現在不是時候。必須做對的事情。
  不可以因為軟弱導致苦果。
  「不一定要殺啊?!贯崦娴穆曇艟拖裣胍矒岷ε碌暮⒆?,但後來轉往就事論事的聲音?!感〗?,妳可以答應我,我們放妳走之後,可以不要洩漏我們的位置嗎?」
  對方搗蒜點頭。
  「諾,小姐都答應了,放開她吧,利恩。這樣不是對待小姐該有的方式?!?/font>
  沒有回答,灌輸短刀上的力量毫無減弱。
  「利恩,殺人,是弱者的方式,因為太弱了,所以才必須選擇殺人這種下策。只要你夠強的話,也可以選擇乾乾淨淨地活下去?!?/font>
  就是因為我不夠強,所以才必須這麼做?。∥矣植幌衲?,我必須這樣才能保護我們。我必須成為可以對抗一切的強大。
  利恩手指緊緊握住刀柄,活像刀柄上的皮革滲透了利恩指腹的皮膚。他的全身上下都在抗拒即將發生的行為。但利恩卻強迫自己繼續。
  感覺不出來溫度,跟刀柄感覺截然不同的皮革觸感,鑽入了利恩手指間的隙縫。
  不行!不可以!必須這麼做!為了生存下去,就算害怕,也必須殺了眼前的傢伙!少女的臉孔逐漸跟自己的臉混在一起,利恩儘管恐懼,卻只能說服自己繼續前進。但是被阻礙了,前進的道路有顆又大又硬的石頭,那雙常常不顧自己意願揉亂自己頭髮的手,緊緊包覆住握著短刀的手。
  就像是制止愚蠢的孩子去做些看不下去的蠢事。大概是什麼時候的事呢?之前跟這個男人旅行的時候,曾經因為挫敗,想要一腳踢開某株野外的雜草。不過當時也就這樣被那個男人從背後架住了。
  「何必呢,那樣的小花不是也挺可愛的。」那個人的聲音一付「真是個麻煩的小子」的態度。當時自己只覺得更加憤怒,想要強行脫離那個男人的制止,但奮力掙扎的結果,卻是自己最後一個人累得半死,連生氣跟洩憤都沒有辦法。
  那天晚上,那個人煮的湯裡竟然有那朵應該免於倖難的雜草。當時自己卻沒由來地覺得震驚。
  「這個味道不是不錯嗎?」那個人只是一臉不在乎地笑笑著。
  想到如此,利恩只是覺得無來由地想哭。
  手指被強硬地握住,很痛。但無力反抗。
  心靈就像是被什麼外來的入侵者入侵,隨之連守護刀柄似的手指,也被對方侵入。
  耳後傳來的菸味
既嚴厲又溫柔,比安慰更加讓自己想要哭泣、比責罵更讓自己感到安心。阿奇波爾多握痛著利恩的手。
  「利恩,放手吧。我在這裡,你就沒有必要弄髒?!?/font>
  對方的手指一一扳開利恩握緊刀柄的手指。
  短刀落在少女的胸口。
  輕輕彈了一下,然後橫倒於少女尚未發育的胸口之上。
  自己的雙腕被從後頭緊緊抓住。
  一方面覺得自己很沒用、一方面覺得自己很無能、一方面又覺得非常慶幸。
  太好了。
  利恩哭了出來。一直壓抑起來的感情、被追殺時躲避的害怕、對於自身實力的自卑、對於自己變成累贅這種不想承認的事實、對於一直逞強的壓力。
  對於自己怕又只剩下一個人的恐懼。
  還有,自己差點踏入了正確的界線那件事情。
  太好了。在少女的面前,被從後方制止,利恩哭了出來。因為慶幸自己並沒有為了自己的生存,殺害一個沒有直接對自己造成脅迫的弱者。
  自己沒有殺了那個少女,真的太好了。
 
 

  「太好了?!?/font>
  利恩被阿奇波爾多從後方制止,拉離了薩爾卡多身邊。
  他癱軟著身體,流出了淚水,發出有意義的句子。
  在聖女之子和限制派司書的注視下,他往後靠去。
  「我沒有殺了那個孩子,真是,太好了?!?/font>
 
  


  後來阿奇波爾多跟少女達成了協議。
  由於少女有騎馬過來,馬可是聰明到能自行返回營隊的不可思議生物。所以阿奇波爾多決定沒收當作少女活命的遮口費,順便當作兩人的交通工具。
  「說實話,由於剛剛跟小子劇烈運動的緣故,我覺得我傷口好像要裂開了?!?/font>
  利恩恨不得有洞可以躲進去。
  兩人離開之際,利恩被支使先去整理馬匹,等到阿奇波爾多跟少女說說笑笑了好一會,少女還收下了阿奇波爾多遞過去的不知名禮物,笑著就像是一般的孩子。
  望著少女整個被阿奇波爾多背影擋住一大半的身子,輕輕伸起手擋住癡癡笑的嘴巴。利恩感到非常慶幸。幸好自己有遇到這種強大的人。
  那個孩子,還可以活著,真是太好了。
  拿刀抵著那孩子胸口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胸口也被刀子抵住。最後一刻那個人能讓自己放手,真是,太好了。
  阿奇波爾多最後從洞穴走出,少女在洞穴裡默默地望著他們離開。
  利恩坐在取名為小白的褐色馬匹上,伸出手拉起了行動不便的阿奇波爾多。
 
  「謝謝你?!?/font>
  「謝什麼?」
  「沒什麼?!估鬓D往前方,現在太陽已經脫離了地平線,再過不久,整片荒也應該會有不同的色彩。
  阿奇波爾多整個身體往他身上靠。
  「喂,你好重?!?/font>
  「我覺得我背後的傷口裂開了?!?/font>
  雖然絕對是不好的消息,但是一想到那個人沒有想對自己隱瞞,利恩心情就非常複雜。
  「小子,你最後還是沒有先去上廁所吧?」
  「不想上了?!?/font>
  「不要到最後尿在褲子上喔,我不會幫你洗的。」
  「你到底以為我幾歲啊!」想要回頭,但是對方沒有刮鬍子的頭正整個攤在他的肩膀上。要是隨便轉頭的話,絕對會發生恐怖的悲劇。
  利恩忽然想到很嚴重的事情。
  「你還是沒洗手吧?」
  「當然。順便告訴你,我拉鍊好像還是沒有拉的樣子。」
  「我不想跟你說話了?!?/font>
  「你說什麼啊,人家露比可是什麼話都沒說喔?!?/font>
  「她叫露比啊,名字還蠻可愛的嘛?!?/font>
  「怎麼了,吃醋了嗎?明明剛剛還一直說要殺了人家的,現在年輕人的愛喔,真是太恐怖了。」
  「你想太多了?!?/font>
  忽然間好想回頭,那個名字叫做露比的女孩是不是還在心情複雜者盯著剛剛還在用刀抵著她的胸口、昨晚死命追殺的目標兩人組離去的背影,懷疑自己是否做出正確的選擇呢?
  後面的重量越來越重,就連呼吸都變得沉重,慢慢變成鼓脹布袋的聲音。發現對方已經累到昏睡在自己身上。利恩已經不知道應該為這種信任感到高興,還是要為對方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感到生氣。
  雖然現在沒辦法隨便移動身體,連轉頭對少女表達歉意也辦不到。
  但利恩總感覺自己能看見,那名叫作露比的少女,搞不好已經離開那個洞穴裡,奔至外頭,在太陽底下奮力對著漸行漸遠的兩人揮舞著她長期握著槍的手。
  儘管他沒有看見,但他彷彿看見。
  利恩覺得,那幅畫面,真的非常美麗。
 
  「對了,小子,就特別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
  「你還沒睡?。俊?/font>
  「一般男人都沒什麼機會碰到,就算知道也對其他男人難以啟齒。但我承認小子你已經是個男人,所以我就特別揭露那個被觸碰就會有莫名快感的敏感點吧,那就是後──」
  「我不想知道!」
  少年利恩跟大人阿奇波爾多,邁向那片清晨的荒野。
 


  
  少女之子一行人決定打包回府了。
  雖然任何人都沒有許下約定。利恩也覺得無所謂。但利恩相信,應該不會有任何人會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跟大家傳播。
  整個人神輕氣爽,雖然滿身泥土,全身狼狽,但利恩莫名有重生的感覺。就像那一天重生了一樣。
  雖然又被薩爾卡多不停責罵說是「不聽人說話的野蠻人」,還被他拉頭髮、彈額頭、足足訓誡了許久。不過那也是那個不坦率的同伴關心人的表現。雖然沒什麼記憶了,但他總有股薩爾卡多是這次看似最辛苦的人也說不定的印象。
  也給聖女之子跟阿奇波爾多添麻煩了。不過他們兩個都各自擺出面無表情、小子真麻煩,但都毫不在意的模樣。
  必須好好地再次跟他們道謝才行。
  
  利恩最後一次巡視了月光姬的城堡。雖然只是心靈被侵入了一會,但他總覺得自己能體會到那個……月光姬不曾顯露的苦惱。
  抱歉,實際上妳也只覺得寂寞而已。但是,我沒辦法跟妳留在這裡。利恩望著逐漸有陽光灑落的城塞,無聲對著已經躲回黑暗之中的受月光眷顧者如此道歉。
  如果下次有機會再見面的話,希望我可以跟妳講說……
  忽然之間,利恩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對那個渴望溫度跟情感的強大又可憐的存在說些什麼。
  儘管那一瞬間似乎相連。但實際上他們依舊是無法共存的個體。
  有些無力。利恩握緊拳頭。
 
  遠方忽然傳來聲音。
  「野蠻人,跟上,不然我就要把你丟下來了。」
  「小子,要走囉?!?/font>
  面無表情的人影,做出看似微笑的表情,高舉著手揮舞。
  
  利恩大咧一笑。
  少年走向那片晚霞的荒野。
  
                                本文〈荒野〉﹝完﹞
                           


贅章〈背後〉
 

 
  阿奇波爾多放開了利恩的手,任他從記憶的愧疚感解放??磥韥K非是擺脫記憶的痛苦,而是想起記憶後面可以解救自己的延續。
  真是的。要想起來就早點想起來。阿奇波爾多笑笑著抱怨著。
 
  後來聽了利恩不太好意思的描述之後。阿奇波爾多望了眼身為聖女之子的人偶。他隱約知道,儘管並非人偶願意,死者們恢復的記憶,同時也會由人偶紀錄一份。
  這也是許多死者無法接受聖女之子的原因。
  既然自己已經有關於那次的記憶,那人偶那也應該也有一份同樣的紀錄。他有些擔心人偶會說出什麼多餘的話,但人偶只是安靜坐在那裡等待事件的收尾。
  
  看來人偶有所成長。阿奇波爾多心情複雜地想。
  實際上人偶什麼都好,就是想要以「對等」身分跟死者相處這點,導致人偶反而跟許多死者格格不入。儘管並非人偶願意,但人偶僅是人偶,並不可能跟死者同為人的身分。她仍不能理解人的感情卻又不斷地笨拙地想表現出關心。
  雖然不知道人偶的成分是什麼,但是那股笨拙的想要靠近,反而是造成她多次自找麻煩的原因。
  要是她表現的像是個人偶,而不是學習人類的人偶,可以以一個支配者的身分單純對死者進行純粹的命令。她應該可以更輕鬆地去完成她被託付的工作吧。
  甚至不會被死者所厭惡。
  但即使如此──阿奇波爾多想到那個澆著沒有灑下種子的花圃,回答自己說想要種出花給庫勒尼西,因為某本書上寫說送人花會讓人心情恢復。那個面無表情的人偶。
  阿奇波爾多為人偶並沒有說出利恩不知道的部份,感到感謝。
 
  忽然感覺到利恩的視線。阿奇波爾多咧嘴一笑。
  「原來你這小子,就因為這個原因才在那發瘋啊!早點問我不就得了!」
  「那時候我想不起來?。 苟厒鱽硭_爾卡多喋喋不休「聽我說話!野蠻人!」的利恩露出羞愧的表情。
  真想摸摸那小子的頭。
  儘管從記憶知道被自己拋棄,卻願意相信自己的小子。
 


  阿奇波爾多張開了眼。撐著比預料中久。感覺懷中的孩子受不了疲倦沉沉睡去,阿奇波爾多才從裝睡中張開眼。
  全身上下都在對自己抗議,就連腦袋裏面都有聲音在爆炸。但阿奇波爾多無法就此休息。發現火焰快要熄滅,他丟了支柴木進去,當然,完全沒有吵醒這時候就該乖乖睡著的孩子。
  他跟今天一整天一樣,繃緊神經,用盡知覺去感受外頭的動靜。全身的肌肉都停留在隨時都可以像是箭矢發射出去的狀態。
  他一個人守著夜,一夜未眠。
 
  阿奇波爾多剛上完廁所,中途看見利恩之前提到可以提煉毒藥的果子,順手摘了一些,準備給少年當作禮物。
  不過拿這些東西當作禮物,感覺會被少年嫌棄。但為了讓少年嫌棄,阿奇波爾多還是心情不糟地收下這些小巧的果子。
  隨手抖個幾下,確定乾淨之後,塞了進去。
  回去途中,他遠遠就看見甦醒的少年在洞穴四周尋找自己。
  醒來的也比預料中早。阿奇波爾多不自覺重新評估了利恩??粗鴮Ψ骄拖袷莵y竄、行動卻非常有邏輯的奔波。阿奇波爾多玩心大起,收斂自己的氣息,躲在少年的死角,看著少年尋找自己。
  
  這個小子真是麻煩,明明當初要他躲在城鎮裡等自己回去接他。卻又擅自偷了另外一匹馬追上自己。原本自己一個人只要花不到半天的時間就能甩開後面那群烏合。甚至引誘他們往錯誤的方向前進,最後趁亂繞回去接他,兩個人晚上就可以在另外一個城鎮過著暖呼呼的生活。
  結果那個小子卻擅自跟上。打亂原本他計畫好的行程。
  可以跟上自己,並且預測自己的動向跟上。小子的成長逐漸超乎阿奇波爾多的想像。但是現在那種半生不熟的成長,對於阿奇波爾多來說非常地頭痛。
  小子就像是剛拿到什麼新武器的新兵,以為自己逐漸無所不能,阿奇波爾多已經看膩那些小鬼自以為閃閃發亮的自我毀滅。
  無法理解自己能力的確實底限的小鬼們,等待他們的就只有平等的死亡而已。只有那些熟知自身能力跟如何用最有效率但同時也最有卑鄙方法達成目標的「大人」,才有辦法像這樣活在這個世界上。
  想要教那小子的東西還多地很,像是比起外表更為狡猾跟卑鄙的生存之道、還有偶而無情的方法,或著某些自私的方式。
  不過現在對於那小子,應該都太早了。雖然那小子看起來非常粗野。但實際上卻是個太早充滿人情味的笨小子。
  當他知道這個世界有那種生存方式的時候,應該會一臉嫌棄吧?
 
  忽然間在自己身邊的少年,不知不覺也習慣了。
  也不是沒想過把那小子丟到大都市裡生活。只要藉由自己還能用的人脈,把那小子包裝成上流社會的小少爺也不是難事。
  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家教、說好聽一點是狂野,說難聽一點就是沒禮貌,看起來橫衝直撞說話又不客氣還沒什麼大腦的小鬼。但實際上卻是個懂得待人處世跟禮貌,思考靈敏,乖巧又擅長細工,囉唆又會主動去照顧別人,有著不像小孩子該有的人情味跟常常笑得就是小孩的樣子。只要那小子裝乖一點,直接說是哪邊來的小少爺也不是什麼會讓人懷疑的事。
  這樣的小子跟在自己身邊,真是太麻煩了。
  不對,也可以這樣說。
  那樣的小子跟在自己身邊,真是太浪費了。
  在其他人眼中,自己應該在教壞那個小子吧?
  
  忽然覺得教導後輩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阿奇波爾多回憶起那些以自己身為老師、教官為榮的人們。
  他們真的超了不起的。他們不會害怕自己教出來的生存方式或是真理是錯誤的嗎?或著說,身為讓後輩景仰的對象,真的不會擔心自己是否有那個資格嗎?
  總害怕哪天看見那個小子成為跟自己一樣的大人,那阿奇波爾多會有股自己幹了壞事的感覺。
  就算那種方式才是對的。
 
  一開始覺得無所謂的存在。現在還是無所謂。
  雖然囉唆、有時候又派不上用場,更常扯自己後腿。不過……要割捨很簡單,但發現沒那麼容易。無數次在某個城市裡,有著乾脆就把那小子託付給可靠的人照顧,自己抽身一乾二淨的想法,但都無法具體實現。
  不,有時候就算想像,都會覺得恐怖。
  在自己身邊會被弄髒的小子。明明看起來應該要跟自己一般骯髒的模樣,實際上卻可以說正大光明地走在陽光底下。原本以為跟自己一樣是個沒有任何地方可去的放浪者,不過實際上隨時都有在各處生活的能力。
  在那小子身邊,總會發現自己比想像中還要沒用。的確,自己的確能辦到那個小子絕對沒辦法、也絕對做不來的事情。但是,光想著要怎麼把那小子遠離自己的麻煩之外,就只充滿一堆無解。就連原本計畫好的這一次,也都被那小子破壞殆盡。
  因為那小子的關係,這趟逃亡變得不必要的難堪,自己也受到應該要叫那小子三倍奉還的傷。
  但是無法責備那小子。因為自己也只是將那小子當作可以隨手控制的道具,甚至低估了那小子的實力。
  如果自己能把那小子當作武器來使用,那應該可以更完美地完成任何事情。
  但是,唯獨將小子捲入麻煩,是他絕對不想要幹的。
  的確,這個世界充滿骯髒,人也應該骯髒活著。但唯獨那個小子,他不想看見他成為那樣骯髒的大人,他不希望他變得跟自己一樣。
  天性充滿希望、不會對弱者出手、會勇敢地率先伸出手、相信這個世界總有解決的方法。儘管那是非常幼稚的思想。但唯有如此,阿奇波爾多並不打算破壞。
  他不想讓那小子知道事件的原委,依造那小子的個性,一但知道了,就一定會不經思考後擅自插手。
  渾濁的池中不需要有原本乾淨的顏色。
 
  因為那是乾淨的孩子,所以阿奇波爾多一直沒有想像過,哪天那孩子離開自己身邊獨立的樣子。
  只要自己一付擁有秘密、遊刃有餘的大人模樣,那孩子就會不甘心地對自己有所崇拜。一想到自己這種丟臉的想法,阿奇波爾多真的很想找洞把自己丟進去。
  不過可以厚臉皮地承認自己有這種想法,也是大人的特權。
  躲起來的阿奇波爾多看著發呆的利恩竊笑著。
 
  然後,利恩走了起來,腳步緩慢地、卻毫無猶豫地走向跟自己相反的方向。
  等等!他要去哪裡?阿奇波爾多幾乎要慌亂地大叫出來,但最後他用強大的意志力忍住了。
  不可以發出聲音大叫,不能表現驚慌失措,不可以衝過去抓住他的肩膀。不可以表現地不像個大人。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自己到底哪邊出了差錯,竟然讓小子有離開自己的想法。是因為自己對他玩過頭了嗎?還是自己實際上沒小子想像中堅強被發現了?小子發現自己並沒有特別需要我了嗎?
  該怎麼辦?發現自己果然超級沒用,連個要留住後輩的方法都想不到,阿奇波爾多感覺相當窩囊。
  在阿奇波爾多慌張的時候,對方已經逐漸走遠。阿奇波爾多下意識地握緊槍枝。
  乾脆直接一槍讓他沒辦法走路好了。只要自己表現一臉「失手了,我以為你旁邊有敵人,我很抱歉」跟他道歉,他大概也會毫不懷疑地對自己唸個幾句接受自己的說法。一臉厭惡地拖著受傷的腳暫時留在自己身邊吧?
  到時候再慢慢想辦法好了。
  還是應該帥氣地出現他面前,問他要去哪裡好了?還是要拿小子可能背叛自己的理由監禁他算了?
 
  但一想到以上種種真的實現的話,自己在小子眼中絕對會變成更為不堪的大人,阿奇波爾多還是沒辦法當機動手。
  該怎麼辦?雖然也不是沒害怕過,但這種絕望的害怕還是第一次,要是現在必須單身闖入渦中可能還好一點。
  膝蓋不可以發抖、聲音不可以抖動、表情要微笑!對了,叼根菸,叼根菸的話表情看起來也會自然點。到時候那小子說出什麼東西都答應就是了。
  理智上明白小子不屬於自己的私有物。小子要往哪裡去都是自由的。但是……沒辦法這樣接受。雖然這樣很自私、很無恥、沒有理由。但是……
  要是那小子執意要離開怎麼辦?為什麼要走?既然要走當初幹麼跟來?一堆問題在阿奇波爾多腦中打轉,但也無力去思考。
  阿奇波爾多對那逐漸離去的背影賣出步伐。用著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態去迎接挑戰。
  那是那小子真的要離開的話……大概會用一個人太危險之類的理由渾淆他,或著乾脆地倒在地上裝死吧?
 
  「你要找的廁所也太遠了吧?!惯@樣開頭可以嗎?我在講什麼?。坎粚?,聽起來也蠻帥的!
  小子回頭了。阿奇波爾多心臟快要跳出來。你想去哪裡?幹麼離開我?你該不會討厭我了吧?想問的問題有一大堆。但是隨便說出來的話,只會讓阿奇波爾多成為讓人失望的存在。
  咬緊沒點燃的菸,阿奇波爾多故作不在乎的模樣。
  少年盯著自己許久,又好像沒有在看自己。阿奇波爾多好想剖開對方大腦,想知道那個孩子到底在想什麼。
  利恩嘴巴逐漸張開。阿奇波爾多感覺到背後的傷口已經快要裂開。
  「……你拉鍊沒拉。」
  該死!光顧著想這小子的事情,根本忘記有這檔事啊!不過也很慶幸他沒有說出「我要走了」之類的話。
  阿奇波爾多隨便打發了利恩。並且努力地想要混淆視聽。
  直到他聽見那句。
  「我原本以為你先走了。」
  「什麼?」什麼?這小子在說什麼?
  「我以為你丟下我先走了?!?/font>
  「啥?你到底以為我是多壞心腸的傢伙???我只不過去撒泡尿罷了,為什麼你可以想到那方面去啊?」
  雖然自己故意躲起來嚇他是自己不對,但可以想成這樣嚇自己的小子大腦才是有病吧!
  接下來的話,更讓阿奇波爾多差點跳起來。
  「我原本以為因為我拖累的你的關係,你決定丟下我,一個人先走了?!?/font>
  這是什麼鬼話?怎麼看都是你想要脫離我吧!
  「說得也是,不服從你的命令,擅自行動,我自己也覺得這樣跟在你旁邊也很奇怪。」
  超想要發火,但也很高興。這個小子完全沒有誤會,雖然他是個給我找麻煩的小子,不聽命令又擅自行動。不過即使如此,我都不打算放手。
  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才有多害怕??!莫名奇妙緊貼在自己屁股後頭,想甩也甩不掉,不想甩掉的時候又莫名奇妙想要離開。小孩子果然都是群任性的小毛頭。
  「閉嘴,小子?!?/font>
  乾脆在他身上標自己名字的名牌算了!這樣走丟了也應該會有善心人士送回來給我。還是直接刻在他身上算了。
  「我跟你又不是什麼關係,什麼服從命令,你以為你是狗嗎?我跟你本來就是沒有關係的兩個人,你想怎麼做,想往哪裡去,我都管不著?!?/font>
  走過去,摸摸孩子的頭。
  如果你是狗的話,還比較好處理。狗只要提供睡得好、吃得好就能夠對自己死心蹋地,但是每次我都必須擔心我在你面前會不會不帥,會不會很遜,會不會對自己失望。哪天你會不會對我膩了,決定一走了之。
  乾脆給他戴上項圈算了。
  「利恩,你是自由的。」阿奇波爾多這樣說。
 
  「利恩,你是自由的。」
  你想要去哪裡,想要離開我,怎樣都沒關係。
  就算你想要飛走,我也會在那之前把你次羽全部剪斷,然後好好地照顧你。
 
 
  阿奇波爾多開槍擊飛潛伏者的槍枝。
  並沒有痛下殺手。因為無法在少年面前殺人。
  自己明明是個為了自己生存下去,不擇手段的人物。卻無法再那小子面前坦率地出現那一面。只能過著比較辛苦的方式。
  少年已經飛撲到對方身上,阿奇波爾多原本打算慢慢地走過去處理後續。那小子大概會用自己教他的劫影困住對方吧?真傷腦筋啊,安全起見,應該要用更乾脆、更俐落的方式確保──
  阿奇波爾多走進利恩跟潛伏者的時候,發現利恩並沒有單純地制服對方。他跨坐在對方身上,雙手緊緊握著刀柄,用著不容易滑手的方式,緊緊擁短刀抵著對方的胸口。
  利恩的表情非常痛苦,他可以感覺到他腦中出現各種矛盾。
  但那股確實的殺意。
  那小子應該是非常光明的人,儘管橫衝直撞、略懂得拐彎抹角,也隱約知道這個世界有另外一種生活方式。卻從來沒有想過離開目前這條路。如此讓人頭痛又喜歡的小子。
  他不應該拿著刀柄,認真思考要不要殺了沒有反擊能力的敵人。
  
  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嗎?因為待在自己身邊的關係,所以小子才變髒了。
  不會刺下去。阿奇波爾多祈禱,他選擇袖手旁觀,認為就算要踏上那條既現實又有所覺悟的道路,也是利恩自己決定的事情。自己沒有權利干涉。
  感覺到利恩的覺悟,跟利恩的痛苦。他的眼神反映著對方的身影。
  如果小子真的刺下去的話,他等同也殺了他自己。
  
  短刀即將用力往下刺下。
  阿奇波爾多出手干涉。
  利恩的力氣變得很大,好像他體內的每一吋肌肉都要變成殺死對方的力量。阿奇波爾多也出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去阻止。
  傷口好像裂開了。阿奇波爾多似不關心想著。
  「住手,小子,這樣對小姐來說,太失禮了吧?」自己竟然還有餘力注意到對方是尚未發育的小ㄚ頭,這點連阿奇波爾多也覺得突兀。
  那個哭泣的臉龐雖然讓人想要憐惜。不過眼前有更重要的事。
  
  阿奇波爾多,一直有自己污穢活著的覺悟。
  為了生存、為了目的,他可以不顧任何代價,儘管知道會傷害多少人、會摧毀對他人多重要的東西,知道死於自己之手的人也有家庭跟朋友,他也毫不猶豫。
  並非逃避或是不知情,只是,不在意而已。
  什麼成為正義的朋友,光明正大的活著,對阿奇波爾多來說,實在太困難了。阿奇波爾多知道自己有多弱小,只能用著如此懦弱的方式活著。那些走在光明之下的人們,實在太強大了,強大到阿奇波爾多無法想樣。
  相信理由、相信公平、相信善良,那種人讓阿奇波爾多覺得他們不是強者,就是笨蛋。不是強到就算有有著那些礙手礙腳的東西,也能毫不受影響走在世界之上的強大。不然就是誤把累贅當作寶物一樣珍惜的愚者。
  那些背負在自己的身後的東西只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到某一天把自己壓垮。
  儘管知道有那樣的道路存在,阿奇波爾多選還是選擇避開。他不夠強大,無法成為那種人。
  但如果是那個孩子的話,他應該可以成為自己逃避成為的那個既光明又強大的人。
  即使是在自己這種卑鄙的人身邊長大。
  自己是個卑鄙的人,不擇手段地活下去,就算踩著其他人的屍體跟痛苦也要往自己的方向前進。
  阿奇波爾多並覺得那些東西是錯誤,他認為那是正確的事情。也以自己那樣的生活方式為正常。
  即使如此,也不想要給那個人看見。
  不想讓他發現自己是個汙穢的大人。自己的確能辦到那個小子許多做不到的事,但那些都是那小子無法沉淪的腦袋絕對想不到的。
  總覺得那些辛苦的強者跟毫無自覺的愚者生活方式是錯誤的。但阿奇波爾多,沒有辦法讓那小子成為那樣污穢的大人。
  他可以用污穢的方式跟那小子一起生活。卻沒辦法把那小子弄髒。
  那小子現在正在一條決擇的分歧道上。只要那小子選擇了那一邊,那就永遠回不去了。
  分歧並非選擇一次就算了,就算自己阻止了這一次,往後小子的人生一定還有更多次可以前往別條道路的選擇。
  但沒有辦法。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小子變成自己這樣污穢的大人。如果是這個小子的話,一定可以變成一個抬頭挺胸走在陽光之下,就乾淨又強大的大人。
  阿奇波爾多如此期待著。
  「利恩,殺人,是弱者的方式,因為太弱了,所以才必須選擇殺人這種下策。只要你夠強的話,也可以選擇乾乾淨淨地活下去?!?/font>
  因為我不夠強的關係,所以我選擇了變成這樣的大人。但是小子,你不一樣,你還年輕,你還擁有,未來。
  昨天晚上聽見利恩要求自己交他槍法的時候,阿奇波爾多很害怕。槍是比起刀具更為強大,也是更為難以操控的武器。刀具可以用來切菜、用來切斷皮革、削皮,但槍械的作用至始至中就只有破壞。
  因為弱者才需要強大的武器。只有為了那份強大,才得以犧牲控制武器的權力。根可以靈活運用的刀械不同,槍是比起刀具,更加容易殺死人的武器,揮揮舞刀具的時候,隨時都有可以反悔的瞬間,可以決定是否要收手。但槍不一樣,高速射出的子彈,沒辦法中途阻止它前進。
  一但扣下板機,就無法反悔。那就是弱者的武器。
  利恩不適合用槍。
  因為槍會帶走人確切傷害他人的證據。並非直接感覺到自己帶走他人的觸感,僅僅感覺到板機扣下時槍身傳來的震動。
  沒有背負他人命的覺悟,只會得到背負他人生命的代價。
  阿奇波爾多不想要看見利恩被那種東西弄髒。
  阿奇波爾多總可以想像,學習用槍後的利恩總有天會因為某些事情懊悔不止的模樣。
  「利恩,放手吧。我在這裡,你就沒有必要弄髒?!?/font>
  這裡已經有一個汙穢的大人。
 
  少年鬆開了手。
  阿奇波爾多仍握住那孩子的手。感覺他在顫抖。
  利恩哭了出來。
  好像把什麼污穢的東西從腦袋中趕出來一樣。阿奇波爾多暗自想著。
  對於少年沒有選擇成為這一邊的行者,阿奇波爾多為他感到驕傲。在未來的日子裡,少年應該也會遇見多次這樣的兩難,不過到最後,阿奇波爾多希望,儘管自己強行讓少年留在自己身邊。少年也能成為一個出色的大人。
 
  將利恩差遣去準備馬匹之後,阿奇波爾多留下來跟少女聊聊。
  才經過不久的時間,阿奇波爾多就確定了一件事。
  少女絕對會背叛他們的約定。
  少女天真且無邪,所以她才可以毫不猶豫地做下正確的行為。阿奇波爾多已經看見少女想要盡可能藏起來的信號筒,以及兩人離開之後不久煙花爆炸的景象。
  她對於自己的微笑的確是因為自己常年對付女性的魅力。不過比起這種愉悅,她更期待的應該是對團隊立功吧?
  喜歡面前男人是真的。要背叛他們也是真的。真是簡單的女孩。
  阿奇波爾多繼續逗著女孩笑著。然後看著女孩乾裂的唇,親切地遞給女孩看起來美味多汁的果實。
  自己擋住了小子的目光,小子絕對不會發現。
  看著對方鮮嫩的嘴唇跟舌頭蠕動,還笑跟自己道謝,阿奇波爾多只覺得太簡單了。
  隨後女孩似乎發現了不對勁。但她連表達驚恐的時間都沒有。
  飛鏢刺入少女腳下的影子,少女就像是安靜地站在那裡,目送自己離去。
  阿奇波爾多紳士般地對少女告別。
 
  阿奇波爾多走向利恩。他有些不自在地騎在那匹看起來不怎樣的馬上。不知道這次利恩有沒有幫那匹馬取名字。
  身體快要支撐不住,連上馬都必須靠利恩的幫助。
  阿奇波爾多坐在利恩後頭,利恩騎著馬往地平線的那頭前進。
  太陽逐漸擴大,氣溫也越來越熱。但前面小子黏黏的體溫卻讓阿奇波爾多覺得非常舒服。他不自覺地靠上去。
  感覺被淨化了。
  以後這個小子,應該也可以繼續光明正大地走在太陽底下,既乾淨又誠實地活下去。那個世界,一定相當美好吧。
  沒有汙穢的大人的世界。
  
  曾經想要把這小子的次羽都剪掉的念頭現在想起來也都是個愚蠢的念頭。
  失去飛翔能力的鳥兒,是否還有資格被稱作鳥?
  想將這小子拘束在自己身邊,想要破壞這個小子,到最後,自己跟小子只會分別得到看起像的殘渣而已。
  但就算是殘渣也好。儘管只會是一點點碎片,但一想到那種乾淨的東西總會消失,自己就非常想要在那之前,由自己親手破壞。
  他把頭埋向對方肩膀,順便阻止利恩忽然有想要回頭看著少女屍體的念頭。
  要是哪一天,利恩真的要離開自己身邊,自己絕對不會阻止,只是希望到時候可以在他面前保持帥氣又可靠的大人形象就好了。
  就算在後頭偷偷掉淚也沒關係。
  如果兩個人真的要分離的話,阿奇波爾多也希望,那個背叛的人,可以是自己。
  希望這個小子,可以永遠這樣光明地活下去。他任由自己跟著潛意識流逝,隨著呼吸想前往美好的夢境。
 
  忽然感覺對方的意識似乎飛往自己不清楚的地方。
  阿奇波爾多勉強打起精神,將對方的注意力,轉往自己身上。
 
 

  這真是場艱困的戰鬥。阿奇波爾多望著正在喧嘩的兩人組想。
  利恩中途的退出不說,真正導致戰鬥差點滅團真正原因卻是,薩爾卡多執意前去拯救利恩的舉動。
  如果薩爾卡多願意忍耐一下,專心維持鋼絲的結界並保持距離連續對月光姬實施對於靈魂直接攻擊的話,根本不需要這麼驚險。
  雖然阿奇波爾多的身體跟意識在戰鬥中無數次想要衝上前將利恩抱起。但很清楚知道那樣做才是無益,甚至才會導致利恩落入月光姬手中。
  只要自己遠距離對月光姬進行牽制有稍加遲疑,月光姬瞬間就能剷除失控的薩爾卡多,並帶著利恩成為不死的血族。搞不好還可以順便破壞他們唯一脫離的手段──聖女之子。
  年輕人喔。阿奇波爾多吐出濃濃的菸圈感嘆著。
 
  不過那股鬥志跟多次從絕望中脫困的身手倒是值得讚許就是了。
  
  那個名為薩爾卡多的年輕人似乎對利恩有所依賴。是覺得對方是這個世界中唯一熟悉的存在嗎?但經過阿奇波爾多從薩爾卡多來之後迅速地從利恩口中套出的交情,兩個人也應該沒多熟吧?而且那個薩爾卡多整天掛在口中「大人、大人」叫的機器女孩又是什麼回事?
  看著薩爾卡多讓利恩幾乎招架不住的攻勢,利恩只能煩躁地吼了回去。簡直就像兩個小鬼在吵架。這應該代表他們感情好吧?
  大概連薩爾卡多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找利恩麻煩吧?利恩也應該完全沒有察覺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阿奇波爾多並不感到擔心越是害怕。
 
  不論中途過程如何。
  只要小子最後還留在自己身邊就好。
  那個小子無法離開自己身邊。
  阿奇波爾多隨手拋棄菸蒂。
 

                               贅章〈背後〉﹝完﹞



番外〈視線〉



  從這個世界甦醒,看到那個一臉錯愕看著自己的野蠻人的時候,就覺得滿肚子不爽。
  粗俗、沒水準、沒教養,根本就是隻長毛猴子!
  那個想偽裝人類卻差勁的人偶就夠讓人反胃。其他可以稱作「同伴」關係的死者,也有不少讓人不順眼的東西,甚至連叛徒瑪格麗特都若無其事地待在那裡跟自己打著招呼。
  但唯獨視線出現那個愚蠢的野蠻人的時候,會讓自己特別火大。
  必須聽命於虛假的人偶讓人火大、失去過去的記憶讓人火大、就連那個不會聽人說話的野蠻人後來看到自己都會逃走也同樣讓人火大!
  不過跟他喧嘩完之後感覺卻很不錯。
  自己,應該是想要成為那個人的朋友吧?發現自己在懷疑這種事情的瞬間,薩爾卡多產生嚴重的自我厭惡。
  不知不覺發現自己只要看到那個酒紅色的頭髮就會失去控制。莫名奇妙地偷偷拉對方的頭髮就跑走、或是不受控制想要絆倒對方、不說兩句難聽話似乎覺得全身不舒服。
  「薩爾卡多,你是小學生嗎?」後來也來到這個虛假世界的蕾格烈芙大人曾經難得表現情緒,用難以置信的表情對自己說著。
  不過由於當初看見白癡野蠻人心情很好地哼著歌經過,自己無暇去慢慢體會蕾格烈芙大人稀少的反應,就有禮貌地跟蕾格烈芙大人告別之後跑去後面戳他的背了。
  明明是蕾格烈芙大人少見的情緒啊!
  果然一切都是混帳野蠻人的錯!
  常常把自己晾在一邊。
  常常搞不清楚狀況就下判斷。
  常常在自己說話的時候偷偷摸摸想要逃走。
  果然都是野蠻人的錯啊!
 
  在某次自己當天第六次的心血來潮的舉動後。野蠻人決定忽略門上掉下來的鞋子,繼續跟名為阿貝爾的野蠻人聊天。
  雖然他看起來頭很痛的樣子。
  阿貝爾雖然看起來是野蠻人,不過頭腦卻出乎意料聰明。
  但是……也用不著不理我吧!薩爾卡多當下有股挫敗的感覺。
  白癡野蠻人!鞋子是我放的!之前的抹布也是我幹的!吃掉你布丁的人也是我!快過來找我報仇??!
  望著沒有注意他的背影,薩爾卡多幾乎流下不甘的淚水。

  原本對著阿貝爾說話的利恩忽然轉過頭。
  「對了,薩爾卡多,你也這麼覺得吧?艾妲小姐有時候超厲害的,明明剛開始沒注意到她,結果她竟然在旁邊很久了,雖然她平時總躲在那具青蛙裡面操控機器。但她搞不好實際上會什麼隱匿術、暗殺術之類的喔?!?/font>
  我想那只是她常常無意識放空自己的存在感吧?雖然薩爾卡多如此想,但他卻說出這樣毫不相干的話。
  「實際上你是個笨蛋吧!」
  對此,薩爾卡多自己也相當疑惑。
 
  望著正在陪笑跟自己抱歉的野蠻人。薩爾卡多完全明白,自己剛剛說出那麼一長串的話,野蠻人絕對沒有聽進去。
  聽人說話??!你這個沒耳朵的野蠻人!
  這個叫做利恩的野蠻人,果然非常討厭!

番外〈視線〉 ﹝完﹞


  應該類似後記的哭哭:
  
  不要啦QAQ利恩被我寫的好娘
  不!應該說,這組三個男人都被我寫的好娘!那股我覺得腐爛掉已經過期的言情小說少女心是怎麼回事﹝遮臉﹞
  我忽然間想到,上一篇〈艾柏,艾柏,我跟你說......〉實際上我非常想要寫一段眼鏡從狗狗的頭髮到耳後一路往下抓抓到肚子,讓狗狗舒服到主動攤在地上雙腿抽動的故事。﹝←不要想歪!是聽說狗狗的肚子有會讓雙腿抽蓄的穴道梗﹞
  為什麼後來那段忘記寫了QAQ
  
  而且〈荒野〉也有好多我想要寫的片段,後來也沒加進去啦QAQ
  
  還有,實際上比起利薩這個可能性!我覺得貝利壓倒性比較有發展啊!??!
  我絕對不會說薩爾卡多在這篇就是用來被我當煙霧彈的!
  
  暫時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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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4 篇留言

謝洛克
這樣厲害的放空存在感,
模仿大大可以教我嗎? ^___^

02-16 00:25

模仿貓
那必須有就算站在那裡,也沒有任何人發現的覺悟﹝抹淚
大概就要像飲茶一樣吧?02-16 22:49
克羅威斯
看到大叔用敏感帶玩弄著利恩就覺得很好笑,我自己也跟利恩不好意思了起來,看來我真是個純潔的乖小孩。

銅抽我除了馬庫斯跟布列伊斯我就再也沒有抽到角色卡了,有的話也是馬庫斯,馬庫斯我跟你因緣有多深?。?P class=msgitembar> 02-17 20:28

模仿貓
我才沒有在懷疑呢!
你根本就一邊幻想一邊嘴角揚起禁止事項的微笑吧!

為了這次活動,我砸了60銀抽.......
結果......人家根本沒主動連到L3的馬庫斯,自己就忽然L4了耶,好厲害喔~~~~*
連公主也一起L4囉~*
不要問我有沒有抽到其他人......Orz

馬庫斯是個好孩子
跟他有淵源是好事﹝揪咪
我當初抽到傑多跟尼西子,結果......後來我在後面地圖撿到不想撿了QQ02-17 21:29
模仿貓
啊.原來是20銀抽XDDD02-17 21:36
Cecil
哎呀哎呀每次篇幅都很長呢(撐下巴)最近比較沒空,過幾天再來看:)
然後我在回覆裏面看到「大叔用敏感●玩●著利●」這樣的句子……讓我有點猶豫要不要繼續看下去了(明明就火速去找那段(才沒有呢)

02-21 22:42

模仿貓
又不急XDDDD
為什麼我看到馬賽克有股變得更糟糕的感覺.....Orz

不過後來我發現一件超悲慘的事
......我家利恩實際上好像從來都沒有跟阿奇一起組隊過啊XDDDDD
﹝就算大叔組適性悲劇,我還是維持大叔牌組XDDDD﹞02-28 18:02
Cecil
看來本質上是糟糕的東西再怎麼打馬賽克也不會變得正常呢(不)
ま、雙麻組超讚的,今天才遇到過,有空的話不妨試看看:)

把文章存在手機裡看了很多次呢,一直覺得模仿貓的利恩是我相當喜歡的性格(blush)然後比起利恩側的話,發現利恩跟阿奇的認知有很大落差的奇叔側劇情我更喜歡。附帶一提我也喜歡這樣的阿奇(什麼?大、大地崩壞?只有這部份怎樣都不可能喜歡啦?。?br /> 覺得最有意思的地方是對於整個UL世界的我流設定、跟把卡片戰鬥轉化成實際描寫的方式——非常獨特。

薩爾你根本就是小學生吧(蓋章)可是超可愛的哦~
然後讓狗狗雙腿抽搐的穴道梗wwwww(究竟)
我也常常在寫完以後才發現好多想寫的都漏掉了呢,希望下次有機會能看到哦。
期待接下來的其他作品,即使主CP不像表面上所寫的那樣也……(不忍說為什麼你的角色們都是其他人的煙霧彈呢(就算犬貓跟利薩是煙霧彈我也喜歡☆)

02-28 18:17

模仿貓
糟糕的是馬賽克!糟糕本身並不糟糕??!﹝啥鬼?﹞
最近沉迷於貝傑+狗狗的組合......陷入劣勢的時候,都是賊多出來擋XDDDDD
阿貝反而一直讓我拿必殺獎勵XDDDD
後來才發現原來沒有用過雙劫組的我超愧疚的XDDD

我也快要跟著臉紅了>///<
我真的超擔心我把大家都寫得超娘......Orz
實際上我寫起來比較歡樂的時候也都是阿奇側XDDDD 至於大地崩壞......大家不是都默認那是吹起女孩子裙底的神技?﹝→我覺得一定常常因為炸到尼西子+公主看到深淵讓大家心靈受創XDDDD﹞
不過我當初超想要寫實際上阿奇後來講說的「後─」是指「後背」,不過由於我發現我無法讓利恩正面抱住阿奇哭﹝←這樣阿奇才能轉移話題扯到後背﹞,所以我放棄了OAQ
不過我也超擔心阿奇會不會裝B裝得太用力﹝實際上是太用力了沒錯XDDD﹞

薩爾卡多在我眼中就是個幼稚的小學生?。∷欢〞テ圬撍矚g的女生﹝雖然我是個利薩派﹞
穴道梗就是,狗狗跟你熟了之後,不就會願意翻身讓你搔他肚子嗎?然後搔一個境界,狗狗就會瘋掉,開始全身亂動+後腿狂踢﹝把狗狗變成UL的狗狗後,我忽然覺得好糟糕......遮臉ing﹞

我也希望總有一天能看到XDDDD

對不起,我是官方配對基本教義派﹝遮臉﹞
我個人也超希望自己還有辦法生出來的XDDD
......因為煙霧彈就是因為是煙霧彈才可愛阿﹝←夠了!﹞

但我想,阿奇大概覺得薩爾毫無威脅性
但會對阿貝爾跟利恩相處感覺到警惕
我一直覺得認真的阿貝爾應該城府超深的!
而且,我某方面超讚同阿貝爾跟利恩彼此外遇??!﹝←快住口!﹞02-28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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