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一呆,這才微微轉(zhuǎn)過了頭,直到此時我才得以見得他的像貌:
蒼老的臉上,皮膚古銅而閃亮,滿嘴泛白的鬍渣裡,卻勾著彷彿天塌也不怕的豪邁笑容。他的穿著打扮極為樸素卻分毫不髒亂,一件灰色的長袍掩蓋住全身,手裡更持著一枝釣竿,腳邊一只水桶,享受著姜太公釣魚之樂。縱然如此,他全身卻彷彿散發(fā)著一股如此時夕陽的熱力,溫暖而不燥熱……但他的雙眼卻蒙上了一塊舊布──如似已盲。
我和他就如此「對望」了片刻,而他則帶著一絲驚訝的神情,朝我一笑:「想不到呀、想不到,還真讓我等到這麼一天……」
「你……是誰?」
「只是名字的話,你可以叫我:晨。」那蒙眼老者笑了笑,又轉(zhuǎn)回身面朝遠海,繼續(xù)釣魚。
我還想說甚麼,但他卻像是個先知般,又搶先一步開口:
「吶,你寄放在我這的東西,現(xiàn)在物歸原主。」
隨即,只見他手從懷中一掏、一彈,一道紫光在空中劃出了個半弧,而我即刻伸手接住──
──那是一條紫水晶墜鍊……
頓時,心靜。
我不自覺地輕輕撫著,有點憐愛與懷念地,彷彿,能在它的表面上看到無數(shù)個過往景象,但是,那翻轉(zhuǎn)的畫面卻總是探不清、摸不著、留不住,唯獨剩下一個依稀的影子,烙印在腦海。
我看著那顆紫水晶,才想開口,又被他給打住──
──他舉起一隻手,成功地阻止我說話,用著一種笑笑的語調(diào)講著:「艾瑪席斯特。記好這個名字,我知道你想問甚麼,可是,這是我現(xiàn)在唯一能告訴你的……回去吧。」
語畢,他便如一座石像般靜靜地沉坐,無論我再說甚麼,也不再開口。
「艾瑪……席斯特……」
很自然地,我將那紫水晶墜鍊套上脖子,剎那間,一種暖流穿過全身,帶給我安定。像是一個錨,一個我在這陌生世界的依靠──然而卻也在將它掛上脖子的同時,我見著一名有著藍紫色眼眸的女子,如一顆偶然流星所殘留的幻影,劃過我眼角……
看著自己胸前的紫水晶──
──還是,它是一個指北針呢?
“…And it came to pass, as the angels were gone away from them into heaven, the shepherds said to another: Let us now go even unto Bethlehem, and see this thing which is come to pass, which the Lord hath made known unto us.”
「就如此,當(dāng)眾天使告別他們而返回天堂之後,牧人們對彼此說著:『來吧,讓我們且往伯利恆去, 看看主和我們宣告的、那即將到來的東西。』」
──路加福音?節(jié)二(Luke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