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路邊不知道從何處飄來的連體泡泡旋轉著,突然遺忘了自己手邊的工作。
忘了哪一年哪一天的午後,我曾經在某個公園草皮看見那不可思議的景象。一位街頭藝人用著從未看過的工具,上頭滴答地沾著某種的液體。他的身旁一個人也沒有,有個桶子但沒有掌聲、沒有錢,但卻微笑得無比幸福。
他輕輕將手延伸,優雅的就像西洋紳士般。突然他的身影變得歪扭了起來,不,是他面前竄出一隻巨大透明的獸,把光線都給擠出了七彩。巨獸緩慢蠕動,伴隨著濃厚的奇異香味。是變形蟲嗎?眼前的景象我似乎應該感到害怕,但卻無法。
看著它,我的心裡好像感受到它想對我說些什麼。它緩緩從我頭頂游過,抬頭看著被扭曲的天空塗上炫目的色澤,我莫名地仰起了笑容,是唯一記得的一次笑臉。
忘了最後它是怎麼破滅的,或許是我選擇性的遺忘了它的消失。其實從頭到尾我都明白它是一顆巨大無比的泡,只是那個當下我願意當它是隻變形蟲。對,在那個午後,看到了它我天真的以為自己的夢想都能實現了,它是那樣虛幻又不真實地美麗著。
連體泡泡安靜的消逝在空氣之中,像是從未存在過的乾淨俐落。我也醒了。
「阿彪,準備好了嗎?」同事對著我大聲的嘶吼,像是為待會工作做準備似的。
手中緊握著土製手槍,沉澱澱的、冷冰冰的、黑漆漆的、硬梆梆的。有好些日子了,我好像真的完全遺忘那隻變形蟲,但今天想起。只是,於事無補了。我將彈夾推入,一個卡榫的聲響埋葬了我心中某隻巨大的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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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心中差點死去的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