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不好意思……請讓我躲一下!」我看見一名穿著某名校制服的高中女生,輕輕推開我店門快速的進到這裡頭,從她的表情看來很慌張的樣子。
「嗯哼。」我看著她,回應著。
她在我的店裡到處看著,就好像參觀一樣,不過說是參觀還不如說是對我店裡的東西感到好奇,因不管是桌子、椅子、櫃子、器具等等……都只有單一的一種顏色——黑色,對眼力不好的,看起來就只是黑漆漆的一片,很難認出什麼是什麼。
在不亮也不暗的燈光照射下,四周看上去都十分的雜亂,而且有些櫃子上都有厚厚的一層灰塵和蜘蛛網以及一堆奇怪的東西,簡單來說,如果這裡沒有人在的話,說是廢墟或鬼屋沒有人會不信。
當她看見某角落時還被嚇到,我看到她的反應,嘴巴上揚忍笑著,沒辦法,那裡放了一隻完整木乃伊,那隻是因為我找不到地方放,所以就扔在那。
「抱歉……請問這木乃伊……?」她一臉無辜的看著我,我直接回:「是真品,走私來的。」
「走私?」她驚訝的看著。
我拉了張椅子走到她前方要求她坐下:「或者說,是我去埃及玩時,不小心掉進隱埋在沙子裡的不知名金字塔,我就在那金字塔裡四處亂晃順便找出口。」
她乖乖坐下後,我也拿了張椅子坐下:「然後就不小心遇見那隻木乃伊,不管怎甩都甩不開它,所以就只好把它帶回這了。」一說完,她就嚇的撲到我懷裡,我被她這反應給嚇到愣了愣,痾……我不怎喜歡跟人有肢體接觸。
「跟……跟蹤……」她緊抱著我,身體不斷發抖著。
「跟蹤?」木乃伊只不過跟我回家,怎會是跟蹤?難道……「有人跟蹤妳,所以就跑到這裡來了?」我問著,只見她不停點頭。
「那妳應該去報警才對,來我這只能暫時保護而已。」說完,她就一臉恐慌的大喊:「試過了!但是都沒辦法!已經這樣兩年了!」
挑了挑眉,她又繼續:「老實說我試過,要把跟蹤的人樣子記下來,每當我在鏡子裡能隱隱約約的看見他時,我就會假裝不經意轉頭,但是都沒人……我轉回看鏡子卻的確有人影在那……」
為何不從鏡子裡直接記呢……?我沒問這句,只是說:「去過廟裡了?」只見她點頭,看來是沒用。
「那……妳可以從我身上下來了吧?」在剛剛談話之間,她從抱著我腰的姿勢,變成了跨坐在我身上的樣子。
「抱歉!」她立刻放開,臉紅著說:「這是我第一次抱女生時,會有這種被吸引的感覺……」我無言了。
接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還是一樣在店裡東看西看、晃來晃去,看不懂的不是戳一下就是問我,在和她斷斷續續的談話中,我知道了她名子叫做——沉雨琴,有點夢幻的名子。
「唉……」雨琴嘆氣,我看了一眼:「那是毒菇草,別戳,尤其是它的左邊,那裡有劇毒。」
「我嘆氣不是要問這個……」
「嗯哼?」
「妳擁有一種很不可思議的感覺,所以我可以把被跟蹤的事情跟妳說嘛?」
「可以。」我笑著,又賺到免費的故事可以聽。
「我先說喔!我被跟蹤是真的!我朋友都不信我……但是是真的!我真的敢發誓是真的!」雨琴緊張的說著,看來是因為她身邊的人都不信,才會這樣。
「好,是真的。」我回著。
她見狀笑了,臉上露出輕鬆的表情,看似鬆了一口氣:「我大約在兩年前開始,就一直感覺到被人給跟蹤。」
「一開始,我是在跟朋友回家的路上察覺到,我發覺後,就偷偷跟朋友講,請他們回頭幫我看看是誰,但是他們回頭後都說沒看見人。」
我只是雙眼看著雨琴,不語。
「然後時間越來越長……也就越來越怪,就像是有些類似這種故事的劇情一樣,轉頭都沒看到人,可是卻可以感覺到。」
雨琴抬頭看著我,眼神好像是渴望我相信一樣,我點點頭,她又繼續說:「最後某天,又有這種感覺時,我忍不住轉身看,也都是沒看到人,可是當我從背包拿出鏡子看的時候……」
她吞了一口口水,我聽的出雨琴的聲音,幾乎是用全身力氣擠出來的:「我身後有一雙超大的血紅雙眼,它從鏡子裡瞪著我,而且靠我非常的近,就在我身後一步距離!」
就是在店門外那傢伙?
「而、而且,我根本看不出它的長相,因為是一個人型……一個黑色人型,只看的見眼睛!當時一看到,我被嚇的拔腿就跑,一堆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瘋子一樣……」
原來是這樣……店門外的傢伙,好像想進來。
「直到最近這一個月,我開始夢見自己在一個黑色的空間裡,不知道為什麼只能聽見講話聲,可是那聲音我不認識,而且越來越清晰,在現實中我也幾乎越來越可以聽見身後的腳步聲……」
唉唉,真是暴力的傢伙,開始撞門了。
「直到昨天晚上,我又開始作惡夢,夢見那聲音跟我講說……他要……殺了我。」
我看向門,一雙瞪的血紅的大眼在瞪著我,我可以感受到它是憤怒的,因為門撞不開。
眼淚?為什麼要哭?
「然後,我在剛剛放學回家時,感覺到的壓迫感是以前的好幾十倍,就一路狂跑,不小心就跑到這裡。」雨琴說完低下頭,我可以感覺到她在發抖,門外的在憤怒也在哭泣。
「都是無辜的。」我懂了。
「痾?」
「門外。」
雨琴轉過去看見後,再次撲到我懷裡緊緊抱著我,她已經被嚇得哭出來,身體更是發抖的厲害。
因為門外那東西,已經變的非常巨大,一隻眼睛,就有如一個筆電的銀幕一樣大小,但是它卻是不斷的落下一粒粒大顆的眼淚,它張開嘴,就像要把門咬壞一樣,但現在我覺得根本就是在哭號著……
可憐的怨靈……你跟我是一樣的。
「救我……請妳救我!」雨琴哭著不斷重複喊著。
我看著門外的它,只覺得有點感傷:「墮胎,就是付出其它代價的。」
「我沒辦法,我只是學生,被我爸媽知道我會死的很慘!求妳救我……我敢保證不會在這樣了,求妳!」她哭著,我沉默著。
因為兩邊都擁有不同的思考,一邊是因為家人,一邊是因為自己母親殘殺自己,但……
人,果然是殘酷的生物,可以因為自己喜好、所需、想要,就能無罪的殺害所有不同種類的生命以及自己同類,尤其是等待誕生在這世上的小靈魂,可以因為一堆藉口,就殘殺掉。為何都不會想想自己做出哪些事情,會有怎樣的結果?
「抱歉。」我說著,就將雨琴抱起走到門口,她不斷拉扯我衣服掙扎著。
雨琴見反抗無效臉上露出絕望,我抱著她慢慢接近那東西,走到門口,門一自動打開,就將她給扔出了門外,結果雨琴抓住我的手腕,緊緊抓著。
一大片的血噴灑在我身上,她的哀嚎和骨頭破碎的脆響,直傳達腦中。
我無語著,痛苦的記憶快速在腦海中重演。
「哀……」只能算她可憐,她所墮下的那一胎,剛好造成嬰靈滿而變怨靈來反殺。
我將雨琴的斷手從手腕上扯下來,扔給那隻怨靈吃後就走回店裡。
不需要手下留情來幫她,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隻羊,被人類殘殺而懷著怨恨變人體的羊。
對不同種族的,用不著手下留情,尤其是最重大的仇恨對象……人類。
儘管在我還是羊時,最深愛、照顧我的人,也是人類……
「像她那種人,為何不把她串燒?」一道聲音從店裡深處傳來,我沒看也知道是誰。
「魔羊。」我說著:「我沒那變態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