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的鬧鈴聲響起。
床頭的時鐘顯示,凌晨一點多。
葉凡霜從夢境中醒來,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去處理,但夢境就是霸道的提醒她,她的目標是什麼。
手機瘋狂的響,她挑眉看著手機,哪個人這麼大膽,敢這樣刷她的LINE,結果她打開。
林雁荷跟她的對話框傳了一張香豔的照片,畫面是她拉開的領口,白嫩飽滿的胸上,佈滿了紅痕。
妳對我做了什麼!
林雁荷崩潰的發訊息,她掛了劉雅羽的電話後又睡了,等到凌晨睡醒後好多了,覺得胸口癢就抓了一下,然後覺得不對!
她到浴室看鏡子,馬上氣得大叫,她胸口滿是吻痕,害她瞪著鏡子拍照給那個女人質問。
葉凡霜倒是心情很好的看著照片,然後優雅地回了訊息。
我把妳送回來,替妳換衣服又煮了巧克力給妳喝,拿一點辛苦費不過分吧?
林雁荷瞪著手機,抖著手傳訊息。
妳…這算性侵!
葉凡霜看到訊息一挑眉,這小貓還炸毛了?
她撥電話過去,等待通話時她心情頗好的看那張照片,自己的做過的事情當然記得,想到那柔軟的身子在手中,還有那吮嚐起來的滋味。
她已經餓很久了。
「喂!」林雁荷不客氣的聲音接起電話。
「妳有意見?」葉凡霜問。
「當然!你這個變態!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麼?」
「你不知道嗎?」葉凡霜說:「就是…」
「不!你不要說…」林雁荷氣到極點,反而不知道先說哪句話。
葉凡霜心情很好的說:「反正照片我就收下了,感謝你傳這麼棒的畫面給我。」她把圖片另存新檔,妹妹給她的禮物她要好好保存。
「不!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林雁荷氣炸了「你怎麼可以對我…」
「那好,你下樓,我讓你弄回來。」葉凡霜優雅的說。
「妳!色胚!」林雁荷指控。
「只有我色嗎?我記得妳有說過喜歡的樣子…」葉凡霜看著自己的手指,看來該剪指甲了。
「我…」林雁荷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光看訊息,好像反而是自己勾引葉凡霜,居然還傳自己的露胸照過去。
我是白癡嗎?
她按下收回照片,不過那女人肯定已經存檔準備當作自己的把柄。
「或者我上去找妳也可以。」葉凡霜說。
「不用!」林雁荷掛了電話。
這個女色狼,還以為四年後這女人也該轉性了,結果根本就沒變嘛!
她瞪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她把手按在鏡子上擋住自己的臉「不準這樣啊!」
鏡子裡被手掌遮住的自己,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
另一邊,葉凡霜逗完林雁荷,卻又有些失落,因為下周一又要進到公司。
到時候討論起抄襲的事件,她大概又要跟雁荷吵架了吧?
誰叫這是她欠林雁荷的,她想起一個人,她的母親高夏嵐。
如果說,對雁荷的喜歡是『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的話,那恨呢?
葉凡霜不知道,或許也是一樣的吧?
不知所起,卻如深淵存在。
她想到了自己母親對雁荷的恨,記憶跳回剛上高中時,雁荷被綁架的那天。
像是心臟被人掐住,她的緊張、不安還有驚慌,從她走出補習班就越來越深的恐懼,因為雁荷不見了!
以往她一出去就會看到司機的車,車裡雁荷看著她時,眼神會像是裝滿星星一樣,晶亮討好的親近她,她也理所當然的上車,但車內空蕩蕩的。
「雁荷呢?」她的心臟緊縮起來,跟以往不同的景象讓她感到空虛。
那個應該在車內的人呢?
「不知道耶,太太讓我去買咖啡,說林小姐會自己知道回去。」司機也疑惑的說。
前座飄盪著咖啡味道,葉凡霜卻只覺得不對勁,她勉強自己冷靜的點頭,讓司機把車開回葉宅。
或許雁荷先回去了?
搭公車?
還是捷運?
可是她為什麼沒有傳訊息給自己?
葉凡霜腦子凌亂,看著手機對話裡一片安靜…
不祥的預感讓她內心緊縮,她不知道是什麼厄運在靠近,但她怕死了。
從沒有感到這麼無力過,她一邊勸自己冷靜,一邊卻也驚慌道拿手機的手都是抖的。
這一路也沒發生車禍,雁荷應該平安回到葉家吧?
但車子開回葉宅後她卻如墜冰窖,她看著保安室「妹妹沒有回來?」
保安搖頭「今天只有小姐的車進來。」
葉凡霜手緊緊握著手機「報警,雁荷不見了!」雁荷就算臨時要去買東西,也會傳訊息給她,不可能什麼都沒說。
看來自己只不過晚了幾分鐘從補習班出來,雁荷就被人綁走了。
她第一次嘗到一種空洞的痛,找不到妹妹的身影讓她感到害怕,甚至心口抽緊害怕。
她想到新聞說的撕票,原來那兩個字是這樣痛,對那些旁觀者而言是撕票,但實際上是一條命啊!
她恍著神回家,坐在沙發上還是感到全身發冷,不懂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第一時間打電話給爸爸,想到爸爸在電話中的疾言厲色,她卻沒有害怕,因為她跟爸爸有著同樣的擔心。
「…我不會讓學長的孩子出事的…」爸爸在電話裡說。
葉偉成的聲音讓葉凡霜稍微安心一點,爸爸這麼厲害,一定會讓雁荷平安的對吧?
但高夏嵐卻是一臉清爽的走下樓「凡霜,你該去練琴了,練習不夠的話,下周檢定…」
「媽!」葉凡霜看著自己母親事不關己的模樣。
一想到雁荷遭遇意外,她就覺得好可怕,哪有什麼心情練琴。
葉凡霜強調「雁荷出事了,我怎麼練得下去…她會不會受到傷害…」她還在擔心卻被高夏嵐的厲聲打斷。
「那個小賤胚死了又怎麼樣!」
葉夫人突然語氣陰沉的說:「你的進度已經落後了!」
高夏嵐內心只覺得痛快,最好那個小賤種被輪姦賣到酒店,才不會整天聽到自己老公假借關心去親近吳秋蓉。
現在弄走那個小賤種,之後就是…
「不要…我擔心雁荷。」葉凡霜卻不配合母親的心思,她擔心雁荷哪有心情練琴,她想到那些命案跟新聞,若是雁荷受傷了、死了…
她感到心口傳來劇痛,她握緊手擔憂的幾乎想現在就衝出去找。
「葉、凡、霜,你擔心她?我的女兒擔心小三的女兒!我白疼你了!」高夏嵐走上前拖起葉凡霜。
母女拉扯的到了琴房,高夏嵐將她的手按到鋼琴上「練!你給我練!」
噹!
鋼琴發出刺耳的音調,因為葉凡霜的手被暴力的按到琴鍵上。
葉凡霜掙扎著語氣哀求「我不要!我…擔心雁荷…媽!」她起身從書包拿出手機,但卻被葉夫人抽走。
高夏嵐巨大的憤怒讓葉凡霜不解,但又整個害怕的縮在一旁「媽?」
葉凡霜不懂自己媽媽在氣什麼,雁荷不見了她當然緊張!
葉夫人去自己的房間拿出藤條,逼問葉凡霜「你不練是不是?」
「我沒有…我是擔心妹妹…」葉凡霜看到藤條害怕的說。
「那小三生的賤胚你這麼關心幹嘛!」葉夫人瞪著自己女兒「下周就要檢定了,你現在給我練!」她揮舞著藤條恐嚇。
葉凡霜只好乖乖的坐到椅子上,心不在焉的彈奏起來。
但悠揚的琴音卻惹怒趕回來的葉偉成,他衝進琴房揪起葉凡霜「你妹妹都已經被綁架了…」
「葉偉成!你放開我女兒!」高夏嵐怒斥自己丈夫「是我讓凡霜練的,那個小賤種死了最好!」
葉偉成瞪著自己妻子,他放開手瞪著自己女兒,看著高夏嵐「你說什麼?」
葉凡霜被放下後,她馬上跑出去「我去打電話聯絡同學。」她想聯絡幾個平時有在跟雁荷說話的同學。
葉偉成點頭默許後關上琴房的門,但兩人吵架的聲音卻連隔音很好的琴房外都能聽到。
葉凡霜站在房外很茫然,第一次親眼看到父母的婚姻有多易碎,她的心思只感嘆一句就馬上開始聯絡同學。
確定沒有同學收到雁荷的消息,她痛苦的靠在牆邊坐下,父母的怒吼聲像是她在動物頻道看到的獅子打架,幾乎都無法聽清裡面的內容。
媽媽在她面前罵雁荷是賤種,葉凡霜雙手放在膝上不懂,媽媽的憤怒是什麼開始累積的?
而爸爸也是第一次對媽媽大吼,這讓她很害怕。
幸好,通訊軟體上,雁荷聯絡了她,雖然語氣怪怪的。
然後她很快從訊息找到蛛絲馬跡,她說務必以手錶的時間為準…
手錶!
對了!她們的手錶有定位裝置,她趕快敲門跟爸爸說。
之後爸爸靠著手錶跟警方合作,發現雁荷並沒有跟綁匪一起,所以她們約了見面後,馬上將綁匪先抓了起來,然後用手錶的定位找到雁荷。
看到警察保護雁荷回來,她衝上前緊緊抱住妹妹,害怕再次的失去她,這次的綁架事件,讓她發現了平常沒有發現的事情。
媽媽對雁荷的恨…還有她對雁荷的感情。
當她激動抱緊雁荷,她發現自己不能失去這個妹妹,當雁荷抱住她卻轉身,她頭一次看到媽媽的臉上氣到扭曲的表情。
那陰狠毒辣的眼神,怨憤的看向自己,讓她渾身一僵。
媽媽恨的人是雁荷嗎?
「葉姐姐,你也看到了吧?」雁荷的聲音在耳邊說:「你媽媽好可怕…」雁荷的聲音低沉而壓抑。
葉夫人綁架了自己,這個事實成了葉家的禁語,沒有人敢深究。
葉凡霜把臉埋進雁荷的脖頸,逃避媽媽的視線虛弱的說:「…我會保護你的。」
看著兩個女孩相擁,葉偉成溫柔的靠過來,抱著自己的兩個女兒「雁荷,還好嗎?」
雁荷抱著葉凡霜對葉爸爸笑「沒事的,葉爸爸。」
這時吳秋蓉才過來,但她不敢靠近,只是低頭挨著高夏嵐的眼刀瑟瑟發抖。
葉凡霜直到自己的爸爸遮住媽媽的視線,她的人才鬆緩下來。
這時她才發現有很多蛛絲馬跡,那些她沒有注意到時候,雁荷都會受到媽媽的恐嚇。
「為什麼?」她抱住雁荷心痛的問:「我媽一直是這樣嗎?」
「葉夫人是什麼樣子,你真的不知道嗎?姐姐。」雁荷看著她。
葉凡霜有些愧疚的主動親了她,她們現在在房間,這個時間不會有其他人來打擾。
她們唇舌交纏著,葉凡霜等到這個吻結束才低聲說:「對不起…」或許她的意識裡知道,但她選擇忽略,因為知道自己無法做什麼。
聽到葉姐姐道歉,林雁荷抱住她嘆息。
算了,對愛的人有什麼好計較的?
她喜歡葉姐姐,葉姐姐也喜歡她,還沒有意識到感情跟情慾的童年,她們就已經是彼此相依著長大。
也忘記是誰先開始,只很自然的就親在一起,然後學會撫慰跟上床,然後就自然變成這樣。
女生互相摟抱別人都沒有覺得奇怪,等到她們意識到這好像有點不對,已經太習慣彼此的存在了。
沒有辦法改變吧?
葉凡霜想,從意識到自己喜歡女生的剎那,也馬上就發現自己喜歡娃娃,她專屬的妹妹。
從國中知道了愛跟婚姻後,她所有的幻想裡,都是雁荷的身影。
雁荷也總是陪著她,像是身體的一部分,沒有想過她有消失的可能。
直到這次的綁架事件後,她才體會到失去的滋味,也更加對妹妹產生佔有慾。
雁荷也喜歡她嗎?
或許是的,她能感覺到雁荷對她的需要,就算雁荷現在不懂愛情,但她只要一直在雁荷身邊,就可以在她理解愛情後,成為她的唯一對象吧?
「林雁荷,我喜歡你。」
同班的同學告白,她直接拉走雁荷。
「那個我們要不要交往看看?」
男生提出交往,她替雁荷拒絕「不可以,她要專心念書。」
雁荷也總是乖馴的順著她的意,在她暴躁的時候安撫她。
「我只愛姐姐一個。」每當雁荷這樣說,她總會猜測,雁荷對愛的理解有多少,又真的是自己要的那種嗎?
但另一方面,媽媽跟爸爸的關係也降到冰點,幾次爭吵中,葉凡霜居然聽到,爸爸指責媽媽綁架雁荷,兩人一人一句的話傳進她的耳裡。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母親的聲音卻透著心虛。
「是你讓小莊去買咖啡的吧?你明明下午喝咖啡晚上就會睡不著!那天是你支開其他人…」葉偉成的指責聲傳來,葉凡霜知道小莊司機,她想起那天上車的情景,感覺身體發冷,那天她被老師留下來時,老師也說是媽媽額外讓她做的測驗。
這場綁架真的是媽媽…
母親的聲音傳來「我不知道…明明就是那個小賤貨抹黑我!」
「你不用再裝了,那些人的通話紀錄有你的電話,我沒有交給警方而已。」爸爸的聲音肯定了她的猜測。
「葉偉成你威脅我?」母親尖聲的說:「你不想要高家的援助是不是?」
父親的聲音也開始提高「如果不是為了凡霜,我還真想交出去,我是為了高家的面子!」
母親卻冷哼一聲「少在那演戲,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那個賤婊子的事情!吳秋蓉連女兒都有了,你還勾搭朋友的老婆,等朋友死了,還讓她來做葉家的保母,你倒是吃窩邊草阿!」
「高夏嵐,你閉嘴!」父親怒聲。
母親卻還是不肯停下「我偏要說,你這個渣男,吳秋蓉是小三,她女兒就是個賤胚…」
啪!
葉凡霜嚇到了,她第一次聽到爸爸動手打人。
「高夏嵐,我警告你,你再動學長的女兒試試看!」父親的聲音非常可怕。
也因為是這樣,母親好像被氣到,在葉凡霜還沒有下一步動作前,房門被拉開了。
高夏嵐的身影衝了出去。
葉凡霜躲在角落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聽到外面的管家出聲「太太,等一下!那車子還沒…」
葉偉成聽到管家這樣說,他衝到書房打開窗「高夏嵐!」
但高夏嵐正在氣頭上,哪會管他,反而把油門踩的更深,她只想著開車出去,甚至沒聽清楚管家的話。
高夏蘭開著快車衝出護欄後,車子墜崖發生了意外。
葉凡霜原本平靜的家庭,其實充滿了媽媽的恨意,她以為這是最難受的事情,但一下午過去了,母親沒有回來,她突然感到心口縮緊,跟那天發現雁荷不見的感覺很像。
果然電話聲響起,爸爸告訴她,媽媽出車禍死亡的消息。
葉凡霜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那一陣子,她每天回到房間就抱著雁荷神情恍惚。
母親就這樣離開人世了。
雁荷摸著她的臉擔憂「姐姐…」
葉凡霜埋在雁荷身上悶聲說:「…不要離開我。」我只剩下你了。
「恩。」雁荷抱緊她。
葉凡霜內心充滿著愧疚,是的,愧疚。
不是悲傷,而是愧疚,因為…媽媽死了。
她大逆不道的想,雁荷也不會再受到傷害了,也沒有人會再逼她…把『玩具』丟掉了。
她終於可以一直擁有雁荷。
如果知道她內心的人,肯定覺得她很可怕吧?
她埋在雁荷的身上,抱緊妹妹柔軟的身體,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臉,不想讓她讀到自己的表情。
※
從回憶回神,葉凡霜看著眼前的鏡子。
她的容貌還有母親的幾分模樣,她是媽媽的女兒,體內銘印著媽媽的執著。
鏡子裡的葉凡霜對自己苦笑,如果對母親有什麼話想說,她想到的是…
媽,妳恨錯人了。
她知道自己的母親一直認為,是吳秋蓉這個小三破壞了家庭,甚至還偷過雁荷的頭髮去驗DNA。
但實際上,雁荷的生父就是爸爸口中的學長,林鎮宇。
而爸爸真正的目的…
許多雁荷發生危險的時候,那時爸爸開口的名字,才是他真正魂牽夢縈的人。
葉凡霜想到小時候,第一次到林家時,那天爸爸牽著她的手站在林家門口,她站在房子外面,看著落地窗內的夫妻,落地窗的材質映出她跟爸爸的模樣。
而這個畫面讓她感到害怕,因為…
當時玻璃窗內,雁荷的生父跟吳阿姨甜密的在聊天,而爸爸的臉映在玻璃上,取代了吳阿姨的臉。
在自己眼中,爸爸笑的很甜蜜又…生澀。
因為葉凡霜發現,爸爸正在模仿吳阿姨的笑容。
那時葉凡霜就隱約察覺一件事。
她爸葉偉成喜歡的人,不是吳秋蓉,而是雁荷的爸爸林鎮宇。
爸爸想要取代吳秋蓉。
取代這個女人,跟學長組成家庭。
這份帶著怨氣的愛,才是小時候的她毛骨悚然的原因。
葉凡霜看著鏡子思考,至於為什麼要娶吳阿姨,大概是因為這樣做,雁荷就會變成爸爸的孩子,透過這樣的方式跟學長林鎮宇產生關連。
她爸爸葉偉成喜歡的人是林鎮宇。
只是後來林鎮宇死了,所以她爸想要留下學長相關的人,才讓吳秋蓉進來葉家當保母。
而她要將雁荷送走,是因為那天在書房,她在關掉的對話視窗後,看到一個資料夾,裡面都是爸爸跟林震宇的合照,甚至將跟吳秋蓉再婚的婚紗照上,貼了林鎮宇的照片。
她才懂為什麼,爸爸對雁荷如此疼愛的原因。
甚至送雁荷出國學美術前,爸爸對自己的申請毫無懷疑,還總是不停的念著。
「對!雁荷是學長的女兒,果然該學美術的!」
她經常聽爸爸念著,林學長其實很會畫畫,如果不是家裡經濟需要,不然早就是個畫家,才不會來唸財經。
所以透過成為雁荷的葉爸爸,她爸就能跟他的學長在一起了。
這才是葉偉成最深的秘密。
葉凡霜知道這個秘密,但不敢告訴雁荷。
只是基因這種東西,有時候就是這麼不可理喻。
她爸爸為了擁有學長,甚至還想娶雁荷,只因為雁荷是學長的女兒。
這種對喜歡的人貪婪道占盡一竊的心情,她能夠理解甚至感同身受,甚至她內心都覺得爸爸做的對,若不是雁荷是她不能放手的人,她恐怕也會贊成爸爸的行為吧?
她跟爸爸都是愛情的奴隸,這種對愛人的貪婪也是一種遺傳嗎?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想不顧一切將雁荷鎖在身邊。
不放手!
她看著手上的牙印。
我不會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