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懂

作者：咖啡店裡的貓│2011-07-08 17:57:36│巴幣：10│人氣：510

這一天，是我第一次到妮妮的家。

我看見許多陌生的臉孔，他們直摸著我的頭說『好乖，好乖』。
我很害怕，我身體不由自主的發抖了起來。
一個小女孩走了過來，把我抱起來對著我說『別怕，以後你就是ｓｕｎｎｙ。』
我張大眼仔細看看這個女孩，她眼睛並不大，是個單眼皮，臉蛋小小的跟身體不成比例，
可是在她懷裡的我卻異常的溫暖，那時候的我愣愣的，被她很暖的雙手溫柔的抱著。

ｓｕｎｎｙ，這就是我在妮妮的心中佔著一份位置的名字。

我開始漸漸習慣了這個＂新家＂。

妮妮的家有爸爸和媽媽還有妮妮。
我的新家是一間獨棟的房子，有四層樓。
前面有個小花園，小花園那有個很小的木屋，那是妮妮爸爸蓋給我的。
妮妮告訴我等我長大之後就要給我搬進去裡面住。
我好開心，這是第一次有人為我蓋的小房子。
我很期待，我長大的那一天。

妮妮的家，有很多我第一次看見的東西。
而妮妮也是我第一次接觸到最特別的一個人。

妮妮睡覺喜歡抱著她的娃娃。
她說，那個布娃娃是媽媽親手做給她的。
以前還沒有我的時候，妮妮每天晚上都會跟它說好多好多的事。
妮妮並不喜歡一個人，所以她也不希望我一個人。
她每天晚上都會趁爸爸媽媽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把我抱進房間。
現在，每天晚上妮妮跟我還有布娃娃說著很多關於妮妮她自己的事。
說到我們都累了，才會心甘情願的去睡覺。

妮妮有一次告訴我們，她學校裡有一隻狗狗。
跟我不一樣的是，牠沒有家住。
所以牠會到處晃晃看有沒有東西好吃，警衛伯伯每次都會拿剩飯給牠。
可是很多大妮妮很多歲的大哥哥都會拿石頭丟牠。
而且他們還會把警衛伯伯給狗狗的食物搶走。
妮妮每次講到這裡兩個拳頭都握的緊緊的。
有一次，妮妮曾經躲在樹後面拿著石頭朝那些欺負狗狗的大哥哥丟。
妮妮她好勇敢。她告訴我，如果我也去學校就可以很狠的咬他們的屁股。
我低聲的回應妮妮，妮妮她清澈的眼眸讓我不敢直視。
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樣的勇氣。

第一次妮妮帶我到公園玩的時候，我好害怕。
我看見好多跟妮妮一樣的小女孩，他們跟妮妮的家人一樣喜歡摸我的頭說好乖。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排斥，心裡有種很討厭的感覺。
我不喜歡她們，他們沒有妮妮那樣清澈的眼睛。
在公園旁邊好多噴著氣快速移動的東西。
妮妮告訴我那是人類引以為傲的發明－汽車。
妮妮媽媽有告訴妮妮要很小心，妮妮也這樣告訴我。
她說因為我太矮，在那麼快的速度下一個不注意就很容易撞到我。
妮妮還告訴我一些人類發明的東西，雖然我很多都聽不懂。
不過，我很喜歡就這樣靜靜聽著妮妮滔滔不絕的說話。

這家的一切對我而言是新鮮的，妮妮的家讓我感到溫暖。
妮妮總是會很親切的告訴我人類的家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是在那個時候知道『爸爸、媽媽』，
這些對我很陌生的名詞。
妮妮曾經這麼問過我：『ｓｕｎｎｙ你的爸爸媽媽在哪裡呢？』
我並不知道，原來我也有爸爸媽媽。

現在的我對妮妮的家，不對，是我們的家，已經混的很熟悉。
閉上眼睛我都可以走到我的小木屋，還有妮妮的房間。
自從我被妮妮的爸爸打屁股一次後，我知道我不可以在客廳裡隨便大小便。
妮妮的媽媽每兩個禮拜都會幫我洗澡，第一次全身濕漉漉的真讓我很難受。
怕到我的獸性勝過理智，我在妮妮媽媽的手上很用力咬了一口。
那時候妮妮好生氣好生氣，那是妮妮第一次對我生氣。
我不希望妮妮討厭我，之後即使再怎麼害怕我都會乖乖的讓妮妮媽媽幫我洗完澡。
後來妮妮跟我說對不起，她說她不是故意要對我兇的。
妮妮說她很愛妮妮的媽媽，跟愛我一樣。

那妮妮是我的媽媽嗎？

有一晚，我跟妮妮在客廳玩到很晚。
我們都累壞了，我索性就在妮妮的腿上睡著了。
醒來時我卻發現只有我自己一個在客聽。
妮妮呢？妮妮去哪裡了？
我嘗試性叫了幾聲，回應我的只有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響。
我生平第一次這麼害怕，我好怕妮妮不要我了。
這一天晚上，我想了好多事，都是跟妮妮有關的事。
我想到第一天我來到這個家那時候溫柔的妮妮；
擁有路抱不平正義感的妮妮。還有妮妮那雙清澈的眼睛和那顆愛人的心。
我不懂我也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妮妮會不要我。
我靜靜的坐著，那一晚我覺得好冷好冷。

隔天陽光從屋外照進來的時候，我很冷很餓也很累。
突然我聽間房門轉動的聲音，我飛也似的衝到樓梯口。
我聽著心臟蹦蹦快速跳動的聲音，一步一步的腳步聲。
我開心的叫了起來，我知道那是妮妮。
我應該早猜到妮妮並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

在妮妮生日的那一天，是我踏進妮妮的家周年。
妮妮的爸爸媽媽決定帶著妮妮還有我一起去海邊玩。
今天妮妮看起來好開心的樣子，
她穿著妮妮媽媽為她買的白色小洋裝，抓著我繞來繞去的。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海洋的一天。
還洋對妮妮跟我而言都無比的巨大。
我門辦法去理解海是如何能這麼遼闊，
這次妮妮也沒辦法告訴我。
妮妮在沙灘撿了一堆貝殼，而我就在一旁看著海浪一波一波的打上岸。
妮妮過來抓著我的身子搔癢，妮妮靜靜的看著我並沒有說什麼話。
過了很久，妮妮看著大海，手還是不停的騷我的癢。
她很平靜的說：『ｓｕｎｎｙ，我以後就嫁給你好不好？
媽媽說只要結了婚就可以永遠在一起。』
雖然我不知道結婚的意義是什麼，不過我希望我能跟妮妮永遠在一起。
永遠永遠。

這一天，我第一次睡的那麼熟。
我還夢見了妮妮呢！

隔天醒來的時候，妮妮不在我的旁邊。
讓我有點小小的訝異。
我看見窗外陽光照在我的肚皮上，不知道怎麼著。
很溫暖很舒服讓我的眼皮在度垂了下去。
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妮妮，她並不在我身邊。
這時候我開始有點慌張了。
我跳下妮妮的床大聲的吼叫著。
我只想聽到我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妮妮。
可是房子像是結了冰似的，一片死寂，沒有我熟悉的聲音。
我找遍每一個房間並沒有發現妮妮。
連妮妮的爸爸還有媽媽我都沒有看見。
所有的房間整理的異常乾淨，該怎麼說呢？
每個房間都空蕩蕩的，我還能聽見我自己的腳步聲的迴音。
我下樓到了客廳，我發現我的飼料盒裝的滿滿，旁邊也有一碗滿滿的水。
這意味著什麼，我並不知道。
我再一次的到尼妮的房間去，我想妮妮是在跟我玩捉迷藏。
我叫的喉嚨發緊，在妮妮的房間我還是沒有看見妮妮。

我看見床邊，妮妮的布娃娃靜靜躺在那邊。
妮妮呢？我問布娃娃?？墒撬皇庆o靜的對我微笑。

我頭一次感受到我的心臟強烈的跳動，是因為妮妮。
這是妮妮告訴我的愛嗎？我默默的問自己。

之後妮妮再也沒有回來了。

妮妮離開的那一晚我沒睡。
我很累很痛，是心嗎？那時候的並我不知道。
我坐在布娃娃的旁邊直到隔天。
有一群人到我門家來了，他們把妮妮家的東西一個一個全都搬光。
我發狠的叫著，我不懂現在的小偷都這麼光明正大嗎？
可是我那小小的兇狠對他們而言卻是微不足道。
我只能看著他們慢慢支離破碎我們的家。
後來他們把我趕出來了，他們在我們家大門上貼上了一張紙。

我們的家被查封了，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什麼是查封。
是灰狼告訴我那是人類世界的法則。

那幾天我心裡抱著渺茫的希望，我在大門前坐著不肯離開，
就是為了能看見妮妮回來。
很快的飼料被我吃光了，我還是守在門前。
我相信妮妮不會不要我的。我懷著渺茫的希望讓我堅持下去。
很快的身體並不能如我所願的在妮妮回來前撐下去。
我餓攤在門前，那時候我真的覺得我再也見不到妮妮了。
眼皮累的垂了下去，連呼吸都很困難。
我也不想再去做掙扎，我喘息著。
突然閃過很多的畫面，我看見妮妮了。
我很滿足我想就這樣或許也是不錯。

我和妮妮在一起的畫面，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的跑。
聽人類說在投胎轉世之前，一生所做的事會像撥電影一樣放給自己看。
每看完一幕當場就會忘記剛才那一幕。
等電影放玩，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為下一個全新的生命準備著。
我不要，我不想要忘記妮妮。
我驚醒了過來，看見一匹灰色的馬駝著我。
我沒有力氣掙脫，牠是要帶我去投胎嗎？
後來我又暈了過去，什麼也聽不見看不見了。

我以為我已經快要投胎的時候，肚子被人猛地的踩了一腳。
痛的我睜開眼跳了起來?；依莵G一塊肉到我面前。
我是這麼跟灰狼認識的。原來我始終認為帶我去投胎的那匹灰馬，
是跟我同類的狗。牠叫灰狼。

為什麼叫灰狼呢？因為牠的體型瘦瘦長長很纖細，
但看上去卻不會弱不禁風，反倒有種虎虎生風的感覺。
特別的是牠有美麗銀灰色的毛，他跑步的樣子跟狼有點神似。
這附近的狗群都在私底下這麼叫牠灰狼，牠也不排斥，
就這麼成了牠的名字。
除了外型獨特的灰狼，跟牠在一起的時間裡，
我還是摸不透下一秒灰狼在想些什麼。
與什麼都不知道的我相比，灰狼像是知道全天下大大小小的事一樣。
用我的詞形容，就像跟妮妮一起看過的大海一樣深遠遼闊。
在灰狼面前我是如此的渺小，彷若岸邊的細沙永遠也數不盡海的波浪。
灰狼，牠有一雙跟妮妮一樣的眼睛，一樣清澈的眼睛。

自此之後，我開始跟灰狼生活在一起。

在這段時間，灰狼告訴我很多事。
灰狼告訴我要存活下去最重要的是能夠自己餵飽自己。
灰狼牠帶我去河邊教會我怎樣去抓魚填飽肚子。
還告訴我這個寵物如何在這發達都市下生存。
我活的比有妮妮的日子還要精彩。
即使這樣，我對妮妮的盼望還是存在著。

灰狼說在強者面前才知道自己的不足。
而我，在灰狼的面前我看到不足的自己。

我常常跟灰狼說以前跟妮妮在一起的故事，
灰狼總是默默的聽我嘮嘮叨叨的說。
我跟牠說妮妮是個很勇敢的孩子，
說了妮妮在學校對付那些壞哥哥的事。
我看見在我前頭的灰狼，耳朵豎了起來。
我很是驕傲的向灰狼說妮妮的事情。
我告訴牠妮妮很愛我，而我也很愛妮妮。
我得意的向灰狼說以後妮妮要嫁給我，
妮妮對我說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這次灰狼一反往常的開口說：『人類是自私的。』
我嚇了一跳，並不覺得這是灰狼會說的話。
我極力的為妮妮爭辯：『妮妮才不是那樣的人類。』我大吼著。
但令我更驚訝的，灰狼牠身子微微的顫抖，我好像看見灰狼眼底下那枯寂的心。
之後，我很少在灰狼面前提到人類，提到妮妮。

我想，灰狼在很久之前或許是跟我一樣的。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妮妮並沒有回來。
現在的我和以往有著大大的不同。不管
我的毛比以前的還要長，久久沒整理看起來像是一團髒掉的毛線。
我並不以為意，比起妮妮媽媽為我梳毛還要舒服，比起洗的全身香噴噴的；
我更喜歡像這樣每天傍晚到河邊痛快的游泳順便洗澡。
每天早上我們會去巡視在灰狼這塊區域上的狗群。
對於巡視這檔事，灰狼從不曾告訴過我是怎麼一回事。
這附近的狗群似乎對灰狼很敬畏，我不懂。
在灰狼身邊，我學到很多東西。
我認為我自己一天比一天堅強，一天比一天勇敢。

妮妮讓我懂得去愛人，而灰狼讓我懂得如何保護我所愛的人。

一天晚上，灰狼帶我到附近的海岸。今天的月亮特別圓。
今晚的灰狼比平常更安靜，我聽不見我們的呼吸聲，只有海浪拍打的聲響。
就這樣過了好久，我吃了一堆風，舌頭都有鹹鹹的海味。
『對你而言愛是什麼？』灰狼突然開口說。
被這麼一問，我沒能回答出來。愛，妮妮嗎？
其實我也並不知道愛是什麼，之前向灰狼大聲說愛妮妮，
只是我小小的吹捧自己，欺騙自己說我懂愛。
我只是知道愛這個名詞，我並沒辦法去理解愛到底是什麼。
我沉默很久，我沒辦法回答。
灰狼大概是猜出我不知道怎麼回答，牠開始說著牠跟另外一個妮妮的故事。
對灰狼了解不甚的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灰狼。
清澈的眼睛閃閃發亮，像今晚月亮一樣皎潔。
灰狼最後告訴我，愛的形式有很多種。
愛並不只是套用在人類身上，而我們，也可以愛。
不一定是擁有才可以愛，思念也是種愛。
灰狼銀灰色的毛在月光下反射著柔柔的光。

那一晚，對灰狼所說的愛，我不懂，但我卻好像暸解了什麼事。
我想用另一種方式去愛，去愛妮妮。
讓這些對妮妮的愛變成我勇氣的一部份。

等到有一天，妮妮回來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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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其實這是一篇Ｎ百年前的舊作

也是我第一篇略為完整的小說

是最近翻Ｂｌｏｇ翻到的

然後故事裡的狗狗是我一個朋友的狗狗名字

剛好看到活動蠻切題就拿來了

沒什麼特別的意涵

只是那時候去朋友家住的時候她們家狗狗好可愛又好黏我

我就有感而發來以牠為主創作小說

詳細爾後再交代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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