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吧!歐吉桑(WarGame 229)
2011 October / 95 min.
劇情要素 ★★★☆
演技詮釋 ★★★★
聲光特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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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筆寫國片的觀後感是第一次,不敢說多了解國片的製作環境,所以特地挑了這部相比之下較為輕鬆的題材,希望藉此抒發對國片的感想。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我自認是個對國片不太親近的觀眾,以前看過《不見不散》、《盛夏光年》、《囧男孩》、《命運化妝師》、《艋舺》等,當中雖不乏值得品論的片,但整體上的確還有不少進步空間。再更久之前,曾和一個主修導演的朋友交換意見,當時彼此居然都承認,國片總愛披上一種隱晦難解、壓抑憂鬱的色彩,彷彿這就代表深度、代表藝術精神的傲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子,所以國片好長一段時間難以從國外影展或獎項中、真正走進發源地的電影院裡,好像小眾與大眾間、同傳統臺灣家庭般,必然嵌著上一代與新世代的觀念鴻溝,好像文藝和娛樂,是兩條無法疊合的平行線。
媒體總說,《海角七號》打開了國片市場,令片商重拾國片信心,這頂帽子不知是議題炒作、抑或真實的圈內觀察,但國片的確越來越多元、也越來越懂得包裝,更重要的是就我的感覺,這是個好現象。畢竟,不管多獨特的切入觀點、多精闢的社會見解,導演所寄託在一只膠捲裡的所有心血想法,還是要有觀眾願意坐在椅子上,自願消磨上一兩個小時去見證才行。
所以,《燃燒吧!歐吉桑》這部片用生存遊戲當號召,卻直指眷村存廢的核心議題,將冰冷生硬的戰爭史實,偷渡進熱血刺激的改造空氣槍裡,整部片像五顏六色的漆彈般充滿笑料、卻又不完全無關痛癢,挨過彈子兒的人就知道,雖然不會見血致命,但被近距離射擊,還是可以發發打出淤青。
雖然肯定這部片的巧思,卻也可惜劇中除了黃河之外的年輕演員,演技不到位,尤其在丁強、鐵孟秋、洪麟、乾德門等這一票資深演員面前,更突顯了經驗上的差異,加上編劇跟導戲上的瑕疵,使得我對本片的評價更趨保留。
飾演麵攤老闆娘的林美照,在以老榮民為多數的眷村中十分關鍵,麵攤的場景也數度扮演重要的聚會場所,位居這樣核心的角色,卻沒有下功夫學著怎麼煮麵、怎麼切小菜,就只是當作一個配角在遠景擦擦抹布、不知所云地閒晃、挪動夾子,然後應劇情需求下一秒熱騰騰的牛肉麵就粗糙地端上桌了。就跟真正在玩生存遊戲的玩家批評這部片沒有深入去解說槍枝名稱跟性能一樣,對於兒時熱騰騰又忙碌的麵攤印象,就這麼變魔術般速食化地交代過去,也是會讓人生氣的欸!
你無法預期觀眾會因為哪些細節而被迫出戲,所以要嘛、就切切實實把氛圍演出來,真要行不通,就運用鏡頭帶位去避開,尤其演得又是一個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都有共同經驗的東西,那更是馬虎不得,我認為拍國片如果說難,就是難在這裡,觀眾對於生活週遭的觀察,都已經是專家了,稍有不對勁,大家都感覺得到。
像我一直認為,年輕演員都太執著於把臺詞背死,唸太順,就顯得矯情,尤其是那種不口語化很教條式的詞,一唸出來就讓人直覺是稿,真正我們在講話的時候,是會詞窮,偶爾還會口吃,情緒激動的時候還會急於解釋卻百口莫辨,越是真實的反應、越是稿子無法記載、而只能靠經驗。
特別想要強調的,是這部片為了彰顯矛盾與對立,安排了不少生氣大吼的對手戲,職場上女主管對駭客遲到咆哮、周莉亞對不同組別的男職員發飆、男友克銓因生存遊戲對莉亞破口大罵、還有許多營造駭客剽悍形象而安排的盛怒橋段,老實說,都太多了。
裡面少數演得好、並且讓我覺得有其必要的戲,是眷村裡祖孫兩人的摩擦。或許因為演過電視劇《危險心靈》的關係,劇中由黃河飾演的小伍、跟有觀念隔閡、身為眷村里長的老營長(丁強飾)數度口角時的張力之足、情感之真,是這部片的亮點之一,其他的,或許都有點反客為主了。
畢竟憤怒不是大聲就好,觀眾也絕對不喜歡一再承受情緒壓力,編劇或是相關演員應該要找尋其他方式來替代表達,否則在質量上非旦無所助益,反而是種扣分。
老演員的演技,熱血題材的包裝,還有令全場哄堂大笑不禁拍手的笑料,雖然我提及了那麼多缺點,但如果你期待這些,那我依然希望你考慮進電影院看,畢竟《燃燒吧!歐吉桑》還是一部兼具娛樂性質的國片。
我原以為這是檔低成本的製作,但得知導演黃建亮跟魏德聖一樣到最後都沒資金可用、還得靠讓演員拿自己的提款卡來補缺口才製作得出來的時候,我真不知該不該下放對於國片的觀影標準,但我相信,至少先得讓國片有回本的機會,才會在影迷挑剔的評論下,真正擁有進步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