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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開始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有時候是一束沒有署名的花，有時候是一杯熱奶茶或拿鐵，更多時候是五花八門的蛋糕和零食。
「這誰給的？」
我拿著今天收到的一束矢車菊走去研究室問。
『不知道，我才剛來。』阿明說。
『我今天還沒進過妳辦公室。』齊盛回答。
『別看我，我沒事為什麼要送女生花。』
我看著隔壁許墨的辦公室亮著燈。
突如其來的念頭讓我瞬間搖了頭。
怎麼可能是許墨送的。
悠然這幾個星期已經和實驗室的大家打成一片了，幾乎每次都會帶一點東西給大家打聲招呼，之後就去找許墨了。
『妳有沒有想過，出國換個環境發展？』
齊盛拿著幾份資料放到我面上。
「沒想過…」
他只是笑笑著，指了指資料上面的字。
『英國如何？』
「你已經在準備了？」
『嗯，我親戚在英國那邊當教授，跟我說那邊最近有博士生缺額。』
「那很好啊，多為自己打算。」
『那邊同時也有缺助教，兼任博士生，修業年限只需要兩年，我已經把妳的資料給那邊看過了，他們覺得很滿意。』
「怎麼會找我，阿明學長也不錯。」
齊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將身體靠在我桌上。
『妳喜歡許墨吧？』
啪的一聲，我手中的筆頭斷了。
『在一段沒有自己位置的感情裡浮浮沉沉，值得嗎？』
我沉默著，沒有回應。
這些年值得嗎？
都說青春是浪漫最好的資本。
那，我還有青春嗎？
「我會好好考慮的。」
-
『你今天送了矢車菊？』悠然不經意地對許墨說。
『矢車菊的花語是幸福。』
『不妥嗎？』
『沒署名對吧？』
『我不想給她造成困擾。』
『是不想給她造成困擾，還是不想讓她知道？』
許墨放下了杯子，氤氳讓他的眼鏡蒙上一層霧氣。
『你聽過畫家與蝴蝶的故事嗎？』
…
『所以你覺得你會傷害到人所以你就不敢了嗎？故事裡面，最可憐的是那個影子，她現在有好結果了嗎？』
『嗯，離開我之後，都好。』
『那，蝴蝶怎麼樣了？』
『過得很好。』
悠然盯著許墨，試圖從他眼裡找出點什麼。
『所以…映雨存在這故事裡面嗎？』
『當然不存在。』許墨不假思索的回答。
悠然像是得到答案般的上揚起嘴角。
『那你之前的感情故事，關映雨什麼事？』
『因為你個人的因素，怎麼就有權力能夠決定了她可能會得到的後來？』
許墨手中握著的鋼筆在紙上暈出了一大片墨水。
像打翻了一池泥濘般，在白紙上黑得特別明顯。
『為什麼說是後來而不是未來？』
『因為任何事情不一定有未來，但一定有後來。』
『至於有沒有未來，就要看看願不願意再重寫一個全新的篇章。』
-
傍晚剛亮起的街燈拉長了人們的影子。
悠然慢晃晃的走在路上。
許墨剛剛走得急急忙忙的，還落下了一本筆記本。
翻開來盡是自己看不懂的觀察紀錄。
合上了本子，悠然突然想到該把本子交給誰了。
-
我盯著窗臺上的梔子花發呆。
結果施了肥料，帶去給花店老闆看，都檢查不出什麼問題。
就像誰施了魔法一樣，讓它暫時休眠著不開花。
夏天過了，秋天也快到盡頭了，還是維持那幾個小花苞。
垂頭喪氣著。
叮咚－
門鈴響了。
打開門悠然站在外面，一個勁地直對我傻笑。
『映雨，這是許教授的筆記本，我想說應該蠻重要的就想說轉交給妳。』
「許墨不是在隔壁嗎？妳可以直接拿給他。」
『我剛按了電鈴他好像還沒回來，麻煩妳了，再見。』
「欸…」
悠然把筆記本交給我後就迅速的溜走了。
我走到許墨的門口正想按電鈴，想起悠然說他不在家，便打算明天再給他。
當我正把筆記本放在鞋櫃上以便脫鞋的時候，不小心手一滑，筆記本掉落在地上呈現攤開來的樣子。
我蹲下來打算撿起時，卻無意中瞄見了筆記本中的紀錄－
【實驗觀察紀錄001：
觀察對象可能因為諸多因素使得鏡像神經元發達而產生無謂的同理心，進而使得周遭人受到照顧…採取措施…
換了常穿的白色穿著，改成藍色搭配，可能是因為受到了某種不知名的負面刺激…採取措施…】
我顫抖著讀完了筆記本中的紀錄。
原來我喜歡這麼久的人，從頭到尾只是把我當成他進行某種實驗所需的觀察對象？
腦袋中一片混沌。
我將筆記本小心翼翼地撫平摺痕，讓它看起來不像是被人用力的翻閱過。
突然從喉嚨起了一陣酸，直衝腦門。
胃裡也充滿了翻騰，身體像是在用盡各種方式嘲諷我。
我摀著嘴，去了廁所對著馬桶將所有不甘一次宣洩出。
無力的感覺讓我像是用爬的爬出廁所，我拿起手機，在壓抑著天旋地轉的感覺中發出了訊息－
【齊盛，我跟你去英國。】
雙眼一黑，眼裡最後看到的是陽臺上那盆梔子花以及和朝著自己走來的，和許墨在雨天裡一起撿到的－
那隻小白貓。
創作內容
戀與同人-雨沫．語墨19
戀與同人-星火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