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答應好不好……」這時連郭羽婷都顧不得我了,哀求的望著霍子煜,「只要你願意負責,我姑姑和我爸他們能幫你很多的……」
「羽婷去聯(lián)絡親家公親家母,這件事今天就好好講個明白!」郭羽婷那白髮蒼蒼的父親一聲令下,不耐的喝了口水,「我看霍董事長、夫人都是明白人,怎麼就教出這種兒子?」
「可是……」
「二姊你就打啊!還給他面子幹嘛?」對面的年輕男子催促道。
而一旁明顯是郭羽婷姊妹的女人則一臉哀怨:「唉,沒看到他旁邊還一個女的嗎?我看羽婷跟這個妹婿以後有得鬧囉……」
「二姊就喜歡啊!不然怎麼辦?」
在對面那一家子發(fā)動著或要脅或哀求的攻勢時,我便悄悄地來到了霍子煜身邊,用著只有彼此聽得到的聲音,不動聲色地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交談了起來。
「妳來幹嘛?英雄救美嗎?」霍子煜還是那副翹著二郎腿,雙手插口袋的吊兒郎當姿態(tài),話語間看都沒看我一眼,彷若一秒都不願錯過眼前的年度大戲般。
相較於他還有心思玩笑,我卻被他這話弄得一愣。
難道這場面不是他刻意拖出來的?
他沒看到留言?
所以……霍子煜並沒有刻意地配合我,卻依舊走在我計畫的步調(diào)中?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默契是不是好的太恐怖了點?
儘管心中震驚,我也沒震驚太久,很快便應道:「如果我說是呢?」
終於,霍子煜確認似的轉(zhuǎn)過臉與我對視,而我輕緩而堅定的頷首。
可對於我堅定的答案,霍子煜卻沒有任何表示,不以為意的將視線轉(zhuǎn)回對面那一家子。
「打吧,想打就快點打。」沒有一絲徵兆,霍子煜突然就這麼打斷了那一家子的七嘴八舌和猶猶豫豫。
聽到霍子煜這話,我心臟沒來由的一抽。
對於那些棘手的問題,霍子煜一向是最有辦法的。
然而,此刻我彷彿穿越了時空,在霍子煜身上看到了三個月前,那個要我替他挑喜餅的纖細身影……
拜託,不要,不要是我想的那樣……
「但很可惜我沒興趣當男子漢,」霍子煜頓了一頓,毫無預警的身體一歪便靠上了我,一如那夜,「我一直以來都自詡小白臉。」
「不是要英雄救美嗎?」倚著我,霍子煜的聲音低沉而微小,卻足以讓我聽清:「給妳救。」
面對霍子煜這冷不防便拋到我手上來的球,我有一瞬間的錯愕。
他連我要怎麼幫他、手上有沒有籌碼能幫他都不問,就這樣直接全然的交給我了嗎?
雖說此刻霍子煜不過就只是像以往我相信他那樣相信我而已,但這似乎是這麼多年以來頭一次有我能出的上力的地方,第一次讓我為他效勞就交給我如此大的事……
他就這麼放心嗎?
向來我都對自己自信,但他這說放手,就放手徹底交給我,比我還相信我自己的態(tài)度,反倒讓我開始自我懷疑了起來。
他是不是太相信我了點……?
霍子煜這一歪,那一家子的視線便如同聚光燈瞬間匯聚到了我身上。在那一道道強烈的光束中我感受到了各式各樣不同的色彩,有敵意,有不屑,也有探究,但同樣的是,他們都等待著看我的下一步。
既然霍子煜都如此大膽的全然交給我了,我又怎能辜負他對我的信任?
我朝著那自我闖進來後就要開不闔的包廂門方向吼道:「拖拖拉拉半天,你是要進來還是不進來?」
「他們不讓我進去……」
「他們不讓,你不會自己想辦法嗎?」
「我數(shù)到三,要是……」我話還沒說完,丹碩的人已經(jīng)穿過服務人員的防守空隙,竄到了我身旁。
是的,丹碩,那個瀟灑的推開車門決定一走了之的男人。
丹碩那斷然拒絕的氣魄,固然是很瀟灑、很帥氣沒錯。
可惜在他上了我的談判桌的那刻開始,我就沒打算放他走了。
他以為我在他家對門的監(jiān)視器裡,只找到郭羽婷一個而已嗎?
一夜情不是什麼大問題,他愛幾夜情就幾夜情,跟那些女人談好就好,我沒意見,也管不著,甚至有段時間跟他也是同道。
不過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我這個人最討厭低調(diào)了。
我先前那些滾過床的對象一攤開來,有幾個沒上過新聞,沒被冤枉成我緋聞男友的?
這種時不時製造點緋聞博眼球的事,我最喜歡了!
身為丹碩演藝圈的前輩,當年我嘗過的甜頭,自然是沒有不與後輩分享的道理。
只是那緋聞爆發(fā)出來的時間點呢,得由我這個過來人來掌控,畢竟新人嘛沒經(jīng)驗,緋聞這種東西炸出來的效果要好,掐時間的技巧就變得很重要,好比說什麼宣傳期間啦,發(fā)片前後啦。
他一夜情的對象與我全盛時期幾乎不相上下,有這麼多素材,我包準一定能幫他炒的熱到他叫不敢!
大概是被我的好心打動了吧。
聽我這麼一說完,丹碩便主動坐回了車裡,願意配合我演齣大戲了。
抬出我那招牌的笑容,我貼心的替餐桌對面的郭家人引介道:「幫郭爸爸介紹一下,這位是丹碩,很有才華的新星歌手。」
「他前段時間一直想方設法,透過各種管道想重新聯(lián)絡上羽婷,只可惜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才找上我,不斷央求我?guī)退陀疰迷僖娚弦幻妗!?/font>
「伯、伯父好。」大概是首次見人家的家長,還是郭羽婷父親那充滿大老闆氣場的家長緊張吧,在外頭膽大無比的丹碩突然夾起了尾巴。
不過不怕,就算他腦袋一片空白,也還有我這個導演在:「不跟郭爸爸說明一下你的來意嗎?」
這時先前似乎很沉的住氣,不發(fā)一語的郭羽婷終於坐不住了。
「她就是故意來鬧場的!」郭羽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衝著門邊的服務人員喊道:「還站著幹嘛?快點把無關的人帶出去啊!」
「我是啊!」我承認的大方,無視那走近身旁意圖引導我離開的服務人員,「但誰說他是無關的人?」
我以眼神示意丹碩繼續(xù)把話說下去,而於此同時,郭羽婷也瞪著一雙警告的眼。
為什麼我會知道呢?
因為丹碩那為難全寫在了臉上,和那游移於我與郭羽婷之間的視線。
以郭羽婷的身分,我猜郭羽婷該是用媒體力量作為要脅,把霍子煜逼來這裡的。
郭羽婷這個瞪眼什麼意思,清晰明瞭。
這下我手上的那疊緋聞牌對上傳統(tǒng)媒體千金的威嚇,誰的威脅更能對丹碩發(fā)揮效用,我有些沒把握了。
不過不論如何,丹碩都必須進到我要的棋格!
掏出包包裡的照片我往餐桌中央的空位一甩,與此同時,丹碩似乎也下定了必死的決心,眼睛一閉便劈哩啪啦地把我給的臺詞一字不漏地唸了出來:「在我第一眼看到羽婷的時候,我就對羽婷一見鍾情了!孩子是我的!讓我對妳負責!」
好樣的!
這小子有前途!
看來我那具體可見的威脅,還是比郭羽婷那空泛的權勢威嚇來的更讓人恐懼啊!
隨著郭羽婷半夜和丹碩一同進屋的照片在郭家人手上一個傳過一個,郭羽婷的臉色也一陣白過一陣。
看她這反應,她家人大概還不知道這張照片已經(jīng)隨著絕周刊的報導四處流竄了吧?
所以她才這麼急著出手,急著趕在她家人看到絕周刊的報導之前把事情定下來。
望著手中的照片,郭羽婷的父親沉默了好半晌,「我看這樣吧。」
「我們安排做個親子鑑定,這麼一來結果清楚,大家也都沒話說。」
面對郭羽婷父親的提議,霍子煜都還沒反對,郭羽婷反倒先跳了起來:「爸爸你不相信我嗎?」
看著自家激動的女兒,郭羽婷父親的語調(diào)柔和了不少:「羽婷,你聽爸爸說。」
「不是爸爸相不相信你,是這樣有憑有據(jù),人家才不會有話說。」
「我不要!」郭羽婷氣的淚都滴下來了,「我的小孩是誰的我會不知道嗎?」
「為什麼要驗!」
「你就是懷疑我啊……」郭羽婷悲憤得聲淚俱下。
看著眼前這位嚎啕不止的千金小姐,我只在心裡默默搖頭。
她還看不明白她爸這是在給她如願的機會嗎?
到時候她爸肯定會用各式藉口要求到他們指定的鑑定機構檢驗。那實際的鑑定結果究竟為何我們這些外行人哪看得出個鬼,最後看的還是那張鑑定報告書,到時候要怎麼改還不是隨她高興?
她爸那暗示明顯的連瞎子想要不看見都難了,她怎麼會瞎成這副德性呢?
不過就算郭羽婷突然開竅聽懂了她父親的暗示,我也沒打算讓這齣歹戲繼續(xù)拖棚下去。
無視對面那還在勸慰郭羽婷的一家子,我再度甩出兩張郭羽婷分別和另外兩個男人開房間過夜的監(jiān)視器照,與丹碩家門外的照片一同亮在眾人眼前,「這三個裡面看喜歡哪個,挑一個吧!」
「這個和她無關的,我就帶走了。」說著,我勾上霍子煜。
一看到另外那兩張照片,郭羽婷哭的妝都花了的小臉瞬間煞白,看上去要多可憐有可憐。
「等一下!」郭羽婷那姑姑忽然站了出來,「誰說羽婷有其他約會對象,就代表小孩跟霍子煜沒有關係的?」
「我說的。」我理直氣壯的回視郭羽婷的姑姑。
「我給您兩天的時間,請務必澄清清楚郭羽婷肚子裡的不是霍子煜的種這點。」
「您可能不知道您看到的第一張照片現(xiàn)在已經(jīng)刊在周刊上了,後面這兩張,我們晚一天沒看到澄清聲明就放一張給記者,如果您不希望後面兩張曝光的話,那麻煩動作要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