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２
很快，痛不欲生的兩個月終於結束了。
籤抽了，我也分發了。
很幸運沒有抽到外島，我被分發到北部一處陸軍基地準備度過我剩下的一
年十個月兵期。
本來以為下部隊之後就能脫離地獄般的生活，結果我完全錯了！
原來下了部隊之後，才是真正絕望的開始，幹！
以前我以為雄哥已經是雞巴這兩個字的代言人，但是在我認識那些「學長」
之後，我覺得市長應該把好人好事獎頒給雄哥，真的，這些學長真的有病，很嚴
重的神經病！而且每一個都是他媽的死變態！
你能想像讓十幾個學長圍著，然後四、五個人聯合把你脫光架住抬起來，
接著一個左手拿肌樂，右手拿牙刷的王八蛋帶著陰笑，在周圍哄堂的大笑中，
把肌樂噴在你的小弟弟上，再用牙刷幫你刷刷刷刷屌嗎？
不到破皮見血絕不停手！
這種行為無關被刷的菜鳥是不是個白目，純粹就只是好玩，只是他們無聊
的數饅頭的日子裡的一種娛性節目！
■！我■你全家■你媽你姐你妹你馬子，幹——
晤……痛死我了……幹！
就這樣，如你們所見，我除了在心裡罵爆他們以外，沒有其他反擊的餘地。
在這種暗無天日的高牆裡面，就算有一萬個幹支持我，變態一樣變態，刷
■■照常刷■■，什麼也沒改變，也改變不了。
幫學長洗內衣褲洗襪子，幫學長到餐廳裝便當，幫學長站哨，幫學長去福
利社買菸買零食買泡麵，但是他只給我１０塊錢……幹！
相信我，我已經幹到沒力了。
為什麼不反抗？這是個好問題。
在我下部隊的第一個下午我就反抗了，結果就是被十幾個死變態架著當沙
包練了一個下午的拳頭！
還好當時的「面會」是在下部隊兩個禮拜後，否則我還真擔心我媽會認不
出被做了豬頭造型的兒子，幹！
但是悲劇總是喜歡在另一個正在發生的悲劇中發生。
下部隊三個月後，舉國歡慶的跨年到了！喔YA！
大家都很高興，超爽的！
除了少部分和我一樣幹的倒楣鬼負責留守，每個人都快樂的回家跨年打炮！
我和小真也一樣。
只不過我是在崗亭裡和蚊子互幹，她卻是在和別的男人■■！
跨年那夜，她只是匆匆的和我講了不到１０秒的電話。
你能相信嗎？我的女朋友，跨年夜，只和我講了不到１０秒的電話！
１０秒啊！幹！
她的手機從她掛斷電話之後就再也打不通了，直到隔天下午才打通。
分手的時候她哭著告訴我她很對不起、很抱歉。
她說跨年那晚，她和一群朋友還有朋友的朋友去ＫＴＶ，歌唱了、酒也喝
了，等她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和另一個男人「全裸相擁」地躺在賓館裡的
白色大床上。
我操■■的■貨！
你沒聽錯，就是「相擁」！
聽到這裡的時候我簡直氣瘋了，幹！
是有必要說的這麼巨細靡遺嗎？故意刺激我嗎？
她說那個男生是她在我去當兵之後認識的同事，那個男的追了她五個月她
都沒有答應，因為她沒有忘記她對我許下的承諾。
■！那現在是怎樣？鬼打牆嗎？
她告訴我，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這一切，她很慌很害怕（我操■■！），
但是那個男的很溫柔的安慰她（我操■■！），還說會永遠愛她疼她（我操■■
被■傻了嗎？）。
「之後你們又做了一次對吧？」
我冷笑。這不是問句，我根本肯定，她也沒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看她
把頭放的更低時，我已經明白了。
原來，所謂的承諾是可以被■到忘記的！
我■■■！
我開始迷惘，難道這就是真愛的真面目嗎？
所謂的真愛不是應該相惜相愛、不離不棄嗎？
不是應該用最真誠的態度去保護嗎？
不是應該忠於唯一的愛嗎？
為什麼我完全感覺不到這些？
為什麼我只看見不忠的醜陋背叛？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啊！
一定是哪裡弄錯了，一定是……
！
還是說……還是說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麼狗屁真愛？
所謂的真愛只是像我這種天真的傻子編出來相互取暖的名詞？
所謂的真愛只是蠢蛋為了寄託不可能實現的希望的精神依賴？
對，對！
一定是這樣，就是這樣！
為什麼這麼笨！竟然會去相信這種像狗屎一樣的東西叫做真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好笑了，怎麼那麼好笑啊！
哈哈哈哈哈！我真蠢啊！
根本就沒有人踐踏我，根本就沒有人傷害我，全部都是我自己太好笑了
啊！
那些女人只是在實踐真正的愛情而已啊！
我自己孤陋寡聞不懂裝懂竟然還好意思罵人……
太丟臉了，真的真的太丟臉了，太丟臉了啊……
那一年，我二十二歲，剛退伍，終於明白真愛是什麼。
就是屎。
用面對屎的態度才能找到真愛啊！
我包正義，絕對要當一個實踐真愛的人！
連續體驗了「真愛」，讓我覺得好累也好倦。
渾身都提不起勁，連吃飯喝水都覺得沒力，還好呼吸不用太多力氣，否則
我現在應該是躺在某個地方發臭，然後讓噁心的蒼蠅奪走我最後一點的尊嚴吧？
距離小真用她的方式讓我體會了真愛之後，已經過了一個月，我沒去找工
作，也不想去找，雖然領悟了真愛，但心裡不知道為什麼一點也沒有充實的感
覺，反而覺得整顆心都好空虛、好煩躁。
銀行裡還有以前存下來的幾萬塊，省一點的話可以再撐一陣子。
我跟過去一個月裡的每個夜晚一樣，運動褲加藍白托，踩著初冬的微寒走
進巷子口那間小７。
「歡迎光臨！」
隨著自動拉開的大玻璃門，鈴聲和晚班甜美的問好聲同時響起，不用特別
確認，就能讓大部分的人輕易認出的聲音，是這個正站在櫃檯內總是笑臉迎人
的女孩唯一的特色。
為什麼說唯一而不是之一？
因為除了聲音很甜以外，她一點也不特別。
長相普通，身材普通，目測不會超過１６０公分，胸部也應該是介於Ａ跟
Ｂ之間那個和Ａ同樣讓人遺憾的尺碼。
萬幸的是她不胖，相反的還有點瘦，可能賺的錢少，也沒好好吃飯吧？
不過這些干我屁事勒？
我在意的只有誰才是我的真愛。
話雖然說的非常不屑，但我還是會在她問好的時候抬起頭來看她一眼，算
是我對一個如此普通卻很努力生活的女孩的一點敬意吧。
「七星一包。」我站在櫃檯前拎著運動褲裡的零錢。
「咦？今天不買白長軟盒嗎？」她問。
我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麼一句超越制式對白以外的對白！
我將數著手中銅板的視線前移，目光落在桌上那包押在她手心下的「白長
軟盒」，然後再移向她。
「妳怎麼知道我抽白長軟盒？」我問，順便逗她：「妳偷偷在注意我嗎？」
「哪、哪有！」她瞬間臉紅。
我笑了，原來很普通的女孩臉紅的時候也是很可愛的。
「開玩笑的。」我笑笑，將６０塊銅板放在桌上。
「收你６０……」
收銀機上的發票吱吱吱的亂叫一通後，她將發票遞給我：「謝謝。」
「謝謝。」我超有禮貌。
沒有多停留，抓了七星我就離開了。
走在有點黑又不會太黑的巷子裡，我的腦子裡竟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問號：
「不知道有沒有男朋友？」
哈，應該沒有吧，這麼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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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２ （闔家歡版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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