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話 家燕，年末與將到來的新年
(2022/12/31)
「啾……嗶……啾——！」一陣先是微弱後轉高亢的燕語響起，強化玻璃另一面的實驗室中，一個巨大、滿身鳥羽的傢伙立直了身體，背部為鋼藍色，腹面白色，喉部的羽毛是暗紅色，尾羽長而分叉成剪刀狀，雙腳和喙部是灰黑色，暗褐近黑的一雙眼睛直盯著前方……
「結果還是會變成這樣啊……」黑色士兵抱胸看著強化玻璃另一面那隻巨大化的家燕怪人，無聲的嘆了口氣。
家燕怪人展開雙翼，就要振翅起飛…「啪昂！」巨響傳出，覆著白色磁磚的牆壁頓時濺上一大灘鮮紅的血漬，然後家燕怪人便失去力量倒臥在地上。
「還是失敗嗎……？」坐在電腦前的大瀧亦搔著頭髮，有些苦惱地道。
「不管怎麼修改，最終一定會導致神經系統嚴重錯亂，而身體的細胞也會開始變大和增加…。」一旁的男人亦道：「會不會，當初我們根本就選錯載體了？」
「或許就是這樣吧……。」大瀧嘆了口氣：「那時候只是想做出可以將人類的DNA送入爬蟲動物細胞並把他們改造成蜥蜴人的突破性載體，沒想到這種蜥蜴人連一天都撐不過，還有這種副作用…。」
「我看，還是換一種載體好了，這種的實在太不安全了。」男人說道。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吧…。」大瀧無奈的點點頭，接著站起身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就快點回家吧，接下來可是新年假期，好好去陪你的家人吧。」
「啊，說得也是呢……」男人搔了搔頭：「那，就明年再見了，大瀧桑、大瀧君。」說著，他向大瀧和黑色士兵行了個禮。
「今年也辛苦你了。」大瀧亦向男人致意，目送他離開。
黑色士兵解除了變身，一雙淡棕色的眼睛冷冷地看著強化玻璃另一面的家燕怪人屍體：「家人……嗎？」陸藤喃喃自語道，再次想起了那曾經的家人。
「小冴……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害你跟著受苦了……」陸藤用帶著痛苦和歉意的眼神看著冴雅道。
「…怎麼會，」冴雅則是輕輕搖頭，溫和地微笑著道，摟住陸藤的肩膀：「可以認識陸君，還有了珍綺跟這孩子，大概是我至今為止最幸福的事吧，你送了我好多重要的寶物…。」他輕輕拍了拍還不明顯的小腹，說道：「我們不是家人嗎？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回去那種地方。」
「我們的孩子不但長大，還繼承了LACERTA，真是太好了…。」想到這裡，陸藤的嘴角不禁揚起欣慰的笑容。
「陸藤，我們也回去吧。」大瀧看向陸藤：「好好跨完年再回來繼續研究…。」
陸藤先是沉默一陣：「……你還想持續下去嗎？繼續做這種沒有意義，只是為了滿足你自身癖好的實驗…。」接著他冷冽的目光直視大瀧，神情比任何時候都嚴肅。
「你真的認為，這些是毫無意義的嗎…？」大瀧的表情也跟著變得凝重了起來：「話說回來，那個眼神……真不虧是父子啊，你的孩子們也用那種神情瞪過我呢，不過跟你比起來殺氣可是強多了，像是要當場把我殺了一樣呢。」
「…你可不準打他們的主意！想都別想！」陸藤大聲喝斥道，雙拳緊握了起來。
「哦，你還是有點做父親的樣子嘛，本來以為你根本不在乎你的小孩呢，畢竟你回來之後對他們根本不聞不問，甚至連自己有了第二個孩子都不知道…。」大瀧語帶諷刺的道。
「那，你就有做父親的樣子嗎？！你告訴我，你到底曾不曾把我當成你的兒子看待？沒有吧？你從頭到尾只把我當成203號實驗體…！」陸藤咬牙，道出自己這四十年來一直沒說出口的話。
「…我當然把你當成親生兒子！……」大瀧立即回應道，但接著他便靜默下來沒有再回話，氣氛頓時變得十分僵硬。
「那是真心的嗎？那麼，哪個父親會在兒子身上打一堆莫名其妙的藥劑？哪個父親會在每天上學的時間把兒子留下來做兩三個小時的實驗？哪個父親會強迫兒子跟陌生女子發生關係？這到底是哪門子的父親？！」
大瀧的神情看上去是被激怒到了，身體微微顫抖著，但他只是張開了嘴，半天沒有說話。
「哼……」陸藤哼了一聲，冷冷地斜看大瀧一眼，把一旁桌上自己的外套抓起，披到身上，逕自走出實驗室。
「小冴…珍綺…新賈……我好想你們。」陸藤望著空中的上弦月，默默地想著，露出了有些哀傷的表情。
「乾杯！」山崎家的客廳裡，四個青年和冴雅舉起酒杯，空間中瀰漫著啤酒味和歡樂的氣氛。
「終於又到年末了，希望明年獸醫院的工作可以輕鬆點，我也可以在三月順利畢業啊。」勇暇道。
「我想這裡是不太可能輕鬆的，不過你要順利畢業應該是挺穩的吧？」冴雅道：「總之，今天就盡情喝，喝到通宵吧！」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部穗露出笑容，將手中的啤酒飲下。
「媽，你可別喝太多，我可不想跟前年那次一樣幫你善後。」珍綺道，將杯中的酒迅速喝光便把杯子「喀」地放回餐桌上。
「是是我知道啦！」冴雅搔了搔頭回應道：「不過有你們兩個在，相信就算我發酒瘋你們也會好好照顧我的。」
新賈則是緩緩地啜飲著，不禁微微笑了：「…媽，你可別忘了你為什麼會有珍綺的原因喔，你酒量可不算好。」
「唔唔……」冴雅像是被抓到痛點一樣頓時無言了，他有些結巴的開口：「還…還不是你爸勾引我！…才變成這樣的……」但冴雅的表情卻十分心虛。
「看來山崎醫生過去也挺精彩的呢…。」部穗也笑了，「新賈跟珍綺的爸爸是怎麼樣的人呢？」他問道。
「嗯……他是個又高又瘦，很溫和的男孩子，長得就跟新賈還滿像的。」冴雅的臉泛起了和剛才不同的微笑：「我第一眼看到他的那雙眼睛就覺得……他很特別，跟他爸爸的虹膜顏色不一樣，是淡淡的棕色，就像琥珀一樣，後來才知道那是因為他帶有眼斑巨蜥的基因才會有那種顏色的眼睛。」
「哇……醫生你是對他一見鍾情嗎？」部穗已經露出一副要聽故事的樣子看著冴雅。
「沒有啦，我剛開始只是對他很好奇而已。」冴雅道：「我們真正開始熟識到發展起來，也是我們兩年後的事了……那天我總算知道了，為什麼他的眼神總是散出孤獨的氣場，所以…我忍不住抱了那孩子，沒想到他就這麼喜歡上我了，真是，我那時候可沒那種意思啊…。」說到這裡，冴雅的嘴角不住的揚了起來，不過很快又恢復到剛剛的狀態。
「那，後來呢？後來怎麼會跟他在一起？」部穗很有興致的追問下去。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