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在上披繞世界,前方的藍十字騎士團卻有如夜裡地表上的太陽,火光明亮的刺眼,身後的大門映上他們被拉長的影,影子宛如巨人般的守著木門。
「要想現在出城簡直是不可能。」
赫蘿和羅倫斯在夜裡小跑著,羅倫斯回想著騎士團守門的畫面,不禁這麼說道。
「咱可不那樣認為,不過咱也怕痛吶。」
赫蘿牽著羅倫斯在前方領路,說的話讓羅倫斯也只能苦笑。看來即便是赫羅也很難毫髮無傷的擊退一個騎士團。
也因此赫蘿和羅倫斯並不是往城外跑或者找尋其他可以突破的出口,而是不停往城鎮中心趕去,一場賭注的序幕就此拉開。
「就我的經驗來說,像約爾但這種級別的城鎮。能擁有一整隊的騎士團就已經是相當誇張的事情了,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是我想那隊騎士團已經是約爾但教會最高的動員人數了。」
這些話是稍早前羅倫斯說的話,也是他下定決心放手一搏最主要原因。
「所以汝是想反攻回教堂是嗎?」
「就是如此。」
羅倫斯將紅色印記放入口袋。
「如果我猜的沒錯,固守城門的人數配置到如此誇張,那麼就一定有某地方的配額會特別少。而那地方通常都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一直被認為是安全的地方,所以就算減少守衛通常也不會有事。」
「原來如此,但汝不會想得太美好了嗎?」
羅倫斯聽了赫蘿的話竟情不自禁的笑了。
「就像妳說的一樣,我所假設的狀況是有些天真過頭了。但是在賭博的時候,若是只想到輸錢,那乾脆就別賭了。」
羅倫斯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褲子上的灰塵。
「我並不是傻子,沒有贏面的賭桌我是怎樣也坐不下的。」
羅倫斯伸手拉起赫蘿,赫蘿帶著有些難為情的笑容站起。
「汝啊,究竟把咱當成什麼了啊?」
羅倫斯拉起赫蘿後,輕輕的將頭貼在赫蘿的額前,露出淺淺的微笑。
「我的旅伴啊。」
在羅倫斯語畢後,赫蘿忍不住似的咯咯笑起。
順著赫蘿輕輕的腳步,羅倫斯逐漸望見了那隻豎立在新月下的白色十字,大教堂已近在咫尺了。
赫蘿在距離大教堂最近的屋子停下腳步,摘下頭罩,一對狼耳朵跳動了兩下。
「似乎完全沒人固守吶。」
「這算是中了大獎嗎?」
羅倫斯不知是在挖苦誰的笑了笑。大教堂的正門就在前方,但羅倫斯並沒那麼大膽的從正門拜訪,他盯著大教堂後門的位置,那是個漆黑的角落,也是個適合不速之客進入的地方。
「汝真的不怕嗎?」
赫蘿突然在羅倫斯的身後這麼問起,語調輕的宛如夜語,卻又清晰的傳進了羅倫斯的耳內。
羅倫斯遲疑了一會,將頭收了回來,他望著赫蘿,嘴角還是揚著。
「老實說,我很害怕。」
羅倫斯邊說邊將手蓋在赫蘿的頭上,赫蘿什麼動作也沒有,只是靜靜的聽著。
「就連現在摸著妳頭的手都止不住顫抖。但是……」
赫蘿突然抓住羅倫斯放在自己的頭上的手,打斷了羅倫斯的話。
「汝啊……」
赫蘿將羅倫斯的手拉下並抬頭看著羅倫斯,腮頰微鼓起來,在月亮的白光下,赫蘿的臉卻帶著紅暈,眉頭皺緊的表情讓羅倫斯實在止不住笑意。
「咱是約伊茲的賢狼赫蘿。」
赫蘿邊說邊將羅倫斯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咱不會讓汝的故事終結在此,以咱之名保證。」
羅倫斯瞪大眼看著赫蘿,呆愣了幾秒,最後將自己的另一手蓋在赫蘿的小手上。
「我也沒打算做個失約的商人。」
羅倫斯將赫蘿的手輕輕拉起。
「走吧。」
語聲剛落,羅倫斯便跨出了一步,領著赫蘿往那紅印主人的所再走去,一棟十字下的雄偉建築。
赫蘿和羅倫斯小心翼翼得繞到了大教堂的後門前,羅倫斯將手放在門把上,雖止不住顫抖但卻握的牢實,就在正想施力往內推去時,赫蘿突然將羅倫斯用力往後一拉。
碰!
羅倫斯只隱約聽到這麼一聲巨響,接著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想抬起頭時卻發現已有一道白鋒扺在自己喉前。
「嗚!」
赫蘿抓出掛在胸前的布包,但那裝滿麥子的布包卻意外掉落在地上。赫蘿手上只有一條被斬斷的麻線繩。
這時羅倫斯仔細一看才發現拿刀抵在自己喉間的人不知何時竟拿了第二把刀斬斷了赫蘿掛在頸上的麻線繩。
那手持雙刀的人披著一身麻布斗篷,身材只比赫蘿大上一些,但其散發而出的氣勢卻令身材比他高大的羅倫斯動彈不得。
最糟糕的情況,赫蘿無法變化成巨狼,羅倫斯緊咬著牙苦思著究竟該如何逃開,儘管只讓赫蘿一人逃開也好。這樣的想法令羅倫斯不禁握緊了拳,這時那人用刀尖叼起赫蘿掉在地上的香包,並且收進自己的懷中。
「是羅倫斯先生和其旅伴吧?」
斗篷下傳出了稚嫩卻又帶有沙啞音調的聲音,這是男性在變聲期特有的聲調,也就是說現在眼前這人可能只有十四五歲。
「抱歉,用這種方式迎接你們。如果你答應我不反抗的話,我可以立刻將刀收起,畢竟我也不喜歡這種方式。」
那人將頭罩掀了開來,羅倫斯看見了他的相貌不禁倒吸了一口氣,他是擁有黃色皮膚和黑色眼瞳的人,是出生在另個遙遠大陸的異國人。
「你……是東方出生的人?」
「沒錯,我叫席丹。雖然對你和你的旅伴很有興趣,但羅倫斯先生還是請你先答應我不要反抗,乖乖得跟我走。我知道你想見誰,那人也想見見你……不,應該說是想見見你那有著狼耳的旅伴。」
席丹視線從羅倫斯身上轉往赫蘿的方向,只見到赫蘿狠瞪著自己,三角形的狼耳直直的豎立著。
「汝就是獵人?」
「不是,只是獵犬。」
席丹笑了笑,展現出了青年的笑容,聽了席丹的話赫蘿也跟著彎起嘴角。
「把刀收起來。帶咱去見見汝的主子唄,咱也很有興趣。」
席丹收起笑容,斜眼看了看羅倫斯,羅倫斯先是嘆了口氣,隨後便高高舉起雙手。
「謝謝你們的合作。」
席丹緩慢的將刀給收起,但並沒有收入鞘內,白晃晃的刀身仍在赫蘿和羅倫斯眼前晃動。
「那麼進去吧。」
席丹側過身子,大教堂的後門早已被席丹撞開,漆黑的門內世界映入羅倫斯和赫蘿的眼裡,那本該神聖嚴肅的大教堂,此時竟像是個無盡深淵。羅倫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後他更加確定席丹的身材比自己要小上一號,但卻也更加清楚自己若真和席丹打起來,輸的人八成會是自己。
羅倫斯牽起赫蘿的手,從席丹面前走進大教堂的後門,手握得很緊,也咬緊著牙根,羅倫斯一步一步踏的艱難緩慢,席丹就跟在自己和赫蘿的身後,宛如步往死刑臺般的煎熬,令羅倫斯感到深沉的絕望,就在幾乎快無法向前走的時候,赫蘿往前跨了一步和羅倫斯並行起來。
此時羅倫斯彷彿受到牽引著一般,腳步逐漸穩固起來,就像是在即將跌到之際被被人扶持住一般。
「咱們不是旅伴嗎?」
不知赫蘿是否真的有說這麼一句話,但羅倫斯卻在黑暗中輕輕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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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久不見!
我終於在這次結訓假更新了,這全都要感謝某狼的督促啊(竊笑
不過久沒寫文的話,實在有些害怕……所以那邊不好還請大家見諒並且提點。
總之故事也要到結尾了,請大家在多多忍耐下唄~
謝謝~然後我們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