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昊俊!將射燈放在這邊!」「梁昊俊!道具木箱在哪,快給我扛出來!」「梁昊俊……」「梁……」
為了那份能養活自己一個月的薪水,他還是咬緊牙關忍下去,要不然這份話劇社的幕後工作人員就不用再做了!
這天從上午九時開始,一直忙到晚上七時,過程沒有午餐可以吃(因為吃午餐就沒薪水)。每個早上都是吃一份豐富早餐,然後就一直到七時才吃午餐(不過已經變成晚餐了)。他很滿足,因為自己還可以工作。
可是這也造成他無法與朋友聯絡的狀態,他沒有時間和朋友見面,畢竟連吃飯也沒時間了,他每天還要從新界乘車到九龍,來回接近兩小時了。不過這世道還能有工作,已是幾生修到了。
所以,他不敢多求。
幸好他也是個孤兒,上無高堂,下無兒女,總算是最大的負擔沒有。要記掛的只有孤兒院裡照顧他成人的修女們了,還有一大群他的「弟妹」,他們可是很喜歡和他玩的呢!
他又想起自己的「休假」早就在前幾天完結了,接下來大概只能等復活節假期了。這次假期帶什麼回去好呢……
「梁昊俊!工作時間竟敢恍神!?」話劇老闆在想得不知那個地方去的梁昊俊耳邊大吼,令他耳朵嗡嗡的吵著。
糟了!他看一下手錶,啊、已經沒電了,看一下掛鐘──
「對、對不起!我不該在工作時間恍神的!」起身對著老闆鞠躬,他快要將額頭碰到膝蓋去了,但老闆還是在指著他罵罵罵。
最後「你明天不用再回來了!」,就讓他們的工作關係就此終結。
他在心裡說著許多晦氣說話──還有一分鐘,恍恍神有什麼關係!
沒錯,下班時間只餘下一分鐘,但老闆罵得太入神,所以已經過了十分鐘了。
再一次要說幸好,因為他的錢不是用來交房租,就是交各種費用,所以他不會買太多東西擱在公司。收拾也不過是將兩套衣服帶回去,也沒什麼東西要清理的。
話劇社裡根本就沒個認識的人,他也不用向每個人打個招呼就走了。
晚上七時,沒人的話劇團所在地。
背起裝滿東西的背包經大堂走到附近的餐館吃飯,而他看到一少年一少女越過他走進大堂等候升降機。因為經過兩人時覺得有點冷就回頭看著兩人,唸著「剛從冰箱出來嗎」的抱怨說話,邊離開這話劇團。
他只是擔心自己沒工作的事被修女知道。
那少年在他踏出大門,看到警衛倒在桌面睡著,向身邊的少女打個眼色。少女用力向地面一踏,整幢建築物被怪異色彩包圍。
大堂的物品扭曲起來,奇怪的笑聲不斷從四方八面傳來。
「除靈任務,」少女手邊形成一把比她高二十多公分的鐮刀,至於少年則是取出銀色獵槍:「開始!」
沒人知道這些事,包括那個警衛。因為少年和少女並不是人──
「老闆,乾炒牛河,冰咖啡!」
從微薄的薪水當中根本無法吃太好,今天他是當作新生活開始。點的菜來到面前,他狼吞虎嚥地吃,不怕燙到舌頭。他吃完只是慢慢喝咖啡,前後不用半小時就吃完了。
他看到剛剛擦身而過的少年和少女走到這大排檔,並坐在他這桌。現在一看才發現少年穿著一套改良過的灰黑西裝,他身邊的少女穿著非常美麗的黑底配以粉色櫻花的和服。
西裝少年有著一頭褐色及肩的男性長髮,一雙祖母綠的眼睛證明他帶有外國人血統,而他身邊的和服少女則是一頭到腰的金色長髮,藍寶石的雙眼仍帶著對各種事物的好奇心。
「老闆,」少年用不太純正的廣東話叫喚老闆,他在菜單上一掃定下這晚要吃什麼:「還是如常。」
在他們的菜來之前,他們就用日語交談,少年聲音頗為低沈,而少女聲音有如銀鈴,梁昊俊想到這兩人會到話劇找老闆也是正常的。畢竟話劇團最重要的是有美聲的演員啊!
他打量著兩人的外表,少年有一臉清秀、帶點西方人種的輪廓,或許是個混血兒吧。至於少女卻看不到一絲東方氣息,可能只是個單純喜愛日本文化的外國人。
他們的飯菜一碟一碟送到他們面前,他們雙手合十,以感謝的心境說出「いただきます(我不客氣了)」。發現同桌的梁昊俊有不禮貌的舉動,思考著該婉轉點,還是直接說出。
「先生,這樣打量我們,很不禮貌。」少年還是用著他躉腳的廣東話來阻止他的不自然舉動,起筷進食。最後他還是不顧日本傳統禮儀,坦白說出自己的感受。
「抱歉,我少見外國人。」梁昊俊喝完咖啡,就去付款,似乎感覺不到他們不同於人的氣氛。
「耀大哥,他快死了吧。」在他走遠後,少女才用流暢的廣東話和少年交談,拿筷子的技巧非常傳統,所以她夾得很穩。
「和我去接他嗎?」少年也用廣東話回答,感覺不是一個外國人,甚至是一個混血兒,而是一個地道的香港人。
「我還是先回去交報告書吧,不然托恩大哥會擔心得心臟病發。」
「手下出去工作,會擔心很正常;我出去工作,不用擔心吧?」夾了片黑椒牛仔骨,配著白飯吃下去。骨頭則被他吐出來。
「啊哈哈哈哈……」少女以笑掩飾,一來她不想答,二來對方又沒有自己的記憶,說了也沒用嘛。「耀大哥,我交了報告書後,就在你家等你囉!我有休假了吶!」
「隨便。」少年看到梁昊俊上了一輛回元朗的巴士,迅速在錢包抽出數張一百港元放在桌面:「我先走,回去見。」隨即跑到對面馬路,似乎沒有司機看到他突然衝出而導致急剎車的意外。
梁昊俊走上上層,選了個靠近樓梯的座位。少年則是在車門合上時跳上──沒錯,車門已經合上,他是穿過車門上到車的!一眼就看到下層沒有目標的蹤影,就無聲無息的走上上層。
目標就坐在一個空位,本來瘦弱的身軀縮成一團,估計他要補眠就不再管他。上層空蕩蕩,他見到幾團人形白霧在後座,由於自己的工作關係,他有義務去查看白霧的「身份證明」。
在大衣裡拿出證件,並說:「高級處理官慎,取出你們的證件來。」
「慎小弟,我們只是回來打麻將,不用檢查吧?」其中一團人形白霧漸漸成形,還是一個中年男人的外表。他取出一張白色卡片交給慎,只能大喊倒楣。
「……職責所在,亦是必需。」他並不喜歡有人叫他「慎小弟」,因為他自己已經比這三團白霧(靈魂)大了接近半世紀。「這麼晚,還去打麻將?」
「去打通宵麻將嘛,慎弟弟?」另一團有著中年婦人外表的白霧則是抓起慎的手摸來摸去:「小弟弟的手很滑,不像常常要拿武器的人嘛……」
慎沒回答她,因為已經看完他們的證件,於是他就私下用刑──右手在大衣裡拿出一顆淺藍色的元素水晶,用力一捏:「蒼冰.靈魂冰結。」
中年婦人模樣的白霧在瞬間不能再亂動,她被一層薄冰封鎖身體活動。然後慎才優雅地抽回自己被婦人又摸又捏的左手,白晳手腕捏得泛紅。
「下次就不會只用冰。」警告另外兩團白霧,綠眼帶著濃而明顯的殺意,他們才知道自己過火了。不過……這樣更加令他們崇拜這少年。
慎在例行公事之後,回到梁昊俊附近,拍手一下,就出現了一本封面寫著「領魂」的紅色筆記本,上面有幾個人名,名字旁還有一個時間倒數──感覺非常奇怪。他再往後翻幾頁,就看到目標的名字。
「梁昊俊 01:57:01(倒數中)
車禍死。」
「車禍死」三字非常空泛,可以是因為不守交通規則、超速、酒後駕駛、自殺及蓄意殺人等等。他到底是因怎樣的車禍而死,真的只有靈主和上帝才知道──不,還有約兩小時後就知道。
慎只是坐在一邊沒人的座位休息,看著車窗之外的風景,又拍一下手,手裡就有一根甜筒。依然非常優雅地進食,他在腦中複習自己懂得的古魔法,這是他習慣的工作。
一小時後,慎複習了火系和風系古魔法,而梁昊俊也醒來下車了。
時間還有二十七分鐘。
慎的工作不是拯救梁昊俊,他只是代替那些目前正在罷工的鬼差來領鬼回去靈界審判。對,鬼差在罷工,而且是這個月第五次,他已經有點上手了……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即使他目前是魂體狀態,他還是小心地跟蹤他。看來是他的工作習慣,他很擅長這種無聲跟蹤,連一些警覺性最高的靈魂也無法察覺他的身影。
時間一直流逝,梁昊俊的死亡時間快將來臨。慎覺得他死前還能遇上自己,是個有趣的命運。
打開紅色筆記本,不經意一瞄上面一直在倒數的時間,還有約一分鐘。
喔?真是有趣。慎想著,自己該用傳統牛頭馬頭的樣子去接他嗎?還是用現代式的?(傳統式:真的是牛頭馬面,不過是套頭套的;現代式:真面目示人,仍有一些傳統特徵,例如頭頂戴了雙牛角)
「……不對。」我在想這些什麼!我只是個替工,不是真正的鬼差!醒醒吧,慎!
在心裡呼喊,非常地不想承認自己想了些很蠢的東西。不過,每個人就是要有一些黑歷史才是人,不論多完美的人也好,黑歷史永遠伴在左右。
他看著梁昊俊跨過馬路──
然後被車輾過。
結果是被車撞死,那個司機在這寧靜街道上倒車、輾過去、倒車、輾過去……
大約重複了三次,司機才發出怪笑,踏盡油門離開兇案現場。慎覺得他很臉熟,好像在那兒見過。但他還是放棄繼續猜測,著手處理靈魂的事。
「我還以為這種事只會在上面才能看到。」回想著之前在某個國家當替工時看到的一宗又一宗意外和這次多麼類似,慎默默拍了拍紅色筆記本,掉下一個長鈎。撿起它之後,就在梁昊俊的腦袋一勾──
鈎子穿過他的腦,再用力一拉,一團有著梁昊俊模樣的白霧就被勾出來。他低吟幾句詩詞,就令白霧漸漸成形,變成「梁昊俊」死前的模樣。
「知道你死了嗎?」下巴向那灘「梁昊俊」的屍體一點,即使他看過不同死法(甚至腐爛程度不一)的屍體,他還是覺得這變成經絞碎般的血肉有點噁心。
才看了一眼,梁昊俊的鬼魂就倒在一邊乾嘔。慎指間夾了把全黑小刀,丟到行人路上。路上一陣扭曲,然後形成一個黑色通道,他拉住靈魂梁昊俊的頭髮,將人甩進裡頭。
在大衣裡掏出一個黑色透明手機,在上面按了幾下就收起。他隨後走入黑色通道,他左邊耳環發出淡淡綠光照亮前路。對梁昊俊踢幾腳,發現他還未能回復精神,就選擇拖行──手抓起他的衣領。
向著光芒走去時,越來越多「人」扛著或扶著半透明的「人」,只有他是拖行。大多人都是輕鬆地和其他扛著或扶著人的聊天,可是看到他出現,全部都靜了,想說話也是用唇語。
「沒想到慎大人也要來當替工。」一個頭頂戴著一雙牛角的人走來,他身邊的霧氣已經漸漸成人形──是個老人,可以看出這位老人是陽壽已盡,在睡夢中逝去的。
「早就說了要加你們工錢。」繼續無奈地將人拖去光處,耳環的綠光亦快消失不見:「還有,為何我也要當替工。」從後句可以聽出包含濃烈不滿氣息,抓住梁昊俊衣領的手亦不自覺增加力度。
「上面說您不用休息,而且能代替好幾人的工作量,所以他們就問靈主借人了。」
「……不用休息?」聽到關鍵字,加快腳步走去光芒,抓住梁昊俊衣服後領的手也收緊。「我倒是要看他們那個人不用休息。」
呃、請上司快點逃亡。牛角人這樣想著,看著殺氣騰騰的慎衝進光芒消失。「假如您們進醫院了,我、我會找人代替我去看您們的。」
即使突然有大量光芒進入眼睛,他沒有舉手遮擋光源,而是根據記憶離開這容納了許多白色靈魂的房間。還在昏迷狀態的梁昊俊被救援人員帶到一邊等候他醒來,想請慎簽下「領受書」,卻看不見他在附近。
但一身灰黑色西裝和棕髮在這房間相當顯眼──他已經走到房間的唯一出入口,這個可憐的救援人員只能等慎回來簽了領受書才能將人推上樓上的病房。
至於把人丟下,又因氣得想殺人而忘記簽文件的慎則是搭乘升降機到頂樓。他不疾不徐走到某辦公室門外(沒人攔他主要是他的身份),一腳踹破辦公室門,玻璃碎成碎片──
「什麼不用休息……」殺氣完全實體化,甚至變成一把鐮刀。慎扛住它,綠眼夾雜些許紅光,低沈嗓音比外面的死神更像死神:「難道那些休假是假的嗎!」說罷,在不大的辦公室舞起巨大的鐮刀。
「慎殿下!請您冷靜!會、會死的!」肥胖男人靈活地躲過他的攻勢,不過辦公室已經被毀了,他只好逃到外面無辜的死神工作室。
「死了更好!」在大衣裡挾了幾顆元素水晶,捏碎水晶釋放不同色彩的元素:「快走,否則格殺勿論!」身邊其中一種元素隨著揮動鐮刀而流至刀身,甚至令它變形了。
「快去請靈主過來!說是高級處理官慎變『鬼』了!」一個金髮的死神用一根棍子擋住慎招招奪命的長鐮,讓自己的胖上司逃命。「處理官就是因為限制完全解除,所以才會這麼容易變成『鬼』……而且你到底留了多少手啊!」
「滾。」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說話,剛才捏碎的紅、藍、黃與綠四色元素纏繞在身,及肩頭髮越來越長,幾乎到腰,色彩由深棕變成帶紅深棕。綠眼被染成墨紅,像是要把人吸進去──
「我才不滾!要滾你自己滾個夠!」他旋轉手上長棍,然後抓住一端,伸長手將另一端擊向慎的胸膛。
他撥開棍子,在對方失去平衡之際,揮拳打中他的眼睛。
「耀大哥快住手!」
出乎意料之外,聽見這少女聲音的慎卻止住腳步,金髮死神可以看到他一雙紅眼漸漸褪回綠色,連一頭到腰長髮自動染回純棕色。他正在心裡大喊不可思議的同時,少女已經從後撲到慎身上。
「笨蛋耀大哥!你忘了簽領受書,害我要跑來跑去!我不管你要不要休息,我要吃可樂餅!」少女的手開始在慎身上亂摸,但後者絕對感覺不到自己被人非禮,要說的話,他面對女性時的感官一定會變差。
「瑪莉,放手。」消去手裡的黑鐮刀、一頭長髮亦變回及肩,拍拍她的手。他實在對女性沒什麼辦法,尤是他這個學生。
「可樂餅!」
「……知道了,回去吧。」對那個和他對打一會的金髮死神輕輕點頭致歉,一下揚手將剛才的破壞回復:「你的上司回來,叫他來我家贖罪。」
「為什麼我要聽你說,高級處理官的慎先生?」
慎亦懶得解說,只是捏捏瑪莉臉頰叫她代自己回答那冗長答案:「就職階來說,靈主之下就是處理官,再下面就是警察、死神們和鬼差,最低下的當然就是住民了。所以你們當然要聽我們的說話囉!」
「可是,我想你的權力還要在靈主之上吧?就連靈主也要對你卑躬屈膝……」皺著眉看這兩個身份最為神秘的高級及中級處理官,說出每個屬於死後警察系統的人員都想知道的事:「你到底是什麼人?」
「……瑪莉,我沒簽領受書?」無視死神的問題,牽著她的手離開。隨手施了個暫時封鎖行動的魔法,忽略他越來越不自重的髒話。
「那個醫生擔心情況會變得嚴重,所以叫我下去代簽。」然後她又補充一句:「我假冒了耀大哥的簽名的說。」
「……別亂冒簽,不然不可點菜。」戳戳她的臉頰,甚至更為過份地捏。就這樣在升降機大堂等候,不理會他人對他們投以怪異目光。畢竟一個才剛變「鬼」的處理官竟然若無其事地離開……
「下次不會啦,耀大哥。」活像一個小孩般用力甩牽著慎的手,而慎亦沒有阻止,就讓她甩來甩去。「我們好久沒抱抱了耶。」
騙誰啊!你剛才抱著(和性騷擾)他了耶!──一眾不知將視線放在哪的死神們想著。
「剛剛抱了。」完全不意外地拒絕。
「……剛剛不該抱而是用梱綁play!」很自然地說出一個奇怪詞語。
「有可能嗎?還有那是什麼意思。」
「遊戲的意思!」
你到底要在騙誰啊!正常人不會被騙到的,絕對!──一堆內心不純潔的人依然在心裡吐糟。
「是嗎。」非常輕易就相信了她的回答,但他還是覺得那裡怪怪的。
然後那群內心不純潔的死神們邊懺悔邊工作:「我忘了他不是人……」
升降機終於來了,那群人看著他們走入升降機裡,肯定升降機向下降才放心。
除了那個還在罵他們的金髮死神。
回來這連接人界與靈界的房間──雖然說是「房間」,事實上這裡有如一個巨大的體育館,空間非常廣闊。這裡特別與其他樓棟分開,一樓和二樓都在這裡,用途也是分流……人界每時每刻都在死人,不得不建更多空間啊。
「修──」
聽到這個單字的慎提腳,在合適的時間向上一踢──
一個似乎是人的物體被踢至半空,在空中停留一段時間後背部落地。
「你閉嘴,蕭靖霖!」
「嗯,耀大哥剛剛才從『鬼』模式回復過來喔,不然不用半分鐘就會爆氣毀了這裡喔!」用最無害的表情說著:「耀大哥的爆氣就是『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回復就是──好痛!」
兇手將手刀收起,扯了她的頭髮。「別亂說話。」
「修……」
「不準過來。」從腰間抽出一根伸縮警棍,指住對方:「你知道我有膽打你。」
雖然說對方是靈主(靈界之主)、也是處理官的直屬上司,他仍然如此放肆。畢竟兩人「關係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們可是認識了幾百年的朋友啊……加上靈主那些舉動也是自找的,踹死也是活該。靈主的近身護衛默默地認同。
「有屁快放,流風之歌。」
讓自己的侍從扶起自己,站直身子後一個侍從遞給他一個公文袋。一臉嚴肅對他說:「找到囉,就是他。」
接過公文袋,用學了一段時間的透視看裡面的資料,然後慎就用古魔法中的封印魔法封印公文袋。瞄到躺在一邊的梁昊俊的靈魂變得更透明,無奈的撫額:「看來又要加班。」
「耀大哥,你剛讓他看了什麼,令他三魂不見七魄?」
「他的死狀。」打了個呵欠,然後伸長手在空氣中抓住什麼:「瑪莉,你先回去準備重置──」
「修,去我那邊吧,我早就準備好。」
「托恩,『早就準備好』的意思是?你以為耀大哥會在哪天被嚇得三魂不見七魄,我的力量又不足要你救?」她微笑著,身後出現了一把巨大的黑鐮刀。
一道雷打落兩人,接著看見慎一臉好奇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她已經傷心得撲向慎,以行動制止他的怪異舉動。至於那個完全不像靈主的靈主,也跟著撲──不過被踹走了。
「走了。」
「我不要老師摸男人……」
「那是檢查,還有魂體固定魔法。」施了個冰魔法封住「空氣」,罕有地說挺多話:「他有意識,只是七魄不見不能控制身體。」
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而那件事還令她的耀大哥──慎變成「鬼」:「休假!我和耀大哥都要休假!不然你死定了!」
「嗯,我會在你的辦公室變成『鬼』。」
「不!不要在我面前說這麼可怕的事!」
「那我們一起變『鬼』吧!好不好啊,耀大哥?」
慎連說話也懶下來,手握成拳頭,他在看到靈主那紫水晶雙眼死盯住那隻沒舉起來的拇指。充滿惡意地向下一轉,又回復原位,似乎特喜歡看他緊張得要跪下來拜自己。
「別玩了,回答我啦!」
「非常、極度、很有興趣讓它成真。」
「啊,靈主昏了耶。」
※
本章提出兩點:「慎的身份」、「『鬼』是什麼」。
如無意外,下章就會解說。
除了慎的身份之外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