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良接著拿起自己腳邊的木棒,一邊整理火堆,一邊開口:
「總之我先聯絡警方幫我調查她的身分了,要是找到她的家人,會先知會對方,再由我們送她回家??啊,不對,應該要送醫院吧?!?/font>
「知道了。」
「她的家人大概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我們趁現在能調查多少算多少,到時候也好交接給警方?!?/font>
「怎麼查?她什麼都不記得耶。昨天其他人進森林也沒找到什麼。」
「就是說啊??你這次真的撿到了一個大麻煩??」
說著說著,映良沮喪地低頭靠著手背。
根據他們剛才初步問話的結果,只知道那女孩名叫天海千世,七月剛滿十三歲,國中一年級,家住西川縣。基本常識都沒什麼問題,雖說是失憶,也並非不記得所有事,至少兩個月以前的事她都想得起來。
只有最關鍵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她完全不記得自己醒來之前的事,既沒有來到鷹森市的印象,也不記得是不是在西川縣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她的身體似乎並沒有忘記。
證據就是,當映良剛才進去看她時,原本想順手取下她頭上的髒東西,沒想到才剛抬起手靠近她的頭,她便發出尖叫,整個人也往後縮。
那很明顯是創傷壓力癥候群的一種表徵。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變成那樣呢??」
映良喃喃低語著。
論知識,他很清楚成因是什麼。
但是他的心無法體會。
如果痛苦可以量化,他是不是就會更了解那女孩的痛呢?
映良就這麼想著這些事,結束和狩刀的討論。
狩刀見映良不說話,也跟著靜下來,開始獨自思考。
如果按照原定計畫,狩刀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和另一批隊伍換班,進行原本的任務了。
陣內修作說過,月影的工作是為了人的工作。
那麼他現在呆坐在這裡,就算得上是為了人嗎?
「??簡直是浪費時間?!?/font>
昨晚隊長說的「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的有重要到值得拋下原本的任務嗎?
「這個世界」的常識還真難懂。
正當狩刀這麼想時,敏銳的他似乎感覺到什麼,表情就像拉緊的弦線,瞬間繃緊。他二話不說掏出懷中的槍,就這麼對準映良。
「哇啊??!你幹嘛!」
「不準動?!?/font>
映良驚慌失措地舉起雙手,但狩刀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站起身後,慢慢將槍口移向映良背後約五公尺遠的樹叢。
映良這才進入狀況,慢了好幾拍終於提高警覺。
——樹叢裡有人。
「雙手舉起來,慢慢走出來。要是敢輕舉妄動,我就開槍?!?/font>
狩刀釋出殺氣,表示自己不是在開玩笑,也並非威嚇,一旦對方有任何可疑的舉動,他絕對會扣下扳機。
——沙。
樹叢裡傳出聲響,可以感覺到裡頭的人正小心翼翼地移動。
接著——
唰沙沙沙——
樹叢內的聲響突然加快節奏,而且逐漸遠去。
「嘖?!?/font>
見對方竟想在這種情況下逃走,狩刀厭煩地砸嘴,並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子彈射入樹叢內後,傳出一道男人的低吟聲,但往前的腳步聲卻沒有停下來。
「可惡!」
看來子彈雖然擊中對方,卻未能阻止他的腳步。狩刀對自己太過小看樹叢障礙升起一絲怨懟,他立刻追上去。
「站?。 ?/font>
「等一下,狩刀!不要追!」
卻在踏進樹叢一步後,被映良阻止。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能戰鬥,不要追了?!?/font>
因為映良這麼說,狩刀剛剛進入備戰狀態而沖昏頭的腦袋這才知道要冷靜下來。
如果剛才在這裡的男人和千世的來歷有關,那麼他極有可能有其他同伴在附近。如果這是調虎離山之計,憑映良一個人恐怕沒辦法保護千世。
放走或許握有線索的人縱然很可惜,但現階段所有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狩刀看了看殘留在地上的血跡,吐出一口氣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最後收起槍枝,轉頭往回走。
「看來做好隨時移動的準備比較好。」狩刀說著。
「是這樣沒錯,不過移動的風險還是太大了。我們這邊有一個狀況不明的傷患,現在不知道對方的來歷、組織規模又有多大,加上如果郊區的火拚戰場擴大??」
「怎麼了!怎麼有槍聲!」
當映良說到一半,軍醫從營帳中跑出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軍醫一看到狩刀和映良兩個人不慌不亂地站在原地望著自己,腦袋突然打了個死結,搞不懂現在到底有沒有出亂子。
接著映良拋出一道疑問:
「你要在沒有遮蔽物的地方,保護兩個人嗎?」
畢竟這裡是部隊衡量過的駐紮地,就像剛才那個不明人士逃進森林,底下也有巖石區可以當掩護,一旦有突發狀況,他們有很多可供選擇的行動。但如果離開這裡,往市區前進,就不能保證前方是否也有這麼多選項了。
於是狩刀馬上回答:
「死都不要。」
映良就像早已料到會是這種回答,用「你看吧」的表情聳了聳肩。
就這樣,他們決定繼續在這裡撐到本部的直升機抵達。
到了中午,當他們正在準備午餐時,軍醫拿著行動終端機走了過來。
「血液報告出來了。」
今早拔營時,軍醫將千世的血液交給要返回本部的人,請本部的醫療中心檢驗?,F在結果似乎出爐了。
映良立刻湊上前。
「結果怎麼樣?」
「你們自己看吧?!?/font>
軍醫說著,遞出手上的行動終端機。
終端機的畫面映著圖表和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映良頭好痛。
「??報告老師,我看不懂。我只數得出有幾個紅字?!?/font>
「這是中毒反應吧。」
不過一旁的狩刀卻迅速說出結論。
他伸出手,指著終端機的螢幕。
「從成分來看的話,這個和這個是萊第茵劑,這幾個是神經毒,然後這個是霍根——」
「停。用人類的語言再說一次?!?/font>
見狩刀滔滔不絕地說著,映良忍不住打斷他,惹得狩刀皺起眉頭,顯得有點不耐煩。
「我從頭到尾說的都是人類的語言吧?」
「不是,你講白話一點。」
意思是要講解?麻煩耶——映良看得出狩刀皺成一團的臉上寫著這幾個大字。
但他聽不懂就是聽不懂,狩刀說什麼都得解釋。
狩刀沒轍,只好嘆了口氣。
「萊第茵劑是精神性毒素,主要有造成混亂,放大恐懼、不安的效果。然後這個是神經毒,劑量再多一點就會死人。另外霍根凡納會造成身體疼痛和意識混亂?!?/font>
「你懂的挺多的嘛??」
軍醫佩服地說道。
「以前在組??」
狩刀這句回答說到一半便停止。因為他意識到自己即將脫口說出「組織」兩個字。為了矇混過關,他只好修改措辭。
「在??家裡學的。老頭子的書架上有一本厚到可以拿來當兇器的毒物圖鑑,還有一本拷問大全?!?/font>
但聽他這麼說,軍醫的臉色卻沉了下來。
他湊到映良耳邊,小聲地問:
「總司令在家放那種書幹嘛啊?」
「不要問我?!?/font>
不管陣內總司令家裡是不是真的有那些書,不管狩刀是不是真的有看,總之映良一點也不想探究。因為無論真相是什麼,他都覺得很可怕。
【待續】
後記:
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安全地自由移動,好想跟朋友群聚??
想去吃義大利麵、壽司、碳佐麻里(?),天這麼熱,順便來一碗剉冰。
本來買了一個新包包,期待揹著它出門,結果疫情爆發,它就被我原封不動地放在櫃子裡了,可憐的包包。
還有電影,本來這個時候應該可以看《神劍闖江湖》真人版吧,結果只能線上看,而且還被網飛萬惡獨家,太過分了獨家嗚嗚嗚嗚??我沒有買網飛啊該死!!!
最近朋友一直聽我哀怨這件事,大概是嫌我煩了,主動說要把帳號借我,真是天使XDDDDD
果然人最不可缺的就是朋友!然後最不能交的就是我這種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