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的點開巴哈姆特,我稍微留意了一下最近的活動。然後,一個標題活動咬住了我的注意——「錯過的遺憾」。
嗯哼,當然不是要說本鴉的遺憾啦……只是這個活動標題讓我想到一個很久以前,發生在身邊的人身上的事。真的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了……
空是我轉學後遇到的青梅竹馬,因為她的腦袋空空才會得到這個小名……當然這是我的想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班上出生最早的緣故,她總有著大姊頭的架勢;附帶一提,我們兩個從小學到國中總共同班了9年,可以說是難以切斷的孽緣。
請注意,是孽緣。
雖說她在班上是最大的,而我是中途插班進去,同時也是年尾的小孩;自然而然是最小的;但我還是當她是妹妹。這話可不能讓她聽到,否則她鐵定發飆。
記得我們第一次的邂逅場所很妙--廁所。
是小學一年級的事了,空去上廁所忘了帶衛生紙,就在裡頭哭了起來。然後路過的我聽到哭聲,還帶著衛生紙走進去……呃,還真是好一齣英雄救美戲啊,我總這樣想。
我跟空打過很多場架。看到這裡應該有很多人反彈我對女孩子動手,不過我要強調一件事——我從來沒有打贏過她一次;當然,上了國中後我們多少懂了點分寸……至少我知道對女孩子動手是件能避就該避的事。
直到那一天……印象中記得是國二的情人節的樣子,同時也是正逢假日的那天,閒閒沒事的我依照慣例跑到空的家裡打算跟她打一下午的電動。
「陪我出去一趟好嗎?」空很難得的這樣央求我。平常總是強拉著我,蠻橫不講理的從來不徵問我的意思。
「好啊,妳要去哪裡?」我想說出去外頭晃晃也好,一邊跨上我的腳踏車。
「我想去告白。」空捏緊了手中握著的東西,我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3入的金莎巧克力。
「啊啊……是班上的捲毛啊?」我知道她對班上的捲毛有意思,很久以前就知道。她也沒有否認。所以我載著她往頗有距離的捲毛家前進。
「啊,妳要直接跑到人家家裡面告白嗎?」我突然想起這個問題:「打個電話約人出來吧。」
「我星期五有留字條給他了,跟他說今天在他們社區的公園搖椅等我。」
「呃,妳有沒有想過如果他沒看到字條呢……」
「不用擔心,我是當面交到他手上的。」
「……」真有效率啊,我的大小姐。捲毛肯定錯愕到爆炸。
之後,我們到了字條裡所提及的地點--社區公園的搖椅。我跟空一人坐一邊,在上頭晃來晃去的望著彼此發愣。
「喂……超過約定時間了吧。」我看了看錶,下午3點30分左右。
「嗯,會不會是你一直坐在這裡,他不敢過來啊?」空這麼說的,但我看到她的表情逐漸黯淡。
「哦哦,我能體會。畢竟有我坐在這裡鎮守著,各種帥哥都要自卑到能滾多遠就滾多遠。」我嗅到氣氛中的不對勁,開始卯足全力耍白癡。
相信我,我的笨蛋之魂肯定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燃起小小的火苗。
「白爛哦,你先迴避到別的地方啦。」空一面說一面把我踹下搖椅……她的眼中閃著光芒。
是淚光。
我識相的「滾」得遠遠的,躲在溜滑梯上的小隧道裡。看著灰濛濛的天空……不是我要烏鴉嘴,但看起來等等會下雨吧。
對吼,我本來就是烏鴉……等我意識這點的時後已經來不及了。
天空降下大雨,雨點重重的打在我躲的小隧道上,發出了「咚咚咚」的碰重聲響。空呢?她依然坐在搖椅那裡,失神的晃著搖椅。時間是4點40分。
「捲毛,你實在太過分了。」我看著搖椅一上一下的擺動著,忍不住咬牙切齒。空的失神連我也看不下去:「夠了,快點過來躲雨!」我對著搖椅的方向呼喚著空。
但是,空不為所動。
於是我跑過去把她拉過來,她沒有抵抗;因為她光是要阻止自己潰堤的眼淚就費盡了力氣。終於,我把她拖進了溜滑梯上的小隧道,不過實在沒有躲雨的意義……我們倆早已渾身濕透。
「算了啦,捲毛那傢伙本來就是我行我素的傢伙……」我擰著濕透的衣服和頭髮,試圖安慰空:「所以別哭了,我們回家吧。」
於是,我再次踩著腳踏車、載著空回程。
跟來到這裡不一樣的是,我們兩個沒有交談,而且還淋著雨。我那時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做度秒如年。
原來兩個人無法找到適當的空間來對話是件很痛苦的事。
原來安慰別人是一件很艱難的事。
原來人真的不可貌相。
原來……
「原來,錯過一件事可以是故意的。」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我把空送到她家門口;外頭還下著雨呢。想當然,伯母大發雷霆、用力的責罵我們貪玩、連下雨天都貪。
當然,我們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我回去了。」避開空遞來的衛生紙,我對她說:「不必擦了,等等還是會濕掉。」
空低下頭,簡短的道歉:「今天很抱歉。」然後,遞上了其中一顆金莎巧克力。「請你吃。」
唔,心情挺複雜的呢。這是什麼心情呢?
想歸想、複雜歸複雜,我還是接下那顆巧克力;然後當著空的面把包裝撕開、把巧克力丟進嘴裡。我把巧克力含在嘴裡、然後放在舌頭上吐出來給空看。
「捲毛肯定會後悔的,這巧克力怪好吃的。」我說。
「白癡。」空苦笑著:「跟外面賣的一樣啦。」
「不一樣——不一樣——」重新把巧克力吞進嘴裡,我把腳踏車轉向入口。
「因為有加入愛啊。」嘻笑著離開空的家,雨打在身上很痛的。
不過我想不會比被錯過的人的心還要痛吧?
錯過而遺憾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