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江河浪,雖然在尤克的會議前她和唯見過一面,還埋怨唯老是對大家說些漂亮話耍帥,當時的河浪看來還挺健康,她們再次見面卻是兩天後的事。
義勇軍數(shù)量所剩不多,河浪不見蹤影的事也三番兩次被同伴們提起。那天唯在交誼廳與戰(zhàn)友結(jié)束討論後,在回房前又順道去敲了河浪的房們,這才察覺異樣。河浪不但警覺性與判斷力大打折扣,就連時間感也出了問題。
「很高興妳能來叫醒我、不然我還不知道要睡到哪時後來著……」
她熱情地邀請唯到房裡喝茶,讓唯為她說明了義勇軍接下來的行動方針。期間唯注意到河浪的招牌短辮沒有紮上,手也不安分地摸著臉,像是打算遮掩什麼,甚至唯還發(fā)現(xiàn)河浪的左眼發(fā)出紅色的異光,瞳中還有時鐘般的刻度與指針。
「江,妳??打算談?wù)勆眢w狀況的事麼?我想幫助江,希望妳能告訴我實情。」
在唯的追問下,河浪先是為難地左顧右盼,掙扎數(shù)秒後才大大地嘆了口氣。她起身說要再為唯泡杯烏龍茶,將茶杯遞到唯手中,自己也喝了口茶潤喉以後,河浪才叮嚀道:「先說好,妳可別想太多喔。」
接著她撥開瀏海,唯看到河浪眼中的秒針開始逆轉(zhuǎn),當指針停在整點的瞬間,河浪的外表竟產(chǎn)生驚人的變化——
河浪的家居服較輕便、肌膚裸露的程度也高,唯清楚看見河浪從背部到肋骨側(cè)邊,留有大面積的顯眼傷疤,右臉上也傷痕累累,甚至右手還缺了根小指,胸前更是僅剩單側(cè)還有微微的壟起。
這不就表示當時治癒的權(quán)能沒有在河浪身上發(fā)揮效用?唯驚愕地睜圓雙眼,手裡的茶杯因為止不住的顫抖而將熱茶潑灑在地。
「江??為、為什??怎麼??」
戰(zhàn)鬥中受傷、肢體殘缺都不是什麼稀奇事,唯還多得是臨時充當衛(wèi)生兵或軍醫(yī)的經(jīng)驗,那些傷本身自然嚇不著她。讓她震驚、愧疚的,是河浪「為了救她」所受的傷沒能復(fù)原,在河浪身上留下永久後遺癥這件事。
該如何道歉?致謝?該如何回饋?補償?該如何安慰?真的能安慰?她在腦裡想了許多,一時之間卻連句話都說不完整。從來,只要有誰因為唯而損失慘重,情節(jié)重大到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完整回報,她就會像這樣不知如何是好。就像面對蒂娜、千行……
「啊啊啊啊,我、我也不是故意要讓唯不舒服,可聽唯這麼說下、我也不想刻意瞞著妳什麼。」
沒看出唯的心思,河浪還當自己的模樣太可怕,忙著對唯道歉。唯搖著頭,有些語無倫次地說︰「不是……不舒服的不是我……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桃滿卿、黎瑟安的傷勢都復(fù)原了……而江的……」
「還、還好江沒有瞞我。」唯又用力搖了搖頭,她總是能很快表現(xiàn)出打起精神的模樣,總是能在短時間內(nèi)把握重點,做出適切的判斷,然後執(zhí)行。
「我會想辦法治好江的傷……一起去找桃滿卿吧,如果不順利,我就去拜託翡翠……如果再不行……以後我會找到博勒森,妳會恢復(fù)的,我會讓妳復(fù)原,這是我的責(zé)任,所以……」她自責(zé)地皺緊眉頭,「對不起,我竟然……竟然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江獨自承受著這些……真的對不起……」
即便是過去唯自己被全國通緝、判處死刑,河浪都不見唯如此擔(dān)心,明明是受害者的河浪這時雙手壓著唯的的雙肩,也有些不知所措。河浪的雙手還捉著唯的肩頭,後來她使了點勁沒讓唯起身,趕緊收拾了地上的狼藉。
重新坐回唯的對面,河浪勉強擠出笑容,拍著自己的左臂說:「我先說清楚,我的傷已經(jīng)好了喔,不用再特意去找誰來醫(yī)治的。」
確實沒有流血、沒有骨折,也不會發(fā)出奇怪的聲響或怪味,但這無法說服唯。河浪雖然個性大而化之,平時在外的打扮可從不馬虎,不難看出還是個愛美的妙齡女子。再說慣用手缺了一指,對於以戰(zhàn)鬥為業(yè)的戰(zhàn)士而言肯定會造成不良影響。
在河浪解除左眼的魔法前,她看來已經(jīng)痊癒,不過那樣的魔法對於身心有否其他不良影響?使用的條件又是如何?唯有許多須要確認的事。河浪沒有瞞她,如實說了那是透過靈魂洪流使用軸轉(zhuǎn)神柯羅諾斯的時間權(quán)能,也因此在行使權(quán)能的期間,會出現(xiàn)嚴重的時間感喪失問題。
「我們是義勇軍,就算退一萬步去想,我也是個鏢師、是個冒險者,像我這種在刀子口上掙飯吃的人哪有不受傷的,不是今天也會有明天、後天,也會為了雇主、為了委託物?!购永俗プ∥ǖ氖?,「比起這些,是妳,我才感到更有意義。因為妳還坐在這啊,何況我現(xiàn)在這樣也挺帥氣的不是嗎?」
河浪的笑容像是在說「怎樣,我這不也會講漂亮話啊」,唯是有一瞬間被河浪逗笑,但果然還是愧疚地皺著眉。她肯定河浪當前的模樣,向來她就覺得河浪生得秀氣,也比她更懂時尚打扮,即使帶傷也不減美麗,更增添一些野性、英氣。她更在意河浪使用時間權(quán)能的負面狀態(tài),不使用權(quán)能又有殘疾的不便,實在難以釋懷。
「唯也是漂亮到讓人嫉妒的美人胚子啊,既然這麼漂亮的人都說我很帥了,那又有什麼好難過呢!有點傷看起來比較可靠啦!」
她將那些疑慮告訴河浪,又說:「是我沒有及時使用『凱盾』??不??如果我能早點自行離開要塞??所以??請讓我為江做些什麼,給我補償?shù)臋C會??」」若當時使用凱盾,現(xiàn)在夜臨婕、桃滿和艾恩或許就不在這裡了,但責(zé)任確實在唯身上。
這番說法卻惹得河浪也皺起眉,收緊握住唯的力道,「這不是唯的錯,跟著我唸一次!『這不是唯的錯』。」她怒道:「一切都是瘟疫造成的,我真要找誰索賠也一定是她,誰都沒有辦法把每件事都做到完全,我也是、唯也是。」
被氣勢壓制的唯不由地向後靠,河浪仍緊握著她捧著茶杯的雙手,認真地凝視她的雙眼。
「要為我做什麼的話,就請唯照顧好自己,不是戰(zhàn)鬥或是本務(wù)的。妳不用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要休息偷閒,然後更依靠我一點,作為鏢師。保護別人就是我的本職,我也會依靠唯?!?/div>
「呃,『不是』嗯、嗯??」唯沒有完整的複誦完,但她點了點頭,最後也對上河浪的視線,露出有些無奈的苦笑。她仍希望盡善盡美,儘管理智上能理解殘酷的現(xiàn)實。
「不然,以後我真的嫁不出去了,妳就娶我吧?!?/div>
「這、這個??」
緩和氣氛似地,河浪對唯惡作劇地壞笑,哪知道唯竟慎重地微笑說:「嗯,如果江指的是一起生活、互相扶持。只要江願意,我的身邊、我的心中,總是會有妳的位置?!?/div>
「那到時候就多多指教了……開、開玩笑的,唯只要說聲謝謝就好了、記得還有史丹利?!?/div>
「史丹利,我也會照顧他的?!刮ɡ硭斎坏鼗貞?yīng),「他恢復(fù)的情況很好,沒有留下後遺癥。今後的作戰(zhàn)行動,我也打算多與他討論、配合。江會願意和我們一起行動的,對麼?」她的笑容溫和,而河浪希望成為唯的助力,其意志依舊堅定。
只是,論耍帥似乎仍敵不過唯的河浪紅著臉別開視線,總算轉(zhuǎn)向正經(jīng)的治療話題。河浪之所以無法像其他義勇軍那樣因治癒的權(quán)能而痊癒,原因大概是出於對於權(quán)能的信任感不足。她們都聽說過冒險者若不誠心相信紅雀神,就無法成為死後重生的對象,或許這也是相同的邏輯。
至於河浪目前的狀況,在唯的概念中還有挽救的機會,她可不希望河浪就此放棄治療。她對河浪說起自己重傷的經(jīng)歷,包含多年前之所以雙目變色、成了這種體質(zhì)的原因。雖然盡可能簡單帶過或許會讓河浪不適的敘述,不過河浪的表情仍隨著那些故事的進行不斷改變。驚訝、恐懼、悲傷、鬆口氣——真是藏不住情緒的女孩。
在唯的說服下,河浪總算下定決心和唯一起試著尋求林慎語的幫助。她們當然會在療效和慎語的負擔(dān)中取得平衡,事後也會設(shè)法為慎語補充體力與營養(yǎng)。不過,人類在體內(nèi)植入高階種族無面者的細胞後會出現(xiàn)多麼不同的反應(yīng)差異,又是另外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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