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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十字的星輝之下】06-蛋中出生的孩子

與學測奮鬥的中二の嵐 | 2023-05-30 22:00:06 | 巴幣 8 | 人氣 200

停更南十字的星輝之下
資料夾簡介
一隻熱帶蜥蜴的日常,適合熱愛獸人的讀者食用。

第六話 蛋中出生的孩子


時志推著購物推車,在賣場的貨架間張望著。右方的貨架擺了很多罐頭;左方的則是擺了許多不同的蛋,大的、小的、偏圓的、偏尖的,純色的、帶班的……

「欸……虎皮蛙卵耶。」時志望著面前標誌著虎皮蛙卵,裝了三顆白色帶褐的卵的塑膠盒。


由於不同物種的繁殖期不同,所以一年中不同時期能買到的蛋的種類也不同。並且,有些物種因為人數較稀少,所以不常見到市面上販售他們的蛋。

鳥類占了臺灣總人口的百分之四十六,所以理所當然的,鳥蛋最為常見。不過兩棲爬蟲一次產卵的量往往都會超過十顆甚至到上百顆卵,因此在架上看到他們的蛋也不算稀奇。


時志繼續望著蛋架,「…誒?!」他的目光停留在比自己的身高矮十幾毫米,散裝的橢圓革質蛋上,一旁標示著品名和價格:赤尾青竹絲卵,10元/粒。





「欸,這很扯吧?青竹絲耶!」學校的走廊上,時志跟子協一面走著,一面聊起了前兩天在超市遇到的事。

「……的確很扯,啊你有去跟店員反應嗎?」

「喔,我只是覺得很傻眼而已,沒有去講。」時志露出無言的表情。

一旁的赤腹松鼠走了過來加入話題:「雖然我不吃蛋,但我好像沒聽過有人在吃青竹絲的蛋耶……它們很罕見嗎?」

「當然沒有人在吃青竹絲的蛋……他們是胎生蛇耶!」

「蛤?蛇也有胎生的喔?」赤腹松鼠好像很訝異。

「有啊,蝮蛇很多都胎生的啊。」時志回應道。

「啊對了,說到蛋,你們看到新聞了嗎?」子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那個托育中心竟然讓蛋全部流通到市面,然後還敢跟那些父母收托幼費收了五年…!」

「那個我有看到,這真的超誇張…。」時志的表情轉為嚴肅,微微咬牙道。

「你們說那個鎮金托育中心喔?可是他們不是說,因為當時判斷那批胚胎養不活,所以才會全部出售的嗎?」赤腹松鼠道。

「那也應該要在判斷養不活的時候就通知那些父母啊!更何況,明明就沒有在養小孩,為什麼還有膽跟人家收錢啊?明明白白的就是想再剝一層皮嘛!」時志的語氣變得很激動。

「是啊,而且鎮金不是很知名的托育中心嗎……?如果他們都會幹這種種族滅絕的事,其他的托育中心可能也會做……」子協歎了一口氣:「我突然覺得我們可以活到成年真的很幸運…。」

「……我是覺得…雖然這的確很糟糕,但應該還不到種族滅絕的那種程度吧?」赤腹松鼠提出疑問:「頂多就是詐騙……」

「讓我們兩棲爬蟲的小孩沒辦法出生,這不是種族滅絕是什麼?」時志反駁,然後用無奈的語氣道:「我也覺得幸好我父母是把我送去給龜殼花……」

三人走出系館,赤腹松鼠在思索過後開口道:「…既然會擔心小孩被拿去市場上賣掉、吃掉,那為什麼還要把蛋送到托育中心?」

時志用銳利的眼神看向赤腹松鼠:「廢話,現行的法律不是規定十八歲以下的未成年人要有監護人嗎?」

「既然如此,自己養不就好了。把蛋送去托育中心不是讓他們硬生生變成孤兒嗎?」

時志和子協望了赤腹松鼠一眼,嘆息並轉成無奈的神情,「哺乳類果然還是哺乳類……」


國民政府遷臺後,施行了許多以哺乳類為中心的政策。因為哺乳類的風俗習慣跟兩棲爬蟲風俗習慣往往有很大的歧異,因此兩棲爬蟲對這些政策十分不適應。不過,因為當時認為兩棲爬蟲是較原始、未開化的「山胞」,而哺乳類跟鳥類的文化才是較文明的,所以強迫兩棲爬蟲要更改自身的風俗習慣,用哺乳類和鳥類的習慣來取代。

但雖說如此,臺灣本土的文化在國民政府遷臺後都受到很大的衝擊,不管任何種族都是。也因為這段歷史,臺灣有一段時間對自身原來的文化語言感到自卑,因而形成世代間的文化斷層。

那個時期,為維持哺乳類的傳統美德,強制規定「父母有義務撫養子女」。但兩棲爬蟲中很少有養育未成年人的傳統,往往是產下卵後便離去。而且許多種族中都有「孩子在出生後持續受到磨練,因而成為偉大的勇士」等類似的傳說。所以在那個年代,常有兩棲爬蟲偷偷在郊外產卵,後來被判刑的事件發生。

解嚴後,兩棲爬蟲開始爭取自身的權益。首先是將「山胞」這個稱呼改成了「兩棲爬蟲」、要求刪除國小課本上杜撰的故事、吳鳳鄉改成阿里山鄉。對於「父母有義務撫養子女」的法律,兩棲爬蟲也要求修改。

有些哺乳類和鳥類質疑修改法律會造成哺乳類和鳥類也開始模仿這種行為,進而破壞傳統價值觀;並且有人認為,即使兩棲爬蟲出生後即可自主生活,不會經歷嬰兒期,但他們仍是未社會化的孩子,不能沒有監護人教導。

後來在多年協商並參考外國後得出一個折衷的解決方案:兩棲爬蟲卵暨幼體托育中心,往往被簡稱為「托育中心」。現在除了兩棲爬蟲外,巢寄生型鳥類也可以使用這項設施,甚至還有一些公共托育中心開始收養遭遇家庭變故的孩子。不過在1992年開始運行的時候,還有許多人會把托育中心跟托嬰中心、幼稚園等設施搞混。

托育中心其實是提供抱卵、懷孕的兩棲爬蟲產卵的空間,接著再依顧客指定的數量孵卵、養育小孩,過多的卵會則提供給消費市場。托卵之後,顧客需要每季繳納托兒費,費用多寡取決於托育中心的設施服務以及小孩的數量,托養越多小孩就得繳越多錢。至於小孩的監護權,則是登記在托育中心下。





「對了,你待的那間托育中心怎麼樣?」和赤腹松鼠分開後,走向社團辦公室的路上,子協問道。

「我是覺得還不錯…。」時志緩緩地道,似乎露出了一些笑容:「我待的那間規模蠻小的,總共不超過百人吧?然後中心的主任是一隻龜殼花。」

「這麼說,那應該是私立的托育中心囉,聽說私立的很多主任或老師會請蝮蛇科,但公立托育中心好像很少聽到有蛇類教職員……至少我們這代是這樣啦。」

「畢竟現在蛇類還是處處受限嘛,更不用說是十幾二十年前了,何況蝮蛇科又都是毒蛇。」時志呼出一口氣:「不過說實在的,蝮蛇是天生的保母。而且我們都是有鱗目,比起哺乳類跟鳥類更了解我們的需求吧。」

「那倒也是,我待的那家托育中心就是把調得水溫太低了,可能三十度都不到…大概有很多人以為所有的青蛙都一樣吧……」子協無奈的道:「兩三年前,不是有個周氏樹蛙在泰安溫泉打炮的社會新聞嗎?如果托育中心真的都能符合各個物種的需求,誰還會需要把卵產在溫泉裡面?」

周氏樹蛙和太田樹蛙都屬於日本樹蛙複合種群,在這個複合種群中的三個物種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蝌蚪跟其他物種的蝌蚪比起來十分耐熱,喜好30度以上最高至50度的水溫,因此過去常會在溫泉中產卵,也被稱為溫泉蛙。

時志點了點頭:「…確實,那你們沒有反應過水溫太低嗎?」

「反應了也沒用啊,老師都說『再加溫,你們就會變成蝌蚪湯!』小時候根本就不知道這種溫度是完全不對的,被兇一下之後就不敢出聲了,只好大家擠在一起發抖取暖。」子協回應道,語氣似乎參雜著怨氣。

「好慘喔……」時志給了子協一個同情的眼神:「相比之下我們好多了…每次有新的蛋送過來,主任都會用身體摩擦溫暖那些蛋,而且也記得我們每個人的名字。而且因為是龜殼花嘛,據說有一次晚上有人想從中心摸走幾顆蛋,但一看到主任就直接烙跑了……這應該算身為毒蛇為數不多的好處吧?」

「你們主任還真好…這麼說蝮蛇的確很適合做保母的工作。」接著子協想到了一個問題:「對了……既然你們主任是蛇,那你們應該是很小就學會手語了吧?老實說,我是到國二才學會手語的,我們那間托育中心裡面基本上只有負責照顧蛇類的兩個老師會比手語而已,甚至還有教職員不知道蛇類有聽力問題。」

「嘛,蝌蚪又沒有手可以比手語,還算正常啦。」時志回應道:「不過老實說,我是三歲才完全學會手語的,畢竟蝮蛇視力都很差,手勢不見得看得清楚,我們都是直接用新洛蒙溝通的。」

「啊……畢竟你們都會吐信嘛。」子協點了點頭。

「欸,嗨!」一隻翠鳥飛了過來,向兩人打招呼並降落到地上:「你們在聊什麼?」

「喔,最近鎮金不是被爆出把蛋全部賣掉還跟人家收錢的事情嗎?我們就在聊以前在托育中心的時候的事情。」時志向翠鳥道。

「唉,希望這種無良的人可以越來越少……不過如果還是蛋的話,應該很難用殺人罪起訴,最多就是詐欺罪吧?」翠鳥的語氣十分無奈:「卵生動物的話,在正式破殼前都是不受法律保護的『物品』,所以我們才可以在一般的超市買到蛋啊。」

子協和時志對看一眼,歎出一口長氣:「這……倒也是……但難道我們不能立個法保護還在蛋裡面的小朋友嗎?」

「…我想很難吧,」翠鳥用有些沉重的眼神看向兩人:「當初托育中心之所以能夠得到支持而在臺灣成立,『蛋』就是一大因素。有了托育中心之後,市面上開始出現供貨穩定的兩棲爬蟲卵,也替補了因少子化而數量減少的鳥類的蛋。如果再立法,恐怕就會出現蛋荒。」

「那麼,我們要怎麼遏止這種不肖托育中心呢…?兩棲爬蟲的孩子,不也是孩子嗎?」時志緩緩道,望向一旁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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