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我就只活到高中結束那剎,可能我早就死了,死在某個八月下午。
一切美好與重要的事物不再,靈感與詩從我手中溜走,看了幾百次的窗外,光與影在正午騎樓閃閃發光,望去是如時間停駐般安靜祥和,氣溫跟過去一樣熱的令人受不了,是的,一切如常,彷彿不曾變化過,彷彿我度過的那些歲月不曾存在過。
諷刺的是,只有當我發覺身邊那些我愛的人不在,才會發覺原來時間還是有流動著,
懶散的趴在桌上,某種痛覺搔著下腹,陽光輕巧降落在手心,曾經的笑聲與淚水環繞房間,桌邊紙張堆疊散落,全是我想留住你們的掙扎,可任憑我如何伸長笨拙的雙手,也無能在時間中抓住那些,曾經熾熱的心靈。
縱使某個夜裡,指尖勾住了一點餘燼,也會在文字成型後,因過於拙劣粗魯的技巧而扭曲消亡。
晚風挾著餘暉穿過半開的窗戶,陽臺上半死不活的藤蔓像嘆氣般掉落葉片,我想此刻是這間房間與它的主人最為貼近現實的瞬間了,牆腳的酒瓶與晚霞天空都沒說過話,路燈還沒亮起,世界在此刻才終於找回它的樣貌。
而房間的主人直到最後都沒有睜開眼,只是靜靜地等著,等著屋內陰影越發猖獗。
這也都是過去日子裡無拘無束,隨意荒滅堪稱人生最重要的時間的後果,毫無藉口可以幫自己的罪刑開脫,過去的我選擇了用盡全力去感受當下的美好甘醇,遺忘了那純粹光芒始終會消磨殆盡。
差一點點就快進入夢裡,突惚罪惡感如暴風雨般填滿整個房間,我只能抱住自己,咬緊牙關。
夢裡我站在你身旁,山頭上的積雨雲美麗壯闊,如同神明眷顧著我們,縱使我在夜晚裡迷失,路上的晚風也會與你一同溫柔的抱住我,而現在,一切逐漸死去,一切早就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