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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戰姬 第一話

作者:一把白骨│2011-05-14 16:42:13│巴幣:0│人氣:304
第一話
00
  「如果妳希望我讓位請直說,不要一直用雨傘戳我的腳?!供ぉo垢戒的聲音並不大,但公車裡至少有六個人因此回頭。
  站在他座位旁的歐巴桑(現年五十二歲,只有在需要時才承認自己老了),被這麼一說,連忙若無其事地收起手中那把黑傘,才剛走近到一旁朋友的位置,兩人就開始聊起了「現在的年輕人有多麼沒禮貌」。
  戒苦笑了一下,沒理會他們。
  外頭還正下著細雨,公車裡也充滿了潮濕的氣息,戒索性閉起雙眼,同時祈禱下車時雨不要變大。
  車子突然煞?。?/font>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往前傾倒,有個背著藍色書包的小孩因此跌坐在地,剛剛那位歐巴桑更是直接壓在旁邊的乘客身上。
  發生什麼事了?戒睜眼,卻發現車內幾乎所有人都起身往前看去──
  巨大的黑色球體。
  一顆半徑約兩公尺的圓形球體,就這麼懸浮於數公尺遠的路面上,好幾臺車為了閃避而撞上人行道,有臺銀色RV的車主,還當場跟他撞上的檳榔攤裡的小姐吵了起來。
  所有人啞口無言(倒是有個小孩說了聲「好酷」隨即就被母親捂住了嘴)。
  路上不少人都下了車,朝著球體圍了過去。
  不知是哪個乘客要求的,司機也打開了公車的前門,幾個穿著藍色夾克制服的年輕人搶先跑了出去。
  看著越來越多人圍觀,其他人也都忍不住跟著下車。
  看樣子一時之間車子很難再上路,戒嘆口氣,走到門前,正想拿出悠遊卡來刷──
  「不用了啦?!归L相有些軟弱的司機苦笑著(戒不禁想起了他高中時那位常被人欺負的數學老師),「剛剛前面那些人也幾乎都沒刷啊。」
  「不,我堅持。」他還是刷了卡,說聲謝謝後,走下公車。
  周圍的店家、路人、乘客和駕駛們,這時都已經層層圍繞住了黑球,議論紛紛。若不是許多人拿著手機喀嚓喀嚓的猛拍,還有幾個染了頭髮的女學生拿來當成自拍的背景,否則只怕會有不少人以為這是某種邪教的儀式。
  儘管好奇,但戒卻又不想湊熱鬧,遠遠看了黑球幾眼,便打算朝著已經在不遠處的捷運站走去。
  往天空看去,雖然還是一片灰濛,但雨勢卻已經──
  咦?
  有道銀色的光芒正劃破層層黑雲,朝著這個方向飛馳而來。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把戒的注意力拉回地面。
  黑球上頭出現了奇異的紅色紋路,一隻隻半透明的黑色手臂伸出,毫無目的似的,抓到了任何物體就搜刮進自己體內!
  自拍的女生,拿著雨傘戳著黑球的歐巴桑(沒錯,就是她),一個接一個,都被抓入了裡頭。
  場面亂成一團。
  所有人尖叫、逃竄。
  有人被許多人踐踏過去而痛苦的哀號。
  剛剛衝最快的那群年輕人,其中兩個人都被黑球給抓住,剩下一個人想要逃走,但卻被自己的朋友給拉著一起陪葬。
  一個母親拼命地抓著即將被吸進去的孩子並且哭喊,卻沒人理會。
  戒衝上前,想扯斷黑球的手,卻發現那東西竟然摸不到實體,他只有擋在小孩跟黑球之間,用全身的力量把小孩往外推。
  但拉扯的力量卻越來越大,眼看就連戒也要被一塊吸入──
  磅!
  一道雷光自空中砸下,黑球的所有手臂瞬間縮回。
  戒轉過頭,往黑球上方望去。
  只見一個有著金色長直髮的少女,渾身包覆著材質不明的銀色甲冑,看起來同時具備了復古與高科技感,身體周圍發散著紅色的光粒,正好也朝著戒這邊望了過來。
  「你很有勇氣?!顾龑渫兑杂⒆孙S爽的微笑,「接下來就讓我來吧?!?/font>
  她舉起右腕,一個像是左輪鎗彈倉的東西彈出。
  同時,周圍彷彿有某種能量匯聚,使原本空著的彈倉,一格接著一格的出現了銀色子彈。
  填裝完畢,拳頭一握,彈倉裝回手腕。
  磅!
  一拳重擊在黑球上,它自內向外碎裂開來,但裡頭出現的,卻不是剛剛那些被吸進去的人,而是一頭外觀貌似獅子,但卻巨大許多,頭上還長著一根角,而且全身宛如披著黑色鎧甲的野獸。
  野獸似乎還沒甦醒,少女舉起手腕,正準備再度填裝能量──
  某個發著光的物體以高速度射來!
  少女側身閃過。
  剛回過頭,她的面前卻出現了另一名少女。
  同樣是飄浮在空中,同樣身披著武裝,唯二的不同,大概就是那頭黑色的頭髮,還有一身紫色的機械鎧甲。
  「不愧是優曇姊,即使沒有奴魂,在這種距離下還是能躲開?!购隗屔倥鹣掳停冻隽税谅奈⑿?,「不過……」她往那對跌坐在地的母子望了一眼,「妳的內心太過軟弱了。」
  舉起右腕,一個單格彈夾彈出,當她的左手劃過胸前閃著光芒的圓形寶石,一發口徑如散彈鎗的黑色子彈就出現在手上。
  她的動作飛快,當戒直覺感到危險時,黑髮少女已經將子彈填裝完畢,舉手對著那對母子。只見他們顫抖著,卻不知該往哪逃。
  「讓我幫妳上一課吧。」少女露出彷彿毫無威脅性的可愛笑容。
  「三色堇,不要!」優曇大叫一聲,正準備往下衝來──
  轟!
  一陣驚天巨響彷彿貫穿天際。
  母子二人毫髮無傷,優曇也是;反倒是三色堇,卻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看著自己被往上推開的手,又看著衝到自己面前的戒。
  「妳這人類,竟然──」
  啪!
  戒的一個巴掌用力甩了過去。
  「別什麼人類、人類的!」戒大聲怒吼,「雖然我不曉得妳們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是外星人還是什麼其他東西,但是那種自我中心的發言和行為……妳難道沒用腦子思考過嗎?」
  被戒狠狠地打了一耳光,還被教訓了一噸,三色堇咬著牙,脹紅了臉,顯得又氣又羞。
  「你這傢伙!我要把你──」
  恐嚇性的發言還未完全成立,突然間,沉睡的鋼鐵獨角獅子睜開雙眼,開始咆哮!
  強烈的衝擊波往周圍擴散,就在戒即將要粉身碎骨之際,一道銀光閃過,優曇把他和那對母子快度帶離。
  瞬間來到了數公里遠的大樓樓頂。
  「在這裡應該沒問題了?!箖灂野讶朔畔拢渫?,「我得向你道謝,還有……抱歉讓你們困擾了,我會盡快把事情解決?!?/font>
  優曇轉過身,戒卻赫然見到她的肩膀正流著鮮血。
  「慢著,妳身上的傷──」
  「放心,這沒什麼。」優曇回過頭,稍稍揚起嘴角,露出了迷人又凜然的笑容,「我還滿堅固的。」
01
  遠處不斷傳來爆炸聲響。
  人的哀號、苦喊,消防車、警車、救護車鳴笛……彷彿阿鼻地獄裡的地下樂團正在辦大型華音樂會(成員恐怕有希特勒跟一堆律師)。
  走下大樓,戒面臨抉擇。
  這恐怕是他活著的二十多年中最大的一次抉擇(之前最大的是填大學志願)。
  戒望向天空中那道銀色的光芒。
  銀、紫、黑──三道光在天中交錯纏鬥。
  戒希望那只是自己的錯覺,但他越看越覺得銀光的趨於劣勢。
  可惡!
  戒握緊拳頭,憤怒在他血管中灼燒奔馳。
  什麼也辦不到──他討厭這種感覺,就像看著新聞,看到那些不公平的事情一再上演,那種明明該生氣,明明該憤怒,明明該吶喊,但卻膽小的什麼話也不敢說,只能憋在心裡一輩子痛苦的感覺!
  往前狂奔!
  跟所有人的方向相反,戒朝著那最危險的方向衝去。
  路上時而傳來呼喊,有警察要他別往那裡跑,有好心的路人跟他說那裡很危險,但他寧可忽視這一切──因為人的勇氣是那麼有限,只有多點藉口、多點自欺欺人,很快就會用盡!
  磅的一聲!巨響讓他停住腳步。
  一座天橋在他面前轟然倒下,原本上頭掛著「市長XXX於民國九十六年推動興建」的拍馬屁用紅布條也緩緩地飄落地面。
  眼見去路被斷,戒卻不想轉身繞路。
  因為他害怕退後了就不敢繼續向前,這感覺讓他想起自己國中一年級時,開始只是因為不想多事,就把午餐錢交給了比他高一個頭的學長,結果後來的一整個學期,自己就被迫變成了他的贊助者兼跑腿(直到他找到了更有錢的學弟)。
  不過就是堆瓦礫!他告訴自己:不過就是堆瓦礫,可以被毀掉,就可以被跨越!
  戒往前衝,踏上水泥與鋼筋堆成的破碎山丘。
  天空忽然變了顏色。
  戒一抬頭,卻見銀、紫兩道光芒相互撞擊,才剛撞開,一道黑光卻伺機直擊優曇!
  隨著那轟然的巨響,優曇墜落在前方的大馬路上。
  戒趕緊躍下,露出的鋼筋與水泥勾破他的衣服,還撕掉了肩膀上的一大塊皮肉,他皺起眉頭,腳步卻未停駐,一口氣全速跑到了優曇落下時打出的那個坑洞。
  只見優曇渾身是傷,鮮血與砂石沾著滿是裂痕的鎧甲。
  但真正讓戒感到訝異的是,當正努力撐著身子站起的優曇發現自己時,竟然還是露出了那彷彿可以承擔一切的笑容。
  「你在這裡很危險?!顾叱隹佣?,深深呼吸了幾次,周圍的光芒漸漸恢復,有些光粒跑入了她的鎧甲之中,一點一點地填補修復著,看起來就像是硬碟重組時的圖示,「我先帶你離開吧?!?/font>
  她伸出手,但卻差點又要倒地。
  「開什麼玩笑?!菇鋰@了口氣,卻覺得心裡輕鬆了不少,「情況比較危險的人是妳吧?!?/font>
  走上前,拉住優曇的手。
  原本是想把她扶住,但遠遠出乎意料的重量,卻差點讓戒一塊倒下。
  「妳到底幾公斤???」
  「淨重九十七,加上這個型態的武裝就是一百五十二?!?/font>
  「……我想妳們應該不流行測BMI值吧。」
  「那是什麼?」
  「真要說起來……其實我也不清楚?!?/font>
  好不容易,總算把優曇給扶到一旁全家便利商店的門前,往內望去,裡頭已然空無一人(想也知道,戒懷疑這種情況下誰還會為了每小時不到百元的時薪冒著生命危險堅守崗位?)。
  「妳需要點什麼嗎?」戒低頭看著優曇,「比方說水、食物?!?/font>
  「謝謝?!菇又鴧s搖了搖頭,「不過我還無法轉換食物的能量?!?/font>
  「那有什麼事情是我能幫上忙的?」
  優曇緩緩抬頭,朝戒望去,深邃而有火焰色澤的瞳孔中閃耀著困惑,「為什麼你要回來?」
  「因為我已經受夠逃跑了?!?/font>
  「你被誰追捕嗎?」
  「差不多吧。」戒笑了笑,坐到優曇身旁的地面,但卻因為牽動到傷口的肌肉而皺起眉頭,「我不曉得妳對這世界究竟了不了解??墒窃谖铱磥?,多數人的一生就是不斷逃避。我們避開自己該爭取的權力,避開了理所當然的選擇,避開了許許多多該奮戰的機會……對了,妳看過『V怪客』嗎?或者『搖滾教室』呢?」
  「沒有。他們是誰?」
  「……當我沒問吧。」戒露出的笑容彷彿在自嘲「我怎麼會問這種問題」,「反正我們太喜歡把不合理的事情當成理所當然了,永遠告訴自己要退一步,結果卻讓別人得寸進尺。」
  「我了解了?!箖灂尹c點頭,睜大雙眼,用著嚴肅正經的神情看著戒,「你是英雄?!?/font>
  「如果我真是英雄的話──」遠方傳來爆炸與哀嚎,看樣子又有什麼東西被毀掉了,「就可以阻止那兩個傢伙了?!?/font>
  「對不起?!顾q豫了一會兒,「對我們而言,這裡是戰場,而非你們的家園?!?/font>
  「總覺得這句話該由那些吃飽沒事,跑到別人去國家打仗的總統來說才對?!菇鋰@口氣,不等優曇追問,改口問道:「可以告訴我妳們到底是……『什麼』嗎?」
  「『Valkyrie』?!梗ㄔ]:女武神)
  「……妳們是因為那些奇怪的十八禁動畫才想毀滅人類的嗎?」
  「我們並沒打算毀滅人類?!菇又?,優曇稍微側著頭,以疑問的語氣問道:「但你剛剛說的十八禁動畫是──」
  接下來的話被一陣劇烈的衝擊給蓋過(戒鬆了口氣)。
  黑色與紫色兩道光芒同時貫穿對街的一棟四層樓小公寓,但當他們遠離時,卻傳來了一陣激烈的狗吠與小孩的大哭。
  「難道還有人沒逃走嗎?」
  戒的疑問很快就得到證實,隨著公寓快傾倒般地搖晃,哭號與狗叫也越發激烈。
  優曇立時站起。
  但步伐卻沉重的幾乎能把柏油路面壓陷下去。
  戒連忙上前把她撐住。
  當優曇說了聲「謝謝」的同時,天上閃耀著的光芒卻開始轉變。
  戒一抬頭,只見代表三色堇的光芒正越來越強烈,色澤也由原本的淺紫轉為濃烈的深紫。
  「我該擔心嗎?」戒指了指天空。
  「那是三色堇在匯集英靈粒子?!箖灂医忉專杆蟾畔胗脧娏Φ摹悍膹棥灰豢跉獍堰@塊區域毀滅。」她輕輕地推開了戒的手,接著開啟了右腕上的轉式彈倉,「請你去救他們,我來拖延她。」
  「我知道了。」
  清楚自己沒有猶豫的時間,戒轉身衝入公寓。
  穿過破碎不堪的公寓大廳,戒一路往上疾奔,邊大喊著「你們在哪」,一邊閃避開來不斷掉落的碎石。
  外頭傳來了已經可稱為熟悉的炸裂聲響,戒知道,優曇正在拼死爭取著時間。
  「你們在哪!快點回答我!」
  沒人回答,但狗吠聲卻從左前方傳來,戒連忙跨越過前方一大條的裂縫,這時,地面的晃動開始加劇,左肩膀被拳頭般大的石塊擊中,巨響與錐心的痛楚一起傳來,讓他幾乎以為自己的手幾乎就這麼廢掉,且不禁蹲下了身來。
  媽的,除死無大事!
  戒咬牙,奮然站起,衝向不斷有狗叫聲傳出的那道門。
  門才打開,一隻棕色的臘腸狗便奔到他的腳邊,向前望去,只見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女孩正抱膝躲在一張黑色的小桌底下啜泣。
  「妳的父母呢?」
  小女孩似乎嚇呆了,沒有回答,戒於是又問了一次,她才斷斷續續地說道:「爸爸、爸爸去上班了……媽媽……媽媽……爸爸說媽媽有事……有很重要的事,要很久以後才會回來……」接著下來,是一段哭聲與含糊不清的話語。
  戒試著想把女孩拉出桌底,但她卻害怕的動也不敢動,還嚷著「老師說」、「要躲桌子底下」之類的話。
  真想把這麼教她的老師綁起來測試RPG火箭炮!
  暗罵一聲後,戒先深深吸了口氣,「聽我說……」他盡可能地讓語氣平緩,「妳平時喜歡看什麼節目?呃……飛天小女警?我們這一家?還是……甲蟲王者?」
  小女孩大聲地吸了幾口氣,抹去了眼眶中打轉著地淚水,然後抽泣地說道:「CSI……CSI邁阿密……拉斯維加斯的有點、有點恐怖。」
  ……現代人類的童年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她該不會已經知道迪士尼樂園裡的米老鼠都是人假扮的了吧?
  戒嘆口氣,但外頭繼續傳來的爆炸聲響卻逼迫他緊接著道:「好,那我們聊聊這部影集好不好呢?」
  小女孩先是有些猶豫,但最後來是點了點頭。
  「不過我們可不可以邊走邊聊呢?」
  於是,戒的懷裡抱著小女孩,小女孩又抱著狗,二人一狗快速地朝著頂樓移動。
  小女孩講述自己都是跟爸爸一起看CSI(兩人還會打賭誰是兇手,通常都是兩人都沒猜中,不然就是她贏,但是她知道那是因為爸爸總是亂猜)。
  總算來到頂樓,只見不遠處的天空,優曇與三色堇正激烈地交戰著。
  「那是什麼?」
  「銀色的是好人,而且是個漂亮的大姊姊,至於紫色的……」戒皺了一下眉頭,「是個不怎麼可愛的小姊姊,脾氣很差……以後千萬別變成那樣喔。」
  「嗯?!剐∨⒄\實地點點頭。
  優曇幾乎只有防守,但三色堇的攻擊儘管一次比一次猛烈,卻沒法真正給予她致命的傷害……或者該說,所有的攻擊都被優曇那無法摧毀的信念給支撐下來了。
  ──我還滿堅固的。
  戒想起她那句話。
  碰!碰!碰!碰!碰!一拳又一拳,三色堇把優曇當成沙包般的擊打。但她卻一次又一次的擺出防禦的姿勢,儘管渾身浴血,儘管身上鎧甲已沒有一處完整,她還是站在那裡,站在那裡,擋在三色堇的面前,守護著戒這些不相關的人!
  「住手……」戒握緊拳頭。
  他從沒這麼憤怒,血液也從未如此熾熱,胸口更是鼓動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
  「給我住手!」
  聲音彷彿貫穿天際。
  三色堇猛然停下動作,朝這邊看了一眼,隨即露出了讓人感覺不到任何善意的笑容(戒這輩子目前只看過一次比這還令人不悅的笑容,就掛在他前女友母親的臉上……現在很可能還掛在那。)
  「我真的是搞不懂妳?!谷罁u搖腦袋,無可奈何地揚起眉毛,「是因為好玩?還是優越感呢?保護渺小的生命樂趣何在呢?」
  「尊重?!箖灂艺f得斬釘截鐵,「而且他們並不渺小,只要他們願意,只要有適度的啟發,他們──」
  轉過頭,優曇看了戒一眼,然後對三色堇說道:「就能夠成為英雄?!?/font>
  「姊姊,妳還真是……」三色堇的表情複雜得難以辨讀,「真是令人羨慕啊。」
  放下戰鬥姿態,紫緩緩往後方退去。
  「我今天沒心情跟妳打了?!顾紫驴戳藥籽?,「真是的,那頭『兵獸』也不知躲到哪去了?!箛@口氣後,她朝著戒這方向望……瞪了一眼,而且還是惡狠狠的一眼,「最好別讓我再見到你第二次,否則我一定──」
  三色堇的臉上一臉錯愕。
  低頭望去,卻見到自己的胸膛出現了一個貫穿了鎧甲與血肉的透明窟窿。
  隨著血液慢慢頃洩而下,一個龐然大物漸漸從半空中現形──
  那頭黑色的鋼鐵獅子。
  牠將頭一甩,三色堇就這麼飛落出去。
  優曇想上前接住,但黑獅卻又一角刺來!
  磅的一聲,她儘管擋住了攻擊,但卻還是飛撞上了戒所在的頂樓。
  戒急忙衝過去,但卻沒想到優曇墬落的力道讓本來已經老舊又幾經衝擊的公寓頂樓再也無法支撐──
  轟!
  在女孩的驚叫與狗叫聲中,戒與優曇一同往下跌落樓底……
02
  碰的一聲,兩人摔落在一樓的大廳。
  無數的鋼筋與水泥塊也隨之打下,優曇雖然極力將其彈開,但卻也僅能保護倒在他身上的戒不至於當場斃命。許多石塊還是壓住了他的腳,一根斷掉的生鏽鋼筋更是直接從後頭穿過了他的身體。
  戒痛的幾乎昏厥,但還是咬牙苦撐,可卻還是疼得流出淚來。
  不自量力。
  腦中有個聲音罵著,他花了好幾秒才想起,那是過去那個向他長期勒索的學長聲音。他以為自己已經忘了,但其實卻始終牢牢地記在心裡。
  「那個鬼東西……」戒突然發現講話竟然是這麼累人的事情,「妳們叫什麼兵獸的東西……會不會……會不會吃人……吃人?」
  「只在孵化跟異變前?!箖灂一卮穑付覡仓话盐覀兏u造混亂視為要務,所以那女孩應該不會有事?!?/font>
  戒點點頭,想說聲「那就好」,但卻懶得開口。
  好累喔。
  累得要命啊。
  「聽我說!」優曇呼喚著戒,「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我沒事啦。
  沒事,只是累了而已。
  戒露出微笑,然後──
  闔上雙眼。
03
  「爸爸……媽媽……大哥哥……大姊姊……」
  小女孩縮在角落,努力地呼喚著,懷裡的臘腸狗,這時連吠也不敢吠,只有拼命地發著抖。
  黑獅就等待在優曇墬落的洞前。
  牠很聰明。
  因為牠吸收了很多人的記憶(尤其是某位縱橫菜市場超過二十年的歐巴桑)。
  聰明的懂得利用女武神們的不團結,聰明的知道如何伺機而動,更聰明得知道──優曇會為了這個小女孩回來。
  牠突然站起了身。
  錯覺?
  牠剛剛似乎有瞬間感應到了有人接近的氣息。
  只是錯覺而已。
  牠正想坐下,但卻發現到──
  小女孩不哭了。
  不,不是她不哭了。
  是她消失了!
  黑獅猛然站起,想找尋人質的下落,但卻猛然發現,自己身前,竟然站了一個人。
  不是優曇。
  也不是菫。
  那是個渾身完全包裹著鎧甲的新戰士,銀色、紅色的鎧甲,有如燒著火焰的劍,有如銀白色的火焰。
  黑獅退後一步。
  一種陌生的感覺,此刻在牠體內萌生。
  名為「恐懼」。
04
  此時此刻,戒有兩件事情深感不解。
  第一,自己失去意識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第二,為什麼那頭獅子會站在前面,而且一副被什麼東西給嚇到的姿態?
  戒不禁走近一步。
  黑獅既像是被逼急,又像是不願示弱,突然壓抑了本能往前衝來!
  一清二楚,戒發現自己竟然把對方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只是一道光影與殘像,這時卻清晰的連對方肢體擺動頻率都能夠大至猜到。
  左腳往後劃成半圓,戒輕而易舉的避開了黑獅的正面衝刺,順手抓起牠尾巴的末端……
  投擲出去!
  望著黑獅以拋物線往空中飛出,戒隨即發現這樣很可能會讓牠砸壞其他建築,但想追去卻又已經──
  「你可以的。」優曇的聲音在耳畔低語,「你可以的?!?/font>
  對,我可以。
  一個箭步,戒越過大樓,先是下沉了零點一秒,隨即被一股力量給支撐起身子,那是飄浮在他周圍的光粒。
  「這是英靈粒子?!箖灂医忉屩?,「是每個生命正面情緒的產物,特別是勇氣?!?/font>
  戒覺得很神奇,因為自己竟然一聽就能理解,而且不用優曇贅述,他就大致知道該如何應用,不必思考,無須用力,就如呼吸,也像舉手投足──憑著直覺就可以帶領他往前飛馳!
  衝向黑獅,戒揮出一拳!
  磅!
  扎實的一拳擊中腹部,黑獅嚎叫一聲,卻不忘一爪襲來!
  戒一手擋住了爪子,隨即又是一拳,黑獅往後飛出幾尺,卻冷不防地張嘴射出一顆光球。
  不可以閃開,不可以彈開,否則都有可能讓無辜的人遭殃。
  「用『英雄盾』。」優曇提醒著,「相信著自己是被守護著,也同時守護著他人?!?/font>
  ──英雄們將彼此守護。
  戒不由得想起這句不知從哪聽來卻始終無法忘懷的話。
  周圍那些銀色、紅色的粒子,一下子變得熾盛濃烈,在戒的面前化成一面半圓形的障蔽,光球的衝擊,就這麼被擋住消散。
  黑獅並未戀戰,趁著戒應付攻擊之際,已經轉身遠遠逃離。
  「牠會隨著更多的破壞與混亂而增強。」
  戒追上去,但才飛出數丈,卻發現牠竟然憑空消失在眼前。
  就像那時候──戒不由得想起了三色堇。
  「別擔心,我們沒那麼容易死?!?/font>
  一股風壓自後方傳來,戒往上翻身,躲開了偷襲,但想追擊時,對方卻已經渾然無蹤。
  正以為被牠逃走時,迎面卻隱約見到一絲異樣的微光──
  磅!
  黑獅的尖角刺中了戒。
  若非戒早了一點點發現,而以雙手交錯抵禦,否則大概已經重蹈三色堇的覆轍。
  黑獅一擊即離,再度消失。
  真是個狡猾的傢伙啊。
  暗罵一聲,戒舉起右腕,學著先前優曇與三色堇的動作,如法泡製之下,彈倉果然應聲彈出。
  「目前能使用的最強符文彈是──」只聽喀的一聲,鎧甲腰帶上的方盒狀機關跳出了一枚子彈來,戒拿起的同時,還能感受到一股彷彿剛製造好的熾熱與強烈生命力,「『月光』?!?/font>
  上膛,甩手,彈倉歸位。
  準備就緒,可是敵人卻始終沒有現身。
  「兵獸非常的狡猾?!?/font>
  戒確實也感覺到了,周圍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就像是空氣中有無數隻隱形的眼睛正緊盯著自己一般,這感覺比「在無人的電梯裡感覺到身後有視線」跟「在廁所刷牙的時候看到鏡子裡有其他人」還要可怕一點七三倍(戒也搞不清楚這匯率怎麼算出來的)。
  戒左前方的大樓突然轟的一聲,頂部被打出了一個大洞。
  就在戒的視線朝那望過去的同時,黑獅卻突然自後方現形,全力朝他身後刺去!
  戒毫無所覺,黑獅的角就這麼貫穿了他的胸膛──至少一開始牠是這麼想。
  「抓到了?!菇涞氖直郯呀墙o緊緊夾住,牠一驚,急著想要抽回,但身子卻被箝制著往左甩去,趁著這瞬間,戒改成以正面抓住了牠,猛然握拳,碰!手腕上的符文彈擊發,強大的力量凝聚在他的掌中──
  月光!
  一個銀色的印記深深打在黑獅的胸口,圍繞在戒周圍的英靈粒子像是百川匯流入大海般的一口氣灌入其中,牠就像是被冰凍般,全身快速化成了半透明的結晶,接著裂成數以萬計的細微碎片,飄落四散。
05
  「華音,妳哥醒了嗎?」
  聽到母親這話,坐在餐桌前,咬著法國吐司的華音,轉頭看了一下窗外,然後說道:「好像還沒。」
  「還沒?今天不是開學的日子嗎?」母親皺起眉頭,「真是的,他什麼不遺傳,偏偏遺傳到了他老爸那愛熬夜的習慣,今天可是第一天耶,第一天就遲到,萬一留給其他人壞印象不就糟了?」
  「老哥他昨天好像沒有熬夜?!?/font>
  「沒有?」
  「是啊。」華音點點頭,喝了點牛奶把嘴巴裡的吐司沖下肚後說道:「我在二樓洗澡出來的時候有看到……他昨天晚上回來後,很快就又關上了燈,那時了不起最晚……十點半吧?!?/font>
  「十點半?」母親看了一下放在流理臺上的鐘,那是用來計算炸東西的時間用的(不過結果多半還是憑母親自己的直覺),「現在都七點了……妳還是去叫他一下吧。」
  「……現在?」華音又轉頭看了窗外一眼,「不能打個電話叫他嗎?」
  「不過就是幾步路,哪有人還打電話的?」
  「可是那裏我……」華音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嘆了口氣,站起身來。
  從東側的小門走出去,緊接著的是一條半開放式的走廊,感覺有點像是學校校舍之間的通道,但華音並不喜歡這感覺,尤其是晚上需要開燈的時候,她還記得中間那根日光燈管壞了,每次總是不定時的閃個幾下,偶爾還會有飛蛾或者小蟲咚咚的撞燈聲(那是她第二討厭的聲音,第一名則是蟑螂在塑膠袋內移動的聲響)。
  加緊腳步走完那條路,位在盡頭的,是一扇看來頗有歷史的黑色木門,但上頭那幾處明顯的裂痕卻頗煞風景。門後頭是個宛如小旅館的接待大廳,雖然沒有櫃檯,卻擺了幾張沙發跟電視,但實際上,這裡過去的功能,卻是讓傭人們居住的地方。
  當然,隨著華音那位過去曾經在畫壇叱吒一時的爺爺過世,家產又被幾個叔叔搜刮了一回,現在剩下的,就是這一點五棟房子,跟幾幅在書房找到的半完成畫作罷了。
  「哥!該醒來了喔。」
  沒有回應。
  華音頗感詫異,正想著是否要再度呼喚之際,門卻被打開了。
  「對不起。」一個華音從未見過的金髮女性站在門後,「妳哥哥他很累,若是可以的話,最好讓他再睡一會兒?!?/font>
  女性的語氣極度自然,以致於華音一直到轉身離開,經過原路回到餐桌前坐下,瞪著眼前的半杯牛奶,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對連問了兩次「你哥哥呢?」的母親說道:「哥哥他應該……」皺起眉頭,華音考慮了一下,終於開口──
  「他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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