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葉大人。」見到夜鳹,並未發(fā)現(xiàn)是誰的巫女實習(xí)生對他恭敬欠了身。
「免禮。」他回,朝休息室的腳步並沒有停止,「巫女大人的狀況如何?」
「回大人,巫女大人目前出現(xiàn)高燒的情況,我們正努力讓體溫降下,但卻一直沒有效用,目前祭司大人正在向龍神大人祈禱,如果龍神大人聽到的話,不知是否能出手幫助巫女大人度過難關(guān)。」
「知道了。」來到休息室的門口,伸手放在門板,他平靜吩咐:「都先退下,如有需要我會叫喚你們。」
「是。」彎身行禮,巫女實習(xí)生恭敬的退開,夜鳹聽著她離去的腳步聲,做了深呼吸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中的某張床上,躺著身穿儀式服的她,他緩緩靠近,來到床邊,看著臉色微紅的她,她輕喘著,神情痛苦。
凝視著她的眼盈滿痛苦,皺眉,伸手輕撫上她的臉,輕柔緩慢的輕觸,熱燙的體溫,從他的指尖傳來,那溫度從他的手淌入他的心,手掌緩緩覆上她的臉,張口,他低聲輕喚。
「蕓雪……」聲音輕顫,心被擰痛,他該怎麼幫助此刻的她才好。
「嗯……」突然,她嚶嚀了聲,緊閉的眼睫搧了搧,緩緩睜開。
「蕓……巫女大人……」見她醒來,他輕喚,只見她迷茫的眼環(huán)視了四周,最後凝視在自己身上,無聲的,她朝他伸出手,摸上他的臉,似是在做確認(rèn)。
不明白她此刻動作的意義,唇微啟,想詢問,他的話還未出口,她卻露出了微笑,眼神鎖著他,那注視,讓他的背脊一陣涼,彷彿當(dāng)獵物盯上的感覺。
「你就是那個雙胞胎?」她說,笑得有些邪媚,「長得真俊,而且……還很深情,只是彼此都不知道,雖然可惜,不過……正合我意。」
「妳……是……王后?」他一愣,沒想到她真的被附身了。
「呵呵!什麼王后不王后的,我早沒那個身分了。」她坐起身,摸了摸身體,滿意的微笑,「這身體還滿不錯的,感覺很清淨(jìng),不愧是被龍神選上的巫女。」
「……妳……為什麼要附在她身上?」
「為什麼?」她挑眉,柔媚的撥了長髮,笑了笑,「當(dāng)然是要實現(xiàn)願望啊!這女人說了吧!我應(yīng)該要放下的,確實,那個垃圾為什麼我要掛心呢?這女人的身體剛好適合我,暫時先借來用用。」
「不行。」她準(zhǔn)備下床,他粗聲喝止,她抬頭,扯動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這女人的能力和歷代的巫女真的有些落差,以前的巫女都非常溫柔婉約,在施展結(jié)界或是淨(jìng)化之術(shù)後,就會體力透支,可這女人,在施展結(jié)界之後,還可以同時淨(jìng)化那些和我一同行動的靈魂,不只如此,還能無動於衷的跟我對談,雖然當(dāng)下我是沒有意識到什麼,不過進入她的身體後,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了。」她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伸手摸了摸臉、脖子,抬眼,看向他。
「這女人的來歷可真不小,她的家族歷代都是侍奉神的祭司,同時,在她的世界,又是個行善積德的大夫,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擁有治癒她人的特殊能力,只是這能力似乎有些缺陷,會讓她容易疲憊,不過她本身習(xí)武,多少也就補足了這一點。」盯著他,她笑問,「你叫什麼名字?是真葉?還是夜鳹?」
她的提問,讓他心一突,抿唇,他選擇了沉默。
「這女人很在意你們,尤其是那個叫夜鳹的,似乎……是有些情意在。」她冷哼,嘲諷道:「年輕真好啊!如果當(dāng)時的我不是政治聯(lián)姻,我一定也能愛上某一個人,而不是那個混帳。」
夜鳹始終沉默,沒有回應(yīng),他其實很在意她現(xiàn)在的狀況,因為他看過被附身的祭司,她們都有出現(xiàn)靈力耗盡的情況,輕者,在靈體退去後昏睡幾天,重者,可能永遠(yuǎn)不會醒來甚至是死亡,而這個揚言要毀掉襄陽國的靈魂,一定會對蕓雪的身體造成重大的傷害,該怎樣,他才能讓她盡早離開她的身體?
「說吧!你到底是哪個?是真葉?還是夜鳹?」她直視著他,等待他的答案。
沉默了幾秒,他才緩緩開口:「真葉,我是真葉。」
聞言,她挑眉,「哦!是那個愛哭小鬼。」她輕笑,隨即站起身,打算離開。
「慢著,您要去哪裡?」他阻擋她,質(zhì)問。
「當(dāng)然是自我放風(fēng),去玩啊!難得可以離宮呢!」她冷笑,不在意他有些含怒的視線,邁步就要往外走。
「等等!」再次阻擋,他沉聲道,「我知道您有未完的願望,請您告訴我,您的願望是什麼?」
他的話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只見她停留,抬頭看著自己,他繼續(xù)道:「我知道您想透過巫女大人得到某些東西,但您應(yīng)該清楚,死人是不應(yīng)該存在的,雖然您現(xiàn)在附在被龍神選上的巫女大人身上,但這是在傷害她,我希望您能對此網(wǎng)開一面,放過巫女大人,如有何需要,請讓我來代替完成。」
「代替完成?」她輕笑了聲,隨即一嘆,「可以!只要你成為我的男人,我就答應(yīng)你。」
「成為……妳的男人?」他一愣,思考不過三秒,點頭答應(yīng),「好,我答應(yīng)妳。」
他的回應(yīng)讓她微笑,眼神同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我指的是,當(dāng)我的願望完成,離開時,你也得跟我一起走,就是必須死,你也同意?」
她的回應(yīng)讓他頓住,但他依舊沒有多加思考,直接答應(yīng),「好,只要妳願意放過巫女大人,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呵呵!好一個忠誠的守衛(wèi)。」她輕笑出聲,邁步,朝外走去,「既然都答應(yīng)了,那就別浪費時間,走吧!」
她的離去,他趕緊跟上,提著一顆心,擔(dān)憂她的安全,此刻他只能以真葉的身分,陪同她,完成她的願望。
他們一前一後的走出神殿,一路上,他保持沉默,不敢多言,深怕惹怒了王后而傷了蕓雪。想到傷害她的可能性,心口一緊,他不想再傷害她,更不想再見到她受傷了,他緊緊的尾隨在後,一路就這麼暢行無阻的來到宮外,他們經(jīng)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來到襄陽城裡最繁榮的市集。
她一路專心的悠哉閒逛,但看在夜鳹的眼裡,是心驚膽顫,深怕她有什麼萬一,因為她身穿儀式服,雪白的薄紗,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非常顯眼。
於是,他趕緊找了個賣布的攤位,挑選了一條與她身高適度的粉藍(lán)色棉布,購買後,快步來到她身邊,替她披上。
「您這身打扮太過顯眼,遮掩一下比較妥當(dāng)。」他說,拉攏了棉布,遮掩住她一身明顯的白衣,他的行為讓她揚眉,不著痕跡的笑了聲,順了他的意,裹著這塊棉布,繼續(xù)逛著市集。
當(dāng)他們走過一個又一個攤位,晃過一間又一間店家,時間早已接近傍晚,很快的,燭火開始點燃,接近晚間的熱鬧才剛要開始。
夜鳹一路陪著她東走西瞧,他們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他不懂她此刻的用意,更不懂身為王后的她,應(yīng)有盡有,為何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直到接近午夜,人們早已返回家中休憩,清淨(jìng)的街道上,只剩下他和她,月光的照射,讓兩人的影子出現(xiàn)在他們正腳下。
一路陪著她,他完全搞不懂她的願望究竟為何。
突然,走在前方的她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她對他說道:「喂!帶我去你最喜歡的地方吧!這裡我逛膩了。」
她的問話讓他一頓,他最喜歡的地方……
只有那裡,那是個非常隱密的地點,而且還有些危險,沈思片刻,他開口:「如果帶您去,就能完成您的願望了嗎?」
「這個嘛……」她猶豫,直視著他,她的沈默,讓他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呵了聲,她笑道:「也許那裡是我最後的願望,如果能去,我想我一定會心滿意足。」
她的回答,讓他疑惑,但為了她身體的狀況,他無法多想,只能答應(yīng)了。
「好,我?guī)吶ァ!拐f完,他走上前頭,帶著她,朝他最喜歡的地方走去,殊不知身後的她,正帶著一抹算計的鋭光,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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