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沒找到情報,瑪莎一點都不灰心,因為還有第二條管道,妓院。
如果說紅月學院是紅月區檯面上標誌地,那麼赤月妓院就她的影子,比起光明正大的紅月學院,赤月妓院能打聽更多有價值的情報,畢竟在男性社會中掌握重大權利的多半還是男性,那麼女性能得知的情報多半停留在八卦緋聞、家庭醜聞、公司謠言,小道消息等級的情報。
但在妓院就不同了,因為來的客人有各種層級,從工人到大老闆都很齊全,男性興奮地辦完事後,可人的妓女嬌羞的問他,是不是公司有什麼好事,怎麼今天這麼有幹勁,被美人讚美後的雄性自尊,會砰一聲的自大起來,接著就會得意春風的自爆各種內幕,想不聽還不行呢。
瑪莎個人是一點都不討厭妓院,即使她被男人強暴過,也被迫賣淫過,可是就理性觀點來看,如果雙方都是妳情我願的,那有什麼問題?只不過一種在這個國家非法的商業行為,與其讓強暴犯到處犯案荼毒女性,不如設立一個能輕鬆享受強暴樂趣,又不會被抓去關得妓院,那些認為嫖妓太膚淺的人也有其應對之道,只要妓女像藝妓那樣多才多藝,能從知識滿足男人對內涵的要求,體貼的甜言蜜語更能充實空虛的心靈,除了可以體驗追求的樂趣,還能達到一定能推倒的完美攻略,如此的美事比家裡那個只會嘮叨的黃臉婆可愛無數倍,剩下的沒錢嫖妓只能犯案的窮鬼,就和寫不賺錢故事的全職作家相同,都是社會失敗者,不值得一提。
已經換過裝得瑪莎,自然不會從前門進赤月妓院,那個門是給客人走得,此刻瑪莎外貌沒有太大變化,穿著無袖紅色洋裝,走進隱密很高的後門,門內已經有個清秀的仕女在等待瑪莎,然後帶著瑪莎走在像似迷魂陣的複雜通道中,直到經理專用會客室後,仕女敲門報備,幫瑪莎開好門便行個禮轉身離開,瑪莎向仕女親切的回禮,接著自然的走進那高雅富貴的會客室。
裡面有個充滿貴婦韻味的女性,見到瑪莎進來關好門後,便起身行禮,並有些幽怨的說道。
「夢蘭小姐好久沒來這了,奴家好想您啊~!」拋個電死男人的媚眼,順手拿出陳年紅酒,開始醒酒。
「夢蓮姊,邊喝邊說吧,我是這事很急呢!」瑪莎的口氣像急壞的少女。
「奴家會慢慢的說給您聽。」夢蓮帶壞笑得說。
無趣乏味的芝麻小事在夢蓮口中,都會變成歷歷在目的壯麗傳說,瑪莎的表情也隨劇情變化起伏,和一個活潑亮麗的青春少女沒什麼不同,但再怎麼漫長地有趣故事也是有結束的句號,夢蓮喝下香醇甘甜地紅酒,依依不捨的做了結尾。
「所以就目前掌握的情報,並沒有發現任何怪異之事,對不起,奴家沒幫上夢蓮小姐的忙。」愧疚感像苦澀的濃稠巧克力那般,深深融入字字字句中。
「別介意,夢蓮姊,如果沒跡象,可見他還沒動手,再密切觀察一陣子吧。」瑪莎和顏悅色的安慰夢蓮。
「小姐說的是,您…去看過夢竹了嗎?」口氣不知為何游移不定。
「我才剛從她那邊過來,怎麼了?」
「夢竹的狀況還好嗎?」態度突然變得堅定多了。
「嗯,很好,不管是紅月學院方面,還是個人身體狀況都很好,難不成夢蓮姊身體不舒服?」夢竹自然指的是紅月學院的校長,和夢蓮、夢蘭是被迫賣淫的室友,在黑幫瓦解後,建立紅月學院負責幫瑪莎監控檯面上的消息。
「怎麼會,只是很久沒見到夢竹了,有點擔心她…,想當初夢竹許的願望是當個老師,沒想到現在成為人氣響叮噹的學院校長,人生真是難以預料啊…。」
那時夢蘭問室友們,如果有一天可以向魔法仙女許願的話,要許什麼願望,夢竹語氣堅定許下當老師的願望,夢蓮不好意思的許下當一個不殘害女性的高級妓女,被兩人嘲笑了一番,最後夢蘭只神秘的說,她的願望是很快就要實現的驚喜,沒幾個月那個黑幫倒了,幫主黑熊失蹤,總部裡的人像一夜間被蒸發似的全部不見了,連專業國際鑑定小組也找不出可疑的線索,最後還是不了了知的結案,而只有夢蓮、夢竹知道,那天是黑熊突然要夢蘭去幫他暖床的意外之日。
「一切都是魔法仙女的功勞啊。」瑪莎天真無邪的笑說。
「嗯,是啊,如果遇到她,我一定要好好感謝她。」夢蓮一邊說一邊看著角落的盆栽。
那是外型很普通的大眾盆栽,裡面有像是淨白透亮地水晶吊鐘的植物,那是水晶蘭,又稱夢蘭花、水蘭草、銀鎖匙,是種很少人注意,卻十分漂亮的腐生植物,對環境要求很高,連人工培育都是十分困難的,就像驕弱纖細的病美人,夢蓮不知道夢蘭怎麼弄到這種植物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盆水晶蘭能持續綻放,不會自然凋謝,她只知道夢竹也有一盆種著水晶蘭的盆栽,這兩盆都是從夢蘭那裡分株出來的,照顧方法也是夢蘭一字一句,一遍又一遍才把她們倆教會的,就算黑幫倒了、當上赤月經理,她還是一樣小心翼翼的照顧它,生怕它病了,枯了,相信夢竹也是如此愛惜她那盆水晶蘭。
「對了,夢蓮姊,這次的招標如何?」過了許久,慢慢品酒的瑪莎才打斷夢蓮物外神遊。
「這個啊…,非常順利,赤月一定可以藉此獲利不少。」夢蓮的眼神還是有點恍惚。
「那真是太好了,是哪個幸運兒得最高標呢?」對於夢蓮的怪現象,瑪莎似乎不在意。
「最高標?咦咦…!!這個…,我說,夢蘭…。」夢蓮沒理由變得驚慌失措,和偶遇初戀情人的少女一樣。
這個得標遊戲是瑪莎想到的,繼承先前黑幫領地的紅月區,在黑白兩幫的惡意挑釁的第二天,街頭上多了幾具被未知野獸撕成肉屑的遺體,黑白兩幫當然知道那些遺體是蓄意挑釁魔女的主謀,之後還有許多不信邪的鐵齒狂徒打壓紅月區,也陸續登上慘遭魔女毒手的頭條,全市陷入魔女恐慌,黑白兩幫一時不敢有大動作。
過了幾個月風波平靜後,黑白兩幫都收到參加紅月區得標遊戲的邀請信,內容是用各種隱密的消息換取免費女傭、金銀珠寶,甚至是招牌藝妓的一夜春宵,有些硬漢看到這樣過份的規則不禁氣得破口大罵,激動點的還把信撕成難以辨識的碎片,隔天不少硬漢都只剩一點模糊不清的身體結構可以入土為安,從此大家都很熱情友善的參與紅月區的得標遊戲,畢竟不能成為全體霸主,也要能成為最得力的手下,再說有什麼比這更好得借刀殺人嗎?
通常最高標的獎賞是,和夢蓮睡上一晚,不過偶而瑪莎也會參一腳,那個初次受到瑪莎暖床待遇的幸運兒,隔天就到處吹噓那個女人長得是多麼天女下凡,多麼傾國傾城,床上功夫是多麼人間少有,多麼舉世無雙,同樣的戲碼上演幾次後,搞得大家都心癢癢的,弄到最後只要暗喻最高獎是接受瑪莎伺候,所有健全名貴都會紅著眼,傾家蕩產的投標,只求享受一下人間天堂的樂趣,這次也一樣,最高獎是瑪莎,當然既然是隱密情報被知道就失去價值了,所以第二好得情報也有相當貴重的禮品,只是再怎麼好都比不上第一名。
「夢蓮姊,難道有什麼困難嗎?要我通知魔法仙女嗎?」瑪莎歪著頭困惑的說道。
「不是,不是,一切良好,不用請她幫忙…」聽到魔法仙女四個字,夢蓮瞬間鎮定多了。
在無法瞭解情況下,瑪莎也只能等夢蓮把情況說清楚,正當瑪莎要品嚐記不清第幾杯的名貴紅酒,低著頭的夢蓮終於開口了,用著說給螞蟻聽得細語。
「夢蓮……,其實這次投標…,我作弊了……,讓別人提供什麼情報到都拿不到最高標…。」那杯紅酒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像是程式當機。
「妳別生氣…,因為我……比任何人更想得到獎品………,所以我…。」說話音量由大變小,就像夢蓮的心情一樣。
「受到任何懲罰都沒關係,只要……。」那杯紅酒終於決定去向,平靜的立在精緻華美得桌上。
聽到瑪莎接近的腳步聲,夢蓮的心跳像是處在快崩潰邊緣的引擎,隨時都會炸得血肉糢糊,最後那雙名牌的淺棕色皮鞋停在夢蓮視線邊緣,一股強大的力量把夢蓮拉起來,就當夢蓮擔心受怕時,她一頭撞進溫暖、舒適的夢境。
這時她才驚覺這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幸福懷抱,不禁喜極而泣的邊哭邊笑,從外人的角度來看,一個韻味十足地輕熟女躲在驚為天人地美少女的懷裡低聲啜泣,是多麼倫理歪曲,多麼溫馨感人的畫面,只要瑪莎不要那麼面無表情的冷淡,或說冰封千里的嚴肅,就更加完美無瑕了。
角落的那盆水晶蘭像是默默祝福主人般的,變得更加迷人燦爛,水晶般的光澤比夢境更加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