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我常常沒來由地感到一陣煩躁。
明明在這個國家順利地找到了與賢者之石相關的傳說，相關資料的收集也輕而易舉地找到一堆，但是心頭隱約起伏的微微波湧，卻讓我的思緒完全平靜不下來。那種感覺像是……對了，就如同兒時計算著解不開的構築式那般。
「愛德華先生、愛德華先生，你可別把我們旅館的盤子給戳壞呀！」耳畔傳來老闆娘迪耶太太的呼喊聲。我驀然拉回意識，發現自己手中的叉子早已穿透盤中的厚片吐司，正與瓷製表面一同發出刺耳的吱嘎合奏。
「唔嗯嗯、真抱歉哪。我好像發呆過了頭呢，損壞的盤子我會照價賠償的。」我舉起叉子，用力地咬了烤得金黃酥香的厚片一大口，以含糊的語調對著旅館老闆娘道歉。
迪耶太太爽朗地擺擺手表示不介意，她自鍋中盛了碗還冒著熱氣的魚湯後，走過來放在店內唯一有客人的餐桌。當那與阿姆斯壯少校雷同的壯碩體裁靠近我時，我霎時間感到一股龐然的壓迫感，偷偷在心中催促她快點回到後方廚房去洗鍋子，不意迪耶太太卻一屁股在我身旁落座。
「呵呵，我是看你思考得太過投入，怕連盤子都給吞下肚去才提醒你一下。怎麼了？想得那麼專心，果然還是女朋友的事情吧？」迪耶太太以曖昧的語調調侃著我。本來想義正嚴詞地反駁幾句的，但耳根卻先不受控制地紅了。
「鍊金術！我在想鍊金術的事情啦！什麼女、女朋友的？溫莉的事情才沒什麼好想的?！埂杆哉f，愛德華先生果然有女朋友囉？其實也沒什麼好害羞的嘛。怎麼樣？你今年打算怎麼跟她過聖誕節？」
我正懊惱著自掘墳墓的發言，聽到最後的問句，忍不住開口將之前積壓的疑問一併提出：「對了，來到你們這個國家後，就一直聽到『聖誕節』這個名詞，街道看板與商店裝飾也大多都高掛起『聖誕節快樂』之類的字句。到底那是什麼樣的節日??？在亞美斯多利斯從來沒聽過呢?！?/font>
迪耶太太聽到我的問題後先是清了清喉嚨，臉上嘻笑的神色也跟著歛起，轉而以虔敬的姿態緩緩講述：「那是在很久以前、被稱為神之子的一位聖人，降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偉大日子。每年到了這一天，人們都會想盡辦法回家與重要的家人、戀人團聚。送上預備好的禮物，然後收下許多滿滿的幸福笑容。所以每當這個時節，我們做旅館業的幾乎都閉門休假去啦，因為根本就沒有客人上門?！?/font>
難怪我在車站走了快一個小時才在巷子裡找到這間小民宿。心中這麼想著，不過我倒是沒膽開口抱怨。念頭一閃，剛剛所得到的資訊和腦中的某個點突然銜接上去。
「妳說的那位聖人……該不會就是死後三天復活的那一位？」我就是聽到這個傳說才決定在這個國家落腳的。死而復生的奇蹟……怎麼想都會覺得與賢者之石有關聯。
「沒錯，就是那一位。對了，愛德華先生你好像就是為了做神蹟的研究而來的嘛?！埂肝艺f啊……那一位的生日不是在十二月二十五號嗎？還有一個多星期才到吧?！刮腋械揭魂嚪α?，在月初乍到這個國家時就已經見到滿街的擺設了，這裡的人到底是有多喜歡這個節日啊？
「早一天慶祝，喜悅的心情就多一分盈滿，這樣不是很好嗎？我認為愛德華先生你也該買個禮物寄給……哎呀，是叫做溫莉小姐對吧？」聽到溫莉的名字，我直覺性地背脊一挺，才想叫迪耶太太別再提了，卻猛地憶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來。
我扔下吃到一半的早餐，當著露出錯愕表情的迪耶太太面前衝向電話。鍵入熟悉的號碼後，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持著話筒等候，空出來的另一隻手則是習慣性地自右側褲袋中掏出懷錶。
掌心上頭的銀色懷錶殼面已經沒有獅紋浮雕，那只代表國家鍊金術師的象徵物品，在國土鍊成陣事件結束後就已回繳軍方。現在我隨身攜帶著的，是踏上旅途之際，溫莉送給我的臨別禮物。
輕掀錶蓋，刻於其後的一行小字清楚地顯露在我的眼前──「Don’t forget 15th」。那是我與溫莉的約定，每個月到了十五號這一天，絕對要打電話回去報平安……雖然今天已經十八號了，真是糟糕。
「你好，這裡是洛克貝爾家?！箮в谐瘹獾氖煜ふZ調傳來，看來今天的溫莉也很有精神。我做足了會被臭罵一頓的心理準備，開口朝話筒的另一端打招呼：「呀、溫莉，是我啦。」
「愛德……你知道今天是幾號了嗎？」刻意壓低的聲量隱隱含著怒氣，我硬著頭皮，企圖用打哈哈的方式矇混過關：「呃……對不起啦。因為這個國家的圖書館資料繁多又沒做好整理，我花了不少時間在做文獻的分類，才會一個不小心延誤了約定好的時間……啊、我跟妳說，現在這裡即將舉行一個慶祝聖人生日的祭典，當地的習俗好像是要為、為、為……」。我面紅耳赤地連說了三個「為」字，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在後頭加上「戀人」這個名詞。
「要為重要的家人準備禮物啦。所以啊，妳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我一口氣說完後半句，靜待溫莉的回應。
「咦？禮物嗎？我、我想要……」不知為何，溫莉向來輕快的嗓音變得細微又游移不定，最後想要的東西更是囁嚅到字句模糊，讓人根本就聽不清內容。
真是的，以前不都常常跟我敲詐嗎？怎麼真正問她時就突然不好意思起來了。由於想儘早知道答案，所以我便試著說出推測：「是新的工具箱嗎？還是稀有的機械鎧素材？」「不、不是啦……那個……」
溫莉一反常態的支支吾吾讓我起了疑心，莫非她想要的是什麼說不出口的東西？我左思右想，突地靈光一現：「我知道了，我知道妳想要什麼了?！拱凑諟乩虻呐d趣與喜好，其實答案並不難猜：「妳其實還想著要把我的左腳改造成跟帕妮孃那樣，內藏格林機關槍的款式吧？」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了。
「大──笨──蛋！」電話一頭傳來溫莉震耳欲聾的喊叫，之前為了聽清楚溫莉細聲的回話，我的耳朵與聽筒貼得極近，也因此她的怒吼全被我一絲不漏地全吸收了。我揉著發痛的耳，對溫莉突如其來的發怒頓感莫名奇妙，牛脾氣一來，也跟著大聲了回去。
「那妳就把想要的東西明白說出來啊。害我在那邊猜老半天，猜錯妳也要生氣，快點講一講我馬上出門買啦！還是妳根本對禮物什麼的沒興趣？」「我當然想要禮物啊！」「所以說，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禮物嘛！」
溫莉靜默了一陣，最後丟下了「愛德是笨蛋笨蛋笨蛋大笨蛋」這句話後掛了電話，只餘一臉僵硬的我，以及重覆著嘟嘟聲的話筒。真是的，明明該是開心的事情，卻弄得像是不歡而散的氣氛。惱火的心情和著沉積數日的抑鬱，令回到座位的我忍不住大大地嘆了口氣。
「哎呀，和溫莉小姐吵架了是嗎？真是的，對女孩子說話的語氣要溫柔點啊。」迪耶太太臉上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我不禁出言反駁：「是她先罵我笨蛋的耶，我真搞不清楚是哪裡惹到溫莉了？明明才在討論著想要的禮物不是嗎？」記得曾經聽馬斯坦古上校說過「女人心是最不可解的化學式」。當初我嗤之以鼻，如今卻是切身體會到了。
迪耶太太叉起腰，嘴上開始說起教來：「當女孩子罵你笨蛋的時候，不管怎樣先道歉就是了。沒有一個女孩子會跟她們打從心底認為是笨蛋的傢伙交往的，那是一種隱藏害羞的撒嬌表現。懂了嗎？愛德華先生?！顾詼乩蛞郧澳美祁^砸我的行為是在說我愛你囉？啊啊……真是難以理解啊。
我囫圇吞完桌上的早餐，抹抹嘴正要起身，卻見迪耶太太已將圍裙取下，身上多披了件外套，做出準備出門的穿著。在經過我面前時俐落地將桌上碗盤收拾乾淨，然後將之堆放在水槽中。
「好了，我們走吧，愛德華先生。」她自櫃臺最上層的抽屜拿出了鑰匙，接著推開旅店大門，透著寒氣的冰冽冷風飄入了室內，瞬間降低的溫度讓我從愕然的狀態回過神來。
「慢著，要去哪裡啊？我房裡還有十幾本自圖書館借閱的書籍等著我去看，根本沒有閒工夫陪妳逛街……」我話未說完，手臂便被體型壯碩的迪耶太太給一把扯起，逼得我只好也跟著起身，左腳的機械鎧關節部位發出了「喀吱喀吱」的響聲，像是在抗議著這過大的粗魯動作。
「你問要去哪裡？當然是要去買給溫莉小姐的禮物了?！沟弦栽倮硭斎徊贿^的語氣說著。我搔搔後腦杓，心中實在不大願意放下進行到一半的研究。況且我實在猜不透溫莉到底想要什麼，買了不也是白搭？在我把這個想法告訴迪耶太太時，她卻曲起指頭，用力地在我頭上扣了一下?！干倒?！只要你用心挑選禮物，對方就一定會感受到裡頭所包含的心意。」
我撫著頭上的大腫包，滿臉無奈地跟在迪耶太太後頭出了門。由於實在是太過不甘心被牽著鼻子走，我嚴正提出抗議：「迪耶太太妳也熱心過頭了吧，這件事分明跟妳一點關係也沒有啊。」
「呼哼，是沒關係啊?！顾羝鹨贿吤济?，毫無反省或羞愧的神色，語氣自然的像在談論天氣：「只不過，看著眼前正在進行的戀愛故事，就會忍不住想插上一腳嘛。這比窩在旅館大廳中，聽著那矯揉造作的肥皂廣播劇要有趣的多?！?/font>
「…………」原來我是被當成跟廣播劇相同存在嗎？瞬間我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總之就先配合迪耶太太吧。我說服自己妥協，同時心中也有點想對溫莉做出補償的意思在，畢竟我有錯在先，被抱怨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就在我開始左顧右盼，瀏覽著街道兩旁的商店櫥窗時，一幕糟糕的景象將我的視線給吸引了過去。
一對像是情人的年輕男女旁若無人地在街道一隅熱情擁吻，那身體緊貼的程度活像被焊接過的鐵條，找不出絲毫的空隙存在。而路上民眾不知是習以為?；蛘呤前涯俏矬w看成人型立牌，竟沒人對此景多睞上幾眼。
「可惡，都沒人想去檢舉他們嗎？這可是妨害風化耶！」目擊到該死的肉麻畫面，使我稍稍和緩的情緒又緊繃起來。我嘴上喃喃抱怨著，一旁迪耶太太聞言笑著說道：「呵呵，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吧，畢竟聖誕節快到了，總會忍不住被氣氛給感染。說到這裡，愛德華先生想好要買什麼了嗎？項鍊？手鍊？或者是……代表定情的戒指？」她露出促狹的笑容，明顯盼望著我說出她期待的答案。
「那個不行。溫莉她因為工作的關係，身上都不配戴飾品類的東西?！刮业幕卮鹨齺淼弦暮闷妫骸高?？可以請問溫莉小姐的職業嗎？」「她是機械鎧技師?！刮译S口漫應，腦中則聯想起今天早上機械鎧左腳發出奇異摩擦聲的事情。上次的保養在何時我已經沒有印象，看來回去旅館之後要好好上油過一遍才行……如果那時我還記得的話。
迪耶太太頓時面帶遺憾：「那真是太可惜了，本來想介紹愛德華先生到那家我常去的店……啊、就是左邊這家。」我順著迪耶太太指引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幾步遠的地方有著一間風格精緻的飾品店。老實說飾品類的小東西我實在是不太會挑選，要我來決定的話，我可能比較傾向送溫莉一把扳手之類的……雖然她可能會用那個來敲我的腦袋瓜。
「嗯……我再幫你想想有什麼店適合女孩子的……」迪耶太太托起下巴，在原地列了一長串的店名，但注意力被櫥窗內的星點藍光給拉過去的我，早已無暇接收其內容。
那是一對青金石的耳環，僅僅簡單地以銀勾綴上小巧的寶石，沒再多餘的花梢。真正教我移不開眼的，是那抹與溫莉雙瞳肖似的湛藍，明亮……而且有著毫不矯飾的澄澈。我想起以前溫莉托我保管耳環的事，如果是這種簡單款式的，她應該可以配戴吧？
或許是我凝視那對耳環太久而讓迪耶太太一眼看穿想法，在我主動開口前，她便熟門熟路地把我拉進店裡。過沒幾分鐘，走在街上的我手中多了一份包裝精美的小禮盒。
「呵呵，接下來就是寫封文情並茂的信件，連同禮物與祝福一起送到溫莉小姐的手上囉?！沟弦髅魇蔷滞馊耍瑓s笑得比我這個當事人還開心。我用一聲悶哼作為回應，心中開始煩惱起信件的內容。
「呀───」極近處傳來的尖叫硬生生打斷我的沉思。我猛地抬眼，視線正好捕捉到一名年輕男子手抓女用皮包奔馳在前方不遠處，我習慣性地以兩手合掌想使出鍊金術，但在下一秒又倏然醒覺到我失去真理之門的事實。隨手將禮盒扔給迪耶太太，我邁開步伐追了上去。
「喂──前面那個凸肚臍的，給我等一下?！乖诰嚯x搶匪只有三、四步距離時，我扯開喉嚨大喊，果見那名埋頭猛衝的搶匪憤恨地回過頭來想要回罵幾句。覷準這個空隙，我起腳賞了對方一記飛踢，受到衝擊的搶匪應聲倒地，皮包則是順著離心力法則飛了出去，我趕忙上前拾回。
「小心！」後方傳來迪耶太太的警告，我迅速地將目光往搶匪處掃去，只見對方以左手半撐起身體，右手的一管短槍正朝著我瞄準。情急之下，我將撿起的皮包用力甩向搶匪的面門，同時間右腳施力，整個身體朝右騰空橫躍以避過子彈。
「砰！」當搶匪開槍的剎那，正好是我跳起的那一瞬?；蛟S是丟出的皮包造成了效果，子彈並沒有命中到我的身體，而是好死不死的命中我機械鎧左腳的關節部位。雖然沒有造成實質上的傷口，但也因此害得我落地後的重心不穩，在一個失衡下，我重重地跌坐到了水泥地上。
「可惡、痛死我了！」我忍不住嘴上開罵，雙手支地努力想撐起身體。不湊巧的是，左腳部位似乎因中彈而導致膝蓋無法彎曲。在我停留地面掙扎的期間，搶匪早一步起身，獰著邪笑以槍管對準我的腦門。我大張了嘴，四周圍觀民眾的迭聲驚呼，更加刺激了搶匪的殺戮慾望。他冷笑數聲，以得意洋洋的姿態開口：「多管閒事的臭小子，你就到地獄去反省自己的雞婆吧！」
「呃啊！」一聲慘叫發出，聲音來源是前一秒還氣焰跋扈的搶匪?，F在的他，持槍那隻手牢牢地被迪耶太太的右手給扣住，喉間部位更是讓一隻熊掌般的粗壯手臂鎖得死緊，面上逐漸因為缺氧而轉為死白。當手槍自搶匪手中脫落時，迪耶太太則是改鎖為抱，雙臂用力從搶匪腰間收緊，接著「暍」的一聲使出了背橋摔，用力地將搶匪的腦袋瓜砸向水泥地面。
活該！在看到迪耶太太繞到搶匪後頭時，我就有預感這傢伙會死的很難看。在被我踢飛的當下乖乖躺平不就得了？雖然不是我下的手，不過見到下場慘烈的搶匪還是有種報復過後的痛快。正想出聲請迪耶太太扶我起來時，週遭爆出了如雷的歡呼喝采。
在無比確定搶匪動彈不得後，群眾紛紛將成為英雄的迪耶太太給團團圍住，警察也隨後趕至處理善後。坐在地面的我脣角上揚地看著這一幕，突然間身旁傳來女孩怯生生的問候：「請問……這位先生你不要緊吧？需要我叫救護車嗎？」
我定神望去，搭話的女孩一臉餘悸猶存的蒼白，手中緊抓著剛才被我當武器丟出的皮包……看來應該是搶案的受害者吧？我一派輕鬆的聳聳肩，刻意揚聲回答道：「我不要緊的啦，只是屁股摔到地上有點麻麻的，休息一下就沒事了?！?/font>
「可、可是我剛才有聽到槍聲……」她以快哭出來的音調說著，我只好把左腳褲管拉開，露出裡頭的金屬部份。「放心啦，裡頭是機械鎧，我根本一點事也沒有?！篂槊馀染?，我刻意隱瞞左腳動彈不得的事。對方在聽過我的再三保證後似乎放心不少，以害羞的口吻道了謝。
原以為女孩要離開了，但她在走幾步路後又轉過頭來，大聲朝著我吶喊：「好心的先生，願神之子的祝福降臨到你身上。聖誕節快樂！」溢滿了喜悅的笑容取代了女孩先前受驚的表情，我揮揮手報以一笑，心中積鬱多日的問題在見到那坦然無偽的微笑後找到了解答。
「噗、呵呵！哈哈哈哈……」比構築式更加複雜，盤旋在我心中的糾結，答案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不知是心中豁然開朗之故，還是感到連日來的焦慮太過愚蠢，總之我無法自制地笑個不停。
是的，我只是……單純的想見溫莉一面而已。充塞在異國街道的千百個笑顏
是如此地耀眼，然而那都不是只為了我而展露的欣悅。我真正想要的那抹獨一無二，唯有從溫莉身上才能得到。
待修的左腳讓我省去了思考回家藉口的工夫。我探出手臂，拎了根擱在牆角的拖把使勁站直身體，趁著迪耶太太仍忙的空檔，我一拐一拐的步向電話亭。
在早上那樣的吵嘴過後，要以什麼對話來做起頭才好……啊、或許「聖誕快樂」是個不錯的開場白。唇角不受控制地微勾，我拿起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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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本來要拿來參加空想板的耶誕賀文活動
不過字數超過一倍，只好放棄了（目死
一開始想縮短字數的關係
所以試著用第一人稱的寫法
但是字數好像沒縮短..........真是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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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麼樣才能改掉這壞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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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修改了一次，巴哈的發文系統真爛
創作內容
【同人創作】鋼之鍊金術師－－比構築式更複雜的事物
同人創作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