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就連僅存的力氣也隨著這句話蕩然無存。

　　在那一夜，那個海灘上，一位男子為了掩護自己的弟弟逃亡，而在一場不可能勝利的戰鬥中被圍剿而死；弟弟就在一旁，親眼目睹著，雖然男子陷入苦戰，但卻毫無插手的餘地——因為男子對自己的弟弟有期許，他深信弟弟再未來絕對會理解其中的一切。

　　弟弟那時才十四歲，即使看到哥哥死在自己面前，過了兩年仍然無法接受；畢竟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突然到讓人錯愕，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殺死男子的，竟然男子從小的朋友之一，就連和自己都非常熟稔！

　　雖然發誓要為已逝的兄長復仇，但是嘴巴仍舊無法開口，真的太難了……即使是過了兩年。

　　然而，現在發生在眼前的事實，又是一個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

　　「哥……你應該……應該……」無法開口，多爾還是無法說出那一句話；兩年的時間，自己也不過如此而已嗎？

　　永遠，都無法親口說出了嗎……

　　「……你」

　　要說嗎？

　　「你應該……」

　　真的要說嗎？

　　多爾已經忘了，忘了自己是怎麼說話，甚至是怎麼呼吸；他喘著氣，那一句話就堵在他的喉嚨中。

　　想說，卻又不敢說。

　　兩行熱淚流下，這句話還是得說出來嗎？很害怕，已經對它怕了兩年，深怕一說出來，就會改變了什麼事情一樣……

　　終究，還是得說的嗎？

　　終究，還是得承認的嗎？

　　「你應該已經死了……不應該被人用操屍術玩弄才對！」

　　即使自己知道這只不過是操屍術，即使自己知道這只不過是個沒有任何記憶的活死人而已……但是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斐，卻讓多爾真的覺得斐死而復生，因為他是這麼的真實！

　　不像活死人一樣面色死灰，溫和的笑容甚至掛在臉上，看起來就和平常一樣；但是斐見到自己的沉默，證明他和其他活死人沒有多少的不同。

　　「倫飛——！」

　　真的忍無可忍了！對於這種玩弄生命卻毫不在乎的傢伙，多爾真的忍無可忍！提起長劍，就是往倫飛衝過去！

　　「小孩就是小孩，老是這麼衝動……你的對手不是我喔?！箓愶w笑道，雖然他累得滿頭大汗還是勉強笑了一下；而斐也沒有呆呆的等，逕自的抽出倫飛腰間的闊劍；闊劍本身雖然厚實笨重，但在斐的手裡有如揮舞一把匕首一樣輕鬆！

　　鐺！

　　兩劍撞擊，看似時機一樣準確，但是多爾卻略遜一籌——他整個人被往後頂開五步之多！

　　「怎麼……」多爾疑惑，剛剛的手感明顯得和平常不同！

　　還沒等多爾回神過來，一道犀利的銀光縱向一痕，路徑很明顯的是要多爾整支右臂！

　　唰——……

　　闊劍失速一般往右下角墜落，深深的鏟進土裡；能說是運氣好嗎？要不是多爾的劍尖晃過去而將斐的攻擊導向，現在在地上的不是那把闊劍，而是自己的右臂！

　　趁著這個時候，多爾將長劍由下往上，朝著斐的胸口掃去……不行！

　　根本無法下手……！

　　對於多爾的手下留情，斐沒有絲毫的動容；拔起闊劍後，又是一段迅速的突次！

　　攻擊如星點般的閃爍，即使多而極力彈開斐的攻擊，那快速且力量強大的攻勢仍舊不曾減緩！當斐的攻擊突然稍微停頓一個半拍，連刺的攻擊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強而有力的踢擊！

　　斐以前常常說過，劍並非只是劍，其實全身都是武器，但在對上多爾時，斐卻從來沒有搭配任何的拳腳攻擊；也就是說……斐是認真的！

　　想到這裡，多爾的心頭就顫了一下；斐的踢擊正中自己的腹部，翻攪的胃液隨時都會破口而出，但是多爾忍下來了，因為……斐的下一波攻擊馬上到來！

　　大力的揮砍雖然看似凌亂，但都是衝著多爾的手腳而來！多爾擋開斐的攻擊之後，立刻向地上一滑，掃開斐的右腿使他重心不穩；趁著斐露出破綻時，多爾挑起劍柄朝著斐的脖子砍下去……為什麼！

　　為什麼就是下不了手！

　　自己還是無法和兄長刀刃相向？他只是活死人！振作點！

　　多爾的劍抵達斐的喉嚨之前，速度就慢了下來，也理所當然的被斐徒手擋開；斐的右手也沒有閒著，掄起闊劍，直接削向多爾的右肩——

　　一條胳膊落到地上，而且還緊握劍柄不安的抽續著，看起來與其他斷掉的胳膊無異，但是怪就怪在……切口沒有半滴血？

　　斐無言的看著自己早已失去的右臂，但他不像一般的活死人立刻爆成一堆光粉，反倒是用左手拿起劍，打算繼續戰鬥。

　　不過持斧的人一點機會也不留，以斧口襲向斐的胸口，將斐整個人頂起；男子雙腳一蹬，連帶著斐也跟著被撐起，隨即男子將圓斧的長柄用力扭轉，將斐整個人往地上用力一劈！

　　磅——！

　　除了讓林子裡的鳥群驚動的巨響之外，還有足以撼動大地的力量；斐也在瞬間變成了一團綠色的光點，回到倫飛的身上。

　　多爾一臉茫然，他望著斐消失的地方，那略顯人形的土地深凹處，在斐消失之前，那副笑容依稀還在……他又走了嗎？

　　兩年的時間，自己還是得被救，呵……真沒用！

　　這兩年來究竟做了什麼？眼前的明明只是擁有斐的活屍而已！只是個擁有斐生前的身體、技巧的臭皮囊而已！然而自己呢？除了猶豫，還是猶豫！

　　多爾沉下臉，他知道救自己的人是誰，就是兩年前那個雞婆的人，到現在仍然露出那種爽朗且無可奈何的笑容，令人安心的笑容。

　　「拿個東西要花這麼久的時間，果然有問題。」然後一陣哈哈大笑，不拘小節的個性就和平常沒有兩樣。

　　北法，他可能早就發現多爾出去的時間過久，還在路上看到自己的不利，並且返家拿好自己的武器才出來——手上那把長柄圓斧就是證明。

　　「啊——?。「闶颤N??！讓我回去邀功都不行嗎？麻煩！好麻煩啊——！」自己的好事三番兩次被阻撓的倫飛不耐煩的吼著，對於這位殺出來的程咬金相當不滿……但是自己也沒輒了。

　　召喚活死人所需的遺骸全部用盡，自己的闊劍還在北法的腳下，這種不利的狀況讓他領賞的興致全都沒了！

　　「好啦，這位破壞海灘環境的小子又是誰呢？我想抓你向這附近的海安人員邀功呢！」北法邊笑邊說，他有自信能夠在幾秒之內將倫飛制服起來。

　　「讓他走吧……」

　　『?。俊粋愶w和北法異口同聲驚呼，沒想到多爾這麼輕易的就要讓倫飛離開？

　　「不過……」多爾扔下長劍，快步跑向倫飛——一拳擊中倫飛的下巴！

　　「咕……你這小鬼……」因為使用超乎以往的操屍術的關係，倫飛已經相當疲累，沒有料到多爾會給自己一拳！原本想反擊的倫飛發現自己手無吋鐵，而多爾瞪著自己的眼神看起來想把自己殺了一樣！

　　「我先放過你，這一拳只是在為了你隨便喊我哥的名字所給的小小懲罰……」多爾說著，聲音異常的冷靜。

　　「……如果再讓我遇見你，我就要因為你對我哥所做的任何好事一一計算，不管你們曾經是不是朋友！」多爾狠瞪著倫飛，氣勢完全把倫飛給壓了下去！

　　自知現在的自己不是對手，倫飛只好馬上逃之夭夭，在逃到一定距離時還對多爾他們大聲咒罵，看來他不止怕麻煩，同時也是個輸不起的傢伙。

　　夜，就是這樣，一個喧鬧的夜……一個自我怨嘆的夜……

◆　　　　　　　　　　　　◆

　　「我還太弱了?！?br>
　　這是在多爾回家幾個小時之後，說的第一句話……還不小心讓朵絲嚇了一跳。

　　「怎、怎麼會呢？你每天都很努力??！之前穆目還被你打敗了耶！」為了振奮多爾的精神，朵絲馬上提起了這件事。

　　那是大約在多爾住下來的半年後，有一次多爾在提水時，不小心和穆目在林子裡碰面，北法剛好也沒有跟在身邊——那當然就是報仇的時間了！

　　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沒有北法陪伴的多爾，馬上就拔出劍，打算強行將多爾以偷渡的罪名打入大牢；正當穆目攻向多爾時，井邊的怪花立刻對展現大動作的穆目積極的進攻！還差點掉進井裡！要不是多爾出手相救，搞不好穆目早在井裡斷魂了！

　　雖然是非技術性的勝利，不過穆目卻對多爾產生了難以置信的感激之心；現在的穆目只要看到多爾就會打招呼，有時還會主動帶他認識附近的地理環境……這種改變真的嚇壞了旁人，就連北法都以為穆目打算採取什麼陰險的策略。

　　「對，你太弱了。」北法灌下一瓶牛奶，滿不在乎的說道。

　　「爸！」朵絲叫著，對於這種喜歡潑人冷水的父親，朵絲有時真的會倍感火大。

　　「多爾也已經盡力了，況且這也不是他的錯，敵人是把他哥復活的壞蛋耶！如果要我和親人朋友互相殘殺我也辦不到！」朵絲極力想把多爾對上斐產生猶豫的事情合理化，不過這一切似乎都只是枉然罷了。

　　「只不過是和沒有記憶的活死人戰鬥而已，如果以後真的對上了怎麼辦？別說不可能，況且你這次還把他給放走了！」

　　「我……」多爾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會放走倫飛只是懶的動手嗎？還是因為他是熟人？亦或是……自己想再看一次斐？混亂的想法充斥在腦袋中，多爾不知道該怎麼理解自己的狀況。

　　「看你想這麼多，主要是你自己的歷練不足啦！」北法拉了張椅子，坐在多爾的對面接著說道：

　　「人在鍛鍊自己的身體時，也必須去擴展自己所知道的任何事情；這些日子裡你聽著我的話，做你自己的訓練……可是也因為如此，你的心智還是和兩年前一樣，根本沒有成長多少。」

　　透過北法的眼睛，多爾在裡面看到自己的倒影——一個懦弱、對於戰鬥還會猶豫的自己。

　　「……我出去一下。」多爾說道，起身離開。

　　「喂……爸！你怎麼老是這樣??！」朵絲不悅的抱怨，北法除了武藝高強，潑冷水的技術更是一流；以致於朵絲每次都看不下去。

◆　　　　　　　　　　　　◆

　　「咕……」綠綠睜大眼睛，對多爾突然來到感到好奇不已；雖然一開始綠綠對自己並不是說有好感，但是時間久了，綠綠也開始親近多爾。

　　「抱歉，讓我進去靜一靜……」多爾走到石臺旁，斐托付給自己的劍仍然靜靜的躺在上頭；多爾每三天至少會來一次洞穴，為的就是把劍清理好，兩年來鋒芒依舊，就是因為多爾細心照顧的原因。

　　從劍身上的略紅的微光，看來不久前才唱完歌；多爾仔細端詳，即使過了這麼久，多爾還是無法看出這把劍特別的地方在哪裡——除了唱歌，還是唱歌，也不曾展現過什麼驚人的破壞力，用起來只比一般的長劍重一點而已，卻也不像闊劍那樣笨重。

　　那為什麼里斯他們這麼想要這把劍？多爾想破了頭，只想的出這把劍的唯一用途——那就是去賣藝，說不定大家會感到新鮮呢！

　　不過，這種事情隨便用個魔法在任何一樣物品上都辦的到??！那它到底還有哪裡重要？

　　多爾沉思了一會兒，依然沒有答案。

　　或許不是這把劍的能力，而是上面有什麼秘密吧？像是某個破壞力強大的咒文、或是某個藏有奇怪寶藏的提示……不，這上面光是裝飾的雕刻都沒有了，更別提會有什麼文字或是圖像！

　　唉……到頭來還是什麼也想不出來。

　　多爾的心情盪到谷底，毫無線索讓他有一種失落感……延續被擊敗的失落感。

　　自己的心智還是沒有成長嗎？還以為說出來後會好過一點，但卻沒有……反而是一種讓人噁心的罪惡感！

　　方才看到斐，就好像是專門為了找自己索命一樣，好像是在怪多爾，為什麼不幫一點忙？所以剛剛，自己因該會被斐解決掉才對……！

　　這就是自己為什麼無法反擊的原因嗎？在看到斐的破綻，自己仍舊無法下定決心攻擊？只是因為罪惡感作祟而已嗎？想到這裡，多爾的心情更低落了。

　　或許，輸給斐，會讓自己鬆一口氣吧……

　　等等，不是這樣子！

　　多爾看著手中的劍，雖然醜劣，但這是斐托付給自己的劍啊！

　　如果剛剛輸給了斐，自己搞不好還會說出劍的下落，然後倫飛就會奪走這把劍……這絕對不是斐樂意見到的！畢竟自己已經答應斐了……

　　……要好好守護這把劍！

　　斐是為了提醒自己，才會再度現身在自己面前，除了倫飛玩弄斐的生命之外，這也是一種考驗！

　　日後一定會有其他人，使用類似低劣的手法來打擊自己的意志，並且搶走這把劍……結果我連這一關都過不了？不行！

　　多爾已經知道了，除了鍛鍊自己的實力之外，讓意志更為堅定也是重要的一環！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

　　「……多爾？」一個聲音從洞口傳了進來……朵絲？

　　「啊哈！你果然躲在這裡！」「啾！」

　　就連球球也跟來了啊……

　　朵絲走到多爾身邊，球球則是直接往多爾的身上撲過去；看來自己已叮被球球給吃定了。

　　「多爾，剛剛爸爸的話你不要在意啦，對我來說，你現在已經很厲害了喔！」朵絲笑著說，她盡量想讓多爾感覺自在些。

　　「沒關係，我自己的狀況我自己最清楚?！苟酄栒f著，而且他剛剛也已經知道自己的狀況出在哪裡了。

　　「朵絲……我打算一個人出去旅行。」

　　「……啊？」朵絲驚呼，多爾怎麼突然做出這個決定？

　　「那……你可以和我們，也就是雜劇團一起旅行??！而且你也順利成為了守衛不是嗎？」朵絲急了起來，著急的樣子讓多爾看了有點想笑。

　　多爾輕輕的搖搖頭，說：

　　「不，我不想因為我一個人連累到整個雜劇團，還有妳和妳爸……」

　　「啾！」球球叫了一下，似乎是為了多爾忽略自己的名字感到生氣。

　　「呵，當然還有球球。」多爾說完，球球滿意的跳了幾下。

　　「可是……可是……」朵絲越來越急了，一直在想該用什麼理由來留住多爾……畢竟他是一個像哥哥一樣的存在！

　　朵絲很少能和同年齡的孩子玩，雖然港口那邊有很多，可是自己住的地方離港口還是有一段距離；所以大部分的時間，朵絲都在樹林裡面和動物遊玩在一起，直到北法將多爾留在家中，朵絲除了動物的朋友，很高興能夠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多爾在一起生活。

　　而且多爾因為自己本身的關係，比朵絲早熟了點，而他的年紀也比自己大，更讓朵絲認為多爾的存在就和哥哥無異！現在卻突然說要自己一個人旅行？怎麼說都要把他留?。?br>
　　問題是，自己根本想不出任何辦法……

　　「噗，妳緊張的樣子真的很好笑耶！」多爾笑了，這是他剛剛和倫飛戰鬥之後，第一次笑。

　　「人家真的很捨不得嘛！你還笑！」朵絲整張臉都紅了起來，但還是努力在想該怎麼挽留多爾。

　　「不用想留住我了，何況我也叨擾這麼久……是時候該出去闖一闖了！」多爾眼神堅定，看來是無法留住他了。

　　朵絲默默的低下頭，她是這麼的希望多爾留下來，但……多爾還有自己的事情得處理吧。

　　「不用難過啦，大叔他說得沒錯，我剛剛也仔細想過了，自己真的在心智方面沒有什麼長進呢?！苟酄柨嘈Γ@次換他想法子讓朵絲不要難過了。

　　「嗯……嗯……既然這樣……」朵絲頭月來越低，多爾開始發慌，如果朵絲哭起來的話自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那我就再唱一次歌給你聽吧？就當作送行！」朵絲突然抬起頭微笑；這舉動讓多爾放心不少。

　　「嗯！」

◆　　　　　　　　　　　　◆

　　「噢！你是真的要出去旅行嗎？可是你才獲選成為衛士之一哪！」費蒙也有一點小緊張，雖然才剛認識一天，但是聽評審的團員說多爾的身手之後就有一點捨不得了。

　　「因為這點，所以我必須向您道歉，團長。」多爾深深的鞠躬，表達自己的歉意。

　　「噢，不過我很欣賞擁有大志的年輕人……噢！也不強留你啦！」費蒙拍拍多爾的肩膀，不過他的眼神還是有些不捨。

　　「噢，對了，昨天的事情還得向你道謝呢……拿著吧！」費蒙從淡藍色的手提箱裡面拿出一袋東西交到多爾手上。

　　這袋子雖然不大，卻有些沉重的感覺，晃動一下，裡面還傳出一些響亮的金屬撞擊聲……裡面是錢！

　　多爾打開來看，裡面放的是閃亮亮的金幣！雖然斐以前領薪水的時候也是拿金幣，可是他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多的金幣！

　　「團長……這……我……」

　　「噢，這三十枚金幣不過是一點小小的心意，昨天的計謀也是你想的，所以阻止奇姆立特發飆你當然也有份，也包括這個雜劇團的衛士未來的聘金?！官M蒙說著，這也是他對多爾實力的認同。

　　「……謝謝團長！」

　　「好啦，我也得和你算算你這些日子所花的費用了！」北法將多爾手中的錢一把搶過來，並且一一點算其中的金幣。

　　「住宿費、餐費、水費……」

　　「爸——！」朵絲在一旁叫著，北法誇張的行徑讓朵絲感到羞愧不已。

　　「唉！我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我當然會扣掉多爾幫忙的份啊！」說著說著，北法又埋首於金幣中。

　　「好啦，算過之後，你應得的報酬都在這裡！」北法將袋子丟到多爾懷中，多爾偷偷檢視一遍……一枚都沒少？

　　「剛好抵銷呢！」北法又耍出他男子漢的笑容，雖然平常愛潑人冷水和欺負人之外，他還是挺正直的。

　　「不過我也很佩服你呢，這麼快就想通了……經驗可是成為真勇者最需要的??！祝你旅途愉快！」北法一拳打向多爾的胸口，讓多爾咳了幾聲。

　　「多爾……我不知道可以給你什麼……這個?！苟酄枏亩浣z手中街過一串項鍊，是一串由皮繩串成的貝殼項鍊，鑲在貝殼上的海砂還會因為陽光而閃閃發亮。

　　「朵絲……」

　　「答應我！以後還要再見面喔！」朵絲盯著多爾，多爾覺得她就快哭了。

　　「……嗯！我還會來聽妳唱歌呢！」輕拍朵絲的額頭，朵絲忽然緊緊抱住多爾，並在他的懷中哭了起來，讓多爾不知如何是好。

　　等到朵絲冷靜下來之後，多爾也被北法捶出一個腫包，就在頭上。

　　「大家……真的很謝謝你們！」多爾突然跪在地上，其他人開始慌了，沒有想到多爾會突然這樣，費蒙也趕緊上前打算扶他起來；但是多爾仍然以很高的音量繼續說著：

　　「不管是收留我的北法大叔他們、還是這麼照顧我的費蒙團長、關心我的朵絲、各位……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報這份恩情，現在的我，也只能說——謝謝你們——！」

　　多爾說出最後一句話時，他哭了，雖然他曾經發誓自己不要再隨便哭泣，但他還是哭了……是感激的！特別是對朵絲！當他無法相信任何人時，朵絲的關心讓他再一次嘗試相信別人，北法的鍛鍊方法也讓他獲得了基礎的實力；如果不是他們，或許早已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埋骨！

　　「漂亮話說這麼多，別忘了你的東西?。　贡狈▽⒁话L條包裹塞進多爾懷中，多爾打開來看，裡面除了北法給自己訓練用的怪劍，以及斐托付給自己的劍！

　　「你已經有拿劍的實力了?！贡狈ㄓ执妨艘淮味酄柕男乜?，要他振作些。

　　原本還以為自己要偷偷回去拿，沒想到北法已經認同了自己！

　　「……謝謝您的指導——！」多爾重重的磕了一次頭，表達自己的感激。

　　「笨蛋，我可是開心的很勒！」北法轉過身，似乎有一點淚光滑落他的臉頰。

　　在今天，雖然陽光普照，但卻是離別的一天；不過，這個分道揚鑣，是多爾自己的抉擇，縱使有人不捨，他還是得這麼做。

　　會重逢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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