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死活著的人,既使全身沾滿汙泥,就算全身覆滿鮮血,也是十分美麗的。
好冷…眼前一切模糊…
我為什麼活下來了…明明剛剛砲彈直接炸在屋頂上…整個房子都破碎不堪了…
「爸爸?媽媽?」倖存者虛弱地叫。
也是,被砲火這樣的攻擊,應該要像爸爸媽媽它們一樣才對,我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蹟。
「好餓…但是…這樣不行…」倖存者掙扎著。
「反正都已經變成碎片了…能吃的地方也不少了,去找其他食物吧…」倖存者看著眼前變成碎片的親人,強忍住飢餓以及對於眼前景象的噁心感說。
「腳好痛…血流不止…」倖存者看著自己的腳,被建築碎片割開的傷口深可見骨。
「得去找食物。」忍著腳的劇痛,倖存者邊想邊撐起了自己的身體。
「商店…」倖存者邊想邊往平常所熟悉的道路上,只不過眼前的景象,已不再熟悉了。
滿目瘡痍,四處都是被轟炸過後破碎的屋子以及瓦礫,路上隨處可見的屍塊、屍體就像融入背景一般的四處遍布。
「應該處於崩潰邊緣的我,此時此刻卻如此的冷靜,或許是有什麼支撐著我吧,不是憤怒,也不是悲恨,而是“我還活著”這個想法」倖存者冷靜地走過如地獄般的街道。
「到了…」倖存者看著眼前被炸成碎片的商店,第一次感到了絕望。
「總有點什麼。」倖存者緊張的翻找著瓦礫。
「好餓…好熱…好痛…好累…好難受…」越來越多的負面情緒出現在了倖存者的腦海中。
「我得活下去,我想活下去!」倖存者如此渴求到。
雙手都流血了,雙臂都疲累了,只要能夠活下去,挖到什麼都無所謂。
「呼…哈…」或許是祈求得到了回應吧,眼前出現了一個最能夠被稱為食物的東西,是一隻老鼠的屍體,因為在瓦礫中,內臟什麼的都被壓扁了,再加上細菌或寄生蟲什麼的,這種東西是不可能下肚的。
「嗚…喀」雖然這麼想,但在強烈的飢餓感以及疲累感的驅使下,倖存者像野生動物一樣啃蝕著老鼠。
「嘔…」忍住強烈的噁心感,把眼前的老鼠全部吃光了。
我還活著。
看著眼前破爛的手,已經沒有辦法將自己給撐起來了。
雖然如此,但還是咬牙讓自己站了起來。
因為我還活著
其他地方,或許可以讓我活下去,一定有和平的地方的,一定有。
不論有多遠,不論路途有多麼崎嶇,一定要繼續走下去…這樣才能這樣活下去…
沿著眼前的路走下去,把眼前任何能讓我活下去的東西利用…
「但唯有這條底線,不行。」倖存著看著眼前的屍體說。
四肢往奇怪的地方扭曲,臉上充滿著恐懼,全身染滿血,器官都露了出來。
但它也曾拚命地活著,我不希望自己的生命是建立在汙辱他人的生命上。
向前走…再向前走…不要放棄希望…
「下雪了…?」視線更加模糊的倖存者這樣說。
「好冷…」雖然這麼說,但仍然拖著自己殘破的雙腳向前走。
得繼續走下去…只要繼續走下去,就還有機會活著。
渴了…吃點雪吧…
腳步越來越沉了…好難受…
還要走多遠?還要走多久?我又還有多少時間是可以走?
腳好重、頭好重、全身都感覺好沉重…
視線越來越狹窄了…
力量…使不上來了…要跌倒了…
「唔…」倖存者體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
好痛苦…全身…沒有辦法施力了…
雙手的傷口已經感染…腿上的的傷口更是開始潰爛了…
我還不想死…我想要活著…我想要活下去…
像是全身的細胞都在咆哮一樣,要求著我站起來,要求著我活下去。
那怕只有一秒鐘,我也要盡力的活下去,即使比現在還要狼狽,我也要活下去,這不是茍活,而是對這條生命的尊重。
「動起來…動起來!」倖存者大叫著,但身體依舊使不上力。
好冷…
即使用爬的,也要往前…
「意識…」
我還活著。
只是,還能活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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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說話?」倖存者突然聽到有人在說話的聲音。
「真是可怕的轟炸呢…不論是對這些亡者物理上的還是我對我心理上的。」一個男性的聲音冷冷地說。
「你最近的口氣帶的刺越來越利了,明明之前只會咂嘴的」另外一個比較低的聲音說。
「因為之前做的事情在某種層面上還算合理的,現在在做的事情就沒有任何道理可言,這麼說起來你這麼輕鬆,我這麼難過,不平衡吧。」男子奇怪的強調平衡這兩個字。
「不不不,這就像酸鹼中和一樣,所以你才應該繼續待在我身邊啊。」男子講出了腐味滿滿的話。
「你好噁心喔。」傷人的話就像是稱讚般的出現在這樣的對話中。
「啊,又來了呢…嗯?」其中一位男子注意到了倖存者。
「救…救救我…我…我還不想死。」倖存者無力地說。
「啊…那樣的話,我無能為力,因為你已經死了。」男子突然做出了爆炸性的發言。
「什麼…?」倖存者驚訝的問
「我是一名死神,代號是無月,他則是血梧」無月自我介紹的說。
「喂,告訴他這種…不,沒事。」血梧像是理解什麼般地說。
「基本上來說,生命走到了這一步,就得要離開這個世界了,遺憾的是…幸運的是,你沒有辦法和其他人一樣到亡界去,因為你和我們一樣,是有資格成為死神的,所以我必須要訓練你。」無月解釋著
「所以說…我死了?我的生命到此為止了?」倖存者不解地問。
「你死了?是的。你的生命到此為止了?不,死亡並不是生命的終點,也不是全新的開始,只是你還有存在過的痕跡——你曾拚死的活著。」無月說。
「我曾…活著…」倖存者像是理解什麼。
「換句話說,你現在是一名實習死神,而我將會訓練你。」無月認真地說。
「那,我要賜予你一個代號…」無月想了想:「好了,就叫無日吧。」
眼前的死神,露出了像是太陽般的溫柔笑容,就好像自己逝去的家人。
不對,我對於家人的記憶,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只是為什麼?我會把它看作家人呢?
正是因為生命有消逝的一天,所以我們才要拚死的活著。
待續…
願將不再有人會感到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