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個稍嫌悶熱的午後,由於幾個去當兵的朋友那天放假,所以我原本以為會如往常一般打著信長過完那一天,誰知道,當我們正打得火熱時,邪惡的陰影悄悄的向我襲來。
起先,是聽到身後有點動靜,然而由於戰局正處於膠著,我無法分神,便將那點異變拋於腦後,很快的,我便嚐到了貪玩所帶來的後果。首先受到攻擊的是後頸,真是個邪惡的傢伙阿,竟然攻擊我的要害,想要直接置我於死地。不過多虧了我平常的鍛鍊,這一下並沒有對我造成太大的傷害,我靈敏的一個側身從椅子上滑出,接著迅速轉身,想看看偷襲我的到底是哪個傢伙。
『竟然是你!?』看清入侵者的樣貌,我失聲叫了出來。沒想到會是他,從小到大跟他戰鬥過無數次,彼此各有勝負,每次戰鬥過後他都會進入一段漫長潛伏期,沒想到這次他這麼快就出來了。
他沉默的看著我,嘴角掛著一抹冷笑,我也不甘示弱,回以他一個不屑的笑容,就這樣,我們沉默的對視著,彼此都注意著對方身體每個部位肌肉的動態,想要預測對方的動作,從中找出先發制敵的機會,緊張的氣氛在蔓延。『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想著,便說出幾句挑釁的話,想要引出他的破綻,然而他還是不為所動的看著我。『激將法沒有用嗎......』我們之間除了沉默,便只剩下喇叭中傳來信長人物的廝殺聲。信長?糟糕!我信長打到一半,這樣下去會被檢舉說我掛網!
就在我因為信長而分神時,他動了,筆直的朝我的臉撲了過來,打算一擊制敵。
『好快!?』我心中充滿了懊悔,竟然在這生死關頭上因為信長而分心。因為信長而死?多麼愚蠢的死法,而且要是我朋友們知道我是因為信長而死,他們不知道會有多自責,照他們的性格一定會認為是因為他們找我打信長而間接害死我的吧,然後一輩子就這樣活在自責與悔恨之中。我...我......我怎麼可以讓他們懷抱著這種情感活下去!!
我拼命的往旁邊一倒,抓起手邊的報紙朝他揮了過去,試圖阻擋他的視線。起作用了!他為了閃避報紙而從我的身上掠過,趁他的身體還在空中無法閃避,我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便朝他後腰打了過去。
『這下子是我贏了!』就在我以為得手時,他的身體卻詭異的劃了一個弧形躲過了我的攻擊。『怎麼可能!?』失去了最佳的攻擊機會我只能眼睜睜的見她落地重新擺好架式,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動搖,他臉上浮現出嘲笑的神情。
『該死!』受不了他的嘲弄,我掄起武器朝他的頭部掃了過去,他靈巧的一側一滑,便移動到了我的側面,並且趁著我收勢未及,攻向我的下盤。『嘖!』向前躲的話只會把背後暴露給他,所以我沒得選擇,只好向後一跳,然而這一跳卻讓我撞到了客廳的椅子上,我一個重心不穩,便帶著幾張椅子一起摔倒在地,完了,勝負已定,我絕望的看著他帶著勝利者的笑容朝我走來。
『我平常上班這麼累,好不容易週末睡個午覺都不能好好睡,你乒乒乓乓的到底在吵什麼啦!』忽然,我媽氣沖沖的從房間裡衝了出來。
『媽!快逃!是他來了!』我著急的大喊,然而,已經慢了,他在我將話喊出口之前便朝我媽撲了過去,而我,只能倒在地上發出絕望的怒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卻無能為力。就在我絕望之際,我媽翹起腳,拿下了拖鞋,那動作不帶一絲多餘,有如天成,接著舉起來拖鞋,朝著他狠狠的拍了過去。
他憑著武者的直覺,從拍下的拖鞋上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便展開了身法,急速的閃避,然而不管他左閃右閃,拖鞋卻始終壟罩在他上空,接著便傳出『啪!』的一聲,那一刻,我覺得世界彷彿停止了,他被媽打的四分五裂、血濺當場。『這樣就結束了?』那麼強大的他,在媽的手下竟然走不過一招!?
『不過就是一隻蟑螂,你鬼吼鬼叫的要搞多久?』我無語的看媽緩緩的穿上拖鞋,接著丟下一句『把地板擦一擦。』便走回了房間,來的忽然,走的瀟灑,果然是一代宗師。
雖然我們是敵人,但是最後至少也該給他該有的尊重,我拿起衛生紙,緩緩的包起他的屍體,走向洗手間,雖然在最後關頭得救了,我卻不覺得開心,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怎麼回事。將他的屍體丟進了馬桶,沖水,看著他緩緩被捲入下水道的身影,我合起了手......再見了,我的宿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