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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世〝老〞妹異界尋親記 Ch146 日後談(1)

焙茶凍 | 2022-11-01 11:00:03 | 巴幣 4 | 人氣 146


...

皇室會議過後兩個月,晷澈在綠神平原東市集上開了自己的藥草舖,名叫「魔鬼堂」,以毒治病的傳聞已在綠神平原掀起一番熱烈討論。
今日是正式開張的第一天,前來道賀的人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多,她剛到店門口就收到龍涼夏掛在門上的賀禮,外加一封書信,上頭說他解散了護龍衛,也將龍家祖產清算完成,打算到南煦國長住,冰兔暫時跟著他,他正煩惱著該如何安置冰兔。而自那晚戰王府一戰後,秋蟬離開,至今只來了一封信,說她在傲名寨認識了很多有趣的人,見她描述似乎過得挺開心的。
晷澈打開禮物一看,是一套綾羅與薄紗交織而成的禮服,款式大方幽雅,黑為底,紅與金輔,低調又搶眼,高冷中帶著點熱情。裡頭還附著龍涼夏的紙條寫著:
給晷澈大婚之日的新娘服。
晷澈趕緊收起衣服,順便把紙條給揉了。
大婚之日?媽的,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熾逸天還沒亮就來拜訪,手裡拿著一壺疑似酒水的東西棕色罈子。
他到達時正好遇上晷澈在藥鋪裡整理東西。
「無法賜我100道免死金牌會不會感到可惜?」
面對晷澈的調侃,熾逸露出欣喜笑容,扭捏作態道:「姊姊,妳不曉得我多想要帶著那100道金牌進棺材,讓它成為我們之間美麗的遺憾?!?/b>
晷澈冷眼瞥了他一下,繼續整理藥材。
突然,熾逸神秘兮兮地湊到她身旁,小聲問:「是說姊姊,妳跟九王叔何時跟三哥聯手的啊?那場擊殺陸瓊的大戲,讓我熱血沸騰了好些天??!」
「聽霄星說熾寧在我們剛回到戰王府時就跟他取得聯繫了,之後他便向我詢問有無對付陸瓊那百毒不侵體質的方法,我就提議直接在暗器上塗藥,簡單快速又不必殺得鮮血亂噴?!?/b>
熾逸回想起陸瓊頭顱被三哥瞬間削斷的畫面,一臉不舒服。「雖說最後場面還是血腥一片就是了……」語末,熾寧這才想起自己帶了賀禮。
「姊姊,恭喜妳新店開張!這是我從南煦國帶回來的蜜露,南煦冬末春初正值花蜜產季,這罈可是汲取精心培育的龍舌蘭製成的。我搶破頭才搶到這一罈子。」
「謝謝?!龟谐何⑿κ障拢胖靡慌裕骸缚上也缓染??!?/b>
熾逸連忙搖手:「不不,姊姊,這裡面是蜜,不是酒啦!」
「好,我這邊忙好就喝~」晷澈一邊安撫熾逸,一邊將整理好的藥草放進所屬抽屜。
熾逸真是個神奇的人,有時睿智得像老頭,有時又幼稚得像孩子。
熾逸看著晷澈忙活的側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被她抓個正著?!冈觞N了?我最近可沒時間陪你逛市集??!」
熾逸搖頭,最後還是決定告知她?!告㈡?,我有件事說了,妳聽聽便好,別往心裡去?!?/b>
聽及此,她停下手邊工作,雙手按在桌沿,一臉冰容地瞅著他。
熾逸收到晷澈如深淵般的目光,不住縮了縮身子:「我發誓不是要觸姊姊霉頭,只是覺得這件事……姊姊稍微知道一下比較好?!?/b>
「我在聽?!?/b>
「陸瓊……」熾逸大嘆一口氣,咬牙一次說完:「皇宴後我在宮裡逗留了幾日,聽見負責處理死刑犯屍體的僕役們在耳語,說他們收到宰相陸瓊屍體時,頭要斷不斷的,相當可怕。」
晷澈皺起眉頭:「要斷不斷?不是已經整顆頭都撞在地上了嗎?」
「更玄的還在後頭?!篃胍萃塘送炭谒骸杆佬谭笇剖淄ǔ6际浅啥褵?,但那些僕役們在交頭接耳地說,他們準備焚燒時找不到宰相的屍首……」
晷澈一聽,兩人之間頓間瀰漫起一陣不祥的寂靜。
「哎!」熾逸捎捎頭,一副方才講得是笑話般的語調:「也可能是他們太過冒失,錯過而已啦!這麼多屍首,陸瓊被埋在中間也說不定!」
晷澈低頭再次忙活起來,斬釘截鐵道:「沒錯,一定是這樣。別自己嚇自己了,沒有人頭都掉了還能活蹦亂跳。」
除了異星者。
這想法一瞬而過,晷澈腦中有什麼東西乍然連結起來,她猛地抬頭,嚇了熾逸一跳:「姊、姊姊……怎麼啦?」
「沒…事………」
等等…困在聖女門的阿克洛人給她看的那個核心,她有確實摧毀嗎?潤總說她師妹拐送新娘是因為身中聖女門的毒,而後又毒突然解了,才把他放了……誰替他師妹解的毒?
綜觀整個王朝,只有深淵門使毒了得,對毒物的研究必定最深,若是陸瓊幫潤總師妹解的毒,那絕不可能是無償行為……
該不會阿克洛人的核心跟陸瓊………
「哇?。?!」晷澈突然大叫,嚇得熾逸也跟著尖叫:「啊啊?。?!」
熾逸小心翼翼地觀察晷澈表情?!告㈡ⅰy不成聽了故事妳中邪啦?」
「沒事,突然壓力有點大,想發洩一下而已?!?/b>
對,不要過度腦補,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壞人壞事都織成一張網了,比被雷劈中的機率還低。
接著晷澈問起熾寧與宮中情況,熾逸表示常幽在地牢離奇服毒酒死亡,還留下遺書,把自己與神眼商會合作始末詳細交代,加上熾逸將自己在深淵門地下迷宮發現的帳冊交予三哥,讓三哥有了足夠的證據定常家與龍家大罪,但常家僅剩皇太后常若姬一人,龍家也已人去樓空,最終就將常幽屍體在晴京廣場焚燒示眾結案。
而熾寧借力使力關閉了天機寺,一切祭祀活動從檢,不再有國運占卜等神神叨叨的事,天機寺轉而成為宮中禮佛的場所。
「那個異星神女也憑空消失了,沒留下一點痕跡,寢室跟沒人住過一樣。」
他露出不解的表情:「目前看來,整個皇宮行為舉止最怪異的倒屬常若姬,就是三哥的母親。她得知哥哥常幽死後並沒有太過悲傷,反而變了一個人似的,說話總是輕聲細語,待人和善,笑容可掬?!?/b>
晷澈靜靜聽著。
「聽說她與三哥的關係也日漸修補當中?!?/b>
熾逸剛說完,門口進了三道身影,是胡奶奶、李璟兒與恬兒,她們分別向熾逸點頭打招呼。
「?。£谐簥吰鸬谜嬖绨 !购棠逃怖实纳碜又绷酥毖?,捲起袖子準備幹活。
她與這祖孫三人有著離奇緣分,正當晷澈在物色店鋪時,恰巧繞了獨孤王朝一大圈,邊旅行邊販售小吃的胡奶奶正好回到了綠神平原。她得知晷澈要開店,喜出望外,靦著臉問能不能雇用她們祖孫三人,恬兒已經到讀書識字的年紀,但是時候定下來學習了。報酬方面好談,只要足夠她們溫飽便可。
晷澈並不確定自己的藥草舖需不需要這麼多人手,但依她生錢的能力要給她們一頓溫飽算是易如反掌。胡奶奶說得對,可愛的恬兒到了適學年齡,該定下腳步學習知識了。
所謂知識就是力量,放諸四海皆準的真理。
就這麼,祖孫三人成了「魔鬼堂」的員工,她也說服霄星讓她們在戰王府住下,晷澈的日子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胡奶奶主要負責魔鬼堂各位的三餐加點心,很快便走進廚房鏗鏘鏗鏘忙了起來。
李璟兒一人一手臂抬起好幾竹篩的藥草,問道:「晷澈姊,這些昨日沒曬透,我再拿去外頭曬曬?!?/b>
「好,謝謝」
正當晷澈回應李璟兒同時,腳邊突然感到有阻礙物。
恬兒抬起嬰兒肥的臉,看著晷澈,眼底閃著使命的亮光:「晷澈姊姊!那我今天做什麼呀?」
晷澈瞥了她一眼,指了指窗邊的桌子:「九九乘法表背到哪了?」
「到39二十七了!恬兒繼續往下背!」
說完,她小小身影屁顛屁顛地跑到窗邊,爬上椅子,開始默默背誦起來。
「哇,想不到妳這裡滿熱鬧的嘛!」熾逸嘿嘿一笑,福星身邊多貴人,晷澈就是這樣的存在。
熾逸看看天色,面露不捨地與晷澈道別:「好了姊姊,我該走了,師父還在傲名寨等我呢……還有潤費,那傢伙真夠煩的?!顾蛔”г蛊饋恚骸杆F在正苦練風拳爆雷掌,說什麼要阻止師妹的野心……唉~一個水門門主,到底會有什麼讓他這麼害怕的野心???」
晷澈聳聳肩,對他揮揮手:「慢走?!?/b>
熾逸臨走前指著那罈他用生命搶來的蜜露,叮嚀她一定要喝,而且不能給別人喝,這是他對她的心意。
說是這麼說,但熾逸其實已經忘了裡面到底裝的是蜜還是酒了,不過他並不糾結在這點小細節上。
在晷澈連聲答應後熾逸才捨得離開,接著門口立刻傳來一陣馬蹄聲,與馬兒嘶嘶叫聲。
不一會兒,馬車上的主人進了魔鬼堂,手上抱著紅布包裹的方形賀禮,是秦沐月。
一年不到,她眼神已經從一名天真小姑娘蛻變成精鍊的生意人了。
晷澈從藥臺後方走出來,說道:「妳怎麼知道我今天開張?」
胡奶奶從廚房探出頭大喊:「小月啊!等會兒留下來吃早飯??!」
秦沐月對晷澈露出無奈的笑容,答案已經不打自招了。
「天恭姊姊才是見外,新店開張這麼大的喜事,怎麼不通知我呢?好歹妳是我重要的金主啊,當初要不是天恭姊姊的500兩黃金,秦家現在恐怕已經窮困潦倒了?!?/b>
秦沐月將賀禮遞給晷澈,她也老實收下了,失笑道:「別吹得那麼用力,這也是妳經商有道的結果。」
秦沐月看了晷澈幾秒,突然左顧右盼了下,小聲道:「天恭姊姊,有大嫂的下落嗎?」
早在兩個月前她跟霄星從皇城回來時,秦沐月就來拜訪過了,這次前來詢問晷澈有關闕瓏薇的行蹤,晷澈很明白的說了自己在鬼州只見過闕瓏薇的妹妹,但霄星卻丟出爆炸性發言。
原來她所在的礦坑會突然坍方,是闕家兩姊妹做的,聽說之後被冥王寺巖凰扭送州政衙,後續如何沒人知曉。
到此為止跟秦沐月的認知一樣,大嫂確實回了鬼州娘家,之前她心想,就算跟哥哥秦沐天鬧彆扭,也該是時候回來了吧?所以專程到了鬼州的寒蜂山莊接大嫂回家,可是整個寒蜂山莊跟鬼城一樣空無一人,她急得沒有辦法,只好來詢問晷澈。
霄星原本不打算插手此事,但晷澈顯得非常好奇,拗不過她之下只好先讓秦沐月回家等候消息,一等就是兩個月,秦沐月平時因管理養生谷及一堆藥鋪忙得昏天暗地,直到現在才打著獻賀禮的名義稍微從繁忙公務中脫身。
「恐怕她跟隨家人搬家了吧,也許她鐵了心要離開秦沐天呢?!?/b>
答案晷澈是有了,但她不忍向秦沐月說實話,這會毀了她的三觀。
那天秦沐月走後,晷澈細細回想在深淵門的那十幾個小時,讓她抓到陸瓊原本要她與霄星一同參加「茶會」,還說不準誤傷「兩個娃娃」這些關鍵詞。
回想起來十分毛骨聳然。
霄星要她先別憑直覺猜測,速速寫了封書信給冥王寺巖凰,先詢問鬼州情況,巖凰很快回信,說寒蜂山莊上下百口不知何種理由一夜間舉家搬遷,至於去了哪裡,沒人知道。
闕家似乎也不在意留下的大片土地藥田,說走就走,不知是否與早些時候被新帝禁止種植潤命果有關。
之後霄星讓熟悉鬼州寒蜂山莊附近地形的鬥魚成員帶著幾個肥貓鏢局的高手前去探查,這才驚覺陸瓊的整個深淵門儼然一座空城,只留下遍地乾涸、巨量的血跡以及殘破的制服。
更令人背脊發涼的是,他們在一間陸瓊的「戰利品蒐集室」裡發現了大量異色眼珠被泡在紅色液體中,保存在透明罐子裡,整個收藏架高3米,寬10米,滿滿都是維護良好的人類眼珠。
而在蒐藏室的最深處,坐著一排穿著華美,每個都精心打扮過的大型人偶,目測有10來具。
近看才發現,那些排排坐、真人大小的人偶,全是被做成標本的少女,雙眼被挖掉,塞了玻璃眼珠,坐得端端正正,視線看著地面。
闕瓏薇、闕瓏蔓都是其中之一,但兩人生前恐怕遭受了不少殘酷的凌虐,她們是唯二身體有部分殘缺的人偶,兩人手指上沒有指甲、小腿被砍斷、闕瓏薇沒有舌頭牙齒、闕瓏蔓沒有耳朵。
旁觀者能從兩人身上感受到製作者滿滿的憤怒及惡意。
前去探查的人一同決議一把火燒了這罪惡深重之地,秦沐月的大嫂已經化成焦炭了。
秦沐月皺著小臉陷入沉思:「怎麼會……大嫂一向表現得離不開哥哥似的?!?/b>
「變心的女人就像斷線的風箏,一去不回囉~」
晷澈在旁搭上風涼話,希望秦沐月就收下她給的答案,往下深追沒有意義。
秦沐月最終嘆了口氣,欣然微笑:「算了,既然大嫂決定如此,我也只能祝福啦!天恭姊姊,謝謝妳救回父親,讓他多陪了我們幾個月?!顾樕铣霈F些許欣慰之情:「哥哥從來不是擅長放手的人,那幾個月時間對哥哥而言,太重要了。」
晷澈點點頭,悠悠道:「不必多言,這我深有同感?!?/b>
看來秦沐月是接受她善意的謊言了,為了更大程度的轉移焦點,晷澈快步從廚房拿出兩支小杯。
晷澈二話不說打開熾逸送的蜜露,倒滿杯子,一杯遞給秦沐月。
「敬秦家最有潛力的經商天才。」
秦沐月笑顏逐開地接過茶杯,說道:「那我敬天恭姊姊這個可佩的競爭對手,往後我們藥鋪可不會放水唷?!?/b>
晷澈是第一個挖掘且認可她的人,這杯她先乾為敬。晷澈也一飲而盡。
頓時,熱辣的燒酌感在晷澈喉頭炸開,比上次跟熾寧在酒館喝到的酒還濃烈上數倍。
「哇───」秦沐月皺縮了下小臉,驚奇地看著杯子:「天恭姊姊,這可真是好酒?。 ?/b>
晷澈瞪著熾逸的賀禮,心底只有一個念頭。
他媽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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