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這把劍……到底哪裡重要……?
手中的劍,劍柄以白布交纏,接近劍身處還有著燒灼過的痕跡……。
這把劍……真的有必要……這麼值得你去保護……?
沒有多餘的配飾,也沒有多餘的花紋,整個劍身就像是一片黑石,只有鋒利的劍刃隱約突出。
哥……這真的要交給我……換我來保護……?
老實說,這一把劍,就像是鐵匠冶鍊壞了一樣,坑坑巴巴的黑色劍身,就像是結痂一般……醜陋無比!
我不懂……?為什麼要為這把劍賣命……?
少年坐在一條小船上,恨不得將手中這把劍給丟到海裡!但是……他不能這麼做……。
我不懂……我不懂——!
◆ ◆
「哥!陪我練劍術!」少年趴在桌上,擺出懇求的眼神,巴望著坐在一旁的男子。
「好——也要等你哥有空才行!」男子說著,手中持續擦拭有著野狼圖騰的胸甲,直到它發亮為止。
「那什麼時候有空?」
「等到騎士團放假的時候!」
「姆……那不就是沒空了?」少年嘟起嘴,對於這個回答似乎很不滿意。
「多爾,你哥也是很忙的。」中年人扛著一包麵粉說著,就連下巴那一團雜毛也都沾到了不少麵粉變成了白色。
「提芬叔怎麼也這麼說?」多爾抱怨道。
「你啊,有時間煩你哥的話,不如自己去練不就好了?不練的話也可以去幫我把店門口的萊姆酒搬到倉庫去!」
多爾.哈德,也就是這位少年,有著栗色的輕柔短髮,和祖母綠一般的綠色瞳孔,十四歲。最崇拜的人就是自己的哥哥,也因為他才使的自己能夠在同年齡的玩伴間炫燿。喜歡劍術,也是因為哥哥的關係。
男子則是斐.哈德,也就是多爾的哥哥,二十歲﹔深咖啡色的長髮綁著一條馬尾,有一雙如大海一樣的深藍色眼睛,臉部輪廓較深,給人一個成熟穩重的感覺﹔個子高,看似弱不經風的他,可是米佛這裡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騎士團團長!
提芬叔,是兩兄弟對提芬.哈德的稱呼。
提芬是他們的叔叔,目前算是他們的監護人﹔平??倳岳项^般的咾叨口氣指使兩兄弟,人還不錯,年過半百了卻沒有認何妻兒,只有兩個姪子滿足他的父親慾望。以開雜貨店維生,雖然斐身為騎士團團長,提芬還是過著平常的生活。興趣是清點貨物,可以讓他保持頭腦清晰。
兩兄弟自幼就由提芬在照顧,父母早亡,多爾甚至記不起雙親的長相﹔斐好像對兒時記憶有些印象,但大都絕口不提,每當多爾問起時,斐總是面帶微笑說著:
「父親高大英挺,以前是個大英雄喔!而我們的母親則是美麗且溫柔,你小時後都聽他輕柔的歌聲睡覺呢!」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對多爾來說,已經不重要了,畢竟也沒見過,現在還有親人陪著早已足夠。
「哥,我十六歲的時候就能參加騎士團的甄選,對吧?」多爾故意不理會提芬,自顧自的和斐聊天。
「是啊……你真的這麼想加入騎士團?」
「嗯!我要和哥哥一樣,十六歲應屆加入騎士團!十八歲得到稱號!二十歲成為騎士團團長!」眼睛閃爍著光芒,對於斐,多爾除了尊敬,還有極度的崇拜!
十六歲應屆加入……這是非常困難的!這十六歲只是一個年齡上的門檻﹔米佛王國雖然只是個人口不到二十萬的小國,但是每年還是至少有一萬名的人來報名!而且歷屆報名年齡最老為五十八歲!
為什麼這麼拼命?只因為成為騎士團的隊員後,每個月都有五枚金幣的薪資!相當於每個月都可以買到五十包八公斤重的麵粉!
而應屆通過騎士團甄選的人,平均每兩年只有一個!斐當初在甄選時就展現出高人一等的劍術,擊退一名二十八歲,且持有長柄雙面斧的強壯男子而通過甄選!
至於稱號是怎麼回事?
這可關係著全世界的大事!想要出名,就要有個響鐺鐺的稱號!那就是所謂的─—羅蘭雅競技賽!
死亡的紫羅蘭─—羅蘭雅.米多西德給自己取的稱號!他更以這個稱號馳騁於各個戰場!退休後,就以畢生的所賺的金幣,舉辦了第一屆的羅蘭雅競技賽!當時不單是吸引了上萬名的勇士參與這場盛會,同時也引來了較為知名的詩人到場觀戰!
這競技賽並沒有所謂的年齡以及種族限制,更特別的,就是沒有所謂的冠軍!只要表現優異,人人都可能是優勝者!
優勝者可以從知名詩人那裡獲得與眾不同的稱號!這就是讓人出名的絕佳機會!大會還會給予認證,讓你的名字登記在各國的事物辦公處﹔當然,他們會給你一枚金戒指,金戒指內側則刻有你的稱號,這也是拿來認證的物品,避免有些五流之輩冒用你的名份!
羅蘭雅競技賽每年都會在各國數個競技場輪流舉辦,而斐在十八歲的時候參與第七十八屆的羅蘭雅競技賽,當時的他與一名擁有古代巨人血統的拳師鬥技!
兩人原本就相差了十公尺的身高以及八十公斤的體重……但是斐卻可以和這巨人纏鬥長達三個小時之久!雖然最後體力不支而棄權,大會還是認可了他的能力!
頑強的狼。頑強當然是指他堅持了三個小時的戰鬥!而這狼的意思,不單是指身上穿的狼圖騰盔甲,也代表著他流暢迅速的身行以及劍術!就當時來說,他算是令人驚訝的小夥子,雖然不是最年輕的,也算是技術高超!
附帶一提,羅蘭雅競技賽最年輕的優勝者,是一位年僅十歲的小男孩!他以不純熟的雷擊術電昏了一名魚人﹔雖然運氣成份比較高,但他還是以他的好運受到大會的認可……可說是頭一遭吧?這小男孩獲得的稱號……幸運魚餌,雖然可笑,但也是事實。
「是嗎……那你就加油點吧!」斐一如往常,輕拍多爾的頭。
「……雖然有可能會讓你失望……」
「什麼?」
「沒,沒什麼事?!购芷婀?,斐今天表現出來的,和平常的坦然從容是完全不一樣的……好像隱瞞了什麼?
「哥,你有瞞著我什麼嗎?」多耳問著,並以質疑的眼光直盯著斐。
「怎麼可能?你想太多了!」
……還是像以前一樣不會說謊!
每次斐說謊的時候,總會故意迴避他人的視線!
一定有隱瞞什麼!
只可惜,現在的他沒有辦法問出任何東西……
「多爾!別煩你哥!還有……萊姆酒——!」提分從屋外咆哮,架子上的玻璃瓶還因此微微顫抖。
「好─—!」多爾不耐煩的回應,提芬每次都打斷重要時刻!
「呵……你趕快去忙吧,不然他又叫你頂著酒桶在外面跳舞了。」
「真是的……哥都已經是騎士團團長了還開雜貨店……」多爾一邊抱怨,一邊往地窖走去﹔斐則是換擦拭他的長劍,心情很好的哼著歌。
就趁他們都在忙時,小小的介紹一下米佛這個地方吧!
米佛王國,從創國以來,經過了三次的政權轉移,王位都以血統繼承,算是個標準的王室國家。
座落於魯亞群島最東邊的斯米谷海島上,斯米谷海島是一座南北長狹形的海島,面積一千零二十三平方公里,島上人口大約十八萬,是個主要以??谫Q易為主的國家。
較為顯眼的建設,除了王城,尚有兩座碼頭,一座競技場,以及三座修道院和數個小規模的莊園。
每年的三月十七日還有一個著名慶典─—海神祭!在當天,民眾都會在東邊海岸舉辦長達三天兩夜的慶祝活動,藉此表達對大海的感激!
『今天,我終於看到了就連海神都會感嘆的祭典?!?br>
著名詩人─—咿˙巴被羅,在參觀了海神季後發表的感言,這也因此讓此項活動名列全國排名第七十八位!旅遊導覽上也寫著對此地的描述:
『如果你到了米佛王國,當天又剛好是三月十七到三月二十的話,你可以去玩看看,當然,不玩也沒差?!?br>
好吧,我承認,這個祭典也算是個小規模的,不過對於同樣規模的小祭典來說,這也算是盛大的……了解我的意思吧?
「斐團長!斐團長在嗎?」一名男子在門外大吼,多爾湊近瞧瞧究竟是誰。
「呼……呼……理斯大哥和倫飛大哥???他還在裡面保養裝備吧……呼……」多爾輕輕的放下酒桶,一邊擦掉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老提芬又在叫你幫忙?。磕愀绮欢家呀洺闪蓑T士團團長了?嘖嘖……難不成老提芬已經老人癡呆了?哈哈哈——」說完,隨即放聲大笑。
這位是倫飛.資米,雜亂的薑黃色色短髮和炯炯有神的黃色眼睛。說話總是話中帶刺,為人也挺幽默的。
「倫飛,你又不是不知道提芬大叔的個性……」
而他就是理斯.抹圖特,留有和女孩一樣,長到腰際的秀麗黑髮,淡灰色的瞳孔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為人個性認真,做事也很細心,常常被其他團員笑說像個女人一樣。
這兩人年紀都比斐還要大上兩歲,但他們只是今年剛加入的團員而已,現在正在做菜鳥該做的事情……跑腿!
不過他們同時也是斐小時後的玩伴,雖然有時候真的很尷尬,卻並不會出現隔閡。
「唉呀,我不是說不用特別來叫我嗎?」
斐已經著裝完畢,攀在門邊苦笑,他對於這個「菜鳥就要做盡一切雜務」的感到很不自然,特別是眼前這兩位的年紀還比自己大。
「副團長說,如果不來提醒你的話又要天黑了……」理斯慢條斯理的說著,接著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斐。
「副團長也說,要你先看這封信..當然,我們並沒有偷看過內容..?!?br>
「哈哈,理斯做事情都一板一眼的,我怎麼會懷疑你看過內容呢?你辦事,我放心!」斐拆開信封,迅速的看過之後……嘆了一口氣。
「團長,裡面寫些什麼???」倫飛在一旁興致勃勃的,對於信的內容充滿好奇。
「信上說,倫飛這人對於別人的秘密感到好奇,觸犯軍法,理應吊死。」
「……什麼!」
「開玩笑的,哈哈哈哈……」斐還是像個小孩一樣,就算對方年紀比自己大也一樣。
「團長……在這樣下去我們真的就遲到了……」
「喔!那就趕快走吧!多爾,要好好聽話喔!」
「嗯?!鼓克腿寺x去的背影,多爾只知道,自己又多了一個疑問。
剛剛的信一定也大有玄機!真奇怪,為什麼斐一直在隱瞞自己?
還在思考的同時,腦袋突然承受莫名的強大衝擊!
「好痛……!」
「想什麼?想去玩就趕快搬吧!」
提芬這多年鍛鍊的憤怒拳頭可不是好惹的!只好扮個鬼臉,繼續搬那重死人的酒桶……
時間,也是過的很快的。
做完事情,按照往常跑到海邊,拿樹木劍了一下劍術,並且打敗了三隻海蛞蝓..這種生物雖然只有一個三歲小孩這麼大,更別說有什麼力量……但是他身上那黏稠的液體不僅會讓人行動不便,重要的是那種噁心的感覺……濕濕滑滑……多爾馬上就回家洗澡!
「……提芬叔,今天有點晚呢……」
「什麼有點晚?」提芬戴起老花眼鏡,看他最愛看的一本小說─大海與下層惡魔。
這本敘述下層惡魔發誓要打倒大海的無異議小說,不知為何,提芬就是特別喜歡看,而且每次都掛在嘴變唸:
「大海??!我以我這低賤的惡魔之名,發誓要打倒無限的你!」
總之,很沒有意義就是了……
「哥哥啊!平常太陽還沒落到樹林頂端時他就回來了?!?br>
「可能是今天特別忙吧……你聽聽這句……『無知的惡魔,你知不知道藤蔓是不可能包裹住我的?愚蠢!』那惡魔竟然想在海灘種藤蔓來綁住大海呢!」
「好……好……」敷衍的回應,多爾又轉頭望向窗外……真的出什麼事情嗎?
黃昏漸漸消失,黑夜慢慢降臨,在廣大的黑色夜幕中,一輪彎月,和滿天星斗……只可惜有幾片雲讓這星空稍微失去了點光芒,只能想說它們就和舞臺中會出現的小丑一樣,陪襯的。
桌上的烤火腿片已經變的冰冷,原本蓬鬆的麵包也變的又乾又硬……奇怪,斐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了?現在還沒回來!
「……記住,如果敵人往你的頭砍過來,你就要讓腦袋後退,千萬別低頭﹔如果敵人往你的腰揮去,你就要向後跳,不要試圖去擋住敵人的攻擊﹔敵人若是朝你的下盤攻擊,千萬別跳起來,這時候就要一邊後退,一邊試著去架住敵人的武器。如果跳起來,接下來躺在地上的就是你……」
多爾坐在桌邊,也和提芬一樣看著書,但是他看的可不是什麼小說,而是斐抄給的筆記——一份戰鬥基礎的筆記。
這也算是騎士團選拔時,在實戰中所會評分的技巧,雖然只是基礎而已,但在實際戰鬥時倒也真的有用!因為這是斐憑著實戰經驗而自己編寫的!
「……當丟失了武器時,別先去想要怎麼拿回武器,而是要想著現在手邊有什麼可以讓自己繼續戰鬥……」
突然……
叩!叩!叩!叩!
短而急促的敲門聲,讓沉迷書中世界的兩人驚醒!
「誰?。俊?br>
「叔叔!是我!斐!」
多爾馬上跑過去,拉開門閂,迎接他所崇拜的大哥……咦?
「哥!你怎麼了……?」
「發生了一點事情而已……」
斐身上受了一點傷,雖然傷不足以致命,卻還是頗讓人擔心。
但是斐管不了這麼多,急忙將門給鎖好,並把門邊的櫃子推過來,擋住門口!
「斐……你……」提芬驚訝的看著斐,就像看到了一件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樣……事實上,斐的確是做了。
「叔叔……很抱歉,我還是這麼做了……!」
「是嗎……我也不是在怪你……可是……」
一連串的對話,卻都是沒頭沒尾的……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什麼啊?怎麼了?」多爾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包括今天早上斐的裝蒜、來路不明的信、回家太晚、以及現在兩人無厘頭的對話!
提芬和斐四目相接不到三秒,提芬馬上開口:
「斐,你趕快帶你弟逃走吧……這裡我來應付!」
「……叔叔,真的很對不起……!」
「什麼話!我是你也會這樣做的!快走─—!」
並沒有得到答案,斐馬上拉著多爾跑進地窖裡!
「……來吧!庫依亞的走狗!」
提芬從地板的隔間拿出一把劍……一把雖然佈滿灰塵,卻裝飾華麗……抽出來後更不得了!雪白、帶著鋒利斜邊的刀刃!這把劍似乎每天都有在清理、磨利……只為了突然來到的戰場而準備著!
提芬.哈德,在靠近劍柄處的地方,刻著這些字……看來這把劍是屬於提芬的!
身上散發的氣息……不同以往和藹兼頑固的老頭本色!
現在的他,是戰士!拿著武器,只為了迎戰爾後到來的敵人!
就只為了保護,唯一的主人,能夠逃離這卑鄙的戰場!
汗珠慢慢從額頭滑下,順著臉龐,滴落到持劍雙手……雙手微微顫抖!提芬不知道自己是否準備好了沒,只知道這場戰鬥無可避免!
「王上,我始終都會完成你交代的事情……我算是個好臣子吧?雖然沒辦法永遠陪在兩位王儲的身邊……但我會讓他們盡量遠離庫伊亞!他們必定會培養一身過人的武術、王者的吐息、帶領追隨他們的人回來..回來肅清王室的黑暗──!」
碰喀─—!
木門連同高過人的櫃子被撞開!一名裝配漆黑盔甲的騎士,用巨大的黑身雙手劍襲向提芬!
「哈德之王萬歲──!」提芬大吼,也馬上提起劍,衝了過去!
鐺─—!
「嘖,已經進來了嗎?」
「什麼聲音???什麼事情?發生什麼事情了?」
「多爾,抱好這個……一定要抓緊喔!我不準你放開它!還有退到旁邊去!」
還在地窖裡的兩兄弟,一聽到樓上傳來的金屬碰撞聲,斐馬上表現出非常急迫的樣子!
多爾從斐接過來不準放開的東西,長條狀,用麻布包裹住……沉重,而且傳出陣陣溫熱的感覺!
裡面是什麼?火炎魔杖?還是燒紅的木炭?重點是……這東西有這麼重要嗎?
「小心點??!」斐右手持劍,以右腳為軸,扭身將劍彈向石壁!
磅!
石壁應聲碎裂……這只是用薄石(扁平質脆的石頭,通常用來補強牆壁的強度,但就單一來說,這石頭只比玻璃硬一點而已)搭建的超脆弱牆壁!
裡面有路!雖然說不上寬大,但還能勉強能讓人一個一個通過。
「發什麼呆?快點跟上!」斐拉住多爾的手,馬上往石壁後的道路狂奔!
很暗,裡面並沒有火把之類的東西可以照亮……幸好這條路是直的。
但是現在不是慶幸的時候!這一切發生的這麼突然……到底有什麼事情,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
耳邊的金屬碰撞聲慢慢消失,背後的光也慢慢變成一個小光點……終於黑到只能摸著牆壁前進。
斐的移動速度還是很快!他不知道是第幾次讓手軸擦傷,他只知道現在非要逃離這裡不可,越遠越好!
終於,在無盡的黑暗中,看到另一處的光明!
斐馬上又提高了速度!迫切!迫切的想要離開!
多爾一路上連發問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一直被拖著,並且注意自己的腳下..摔倒了可能斐也不會注意吧?
從外頭透進來的光線雖然顯眼,倒也微弱……月光吧,畢竟現在早就不早了。
出了通道,並沒有為了終於走了出來感到雀躍;斐依舊強拉著多爾的手,向沒有目的的夜空奔跑著。
這通道的外頭,連接到港口附近的防風林。
防風林十分茂密,早上也只能從葉間的空隙接收到一點日光,雖然整體面積不大,卻還是能讓不熟悉此地的人迷路上三天三夜!
帶有鹹味的風在樹林裡遊走,這是道迎面吹來的海風﹔若是平常,多爾和斐總是會在這片林子裡談天說地……現在,他們在奔逃著!為了不明的原因而跑!
從這迎面吹來的海風,可以知道兩人正往海邊跑去……為什麼要這樣?沒有任何理由就離開了這,留下老邁的提芬?
辦不到!
多爾終於掙開了斐強而有力的手,他可以看到自己的左手整隻通紅!
「怎麼了?時間是不等人的!」
「我……呼……我想知道我們究竟在……呼……躲什麼……?」
斐沒有多說什麼……是認為多爾不需要知道?還是這個原因說出來有著隱藏的殺機?
斐看著多爾,一如往常的微笑,他輕拍多爾的肩膀,細聲說著:
「現在還不是時候,以後你就會知道,並且引以為傲……」
「為什麼不需要知道?為什麼我們要逃跑、拋下提芬叔?還有為什麼這個奇怪的東西這麼重要?」多爾在度掙開斐的雙手!只因為這並不是一個好理由!
對於多爾的反應,斐似乎早就猜測到事情會是如此。
「……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你現在只要保護好那個東西……那把劍。」
「劍?」手中抱著的包裹是劍?這劍是鑲鑽不成?
「你要記??!這把劍可關係著我們的未來!你以後就會知道了!所以……給我好好拿著,千萬不要放手!」
就在此刻,斐的雙眼就像有魔力似的,讓多爾不得不去聽話!
斐只有在對於敵人才會露出這種眼神……一種要人聽命於自己的眼神!多爾甚至只有在看斐與暴躁的石人對峙時露出過這種眼神!
石人,人型生物,外表有如巖石般堅硬,本性惡劣、暴躁的牠,在看到斐的眼神,也顯露出生物本能的懦弱!
「……嗯?!?br>
「很好,快走吧,我們會回來的……」
颼─—!
一隻箭矢飛過斐的臉龐!劃出紅痕……有人在附近,而且充滿敵意!
「快走!」雖然只是輕傷,但斐絲毫不敢大意!因為等等來的人可能是一群手持鐵器的兇惡之徒!
憑著記憶,兩人很快的跑出防風林,來到港口附近的淺灘。
「哥……剛剛那是……那是什麼?有人……追殺我們?」
「嗯?!轨齿p輕的點了頭,這麼嚴重的事情,斐卻表現出意外的從容?
「為什麼會這樣?那剛剛在家裡,樓上傳來的難道就是打鬥的聲音?提芬叔會怎麼樣?你說啊──!」多爾忘記不久前的疲累,咆哮!他並不想聽到任何搪塞的理由,只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但……
斐還是露出以往的微笑,就像在說:「放心好了,什麼事也沒有。」一樣。
多爾討厭這樣!在這看似沒事的笑容,到底包藏了多少的虛假?
「你還記得以前,我們常常在這片海灘上玩耍嗎?還記得我們常在那顆拿來當作假想敵的大石頭嗎?在那裡……就在石頭旁邊,有一條小船,你先去那裡等我?!?br>
「現在說這個幹麻?哥,我們應該回去找提芬叔一起逃……」
「你先過去。」就和剛剛一樣,斐收起微笑,以命令句的方式要多爾離開。
只能默默的,抱好手中的劍,慢慢離開..途中還回頭看看斐,就像是被遺棄的小狗一樣……
他是不會被遺棄的……心中這樣的想法,讓多爾再一次的相信斐的話。
不過……斐又想做什麼?
後面可能有著一大票的追兵,身著完備的盔甲、手持利刃……更可能帶著狼、狗……甚至是噬息蟲!只要受過訓練,稍微聞到特定的氣味,就會在泥土中鑽動,以極快的速度捕食氣味主人的邪惡生物!
也不確定米佛王國的騎士團有無這種生物……雖然是在酒館裡聽其他旅行者說過,但一想起就會有一種畫面出現在腦海中……
一隻大如巨蟒、多足、並且張著充滿消化液和利牙的血盆大口……雖然只是想像,但還是讓人毛骨悚然!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啊!
他想知道自己的哥哥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而且還是一個讓自己破綻百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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