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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搬運寫在噗浪的文。這篇是七夕時寫的賀文。
後續的番外大開車,會另外放年齡限制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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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月底迎接完一場劇烈的颱風後,白隼市一進入八月便維持了好一陣子的晴朗天氣,而且看來還會持續下去。
若以舊曆法來看,眼下算是舊曆七月,時序已然入秋,卻尚未見涼意。
咖啡廳在這樣的日子裡依舊維持著如常的忙碌。由於剛好卡到一些任務日程的緣故,眾人擔心忙不過來,本來沒有要針對即將到來的七夕舉辦什麼慶祝活動;但眼看附近其他店家都推出了相應的消費方案,店長想了想,還是在門口弄了棵假樹的盆栽,打算簡單裝飾下,再準備一些傳情小卡,讓當天來店的客人能夠寫下願望後綁在樹上,權當應景的措施。
而說到這種需要一點手藝的準備工作,吳宇丞則是最佳的幫手人選。
但考慮到這個男人幾乎是忙到腳不沾地的狀態,店長很猶豫究竟要不要請他幫忙。
不過她猶疑不決、若有所思的模樣,當然逃不了人精吳宇丞的法眼。
在七夕即將到來的前兩天,店長抱著一袋美勞工具,坐在打烊的咖啡廳外場,默默決定自主加班完成這一切。
由於七夕當天咖啡廳大概五點就會休息,她打算貼張簡單的手繪海報就好,省得還要跑一趟印刷行。就在她攤開海報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伸了過來替她壓住捲曲的紙張邊角。
抬頭一瞧,吳宇丞正揚著嘴角笑看海報上的草稿內容。
「七夕傳情……店長,妳讓客人綁許願小卡就算了,這個兌換巧克力的部分,好像沒有先問過我這個甜點師啊?」他挑了挑眉,調侃道。
「只是簡單送個小顆的心形巧克力,我自己用模具做一做就好了,沒打算麻煩你的。」店長邊說邊拿出彩繪筆,「你們最近委託行程不是幾乎滿檔嗎?只剩我比較有空,咖啡廳的業務就交給我吧!」
她比劃了下預計下筆的位置,突然想起了些什麼,抬頭看向仍在端詳海報紙的男人:「不對啊,你今天不是應該已經下班了嗎?怎麼還在這裡?」
吳宇丞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轉了轉那對翠綠的眼珠,接著拉開店長對面的椅子坐下,還很自然地將海報轉了180度,使之正面朝向自己。
「有個委託的情況有變,所以我來跟妳商量一下。」他從一旁的工具中挑了幾枝筆,排在海報紙上確認色彩搭配。
店長歪了歪頭,無聲地表示疑惑。
「我可以幫妳處理咖啡廳的七夕活動準備,但妳七夕那天晚上要留給我。」確認完配色後,男人拿起筆來,咬開筆蓋便毫不猶豫地下手。
「可以是可以……有什麼需要我協助的地方嗎?」店長看著吳宇丞簡單幾筆間,生動的喜鵲簡筆畫便躍然紙上。
「嗯……有位需要跟監的對象會在七夕那晚出現,但那場合只有我一個大男人會很突兀……七夕嘛,妳懂的。」吳宇丞換了枝筆,開始加上裝飾用的星星圖案,同時簡單解釋了下任務內容。「──大概是這樣,所以我想請妳和我扮成情侶混在旁邊,我會找個機會去裝上追蹤器。」
店長點點頭表示理解。此時吳宇丞已完成他的大作,將整張海報紙提了起來,吹了吹還未完全乾燥的墨水。
她接過海報,看著上頭精美的插圖,內心再次對這人的多才多藝感到驚嘆。
「謝謝。我那天有需要注意或準備什麼嗎?」店長將海報小心翼翼地捲好。
「穿漂亮點。」吳宇丞說,大手攤開準備拿來做盆栽裝飾的一疊色紙和緞帶們,然後瞇著眼睛對女孩笑了笑。「難得的約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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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髮簡單挽了個鬆鬆的低髮髻,幾綹髮絲散落在頸邊,與頸鍊一起襯出女孩白皙修長的頸項。店長有點緊張地撩過垂到眼前的瀏海,然後瞥了眼搭在自己肩上的大掌。手掌的主人此時穿著略帶雅痞風格的襯衫搭西外,一頭銀髮往後梳,明亮美麗的綠眸毫無遮掩地看著她顯露笑意,使得男人本就俊秀的面龐更讓人難以逼視。
她有些慶幸自己有聽懂吳宇丞那句「穿漂亮點」的意思,選了件平常只有在參加朋友婚宴等重要聚會時才穿的、較為正式的露肩包臀小洋裝。
不管怎麼說,要來這種高級飯店,如果她像平常那樣穿著休閒風格的打扮,一定會顯得很突兀。而吳宇丞沒刻意說清楚要到什麼樣的地方,她猜,大概又是一場突擊測試,考驗她的觀察與理解能力。
從身旁男人滿眼的笑來看,她這次應該是及格了。店長偷偷地吁了口氣。
「妳確實是及格了。」吳宇丞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彎腰湊近她耳旁,「不過我笑是因為開心──妳跟我想的一樣漂亮。」富有磁性的嗓音低低自耳邊傳來,勾起女孩一陣戰慄。店長連忙伸出一隻手指,用戳的將男人的臉推開。
「吳宇丞!」她小聲地用氣音喊道,本該表示不滿的語調此刻就像小貓的鳴叫。
男人笑意更顯,輕輕抓住她的手,湊到嘴邊佯裝親吻了下──實際上只是親了自己的指節──這樣的互動在旁人看來完全就是情侶打情罵俏的模樣。
兩人現在正身處於飯店的露臺,周遭全是一對對的愛侶。這是飯店為了七夕所特別推出的活動,只開放情侶或夫妻預約參與,在用餐後可以到飯店專屬的露臺,觀看稍晚即將開始的煙火秀。
任務目標便是其中一對情侶。女方的家人並不支持兩人在一起,並且對男方多有懷疑,因此委託咖啡廳去追蹤男方,想藉此抓到拆散兩人的契機。
此時男方正靠在露臺角落的一處欄桿,和女方說著甜言蜜語。吳宇丞摟著店長的肩,狀似漫不經心地在露臺尋找視野良好的位置,實際上正一步一步靠近目標,直到距離目標約兩公尺處才停了下來。
「我們有兩次機會。」吳宇丞牽著店長的手,望著夜空輕聲說道,「待會煙火開始施放,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時是一次。」
「第二次呢?」
「……我有信心一次就能成功。」吳宇丞笑道,沒有正面回答,而是低頭凝視著她。店長越過他寬闊的肩膀看到目標人物往這邊瞄了一眼,連忙縮頭回望那雙看起來充滿愛意的綠眸。就在視線對上的那刻,她的心頭不禁一跳,覺得自己好像快溺在男人眼中滿溢而出的寵愛之情,不禁覺得這傢伙演技實在逼真到可怕的地步。
露臺的另一頭有個小小的舞臺,在DJ持續播放的抒情樂中,一位主持人走上舞臺說了幾句祝福的話,接著便引領眾人看向夜空。在一陣倒數後,燦爛的花火伴隨著大家的驚呼在空中綻放,愛侶們紛紛互相依偎,感受這浪漫的時刻,並互訴衷腸。
為了能看得更清楚,也為了拍下滿意的照片,人群開始往露臺邊緣處移動。吳宇丞摟著店長,一副被人群擠開的模樣,在與目標錯身而過時,快速地將迷你追蹤器安在對方後腰處的皮帶上。
過程中店長和目標輕輕地碰撞了一下,吳宇丞順勢將她帶進懷裡,和對方道了聲歉後,旋即退到人潮後方,在誰也沒注意到的時候,他們悄悄離開了露臺。
「任務完成!」兩人來到了電梯搭乘處,吳宇丞伸了個懶腰,一臉得意地看向女孩,「我就說一次便能成功吧!」
「是是是,你最厲害。」店長沒好氣地笑道,「所以,要下班了嗎?」
聽聞她的問句,吳宇丞狡黠一笑,輕拉住她的手進入電梯,按下了通往最高層的按鍵。
「再陪我一下吧。」他對著女孩眨了眨眼,「我說過,難得的約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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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兩人來到了飯店的頂層住宿區。一排標著號碼的房門在眼前排開,雖然整層樓看起來坪數不小,但房間數似乎不多,代表這一層樓的住房空間應該都相當寬闊。
「我們來這裡幹嘛?你現在是要帶我開房間嗎?」基於對吳宇丞的信任,店長並沒有多想,甚至隨意地對他開了句玩笑。
「就是帶妳來開房間。」吳宇丞哈哈一笑,拿出房卡在她面前晃了晃,使得她一陣錯愕。
然而男人故意不理會她愕然的反應,愣是牽著女孩的手來到事先訂好的套房。約定俗成地先敲了敲門,接著在房卡感應「喀」的一聲後,吳宇丞帶著店長推門而入。
套房的格局正如原先猜想的相當寬敞,是樓中樓的設計。在房內第二層樓的上方有個透明的天井,其下擺著一組蓬鬆柔軟的超大懶骨頭沙發。
吳宇丞關好門插好房卡,故作紳士地鞠躬伸手,做出展示整個房間的姿態。
「剛才不是說有兩次機會嗎?這個房間就是為了第二次機會訂的。」他直起身,引領著女孩來到天井下方。「這一層是這間飯店特有的觀星套房,目標今晚訂了隔壁的房間,如果剛才失敗了,我就會待在這裡,找機會潛入隔壁行事。」
說著他兩手一攤:「但妳也看見了,我這麼優秀,這間事前訂好的房間就用不到了。訂都訂了,為了不浪費,妳就陪我一起看個星星吧!」說罷,吳宇丞又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湊到她旁邊,以手遮口小聲道:「這可是用委託人給的公費訂的,賺爛了。」
見他這故作貪婪的模樣,店長忍不住被逗笑了,索性放鬆地往懶骨頭上一躺,任由自己的身軀被柔軟的布團包裹,抬眼望向天井外的夜空。
正值舊曆月初,又逢連日晴朗的好天氣,今晚的星空沒有多餘的光源干擾,燦爛非常。若仔細觀察,還能見到隱隱約約的銀河橫亙。
吳宇丞也跟著在一旁半躺下,過長的雙腿有一大截靠在地板上,和店長只稍微超出沙發一點的腳尖形成強烈的對比。懶骨頭承載了第二個人的體重,產生了不太平衡的凹陷,使女孩的身軀稍微往男人身邊傾斜,兩人距離倏地拉近,肩貼著肩,不過沒有人在意這點。
七夕的傳說中,銀河隔絕了一對有情人的聯繫。她不懂星象,饒是瞇著眼睛拼命看,也認不出銀河的兩側,哪顆星星是牛郎、哪顆是織女。正當她覺得眼睛有些酸澀時,視線突然一黑,一隻大手遮蓋了她的雙眼,緊接著吳宇丞的聲音自身旁傳來。
「不用看得這麼用力,難道妳真的相信七夕的傳說?」他問。
「倒也不是,就是想知道這麼有名的愛情故事,那兩顆星星會不會特別明亮?」她沒有特意撥開眼前的手,只是長睫眨了眨,搔得吳宇丞手心有些癢。
「妳覺得那算是浪漫的愛情故事嗎?」吳宇丞將手收回,握了握掌心,「一個別有用心的男人,哄騙著天真單純的少女。」想了想,又補了句:「踩在喜鵲搭成的橋上相見,根本虐待動物。」
「哈哈哈,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店長輕輕地笑道,「確實,小時候聽起來很浪漫的故事,懂事後細想,都充滿了不合理。」
她側躺過身看著仍盯著天空的男人。
「不過時代不同了,我們也都成長到能決定自己想相信什麼的模樣。去改寫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七夕童話,好像也不是不行?」女孩雙眼炯炯,「如果讓你去寫,你覺得故事怎麼發展比較好?」
吳宇丞側頭看向興致盎然的店長。那雙眼瞳艷紅如火、燦亮如星,彷彿將天上的整條銀河裝了進去。
「我還是希望那會是個美好的愛情故事吧。」他轉回面向夜空,思考一番後開口,「要達成這個結果的前提呢,就是牛郎不該用欺騙跟威脅的方式來吸引織女。所以我會直接從兩人的相遇開始改寫。」
「雖然作為女性我堅決反對牛郎偷窺的行為,但如果撞見織女洗澡是他們相遇的必要條件的話,那該怎麼辦?」店長提出了疑問。
「如果我是牛郎的話,在發現老牛帶我去的路上有水聲還有女孩子的嬉鬧聲,我應該很快就知道該把眼睛蒙起來吧?」
「那在既沒撞見織女洗澡、也不能偷走羽衣的情況下,你要怎麼吸引織女留下來呢?」
「這確實是個難題。」吳宇丞搓了搓下巴,接著豎起了一根手指:「請老牛過去幫忙傳話介紹?」
「哈哈哈……」明明知道吳宇丞只是在講垃圾話,店長還是樂得不行,「你才不是那麼老實的人呢!」
「說到底,牛郎跟織女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男人並不介意女孩放肆的笑聲,他伸展雙手抵在後腦,勾起嘴角道:「不用點手段的話,還真難讓他們在一起。」
「也許在這個故事中,開頭的欺騙是必要的。」店長想了想,「但欺騙的屬性還是有差別的。比如說……牛郎可以裝弱啊!」
吳宇丞揚起眉毛,歪頭看向正努力天馬行空妄想的女孩。
「他可以假裝受傷,在附近大聲呼救,織女那麼善良,聽到了應該會來救他吧?」店長看來很得意自己想到了改寫的方向,「這樣他既不用偷窺,也不用騙織女結婚後會把羽衣還她,就能得到和織女認識的機會!」
「想不到我們店長還有這麼卑鄙的一面啊?」吳宇丞大笑,「可是妳怎麼保證織女在認識牛郎後會被他吸引?」
「這是個美好的故事嘛,所以牛郎的本性一定不壞。」她說著,雙手忍不住激動地揮舞,「牛郎只要在織女面前展現他善良體貼的那一面,就能夠順理成章地讓織女願意陪在他身邊了吧!套路,都是套路!」
吳宇丞的笑聲漸歇,他頓了頓,復又開口:「但是從他一開始決定欺騙織女的那刻起,他就絕對不是單純善良的人了吧?」
「……人只要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就不可能絕對地單純善良。」店長輕輕說道,「不是有一句話這麼說嗎?『所有認真的人,都可能是某個人故事裡的壞人』。」
吳宇丞看著她的側臉,女孩纖長的睫毛輕輕搧動,星光與房內角落調到最暗的小夜燈的燈光交互映在兩人身上,彷彿為他們罩上一層淺淺的薄紗。
「……是呢,」吳宇丞喃喃說道,「扮演壞人這件事我倒是滿習慣的。」
「嗯?你說……啊!吳宇丞!」店長沒聽清楚他說了些什麼,正要詢問時,卻突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流星!我好像看到流星了!」她雀躍地想爬起身來,卻一時無法在軟骨頭沙發上找到施力點,失去平衡的狀態下,整個人面朝下地跌入了吳宇丞懷中。
「哇噢!冷靜點、冷靜點。」吳宇丞摟住她的腰,笑得很無奈。
「抱歉抱歉……呃?痛……」店長抬起頭,卻發現自己有些動彈不得,頭皮一陣拉扯的疼痛感傳來,原來是散開的頭髮纏住了吳宇丞襯衫的鈕扣。
「別動,我來弄。」吳宇丞注意到了,按住她的肩膀不讓她掙扎,低著頭試圖解開髮絲。
女孩的紅髮又細又軟,一時之間沒那麼容易解開。吳宇丞頰側貼著店長的頭頂,她的耳朵則貼著吳宇丞的胸口,男人的呼吸與心跳聲此刻在她耳中無比清晰;兩人的距離很近,鼻腔間滿是對方的氣息。
店長感覺吳宇丞的心跳頻率似乎有些加快,體溫也微微上升,但礙於此刻頭髮纏住的角度,她無法抬眼確認男人的表情。
大概就跟平常一樣頂著張雲淡風輕的笑臉吧。她默默地想著。這麼說來,此刻的心跳聲反而比吳宇丞那張帥到天怒人怨的臉還要誠實呢。
思及此,她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
「妳在笑什麼?」男人低沉的嗓音自頭頂傳來,胸腔隨著說話聲輕輕震動。
「我在想,牛郎跟織女平常滿壓抑的,也就七夕這天能放縱一下自己的感情吧。」她說。
「所以?」
「不過你不是牛郎,我也不是織女,我們更不會做出踩在喜鵲身上這種殘忍的事。」
髮絲終於放過了吳宇丞的鈕扣,女孩順勢抬起頭,望進那對綠眸。星光在眸中熠熠,彷彿碧波萬頃,她隱約看見一道流星劃過男人眸中。
「而且,我是喜歡自己搭橋的那種人。」她說,唇角勾起柔和的笑。
女孩半趴在吳宇丞身上,專注又堅定地與他對視。儘管背對著天井,吳宇丞卻彷彿仍能看見她眼底滿載的星光。
房內寂靜無聲,惟餘兩人呼吸逐漸交融。
他知道,自己始終在銀河的這端不敢跨步。她卻勇敢搭橋而過,向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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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篇時腦海裡充滿了李聖傑的歌聲,煩死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