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地不打算理我,煙雨只是朝我伸手問:「手機可以借我一下嗎?」
「喔。」我只好乖乖地將奈洛給我的手機交到他手上。
只見他不知道從身上哪裡翻出了一堆小工具,很迅速地把手機解體,開始重新焊接線路,還不時發出讚嘆:「喔,臺灣製的,太好了!要是大陸或韓國貨,大概沒兩下就要燒焦了吧。」
不一會,他已經將機子又組合好,交回我手裡,發現液晶面板上的顯示已經有點不太一樣,不過煙雨並沒解釋,只是要我撥話給Seven。
「響了,可是沒人接。」我說,指給他看。
「很好,就讓它這樣響下去,斷了就重打。」只見煙雨隨手一按,顯示畫面變得像是雷達,一顆白色的亮點忽明忽暗地出現在螢幕上,然後他二話不說地將我揹起,拔腿就開始在夜裡狂奔,「把亮點對準在十二點,然後告訴我方向。」
「嗯,就往前走!」
眼見前方是一片黑壓壓的樹林,煙雨頓足一跳,竟躍上十餘尺高,雙腳點落在枝或葉上,雖然多了我的重量,卻仍是像風般輕盈。他微微一側臉,眼神示意要我抓緊,「我要加快腳步囉,艾莉絲小姐。」
嗚!
夜晚的涼風呼嘯過我耳際,吹開我的頭髮,像是魔鬼的指甲般刮著我的臉頰。我甚至無法張開雙眼,只能壓低身子伏在煙雨的背上,瞇著酸澀的眼睛看手機上的顯示,從來沒感覺高速移動是這樣辛苦的事情。
「我們現在──已經──幾馬赫──啦?」我不禁在他耳邊問。
在我身下的煙雨感覺上一愣,這才答:「我還沒使用高速移動。」
聽到他這樣說,我不禁心急,用力搥了他肩膀一下,「那就快點啊!再晚──不知道Seven和──會發生──甚麼事啊!」
煙雨苦笑,在這種時候居然開了一個不是很適宜的笑話:「我也想快點,不過小姐畢竟是人類,再快可是會把您的皮給扒掉的……」
我只能沉默不語、只能咬緊下唇。
原來,我是負擔嗎……我喉一哽,想到Seven,我心裡更是好難過、好難過。
伸手將眼眶的淚水一抹,我心一橫,緊緊地伏在煙雨的背上,儘量將整個身子壓低,大聲説:「我受得了的,所以,快點吧。」
煙雨回首默望著我半秒,然後點點頭,一笑。
「我知道了。」
風聲逐漸轉變成刺耳的尖叫,突然一個震盪,悶雷大作,卻隨即被拋在遠遠的後方。我知道此時已經超越音速,冰風之爪吹得我抬不起頭、吹得我手臂皮開肉綻,而我長長的頭髮就像是吊著幾斤重的大石,不斷拉扯我的頭皮!
長這麼大以來,我幾時受過這樣的苦?
我的眼淚不斷飛灑、我的內心不停叫吶,但是我卻要自己咬緊牙關,硬是強迫自己連哼也不哼一聲地努力承受……笑話,區區這種程度的皮肉之苦算甚麼!
本小姐我隨時都可以拿來當飯吃、當水喝,不為什麼,就憑我是──
他的不死鳥!
§ § §
第一次展翅,是痛苦的。
不能幫助妳,是因為妳必須學會一個人飛翔。
嘗著妳的苦、和妳一起痛,又何嘗不是種喜悅?
我破繭而出的小彩蝶、浴火而出的小火鳳──
我的小可愛艾莉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