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話是,既然抵抗不了,那就享受她吧。
結束每日晨練,身穿汗衫加熱褲的陽炎一身汗,按客廳的飲水機喝開水,眼角撇向另一個坐在長桌旁的女性;上身為米色長袖上衣、下身為綠色窄長裙,頭戴橄欖綠圓頂帽,從長相到打扮都一樣像是韓國女星的郁香。
她小姐天天來廟裡報到,今天也把筆電帶來,客廳長桌擺著各種陽炎不知是啥的化妝品、女性用品、電腦用品等等亂七八糟,根本是把這裡當自己家了。即使是開始放暑假了,這女人的父母難道都不管管她的嗎?
陽炎放杯子回去,見她顧著打鍵盤不理自己,他邊把視線移向她胸前的龐然大物,邊想著她有宇尊娘娘撐腰,想要趕她回去是不可能的了,他僅能摸摸鼻子接受,那麼的話,嘗試讓日子好過一些,應該不為過吧?怎說他也是身心正常的男生嘛。
「奇怪、實在太奇怪了!」郁香皺著一字眉自言自語,陽炎加減回:「什麼東西奇怪?」「你看!」她轉筆電向陽炎,手指著網頁的點閱數字講:「這訂閱數!居然過了一週才加了186人而已耶!?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還有多186人訂閱?這才奇怪吧?)陽炎聳聳肩說:「186人已經很不錯了。」「不錯的頭啊,」邊照鏡子邊撥瀏海講:「我明明那麼漂亮,身材那麼好,宅男們不都該追著我跑嗎?」
「吼,就是有妳這種女人喔,以為只要長得漂亮,就可以無往不利。」陽炎回:「全世界自以為有姿色的女人,多少個搶破頭想擠進去熱門實況主的大門?光是有外型只是基本的好嗎?妳有比她們敢露敢玩嗎?不然人家幹嘛來看妳?還不如去看某個彈鋼琴的。」
「你也說的太刻薄了,所以人家不是想轉型成靈異型實況主嘛!?」「拜託,喜歡靈異題材的是有多少?」陽炎講:「想看那個的都馬是想看女生被嚇的樣子,還有走光,剛才講的彈鋼琴也是,誰真的就只是單純聽彈琴的啊?」
「哎呦~!不然你要人家怎樣——啊。」她瞇起眼,一臉嫌惡說:「我們現在想的事情一樣嗎?」「妳剛剛不也說了,妳有一身財富密碼不是嗎?」陽炎迎向她目光回:「好比說,妳上次穿的那套,上衣再小一些,多露些乳溝,牛仔短褲也把褲管再往上裁,現出些臀肉。另外,最好能換成單肩帶包包,胸罩也別穿了,肩帶夾在中間,讓胸線越明顯越好。」
「可……可是……」郁香的指頭點指頭,避開視線說:「可以的話,人家不想用那種手段耶~」
「那我問妳,妳會唱歌嗎?會跳舞嗎?」陽炎追擊:「妳有什麼特殊才藝嗎?就算妳有啊,除非妳真的超級厲害,否則鄉民對女實況主的期望其實也只有那種事情而已。」
「聽人家說嘛?我可是和寺廟合作的實況主耶?我賣弄色相的話成何體統嘛~」「說得對,妳是宇尊娘娘的代言人。」「對吧~對吧~人家不該那樣嘛~」「妳等我一下。」「咦?」
陽炎走樓梯到二樓,沒多久就下樓,拿出個紅布加金邊花紋,遮蓋面積一看就非常危險的旗袍給郁香說:「你就校仿她,穿旗袍去開直播,再模仿別人扭腰擺臀拍影片,相信訂閱數會爆炸性成長。」
郁香看了是滿頭汗,捻起那旗袍衣角回:「我、我說,這那算是旗袍?分明是情趣——喂。」察覺到某個事實的她頓時板起臉孔,起身往樓梯那走。
「等等,妳要去哪裡?」「我要去看看你的房間。」
紳士……阿不,這下換陽炎滿頭汗,連忙要制止她,豈料她小姐不講武德,一腳踢他蛋蛋,害其地板打滾,眼睜睜看著郁香居然能從二樓那幾個房間裡,精準選中他的房間,一手打開房門進去。
在略顯狹窄,從地板到天花板及各種個人家具皆透著廉價木製氣息之房間內,卻大辣辣的擺著眾多色彩鮮豔、五花八門的acg週邊模型,連牆壁也讓色色捲軸給佔據,尤其女性模型乃至18禁本子可說八成皆為旗袍裝扮,只有少少的道家物品,顯示此處的主人是宗教人士而非狂熱御宅族。
捏著蛋蛋,趕緊也衝入房間內的陽炎,一瞧郁香站在中間,那看透一切之表情,便知來不及了!「哎呦呦~」她一面竊笑、一面把手放他肩上說:「什麼都不用說,我都瞭解~那看在我們算商業夥伴,來談個交易如何?」
「交易?嗯‥‥‥‥‥‥‥‥妳暫且說看看?」「如果你幫我達成一萬訂閱,我就穿你剛才拿的色情旗袍給你看,怎樣?」「真的?真不賴……那………我拒絕!」「交易成——喂!你怎麼又來了!?」
「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陽炎雙手抱胸說:「我最討厭女人用美色當成獎賞了。」「是喔~」她眼瞄過周圍那些塑料、顏料大奶,嘴角歪曲講:「你該不會是對現實女人硬不起來吧?你老實說,你到底想不想和真女人色色啊?!」
「我、我我我……」他被質問得有些不好意思,手指抓抓臉頰回:「我當然也會想啊,但我希望對方是基於她的希望,因為她想要親熱,所以才親熱,而不是什麼利益交換、做做樣子。」
郁香坐到他的床邊,翹起腳,一雙圓滾滾的明亮大眼透過眼鏡來打量陽炎全身,久久才說:「看不出來,你還挺浪漫的嘛~人家也不想要演戲給喜歡的人看,也許我們的想法蠻接近的?不然嘛,要是我們有要好到一個程度,我就穿上那套旗袍讓你欣賞?」
「真——咳咳,約定成立,雖然我不認為有哪一天。」「女人都那麼說了,男人就該好好接受啊?真不坦率~」
陽炎害臊的側過臉,郁香看出他難以承受,便聳個肩,看向他的收藏,發現有尊人物模型,令她臉色一變說:「你、你喜歡她嗎?」「喜歡誰?喔~」他循著她的視線,望著那尊有著誇張貴族捲、南瓜裙禮服的貴族大小姐模型說:「也談不上喜歡,就是打發時間會看看而已。」
「那、那我問你喔?你覺得這個臺V怎樣?」「妳問我覺得怎樣‥‥了不起就講話算有趣。」「就這樣?你不覺得她幹了一堆很亂七八糟、沒下限又沒節操的事情嗎?」「又沒做真正的壞事,有什麼關係?反正有娛樂到就好了,做V不就是如此?莫非妳討厭她嗎?」
「討厭她啊。」郁香雙手撐床,豎起雙腳講:「就只是運氣好被迷霧社選上而已,就跩得要命,要不是那個皮好看,誰要看她嘛?開直播時說話跟平常完全不同,嗲得像神經病,還說啥為了投入人設,平常打扮和那個皮相同,超級瞎的!
家裡又沒多大,你想想那誇張的衣服有多礙事?偏偏現在她的收入多到爸媽加起來都沒有她一半,成了家裡賺最大的,害爸媽把她當成寶,整天像在伺候大小姐——嗚哇!」
郁香遮住嘴,悻悻然說:「剛才都是我亂說的!真的喔!」「……」陽炎孤疑的望著她,欲言又止,她逐慌張的四處張望,伸手拿起床頭櫃的相框說:「這、這相片裡的是你們家合照對吧!?」
「……算是。」「那~~」她指著裏頭的女性說:「這是你媽吧?我來幾天了都沒見過她耶?」「……算是。」
她皺起眉,再看看照片、又看看陽炎的臉說:「你的態度太奇妙了吧?那有人——」她察覺到啥,慢慢放回原地:「抱、抱歉,我不該問的……」陽炎嘆個氣,再回:「妳可別有什麼誤解,我媽還好好的活著,只是……」
「和、和你爸吵架了嗎?」「也不算吵架,只是她,若知道家裡現今狀況的話。」陽炎抓抓他的紅髮說:「一定大發雷霆、氣急敗壞,從學校衝回家指著我爸鼻子罵他毀她一生還不夠,連兒子一生都不放過。」「你家似乎也很複雜耶!不介意的話,人家可以聽你說喔?」
「算了啦,我不想提。」陽炎無奈聳肩說:「我們還是下樓去,看看觀眾的留言裡有什麼事件能用吧?已經浪費一周在商量與等情報,這周末怎樣都該撥新影片了不是?」「說的也是,那……回客廳吧。」
一回客廳,兩人馬上撞見憲廷正坐辦公桌講電話:「妳居然有臉罵我自作主張?擅自和直播主合作?操妳老師機掰!妳聯合黑道有先通知我嗎?經過我同意嗎?妳未免太得意忘形,忘了家族宗主掛誰的名是吧?
妳說要找也找個有名氣的,找個路人A等級的幹什麼?我跟妳講吼,她——」看見陽炎與郁香下樓,他立即說:「等我一下,我打手機給妳。」便掛電話,拿起桌面手機就出門。
不想涉入長輩吵架的郁香坐回電腦,繼續翻觀眾留言、回覆及信箱,尋找有價值的情報,沒一會兒便向站在一邊的陽炎說:「你站在那幹嘛?過來一起看啊?」講完就拍拍自己屁股旁座位,見陽炎在那猶豫,再補句:「我問你啊,你上次和女生講話,隔了多久?」
「零點三秒。」「鉿???除了我以外的啦!你肯定母胎單身對吧?」「要妳管!坐就坐!」他老兄賭氣似的坐到她邊邊,近到大腿快碰到大腿。
嗚哇~果然坐到真人身邊,那個存在感完全不一樣,而且她身上不知是洗髮精或女性荷爾蒙的香味,騷得他有些心跳加速,陽炎也不禁想到,聽說人類都有個容許他人接近的距離,她能接受他靠她那麼近,表示她對他的好感度算蠻高——(啊啊~~不行不行,快把那些花花妄想給丟了!冷靜一些阿陽炎!)
努力按下青年皆有之煩惱,陽炎與她一同檢視觀眾回應,略過八成來亂的及性騷擾相關內容,其他尚有紅衣小女孩、臺中幽靈船、彰化送肉粽等本土靈異傳說,連滑巖爆裂鯨、大氣層巨獸這類未確認生物都有人提起。
「行不通~」郁香聳肩講:「都嘛是些耳熟能詳的事情,雖然沒聽過啥是滑巖爆裂鯨、大氣層巨獸的,但我們那來錢出國去取材?就沒有什麼好題材嗎?」
陽炎回:「耳熟能詳的也不差,比較容易被搜到,不然妳期望怎樣?」「嗯~~~最好是當地有些名氣,還沒什麼人做過影片的鬼故事?」「妳想太多了,臺灣就那麼大,任何題材均有人做過了,我勸妳務實一些,先就近做個彰化送肉粽的如何?請我爸打個電話,應該就可以讓我們跟拍了。」
「不要啦~人家想——啊對了,那我們去請宇尊娘娘給指引好了!」「妳把她當成哆啦B夢,問她她就會拋出事件預知機嗎?」「求神拜佛不就是那樣嗎?我們這就去大廳問她!」
郁香打定主意,可憲廷進了門,臉色凝重說:「情況不太妙,芳英要求妳去見她。」「阿姨要見郁香?」陽炎跟著嚴肅起來回:「她有何打算?」「她認為既然郁香與宇天寺合作,自然宇地寺也同樣辦理,郁香就該與她商量一些事項,並且要晉見宇尊娘娘。」
陽炎問:「宇尊娘娘不是——喔喔,是指那陰神,爸你沒能回絕?」憲廷嘆氣說:「名面上我們皆宇尊娘娘的信徒,屬於同體系,芳英的要求合乎邏輯,郁香沒道理只和宇天寺共事,排除掉宇地寺。」
「偏偏我們又不能挑明真相,」陽炎也嘆氣曰:「還是找個藉口回絕吧?例如……」講了幾個藉口,一一被憲廷否決,持續幾分鐘後,郁香發言:「那很好啊?我們就一起去拜那陰神,又不會少塊肉,目前她不是比正牌的強嗎?說不定她給的建議會比較有用!喂……你們幹嘛像看到鬼啊?」
「郁香……」憲廷皺眉說:「妳可清楚,妳現在是娘娘的代言人嗎?娘娘的一部分在妳體內嗎?」「又不是腦殘,我當然記得啊?」「那妳還想去拜別的神?求別的神保佑?」「有什麼好奇怪的嗎?大家不都這樣嗎?」郁香淡然講:
「只要能實現心願,管祂是玉皇大帝、上帝耶和華、真主阿拉、觀世音菩薩、還是媽祖、關公,反正通通拜就對了不是嗎?」
憲廷一臉被打敗的樣子,陽炎則搖頭說:「事情沒妳想的單純,那陰神的真正目的不明,照我們現今知道的,假如讓祂發覺妳體內有娘娘的一部分,最糟的情況恐怕……」
「怎、怎樣?」
「祂會想弄死妳。」
作者的話:「大家安安喔,距上次貼文是兩個月前的事了!
這陣子作者經歷了人生第一次開刀&住院,手術當天可以列入作者『人生中最長的一天』頭幾名了,嗚呼哀哉。
這段期間acg圈最火熱的無非就是ac6的發售,作者在跌入獵人坑之前,乃是自認渡鴉的XD,這次隔了十幾年,能再次拿到新作,當然是相當欣喜,也趁開刀休養期間,打到第三周破關了,可喜可賀。
下次貼文大概會是勇者伊恩那邊,大家下回見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