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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睡前吃早餐。

淚在飛 | 2023-04-30 17:21:42 | 巴幣 2 | 人氣 126

作者:秋海

我認為命運就是放棄。
這樣想可以讓心情變得輕鬆,感覺責任不再是自己的了。
比如,原本想買的東西賣完了,或者常去的店關門了,
或者出生在一個糟糕的家庭環境等等。

「歡迎光臨,哦,早上好,利行君。」
工廠下班後,早上九點。
走進我所居住的公寓附近的一家陳舊的咖啡店,
迎接我的是一張熟悉的臉孔。
「嘿,辛苦了。給我那個帶有奶酪的。」
「好的?!?/div>
小心地把裝滿水的玻璃杯放在桌子上,微笑著走進廚房的是我從小學就認識的朋友,香澄。她和她的祖父一起經營這家店。
這是一家有大約八個桌子的小店。
不擁擠也不冷清,正好繁忙的程度,這個時間裡老年人的團體或讀著運動報紙或聊天,使店內營造出適度的熱鬧氛圍。
這家店靠近車站,靠窗的座位是我的固定位置。
在幾次夜班後,我會在這家店吃早餐,然後回家睡覺。
在等待土司烤好的時間裡,
我會無聊地觀察著去車站的人們。
一般來說,他們會拿著智能手機玩遊戲等待,但對於我這個使用量限制減少費用的最低價格方案來說,這是一種奢侈。
一個像大學生一樣的男子走著去車站。
戴著耳機,穿著時髦的衣服,迅速通過驗票門。手上拿著一本參考書之類的東西。
對於一個從18歲開始工作的25歲的我來說,並不嫉妒,但我羨慕他們可以在上班高峰後的平靜時刻,過了早上九點再去上學。

「看到什麼了嗎?」
「...嗯?」
「利行君,你又一直望著外面」。
「是什麼呢...學生可以在這個時間去上學,真是讓人羨慕啊」。
「哈哈,對啊。嗯,那就先吃飯吧」。
「好的」。
「當然了,對於從吃完早餐就困得要睡的疲憊上班族來說,是令人羨慕的呢」。
「夜班的話會有津貼嘛」。
「津貼啊。對我來說,那也是令人羨慕的吧?自己經營的店,沒有帶薪休假和加班費。最近因為爺爺腰不好,全部的準備工作都是我做。手都弄得粗糙了呢」。
香澄輕輕搖著貼著OK繃的手指,示意了一下。
「噢,在烹飪時我有穿手套,請放心。請慢慢享用吧。啊,柳坂先生!歡迎光臨。腳的狀況怎麼樣?」
這樣說著,她把點單放在我的桌子上,以一個精神滿滿的態度向常客問好,她綁著馬尾的亮棕色頭髮上,還戴著幾個閃亮的耳環,不知為何讓人有這樣的感覺,看起來更像是居酒屋的打工生而不是咖啡店的服務員。

說起來,最近好像很少看到以前總在店裡的香澄的祖父的面孔。
也許有一天,香澄會獨自接手這家店嗎?
我稍微陷入了沉思,但想到那位個性強勢的祖父會責怪我擅自退休,我停止了想像。
早餐菜單有兩種選擇。
有果醬的土司或者奶酪土司。
附有小沙拉、咖啡、紅茶或橙汁,價格是380日圓。
雖然回家後只會睡覺,但肚子餓得無法安心。
然而,在睡前吃牛丼或拉麵又感覺有些不同。
這就是我來到這家店的原因,這個早餐。
即將去睡覺的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適量的食物和和人交談後再回家,對於一個獨居的人來說也不錯。

咬下酥脆的厚片土司,上面濃郁的奶酪拉長了一串。
還有未咬斷的火腿,滿溢得幾乎要掉下來。
我迅速地喝下熱咖啡,享受那剛剛好燙口的狀態。

大部分人在這個時候都會去上班、上學或是打掃家裡。
其實沒有必要去感受那些事情,但我想起中學時期曾經逃學的事情,心情也變得像那時一樣。
穿著制服,對著母親外出工作的時刻,我趁機回到家裡。母親對我漠不關心,無論我去上學還是逃學,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吧。最後,當母親發現時,她對我說的一句話是:「都已經付了午餐費了,真浪費」。

我的母親幾年前再婚了,與一個男人同居。我真正的父親在哪裡做什麼,連我都不知道。
之前我告訴過香澄這個故事時,
她說:「利行君,你根本就沒有逃學嘛。你是剛下夜班對吧?剛剛開始努力工作了呢。挺著胸膛優雅地享受你的飲品吧,來,我請你喝一杯。」
她這樣說著,還給我倒了一杯咖啡,輕拍了我的肩膀。
從中學開始,她一直都是這樣的。
她照顧周到,在學生會中活躍,學習成績也優秀,
是軟式網球部的王牌選手。
開朗、活潑、受歡迎。
因為剛好住在附近,所以她會關心像我這樣的人。我相信這種關心現在也不會改變。

但是,只要能喝到她泡的咖啡,我就可以滿足了。
"命運"這個詞很方便。
緣分不夠,運氣不好,
甚至實力不足,都可以通過認為是命運而原諒。
可以放棄。
也許將來,如果香澄找到了結婚對象,
我也可以認為那是命運。
我曾經和一些人約會過,但沒有持續很久就結束了。
工作場所有女性,但大部分都是已婚的兼職工人,他們總是談論孩子、學校運動會之類的溫馨話題,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像個老爺爺了。喝完了無糖無奶的咖啡,我深深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充電完畢。明天也要加油。就是那種感覺。

「我吃飽了;多謝款待」
我把錢遞給了香澄,她小聲地說道:「利行君...可以稍微在這裡待一下嗎?」
「啥?」
「......爺爺答應在午餐前來店裡,可他還沒到......要是他身體不舒服什麼的,我就很擔心?!?/div>
「嗯,啊,可是我不會做飯......」
「如果有客人來了,你只要告訴她,我會馬上回來的,拜托了。」
看著香澄那個擔心得無法自持的表情,我不可能拒絕。
「好,我知道了?!?/div>
「謝謝?!?/div>
她像風一樣迅速離開了店。
Kasumi和爺爺住的房子就在這家咖啡店附近,步行即可到達。

我穿著一件M的灰色衛衣,戴著帽子,頭發被壓得扁平,鬍子也是夜班之後的邋遢樣子。雖然我會擔心這種平凡的外表會讓人誤以為我是小偷,但實際上,只要能對爺爺有所幫助,我就能心安理得。
嗯,爺爺也已經年紀不小了呢。他在居民會擔任會長,參與小學的園藝志願活動,一直都很積極。即使現在他變得沉默了,但我仍然清楚記得小時候,放學的時候小學生們走過店門口時,他會對每個人說:「歡迎回來?!刮夷菚r常常被母親忽略,而爺爺會給我烤鬆餅之類的。他笑著安慰我說,我是香澄的朋友,所以不用客氣。如果朋友來家裡,我們也會給他們點心吧?就像這樣。來,我們一起吃吧。他這樣對我說著。
當香澄的爺爺在超市裡看到我和母親一起走路時,特意走過來對我說:「這位是利行君的媽媽嗎?利行君不僅擅長打招呼,而且非常友善。」
我非常自豪,看著媽媽的臉,但她只是茫然地表情淡淡地說了聲:「啊~」
現在回想起來,爺爺因為香澄和我的關係很好,偶爾會偷偷塞給我吃點零食,也會確認我是否有過敏等問題。
現在我成年了,我才明白。從我那副模樣,大概可以推測出大致的家庭環境。雖然我每天都洗澡,但頭發容易長得亂亂的,衣服也是穿著便宜的,有些是親戚送的女孩子的舊衣服。也許爺爺覺得這樣無所謂,他還努力地用小學的名牌遮住了奶油色開襟羊毛衫上刺繡的花朵標志。其實那時我並不是和香澄關係很好,而香澄對我也沒什麼特殊的感覺。
我想那只是爺爺對我這種想要給我吃點東西的溫柔吧!
學校的班主任或者保健室的咨詢員都很友善,但感覺有點疏遠。
他們會問媽媽什麼時候回來?這樣的問題讓我感覺他們對媽媽有所懷疑,我只回答「沒問題」的時候,不會告訴真正的時間,因為想到再多的話都會麻煩,所以只回答了「沒問題」。但是我對香澄的爺爺並不會有這樣的感覺,我能夠真誠地依靠他。

小時候,我非常羨慕香澄。她活潑受歡迎,有父母和爺爺,而且我覺得她爺爺的咖啡館一定有無限供應的蛋糕和奶油汽水。我幾乎沒吃過口香糖和糖果之類的東西,對我來說,甜食就是麵包上面夾著巧克力奶油的麵包。

香澄從小就成績優秀,她坦率自然毫不做作的作風,在男子中也很受歡迎。對我來說也是一樣。在社團活動的時候,我們擦肩而過時我會感到開心,她跑步時的側臉,抖動的馬尾辮,都讓我覺得非常迷人。隨著成長,學習成績開始影響升學路線,我設法考上了家離我最近的高中,而香澄則以獎學金的形式進入了全市最好的高中。
幾年過去了,聽說她去了東京的一所著名女子大學。有些人甚至說她將來可能會成為女主播之類的。我覺得我們的生活圈已經不同了,甚至不再回憶去年的事情。

但當我24歲的時候,香澄突然回到了家鄉。她真的就在那裡,就像一直都在那裡一樣。有一天下班路過這裡時,我看到香澄綁著馬尾辮,穿著圍裙,一邊放置著蛋糕套餐的招牌,微笑著對我說:「啊,辛苦了,利行君。」她的語氣和中學時完全一樣。

我感到驚訝,沒有問她為什麼回來,也沒有說出為什麼回來。也許是結婚之類的事情,但並沒有任何跡象,所以我想她回來是因為遇到了不好的事情,或者身體不適,或者有些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但即使過了一年多,我現在還是不知道香澄回到家鄉的原因。而且香澄從來沒有告訴我,她繼續每天按時在這裡工作,像小時候一樣,準時到達。
「永遠」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當我一個人寂寞地守候著時,我意識到一些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Kasumi的爺爺出了什麼事,店鋪可能會關門,而香澄也不知道何時會回東京。我不應該太依賴他人。突然失去時,我對這個地方已經太過珍視。

「你好……嗯,呃……」
我一直恍神,突然有客人來了,我嚇了一跳。
來了一位打扮得很漂亮的女士。她部分地將白髮染成了紫色,給人一種優雅的女士感覺。
「啊,歡迎光臨。呃,我是這家店主的熟人……他現在讓我在這裡幫他看一下店。他說他一回到家就會馬上過來,所以可以稍等一下嗎?」
「哦,是這樣啊。沒問題,我是老太太,時間上沒關系?!?/div>
她微笑著說著,選擇了我剛才坐的靠窗的座位旁邊坐下。
因為沒什麼事可做,時間過得很慢,所以我用紙巾清理了落在收銀臺旁花瓶下面的花瓣,整理了報紙和雜志的區域,做了一些看起來像是工作的事情來打發時間。
我一直伸長脖子盯著店的入口,心想著“怎麼還沒到,怎麼還沒到啊,香澄?!?/div>
窗外的景色中,一列藍色的火車滑入視野。
火車平穩地停在站臺上,人們下車上車,然後再次啟動。
人們像浪潮一樣從驗票閘門走出來,而所有這一切都在窗外發生,除了陌生人,再沒有其他人。
它看起來與我所居住的世界不同。
有一種不同的感覺。

嘟嘟嘟。
店裡的電話響了,嚇了我一跳。
我覺得不應該隨便接,有點慌張,但還是放在那裡沒有動。
電話掛斷了,我鬆了口氣,
但是看到香澄還沒有回來,我開始感到擔心起來。
難道是爺爺出了什麼事嗎?
嘟嚕嚕。
嘟嚕嚕。
電話又響了。
這應該是他們一直在使用的老式電話,沒有顯示對方號碼的。
我猶豫不決,就在這時,之前那位把白髮染成紫色的女士看著我,點了點頭。
難道她也在考慮同樣的事情嗎?她的力量像是在推動我,我拿起了話筒。

「嗯?!?/div>
『啊,利行君嗎?是我,香澄。』
「哦,嗯。沒事吧?」
『抱歉,我覺得我暫時回不去了。』
「咦?爺爺沒事吧?」
『嗯,你瞧,他散步回來後突然就動不了了?!?/div>
「動不了?為什麼???」
『我也不太清楚,但他還有意識,我覺得他應該沒事。可能是貧血之類的原因吧?慢慢走的話還能走?!?/div>
「這樣啊。知道了?!?/div>
『對不起。那邊有客人嗎?』
「啊,有的。我會轉達的?!?/div>
『嗯。如果可以的話,記下他們的名字。下次他們再來店裡的時候,可以給予一些特別服務?!?/div>
「知道了。店裡我會先鎖好,如果有人來就會告訴他們。」
『謝謝,利行君。雖然你都沒睡覺還要麻煩你?!?/div>
「???沒關係。一直陪在他身邊直到他安頓下來就好了?!?/div>
『嗯?!?/div>
掛斷電話後,我走向之前那位白髮染成紫色的女士對她說:
「嗯,抱歉打擾了。嗯,我收到了店員的通知。店主的身體狀況有些不好,今天要休息一天?!?/div>
「哦,我知道了。他怎麼了?剛聽到你們的對話說動不了……」
「嗯?」
「啊,我並沒有偷聽什麼,只是因為我和店主是很久以前的熟人。所以有些擔心?!?/div>
她似乎很擔心。當然會這樣。
「嗯,好像是散步回來後就動不了了??赡苁秦氀惖脑虬??!?/div>
「那他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div>
「嗯?」
「也許這是不好的征兆,不要掉以輕心?!?/div>
「啊,是嗎?」
「如果可能的話盡早告訴他去看醫生。要去他常去的那家診所,一定要去?!?/div>
「啊……好的,我知道了?!?/div>

在那位女士離開後,我在店墻上貼著的聯系方式便條上看到了一個名為【香澄手機】的手機號碼,爺爺用粗重馬克筆寫的字。我不太願意隨便使用店裡的電話,於是我從自己的手機上撥打那個號碼,告訴了爺爺應該去醫院的事情。
香澄聽到我的話,爺爺也順利地理解了,並表示同意。香澄說會先來店裡關門,然後去他常去的診所。我看了看時間,告訴他要在上午門診結束之前趕過去。

我找到一張隨手可得的紙,寫下“本日臨時休業”的字樣並貼在門口。
我粗略地檢查了一下廚房,確保沒有忘記關閉燃氣或其他可能造成危險的事項。暫時就這樣吧,我打算在客座區稍作休息,等待著等待直到香澄回來。
----------------------------

我抬起頭時聽到了一些聲音,發現香澄正在整理廚房。
「利行君。對不起,我在糾結要不要叫醒你,所以沒有處理好這件事?!?/div>
「啊啊。沒關系。不過,你爺爺呢?」
「他要住院一段時間。」
「什麼?」
「雖然徵狀很輕,但為了安全起見?!?/div>
「他哪兒不舒服?」
「我也不太清楚,但很明顯盡早去醫院是正確的決定。好像是那種如果病情嚴重或者送醫不及時會留下後遺癥?!?/div>
「???」
「總之,本人倒是很淡定。預計要住院大約兩周左右?!?/div>
「這樣啊?!?/div>
「謝謝你,要吃點東西嗎?我給你做午飯。」
「......啊,我是想吃,但還是回去睡覺吧。還想洗個澡?!?/div>
「啊...是、是這樣啊。那等我五分鐘,給你裝個外賣盒吧?!?/div>
「哦,抱歉啊。」
「啊,對了,香澄」
「嗯?」
「沒事吧,照顧爺爺之類的?」
「啊啊。沒事的。我家裡也有雙親在,而且工作的話,平日白天應該是我來照顧的。沒有爺爺的話,店也開不了啊。」
「是嗎?!?/div>
好像是在之前說過的。
雖然爺爺有教過香澄一些早餐之類的簡便菜譜,但像受歡迎的漢堡或芝士蛋糕的食譜,好像沒有教給她。
「說不定只開早餐的話也可以重新營業呢,一個人也能應付得了」
「別勉強自己啊」
「嗯。好的,火腿和土豆沙拉三明治。我還烤了些半成品的熱狗,晚上可以當酒菜吃。早上吃麵包,中午也是麵包,真是不好意思呢?!?/div>
「哪裡哪裡,感激不盡」
「...謝謝你」
「嗯。有困難的話記得打電話,剛才那個號碼是我的」
「嗯。就這樣...」
很久沒有見到平時強勢的香澄露出無精打采的表情了。
內心湧起一股想要撫摸她頭部的衝動,但實在是做不到。
回到家中,倒在床上後,手機收到了通知,我以為是香澄發來的消息,急忙跳了起來,但原來只是來自己的LINE通知的新聞速報。說有一名棒球選手和女主播要結婚了。這種東西沒必要用速報發布吧。我嘆了口氣,插上充電線,閉上了眼睛。
命運這個詞很方便。只要相信這就是命運,無論周圍的環境有多不如意,就能被原諒。出生在富人家庭,從小就能接受各種興趣班,學習好了,可以成為職業運動員、醫生、律師,進入大企業。如果,如果那樣的話,我能幸福嗎?我能自信滿滿地去迎接喜歡的人嗎?
什麼都,什麼都不足夠。我擁有的,沒有的,都不足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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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醒來時,已經是晚上8點了。
已經完全顛倒的日夜生活,我已經不再介意了。
從冰箱裡拿出三明治和瓶裝茶,
同時打開放在桌子上的塑料袋,咬了口法蘭克福香腸。
我擔心到了窗戶那邊會有風,就拖出毯子蓋在膝蓋上。
毯子從小就是破爛的。二十年過去了,變得更加破爛了。
這是一間有兩個六畳房間的老公寓。
當我母親再婚離開時,她以我的名義接管了租約,我一個人繼續住在這裡。
我記得好像沒有電熱毯,我在櫃子裡翻找的時候電話響了。

「利行君,你還在睡覺嗎?」
「不,我剛醒?!?/div>
盡管我想保持冷靜,但緊張卻占了上風。
我擔心自己變得沒出息,但我盡量用穩定的聲音回答。
「今天謝謝了?!?/div>
「沒什麼,就那點小事?!?/div>
「不,真的幫了我大忙。」
「嗯?!?/div>
我和紫色頭髮的女士聊了起來。
哦!聽到後,香澄發出了滿意的聲音。
原來她是???,而且還是位前護士。
難怪她的應對如此得當。

「所以...也許正好借此機會,可能要關閉店鋪了。
「......」
「畢竟,年紀也不小了,我父母也擔心我呢。」
「......」
「我真的很喜歡爺爺?!?/div>
「嗯?!?/div>
「我一直覺得自己必須回應大家的期望,否則就會被討厭,所以比實力還要努力,但是爺爺不在乎我的成績或者表現多麼出色,他一直很疼愛我。」
「啊啊?!?/div>
我不知怎的,有些理解她的感受。

「去東京時,我也表現得開朗,不犯錯誤,不被責備,不被討厭,我為了適應周圍人拼命地努力,結果吃飯的時候也吃不好了?!?/div>
「......」
「食欲不振,但是回到家裡吃的時候,爺爺做的帶果醬的吐司特別好吃。」
「......是這樣啊?!?/div>
「我也在很多方面受到了你的爺爺的幫助呢?!估姓f道。
「......那家店,房東是另外一個人,我們支付租金,正好這個春天合同到期了。父母覺得正好時機成熟。雖然有點寂寞,但也許這就是命運吧?!?/div>
「............」
命運。命運。這兩個字在我的腦海中打轉。
「謝謝你,利行君。對於一切?!?/div>
「......這樣真的好嗎?」
「......」
「你真的不後悔嗎?」
「......"」
「命運,只是你決定這樣去看待而已吧?!?/div>
「......」
「話說回來,我說的是關於我自己的事情呢?!?/div>
「嗯?」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沒有被父母所愛,沒有自信,這一切都是命運而已。這樣一來,你就能接受了吧?!?/div>
就算真的只是因為我自己的努力不夠,雖然我在心裡明白,但是......

「......」
「如果,利行君,利行君...」
「嗯?」
「沒有被愛,那種事情,是不存在的哦。」
「?。俊?/div>
「利行君的媽媽,曾經向我爺爺道歉過。」
「什麼?」
「在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她過來向我爺爺道歉。她說因為無法給予利行君奢侈的生活,所以自認為利行君討厭她。她發泄了自己的不滿,對待著讓利行君開心的你。她很討厭自己那樣的行為。」
「那...那是什麼意思...」
「你真的沒有被愛過嗎?我見過,利行君的媽媽在超市看著糖果的情景。我記得那天是中學畢業典禮的日子。她猶豫了一會,放下了糖果,然後去麵包區買了甜甜圈?!?/div>
「......」
在聖誕節時,並沒有圓形蛋糕。當我說我想買賀年片給朋友時,有人告訴我用畫紙就足夠了,我可以親自放進朋友家的郵箱裡。但我記得。
畢業典禮那天,在桌子上放著裝有熊圖案袋子的甜甜圈。
「......」
我發現了一個盒子,它就在眼前的壁櫥裡,電熱毯的深處。因為有些模糊的記憶,我打開看了看,發現了小學時校長老師給我頒發的畫紙獎牌,那是當我在運動會上獲得第一名時得到的,上面裹著保鮮膜。
「保鮮膜是什麼?」
「嗯?保鮮膜?為什麼?」
「哈哈」
「嗯?怎麼了?」
或許,她是個奇怪的人吧。
非常不擅長表達,也許感知能力與普通人有很大不同的感覺。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為了保存而用保鮮膜包裹的人。
即便如此,在那個時候,那個穿著全身黑衣服,表情一如往常冷漠的人出現在運動會上的模糊記憶中。
她是開心的嗎?那一刻,她是一個值得為孩子驕傲母親嗎?
順便提一下,在運動會上,媽媽給我做了飯團。
雖然做得不是很好吃,但我都吃完了。
我曾那麼憎恨她,
曾經以為自己不被愛,
但記憶逐漸被喚醒。
當然,從一般意義上來說,她可能不是一個好母親。
但是。
盡管沒有感動到哭泣,
這張僅有的一層保鮮膜,或許能夠在某種程度上拯救我,即使只是一點點。

我現在打工的這間公司是我在求職時在高中看到的招聘列表上找到的。它是一家製作便利店和超市飯糰、便當的工廠。當我看到展示著一排飯糰的照片時,我突然想到從事食品製作的工作有多麼好。我所製作的東西將成為別人的一餐。
我當時想著「真不錯」。
那一刻,我確實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嗯,香澄。剛剛你提到了命運,你相信這種東西嗎?」
「嗯?啊,是啊。前幾天我在特價時看到一雙可愛的鞋子,覺得這是命運讓它來到我身邊,於是就買下來了。儘管是特價,還要一萬元呢?!?/div>
「哈哈哈,真是典型的妳?!?/div>
「啊,還有,剛剛偶然遇到的前護士也算是命運吧。...啊,也許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是要鼓勵你,不要放棄,加油之類的?」
「是啊,我想表達這個,但這不像是我會說的話。」
「哈哈,你明明說了?!?/div>
「感覺好像變成了一個樂觀的人,突然間?!?/div>
「那也沒關係啊,沒問題的?!?/div>
「但是,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妳不要停下來。我還想繼續吃妳們家的吐司。」
「......嘿?!?/div>
「嗯?」
「......這個......好像,那個...」
「怎麼了?」
「...好像是想喝你的味噌湯之類的感覺......」
「......哎......」
「......呃,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或者說我明白的......」
「......」
為什麼妳這麼慌張呢,我差點像往常一樣進行吐槽。
但是......
「...也許我是這樣的意思」
「......嗯?」
「......算了,試著向爺爺學習食譜吧。然後接手這個傳統?」
「......」
「像是換燈泡那樣的事情,我也可以幫忙?!?/div>
「...利行君?!?/div>
「嗯?」
「...這樣的意思...?這樣的意思是什麼意思?」
「又再提起來了。」利行說道。
「又再提起來了?」香澄重複著利行說的話。
「不是這樣的。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香澄追根究底的問著。
「......啊,三明治真好吃。」利行裝傻換個話題糊弄過去...
「利行君。」
「......」
「......」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把包著保鮮膜的畫紙獎牌放在盤腿坐的膝蓋上。
「......明天,有些事情要談,我會按照平常的時間過去。」
「......嗯,好的。啊,對了,早餐我會準備好的。」
「好,那就明天。」
「明天?!?/div>

掛斷了電話,我凝視著用保鮮膜包裹的畫紙獎牌。
我曾經放棄了命運。找借口,發脾氣。
而香澄卻充滿希望地說她購買打折的鞋子是命運帶到她身邊的。
同樣的詞語,卻可以有如此不同的使用方式。
或許無法突然從消極的人變成閃閃發亮的人,就像霧散開一樣。
但尋找一個讓自己感到舒適的場所或許也是一個好主意。
一步一步,逐漸前進。
我慢慢地站起身,做好準備。
在工作結束後,
想著想見到的那張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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