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如果可以順利就好了。」
自從弗洛伊德惹出那起事件之後,鶇與日菜只能先把大家暫時帶出學校,以免惹出相同的問題。
看到馬雷烏斯與莎朵霓帶有歉意的表情,鶇也只是面露苦笑表示沒什麼關係。不過從頂樓下來的杜斯與蘭之間的關係好像出現了些許的變化,摩卡和緋瑪莉也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
不過之後鶇也悄悄的和蘭表示,放學後會把那消失的半天的詳細經過告訴她。雖然這種作法可能會讓里德爾與紗夜生氣,但是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當時出現在蘭身邊的那雙騎士手臂不管怎麼說,都實在是太過詭異了,感覺根本不是一般人會有的。當然鶇願意相信自己的朋友,只是如果她被什麼惡靈糾纏的話,那就大事不妙了。
如果是這樣,那就必須要請教馬雷烏斯他們如何驅趕惡靈,但是如果蘭知道自己被惡靈糾纏一定會被嚇昏的。
再加上如果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可能必須要讓蘭知道馬雷烏斯的身分,但是也不確定她會不會相信。
想到這些種種的問題,鶇感覺自己的腦袋上面頂了一個巨大的石頭,煩惱也順著肺部化為嘆氣。就連平時處理的工作,都好像不是那麼的順利。
「怎麼了?小鶇,妳還在想的男朋友與其他好朋友的事情嗎?」
「日……日菜學姊!不……不是的!角太郎只能算……」
「不是男朋友那算什麼呢?難道是未婚夫或是丈夫嗎?而且都會用暱稱稱呼彼此,感覺根本不是普通朋友這麼簡單吧……」
「真是的,這種時候別再鬧我了……」
鶇無奈地將自己投身於工作之中,不希望自己那因為害羞而被染紅的臉孔繼續給日菜觀賞。
此時日菜也好像是想到什麼,便看著鶇的背影緩緩地開口。
「小鶇,妳知道浦島太郎嗎?」
「浦島太郎?這個故事我有聽過,怎麼了嗎?」
「沒錯,浦島太郎因為幫助海龜所以能前往龍宮城,但沒想到時間卻過了百年以上。這個故事,基本上就是小鶇與姊姊妳們的相反吧?」
日菜的話語瞬間讓鶇吃驚地回頭,或許是因為根本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講這種話。
不過鶇只能勉強的撐起笑容,面對這位思想總是很特別的學姊。
「那個……日菜學姊,妳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哎呀~小鶇妳是故意裝傻嗎?妳和馬雷烏斯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管怎麼看都不像區區半天才會衍生出來~我看,雖然我們這邊妳們是消失了半天左右,但實際上妳們卻過了很久的時光不是嗎?」
日菜的笑容如同刀刃一樣讓鶇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只能說真不愧是被譽為天才的人,在這方面好像特別敏銳。
確實與大家的關係並不是只有半天才可以達成,特別是與馬雷烏斯的關係,但是想到這些事情鶇的臉色自然就已經染上更深沉的紅色。
當然這份臉孔就是鐵錚錚的證據,日菜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猖狂與得意。眼看鶇的腦袋快要過熱,一位學生會的成員打開門。
「那個,副會長,有個人要找妳……」
「好!我馬上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想要逃避日菜的逼問,鶇的速度和之前相比實在是截然不同。此時好像是注意到有趣的事情一樣,日菜就悄悄地跟在後面。
鶇跟隨那位成員的步伐,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此刻鶇在想是不是馬雷烏斯又跑來這裡了?不過以他的性格,應該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才對。
懷抱著些許忐忑的心情,鶇打開了房門,卻看見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人物。一個留著如同獅子鬃毛一般的髮型與鬍子的中年男人,正和弗拉達利坐在一起。
「呦~妳就是洛茲老弟與弗拉達利老弟提到的鶇小妹是嗎?長的還真可愛,啊~我的名字叫做崩心禱,還請多多指教啊~」
「啊……還請多指教……」
一瞬間,鶇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兩隻獅子的地盤一樣,想要逃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且更重要的事情是,自己應該早就向對方表明不會把馬雷烏斯的力量借給他們才對,為什麼還要過來呢?此刻崩心注意到鶇的情緒,馬上露出一張帶有愧疚的笑容。
「啊~真不好意思,我們這邊也其實是有些話想要說,特別是和你那個男友有關~對吧~弗拉達利老弟~」
「和……角太郎先生有關?」
儘管崩心的笑容讓鶇感到些許的不適,甚至到了想要立刻離開的地步,但是她根本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提到和馬雷烏斯有關的話題。
接著,弗拉達利好像是為了讓鶇知道自己的想法一般,緩緩地站起了身子,那雙碧藍的瞳孔看了真的會有一種墜落於深海之中的錯覺。
「羽澤小姐,妳知道多元宇宙論嗎?」
「嗯……我確實是知道,請問怎麼了嗎?」
「如果妳願意相信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其實我和妳那個男友……馬雷烏斯.多拉格尼亞不是這個世界的居民。」
突如其來的坦白,讓吃驚的面具蓋住少女的臉孔。完全沒有想到除了他們,居然會有其他人闖入別的世界。
而且看弗拉達利的臉色,絲毫沒有辦法感受到半絲說謊的感覺,彷彿這個人真就是異世界的居民。
「哈哈!弗拉達利老弟!這個小女孩可是被你嚇到了~說不定她還在想你是不是一個神經病或中二病呢~」
「如果被這樣誤解我也挺困擾的,畢竟我並沒有說謊。不過如果要提出證據的話,我想這個應該足夠了吧?」
崩心的笑聲換來的是弗拉達利的苦笑,接著好似為了讓鶇知道自己所言絕非虛假,身體出現了明顯的變異。
弗拉達利身上散發出翠綠色與血紅色的光輝氣體,當食指指向附近的畫框時,氣體就像盯上目標的蟒蛇直接衝了過去。
此時當氣體碰到畫框的瞬間,弗拉達利的手好似釣到大魚的釣竿一般猛然一甩,畫框瞬間就順著氣體到了他的手中。
這樣精采的表演不管是誰都應該會掌聲鼓勵,不過更讓鶇在意的是弗拉達利居然有這樣的能力。
「怎麼樣啊?弗拉達利老弟的魔術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到的。甚至是在原本的世界中,也沒有人能像他一樣~」
「別這麼說,這也只是模仿『神通力』的招式而已,而且我本來只是一個一般人……並不像傳說中的『波導使者』一樣,可以將這股不可思議的力量發揮到百分之百的完美。」
雖然崩心的誇獎可能是發自真心,但是弗拉達利臉上的笑容卻帶有一點謙遜。不過剛剛弗拉達利講到的東西,鶇完全沒有辦法理解就是了。
「抱歉……想必妳一定很混亂吧?我本來的世界就是與一些特別的生物們生存,他們與我們互相扶持,照顧彼此。當然我們少部分的人類會持有與他們相同的能力,那些人就是波導使者。」
「原來如此,那麼這個能力是弗拉達利先生來到這個世界就有的嗎?」
「關於這點,還是請教崩心會比較快。」
弗拉達利簡單介紹自己的世界之後,就把視線轉到崩心身上。意識到自己稱為老師的崩心,不但沒有反對,反而笑了出來。
「哈哈~看樣子是輪到我了~別看我這樣,我其實是一個考古學家,我對於那些不可思議的神話與故事挺好奇的,所以開始探索。某天我去調查一個遺跡的時候,突然發生一件不可思議的大事。」
「不可思議的大事?」
當鶇的眼睛帶有濃厚的好奇心時,崩心的嘴角慢慢地上揚,好似要宣布自己的成績。
當然他也稍微偷看了一下弗拉達利,那驕傲的成分自然也是變得更加濃厚。
「當地出現一個巨大的光柱與震動!當下真的是嚇到我們了!我們順著變異的源頭走,便看到一個特殊的古遺跡與這個男人,那個人就是弗拉達利!不過和現在相比,他當下可是差點就蒙主寵召~」
「是啊……如果不是你們及時送我到當地的醫院去,否則就算醫生們的手法在高明,我也難逃一死。」
兩位大叔的話語,可是徹底刷新了鶇的認知,想不到在自己的世界更早之前就已經有一位來自別的世界的居民。
但是鶇心中出現了兩個疑問,現在的她也沒有心情顧慮那些疑問到底是不是該開口詢問的。
「那個!崩心先生當時看到的古遺跡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沒有發表出來?還有……弗拉達利先生不想回到自己的故鄉嗎?」
少女的問題,促使崩心與弗拉達利互相看了看彼此,沉默的時間結束的當下,前者自然對鶇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那是因為我可不希望和別人多做無謂的分享,我比較想要多了解一下那個古遺跡後再把它嶄露給世人觀賞。至於弗拉達利老弟的話……」
「那個世界,早已經把我捨棄……不對,應該說……是我捨棄了那個世界。」
不同於崩心那個帶有點驕傲的眼神,弗拉達利的眼睛中帶有著對原本世界的厭惡與絕望,同時裡面也帶有一點點悲哀。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原世界發生什麼事才會露出這樣的眼神,但此刻鶇好像可以明白弗拉達利和自己應該是不同類型的人。
「抱歉……剛剛讓我的情緒有點出來了,總之雖然昨天沒有實際說明,但實際上我想那位馬雷烏斯.多拉格尼亞應該也是和我一樣不小心誤闖到這個世界的人吧?」
「所以弗拉達利老弟打算招募他,畢竟同為天涯淪落人,互相照應也是很好的吧?不然,你們也沒有辦法保證每次都有人可以幫忙收拾善後吧?」
看這個樣子,馬雷烏斯八成是被認為和弗拉達利一樣誤闖到這個世界且沒有辦法回去的人吧?想到這裡,鶇就開始想要忍住笑意。
畢竟馬雷烏斯並不是誤闖到這裡,是主動跑到這個世界來的。雖然剛開始的時候確實嚇了一大跳,但是想到那時的約定就會讓人感到內心暖暖的。
不過就算這樣,這不代表鶇會願意讓馬雷烏斯站在弗拉達利那邊,所以鶇的臉色也自然變得相當嚴肅。
「您能對來到這個世界的角太郎先生抱有關心,我十分感謝,但是你和洛茲先生應該是夥伴關係吧?請容我重述一次,會傷害一個小孩子,不顧她的尊嚴隨便踐踏的人,我實在是不認為你們會好好對待角太郎先生……」
「呵呵……會對他人抱有關心,確實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完美人類……但是,容我問妳一個問題,那個女孩……真的值得站出來發聲嗎?」
弗拉達利在提到CHUCHU時,氣勢截然不同,感覺就好似見到一位相當厭惡的仇人一樣。
接著弗拉達利完全不管鶇有沒有什麼想法,直接把話繼續接下去。
「我可以看出來,那個女孩是一個只會依靠別人的力量,空口說白話的人渣……這樣的人只會頤指氣使的指揮別人,完全不會去在乎那些人的心情……更過分一點,他們會用狡猾的歪理污染這個世界,試圖合理化自己的錯誤!」
「一點都沒錯,我還聽說有些人會把學生遲到和英雄降臨畫上等號~這樣的笑話,我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呢~完全沒有勇於認錯的意志~」
與弗拉達利的憤怒相比,崩心的臉上嘲諷的笑容就好像是對於CHUCHU這類的人的侮辱。
當然這些話也讓鶇想起昨晚的經歷,當時CHUCHU的態度恐怕只能使用「好心被雷親」來形容吧。
「看妳這個樣子,想必妳在離開後就受到那個人渣傷害了吧?真的太可悲了……明明你們都站出來替她說話,但是她卻用這樣的態度對你們……」
「不好意思,請不要隨便把我們和可憐畫上等號……而且,小CHUCHU也不是一個人渣。」
鶇的眼神瞬間變得認真與嚴肅,彷彿從一隻只能任人宰割的小雞變成主宰天空的雄鷹。弗拉達利與崩心也沒有打算插嘴,只想看看這女孩到底會怎麼幫CHUCHU解釋。
「確實,小CHUCHU的性格可能有些問題,而且還很容易與別人吵架,傷害到別人……但是,她也是一個對音樂相當認真的人,對認為正確的事情絕對不會妥協。就是因為這樣RAS才會聚在一起,演奏出大家都可以認同的音樂!」
鶇的話語如同鑰匙一樣,慢慢地喚醒弗拉達利的記憶。過去曾有兩位少年,雖然因為信念不同而與之對立,但是他們眼中那熱愛的眼神與堅定的意志依舊不會退色。
說實話,看著眼前的女孩就會讓他想起那兩個少年。但即便如此,那個名叫CHUCHU的女孩,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和他們相提並論。
「羽澤同學,妳在樂團的定位是什麼?」
「咦?我是鍵盤手,請問怎麼了嗎?」
「鍵盤手嗎?那麼想必妳應該有談過鋼琴吧?妳花了幾年的時間學習呢?」
「這個嗎?大概七年。雖然我認為自己的實力還不夠格,但是我的朋友們與角太郎先生都誇我彈得好聽就是了……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我或多或少也開始慢慢認同自己的音樂了。」
雖然依舊也有些謙遜,但是少女的語氣中也還是有自信的語氣,同時在提到馬雷烏斯的時候臉頰早就出現幸福的紅色。
崩心直接吹了個口哨,那副模樣簡直就好似一個看戲的觀眾一樣,然而弗拉達利的眼神變得更尖銳,好似要把人吞噬殆盡的鯊魚。
「原來如此,果然妳是一個完美的人類……然而,這無法改變我對她的看法。我見過太多像她這樣的人,只會依靠別人、仰賴別人、利用別人……當那個人沒有辦法在達成自己的要求時,便會汙衊他、責罵他、拋棄他……妳敢說,那個女孩不是這樣的人嗎?」
提到CHUCHU的瞬間,眼中湧現的便是濃濃的惡意與憎恨,那個樣子簡直就像是過去被人傷害而抱有戒心的野生動物一般。
這樣的情感鶇也已經見太多了,不過回到日本的這段時間已經沒有看過這樣濃厚的情感了。
就在鶇準備思考要如何與這個男人溝通時,一個不速之客瞬間打擾了這個會談。
「小鶇~老師說要工作~快點過來~」
「日……日菜學姊!我……我知道了!對不起,我必須離開了。」
「沒關係,我這邊才是,在妳忙碌的時候打擾妳。崩心,我們回去吧。」
「好~後會有期了,小妹妹,希望我們之後還有機會再見面~」
兩位成年人道別之後就默默地離開此地,雖然暫時是不用思考要如何與弗拉達利對話,但是更麻煩的事情還在後頭。
「小鶇,那些人提到的異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難不成……」
「不……那些事情妳不用知道也沒關係……」
如果日菜知道異世界的事情,那麼或多或少一定會在那邊撒嬌,所以還是別把多餘的情報說出去會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