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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動物醫院待了一晚後,樂青在助理的指示下,進入指定的獨立診間,專心坐在椅凳上,聽著醫生報告關於幼犬的最新消息。
他安心的吐出一口氣,心頭上的石頭終於落下,隨後握著醫生的手,不斷向對方道謝。
樂青來到櫃檯付清醫藥費後,來到籠位旁,心疼的看著脫離險境的幼犬。那副瘦小的身軀窩在軟墊上,不時發出嗚噎聲,樂青猜測牠做了關於母親的夢。
等到小狗的狀態再次平穩,安心的蜷在一塊,樂青才放心起身。
「晚一點我再來看你?!箻非嘈÷曊f著,提著裝了寵物用品的帆布袋,靜悄悄的離開動物醫院。
他走出高級社區,站在大馬路邊,看著道路上車來車往,雖然是假日,還是有很多出遊的人潮。
樂青拿出錢包,考慮要搭計程車還是公車,決定的過程中,他走向公車站查詢時刻表。
「還要這麼久啊?!箻非嘧焐蠁堉?,好心情卻不受影響。
他靠著附近的電線桿,耐心等待公車到來。
樂青滑著手機,正想告訴某個人好消息,對方就先打電話來。
他高興地跟白芙分享幼犬的狀況,另一頭發出歡呼聲。
「真的很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幫忙,牠可能就……」
樂青想起昨天的事,到現在仍覺得十分驚險,同時也感到難以置信。
白芙打電話找的援軍是趙飛慶,對方是班上的風雲人物。那個人不只動員其他同學,還尋求身邊朋友跟親戚的協助,不到幾分鐘就聯繫到私人的動物醫生。對方後來甚至派遣專車接送他們到目的地,順便幫忙協調看診的費用。
小狗接受治療的過程中,樂青決定留在醫院。
白芙本來執意要留下,卻被叫來的援軍強制帶走。
飛慶在她耳邊嚷嚷著,說是為了派對,主角可不能缺席。
樂青得知這件事後,也希望白芙先回家休息,接下來的事情讓他一個人負責就好。
電話另一頭發出聲音,打斷樂青的思緒。
「樂青,既然救回來了,就不要再想那些事了。對了,」白芙停頓了一下,隨後向樂青提出參加派對的邀約。
「可是……」樂青下意識想拒絕,又覺得這樣愧對於恩人。
在對方哀求之下,他找到一個理由,才勉為其難地答應。
電話掛斷後,樂青瞥了一眼螢幕上的時間,轉動腳踝,做個簡單的熱身,邁出步伐朝自家方向前進。
雖然距離有挑戰性,對樂青來說,這段路程還不至於讓他精疲力盡。
他在家門前繞了幾步,等呼吸緩和後,趕緊上樓做好參加派對的準備。
儘管白芙說了不用盛裝打扮,他現在邋遢的模樣也不適合去那種場合。
樂青快速梳洗,吹乾頭髮。他精心挑了熨燙整齊的淺色休閒襯衫,搭配卡其褲,展現隨興卻又不失風格的穿搭。
望著鏡子裡難得有模有樣的打扮,樂青嘴角不禁失守,嘲笑自己一番。
他從背包裡翻出錢包,同時注意到那本已經看完的成長小說。
結局雖然跟他預期的不同,卻沒有帶給他太多的失落。
他勾出淺笑,抓起鑰匙下樓。
當樂青出門時,他的母親剛好搭親戚的便車返家。
母親本想讓他幫忙搬運幾箱親戚送的有機蔬果進屋,一見到他的穿著便打消了念頭。
母親忍不住在他面前發出了失禮的笑聲。在他走遠之後,更是變本加厲,毫不掩飾的跟親戚笑成一團。
樂青無視母親一貫的嘲弄,將白芙發來的餐廳地址複製到地圖搜索引擎的欄目中。半路經過了一些奇怪的巷子跟死路,讓他不禁懷疑,沿路問人慢慢前進,搞不好會比上頭顯示的預計時間還早抵達。
從窄巷走出後,白芙的出現,讓他省下繼續找路的時間。
樂青收起手機,沒有立刻走過去,而是等白芙跟一名店員裝扮的男生講完話,才慢慢靠近店門口。
等待的過程中,他在一旁隨意觀覽街上的店家,最後定睛在辦派對的那家餐廳,欣賞店主人在裝潢上的一番用心。
「你來了啊?!拱总绞掌饑烂C的表情,露出微笑。
「抱歉,雖然知道你沒那個心情,我還是……我很高興你沒有改變主意?!?/div>
「因為有些話想當面跟你──還有其他人說……」
白芙顯然沒有在聽樂青說話,上下打量著他。
「怎麼了。幹嘛這樣看我。」
「啊?喔,沒事。唉呦,沒什麼啦?!拱总诫y為情地搔搔臉頰,旋即慌張地大喊?!干先グ伞2畈欢嘁_始了?!?/div>
樂青頷首,跟在白芙後頭。
進到店裡後,他都還沒看清楚裡頭的擺設跟布置,便被白芙抓住手腕,不停歇地趕到餐廳二樓。
白芙昨天請來的援軍站在大門前等候,門的後方人聲嘈雜,融進背景音樂之中。
透過白芙的說明,樂青得知飛慶是這場派對的主辦人,再次為對方的人脈跟財力感到佩服。
飛慶跟白芙交待了流程,旋即打開大門,示意樂青進去等候,然後繼續對白芙嘮叨。
白芙進去旁邊的小房間之前,悄聲對樂青抱怨。
「我要去換衣服,還要等待時間進場。明明不用這麼麻煩的?!?/div>
樂青點點頭,決定不打擾白芙做準備。但他突然想起,他來這場派對的目的。
「那個,」
「嗯?怎麼了?!拱总綌R下腳步。
樂青快速的說出請求,希望對方能幫他一把。白芙並不反對,但看到樂青擔憂的模樣,還是忍不住想戲弄他。
她故意不給予回覆。
「好了好了。派對要開始了。」飛慶雖然掛著笑容,卻強硬的將兩人拆開。
樂青多少感受得到對方的不耐煩跟敵意,識相的轉過身,朝派對會場前進。
他在門前稍微佇足,上次參加這種多人的聚會已經是小學的事,而且當時的記憶非常模糊。
他深吸一口氣,做了深呼吸,帶著平常心走進他一直排斥的那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