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夜無眠,疲勞的伸展有些僵硬的身體,按了按有些酸澀的眼,羽雪並沒有急著鑽出去,一方面是徹夜未眠她有點累一方面是從這邊出去了她也不知道要往哪去,就很乾脆的留在原地不管不顧的閉上眼休息。
暗處,粉眸直勾勾的看著神社下方,滿是懷念和傷感。
她沒想過自己還能再見到十年前的羽雪。自出手救了十年前的羽雪後,優姬就一直都在暗中保護著羽雪,甚至是使用幻術讓羽雪的樣子不會被攝相機給拍到,雖然這動作會導致彭哥列方也無法追蹤到羽雪,可她沒得選擇,畢竟現在連彭哥列都有點自身難保了。
可做了這麼多的她卻遲遲不敢出現在羽雪面前,明明知道十年前的羽雪必然會需要有人陪在身邊和她說明一切,但身負背叛者罪名的她卻無法出現在羽雪面前,也無法通知十年後的同伴們去找羽雪。
她聽過羽雪壓抑著的啜泣的聲音,看過她像是被拋棄的孩子般徬徨無助,但她卻不能陪著她,尤其是在羽雪已經知道自己所為的事情之後,她更加無法出現在羽雪的面前——她害怕十年前的羽雪會質問自己,甚至是對自己生氣或憎恨自己。
如果沒有因為大意而反被設計,她怎麼會走到現在這種地步,造成那樣難以挽回的後果!
想起了導致這一切的人,優姬忿忿的握緊的拳頭。
小心翼翼的上前鑽進神社下方,閉眼休息的羽雪已經沉沉睡了過去。看著那熟睡了還緊皺著的眉頭,優姬只覺得滿滿的內疚。將早前買來的麵包和茶輕輕放在羽雪身邊,優姬悄悄的退了出去然後用幻術隱去了羽雪的身姿和氣息,並故意到遠離神社的地方幻化成羽雪的樣子引開一些徘徊的敵人。
等羽雪從睡夢中驚醒時她看了眼手腕上的錶,自己竟然就那樣子睡了一天而身邊還放著一袋麵包和茶,看著憑空出現的食物,羽雪更加確定了優姬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但她火大對方一直都不肯出現和自己見面。
忿忿的打開包裝啃麵包灌茶,越想越氣的羽雪在讓自己冷靜的過程中,想著今天是自己來到未來後的第四天了,照先前追趕自己的人說過,自己先前使用戒指時已經引起了多方的注意,那照理說十年後的澤田綱吉他們也該會有動作來找自己了,但卻沒有任何的跡象顯示他們有在找尋自己,不想往最壞的方向去想,羽雪搖了搖頭然後想起了第一天短暫出現救了自己的十年後優姬。
十年後的敵人說優姬是彭哥列的背叛者,也是殺死了自己的人,對於這點羽雪抱著濃厚的懷疑,但這之間存在著十年的時差,也許這十年間能對一個人產生很大的改變,可就算如此她還是不願意相信優姬背叛更別說是殺害她。
如果能當面和優姬談談就好了,可惜的是她並沒有方法和優姬聯繫上。看著外面越來越亮的,時間也該要接近中午了,感覺沒那麼疲勞的羽雪只得鑽了出去,離開了並盛神社。
才一離開神社,羽雪便注意到自己又被跟蹤了。眼角餘光瞄到了身後遠遠跟著的幾個人,羽雪慢慢的加快了腳步然後在迅速拐過一個轉角後往旁一翻翻進了一戶民宅的庭院中,也幸好這戶民宅沒有住戶在家,正好給了羽雪一個暫時躲藏的點,但隨後從她頭上迅速飛掠過的球狀物全引起了羽雪的注意。
「雲豆?」羽雪訝異的低語,看著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往神社方向飛掠而去的雲豆。
羽雪本想馬上追上去,但追兵已經到了她只得停下動作。
「怎麼又跟丟了!」
「快找!她應該還在附近!」
「人都散開了來找!」
嘈雜的人聲過後,知道現在待的地方不能久待,打算去追雲豆的羽雪果斷的穿過眼前民宅的院子翻過牆進入另一戶人家的院子中,最後翻過牆來到了另一處街區,加速逃跑的過程中她將手環變換成圓月輪,在看到前方出現兩名昨天跟蹤自己的西裝男時果斷的扔出,先放倒了一人後用極快的速度飛踢放倒了另一人後撿起了圓月輪繼續往前奔跑。
當羽雪來到神社旁的樹林時,她看到了一個男人用手中的撞球棍壓制身受重傷躺在地上的獄寺隼人並一腳踩住了他的手正在進行逼供。驚愕後是熊熊的怒火,羽雪迅速的戴上了夜之戒後拿出了之前的動物匣子,灌入火焰後放出了先前的狼,被放出匣子的白狼直直的撲向了男子,逼他放開獄寺隼人退離幾步。
怒容滿面的羽雪迅速的站立在獄寺隼人和山本武他們前面,雙手握著的圓月輪附著了暗橙色的火焰,而那隻白狼隨即站到了羽雪腳邊,擺出了隨時能撲上撕咬的敵人的架式。
「現在是怎麼回事?不止是十代首領復活了,連死去的夜之守護者也復活了?還這般年少?」
那男人挑起了眉,看著擋在獄寺隼人和山本武前方的羽雪,手中的撞球棍出現了綠色的雷光。
「妳……這裡做……什麼?」獄寺隼人吃力的吼道,艱難的站起了身來:「走啊!」
「我不會丟下你們自己跑。」羽雪倔強的回道,琥珀色的眼死死的盯著敵人。
憑著本能知道對方要出手了,羽雪握緊了圓月輪,腳邊的白狼率先撲了出去,對方也放出了電狐與之纏鬥,而那男人也對羽雪展開了攻擊,而獄寺隼人見狀也加入了再次戰局,但他的傷勢實在太重了導致動作一個緩慢,被對方的打出的帶電撞球給擊中而電昏了過去。
雖然憑著本能險險的閃躲了幾次攻擊,好不容易將戰圈拉出樹林來到神社建築邊,最終羽雪還是不敵對方的攻勢很快就落得滿身的傷,知道最壞的結果會是全部的人把命都交代在這,羽雪卻還是握緊了出現裂痕的圓月輪,單膝跪地堅定的擋在男人的面前。
「看起來妳也打算和那兩個男孩子一樣反抗到底呢。雖然上面有交代得留妳的命,但我實在不想照做啊。」男人對著羽雪如此說著,手中的撞球棍又出現了綠色的雷光:「解決了妳之後我也會讓他們一起解脫的,永別了。」
就在男人打算給羽雪最後一擊時意外橫生,有人自男人的後方發動了攻擊,強勁的力道撞上男人轉用來防禦的雷光引起了強大的爆炸。
煙塵過後,一個聲音響起:「你想知道的事情,就讓我給你個提示吧。」
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雖然稍嫌成熟許多,但羽雪還是瞠大了琥珀色的雙眼,一直提心吊膽的心慢慢的寧定了起來。
「他們是從過去的世界來的,不過我可沒有那麼愚蠢,所以並沒有對調就是了。」
雖然被男人給擋住了視線,但羽雪還是知道了來人正是雲雀恭彌。
「看樣子你好像知道詳情,不過,如果你想要加入戰局照理說要報上名字吧?」
「沒有那個必要。因為我現在心情很差。」如此說著,那人在撇見男人腳邊渾身是傷的羽雪時冷冷的說道:「你將在這裡——被我咬死。」
聽著對方的話,看著眼前人的態度,男人勾起了笑:「嗯?我想起來了,你是彭哥列家族的雲之守護者,叫做雲雀恭彌。」
一臉冷然的雲雀恭彌看著那男人冷冷的回應:「那又怎麼樣?」
「我們這裡的諜報部門對你也很傷腦筋。一直沒辦法依照你的行動去判斷你是彭哥列的敵人還是同伴。不過根據目前最有利的情報,你好像很執著於研究世界的七大不可思議。」如此說著,男人拿起手中的綠色盒子:「而且一直在到處追查匣子的情報。」
「你說呢?」
「不想把生命交給來路不明的東西這點我也有同感。」看著手中的綠色匣子,男人無謂的笑笑看向雲雀恭彌:「所以這些匣子是誰製造的,基於什麼目的和方法,你已經知道了嗎?」
完全不打算回答對方的問題,雲雀恭彌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說道:「我不打算回答這種問題,我應該說過我現在的心情很差。」
看著對方的反應,男人了然笑笑:「所以說,你果然還是彭哥列家族那邊的人,看到家族的同伴們遭遇到生命危險,還是不能坐視不管。對吧?」
聽著男人的話,羽雪只是勾起了抹苦笑,這種情況下她還真想吐槽男人的結論,但若真這麼做了,感覺還挺殺氣氛的。
「這你就錯了,我之所以會生氣。」只見雲雀恭彌拿出了紫色匣子,戒指燃起了紫色的火焰準備注入:「完全是因為你違反了並盛的風紀,還傷害了你最不該傷害的人。」
前一句完全在羽雪的預料中,反倒是第二句讓羽雪訝異的瞪大了眼。
「風紀?不該傷害的人?」那男人撇了一眼腳邊的羽雪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然後身上點起了陣陣綠色雷光:「總之算了,能夠讓我刷新打倒敵人守護者的紀錄,就是我最高興的事情了,畢竟我也是好戰的男人。」
如此說完,那男人再次放出那對電狐,而雲雀恭彌也將火焰注入匣子放出了一隻刺蝟迎擊,羽雪則是一個翻滾閃過了男人掃過來的撞球棍和撞球,迅速的退離戰圈完全沒打算讓自己成為這場戰鬥的阻礙。
並沒有追擊羽雪的打算,看著那隻刺蝟,男人皺了眉:「居然用刺蝟這種可愛的東西,不過威力可真強。」
「所以才說別小看可愛動物。」羽雪忍不住吐槽,涼涼的笑笑看看那隻刺蝟又看看男人:「會吃鱉的。」
撇了羽雪一眼,男人轉看向對他來說威脅最大的雲雀恭彌說道:「真沒想到你可以用那種三流戒指打開如此強大力量的匣子。」
雲雀恭彌只是露出了微微挑釁的笑,說出讓人生氣的話:「以生物的性能來說,我跟你們是不一樣的。」,而他手指上的戒指因為承受不住強烈的火焰波動,硬生生的碎裂開來。
看在男人眼中,他完全斂去了笑意,顯得凝重幾分。
又拿出了一枚戒指戴上拿出新的匣子注入火焰,雲雀恭彌握住燃著紫色火焰的浮萍拐,戰意滿滿的笑道:「好了,我們也開始吧。」
看著男人和雲雀恭彌的戰鬥,羽雪不免感嘆其實力的強悍,也感嘆著就算時間過去多久,雲雀恭彌的個性也沒多太大的變化,要說有所變化那應該就是稍微的穩重了許多。雖然看到雲雀恭彌被對方的攻擊打中,但羽雪並不覺得雲雀恭彌會輸,眼看著戰鬥進行到一個段落,明白了對方實力的男人不打算繼續與雲雀恭彌戰下去打算逃跑,卻讓在對戰過程中已經變大了的刺蝟給刺得正著。看到這裡,羽雪也明白了戰局勝負已定。
「羽雪!」
聽到了這聲呼喚,羽雪看了過去,遠遠的草叢中澤田綱吉和拉爾.米爾奇出現在那。
「你們兩個也太慢了。」雲雀恭彌看了一眼草叢中的澤田綱吉和拉爾.米爾奇,隨後向上跳去給了被刺住的男人最後一擊。
隨著那男人被重創掉落下來後,雲雀恭彌也將那刺蝟收回匣子,優雅的落地後走到那男人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那男人手指上的戒指一眼:「哼,雷屬性的戒指我可用不到。」
澤田綱吉和拉爾.米爾奇此時快步走了過來。
「你在做什麼啊?澤田綱吉。」雲雀恭彌看了一眼澤田綱吉。
「雲雀學長……」能看到熟面孔還是稍微安心了點,澤田綱吉隨即跑向羽雪,看著她身上皮開肉綻的傷痕:「羽雪……好重的傷。」
看了眼吊著左手的澤田綱吉,羽雪眼神擔憂的看向一旁樹林裡:「我還好,都是些皮肉傷……但阿武他們……」
看著澤田綱吉慌張擔憂的進入樹林,羽雪轉看向遠遠站著變得穩重成熟的雲雀恭彌,此時她的腦子裡想的是她們後來有一直走下去嗎?雖然十年前她們才剛開始交往,但羽雪其實一直對這份感情能維持多久抱著一點點疑慮,開頭的熱戀很簡單但難的卻是之後能否維持的長長久久,想到這裡莫名的一股鐵鏽味從喉嚨往上竄,羽雪低下頭直接就吐了口血出來。
「妳還是一樣的亂來。」耳邊響起了雲雀恭彌的聲音。
羽雪訝異的抬頭看了過去,對上了對方那雙眼睛,不知何時雲雀恭彌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看著她。沒錯過對方眼中的擔心,羽雪只覺得眼睛一陣酸澀,反應過來時眼淚已經大滴大滴的掉了下來,人也撲進了雲雀恭彌懷裡。驚覺自己的舉動不妥,羽雪才想要退開卻讓對方給抱住了。訝異於對方的舉動,感受到對方雙手細微的顫抖,想起了未來的自己已經死了,那麼雲雀恭彌的反應是否能說明他們之間一起走過了很多年,直到死亡將他們給分了開來呢?
想到這,羽雪不由得回抱對方將這些天來的不安和恐懼全部一起宣洩出來。
一旁看著抱著雲雀恭彌哭泣的羽雪,回想起十年前羽雪的情報,拉爾.米爾奇心想著的,是這樣一個看著柔弱的女孩子是怎麼獨自撐過這些天,又是怎麼讓手中的戒指不被任何人偵測到的。
樹林中,看著身受重傷倒地昏迷的山本武和獄寺隼人,澤田綱吉的內心充滿了自責,看出了對方內心的情緒,草壁哲史對他說明了兩人傷勢的情況,並說了必須盡快返回基地治療。
而壓抑了多天的情緒獲得釋放加上身上的傷勢也不輕,羽雪靠著雲雀恭彌就這麼昏睡了過去。輕輕的嘆了口氣,壓下內心對於羽雪也來到未來的疑惑,雲雀恭彌先取下了羽雪脖子上的鍊墜和手指上的夜之戒,將之遞給走過來的草壁哲史。
「等等找個地方把羽雪的戒指收進鍊墜。」如此交待道,雲雀恭彌拿出新的戒指戴上,動作輕柔的將昏睡的羽雪打橫抱起轉頭就要走。
看看手中的鍊墜和夜之戒,草壁哲史和拉爾.米爾奇這才明白為什麼夜之戒的反應只出現過一次,消失後就再也偵測不到,但這還是說明不了為什麼羽雪能平安躲藏到現在。
見雲雀恭彌抱著羽雪就要走,拉爾.米爾奇出聲說道:「等等,那兩個人現在身受重傷,貿然移動怕是又會遭遇敵襲,甚至會讓基地位置暴露。」
聽到了拉爾.米爾奇的話,雲雀恭彌沒有說話,草壁哲史聽了代為回道:「這妳不用擔心,只要利用我們那邊的出入口就行了。」
沒有再理會其它人,雲雀恭彌已經抱著羽雪從神社邊上的木燈籠旁進入自己的地下基地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