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再有信心,凱爾.蘭貝特威也不一定能夠抵得住我國。而就算他們真的落敗也好,只要把身為『王』的你打倒,那也是我軍的勝利。」
奧利金說著,用手中的鎚矛指向榭瑟洛。
榭瑟洛無法想像凱爾會輸,但那邊的戰(zhàn)況和戰(zhàn)果,身在此地的他們不可能得知。一口咬定對方?jīng)]戲唱,奧利金也不會信服。
只不過──
「那邊的勝負暫且不說。成功在我國傳播<斷劍>這個稱號,你有沒有想過這代表了什麼意思?」
「是你對人民的管制很寬鬆吧。」
「對。他們並不忌諱於小看我。」
無論說些什麼、想些什麼,這一切都是自由的,榭瑟洛不打算有所限制。
「『對支配者的質(zhì)疑』,這是有其必要的。人們或許尚未有所自覺,但不依賴他人指示、做什麼憑自己決定的意識,已經(jīng)在他們心中萌芽。」
榭瑟洛的無為而治,培養(yǎng)了國民擁有這種意識。
在這個層面,奧利金替自己冠上的<斷劍>之名,甚至有推波助瀾之效。
「意識一旦萌生,就算你把我和凱爾收拾,事態(tài)也已經(jīng)無法歇止了。我倒下也會有新的王站出來,或許你一時之間能把『人』拑制住,但『意志』一定會被留傳,然後──總有一天會把你反咬、吞噬。」
人是一種會不斷進步的生物,無論方向是好是壞,人也不可能停住腳步。
「那為了看看會不會有那一天,你現(xiàn)在就給我去死吧。」
巨大鎚矛從前方直刺而來,擁有尖銳頂端的鎚矛,能夠輕易把沒有穿鎧甲的榭瑟洛貫穿。
但榭瑟洛只是揮了揮劍便把鎚矛架開。
「很可惜,我沒有被鍛鍊得那麼弱。」
奧利金連續(xù)揮來幾記鎚矛,但榭瑟洛卻招架得遊刃有餘。
少了背上那塊會阻礙活動的金屬板,現(xiàn)在的榭瑟洛能夠發(fā)揮百分之百的實力。
奧利金並不弱,一般士兵十個人一起上也不會是他的對手。即使是作為王族近衛(wèi)的騎士團員,與他單對單決鬥也幾乎毫無勝算。曾為樞機卿中最強的名字,並非浪得虛名。
可是,由小開始與榭瑟洛一起鍛鍊劍術(shù)的人,是個名乎其實的怪物。
「我再問你一次。奧利金.該撒曆亞,你可有投降的意思?」
決定戰(zhàn)爭結(jié)果──承擔這個結(jié)果的人,是榭瑟洛和奧利金。
他們之間不分出一個勝負,在這個地方發(fā)生的戰(zhàn)爭是不會終結(jié)的。
「囉唆。」
「是嗎。那還真是──遺憾。」
榭瑟洛箭步上前,撥開了鎚矛的柄,雙手握劍把劍直直刺進奧利金的胸口。
雖然不到凱爾那種程度,但榭瑟洛在劍術(shù)上也是有些自信的。區(qū)區(qū)一件鎧甲,可無法阻擋他的劍。
劍鋒穿過鎧甲和奧利金的身體,貫穿到他的背後。
這無疑是致命一擊。
「……原來如此。沒有『看』到……是因為我沒法看到……嗎。」
榭瑟洛將染血的劍抽出。受到致命傷的奧利金再也無法戰(zhàn)鬥,他單膝跪地以鎚矛支撐身體才不至於倒下。
鮮血不斷從他胸口溢出,染上地毯。
「……你利用了一個無辜女孩,玩弄了她的人生,把她當作侵略我國的藉口。對你做的這一切,我無法不感到憤怒。不過,我對你並沒抱有恨意。」
無論手段如何,奧利金做的一切也只是想讓自己的國家存續(xù)。
說到底,榭瑟洛的立場與他一樣是一個國家的領(lǐng)導者。即使覺得事情「不正確」,但他無法一口否定他做那些事的意志。
「事到如今說這個有意思嗎……」
「……也對。」
既然雙方都沒有投降的打算,那麼要終結(jié)此次戰(zhàn)爭,就只有把明確的戰(zhàn)果顯示出來。
「只不過……就這麼讓你一切如意也很火大……!」
奧利金這麼說了一句,擲出了鎚矛。
「!」
榭瑟洛反射性地舉劍防禦,然而鎚矛對準的目標並不是他。
朝完全不同方向飛去的鎚矛打到一個裝飾上面。
──咔擦。
一聲有別於什麼被破壞的聲音傳出。
那到底是什麼,榭瑟洛很快便知道了。
從這房間的牆壁之中有什麼洩漏而出──是帶著刺鼻氣味的黑色液體。
「……石油!」
那種液體一旦燃點起來,便會引起難以撲滅的火炎。
而用上了石油,奧利金想做些什麼已經(jīng)簡單易見。
下一秒,環(huán)繞著牆壁漏出的石油果然被點燃。整個御座之內(nèi),四面八方都燃起了火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