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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網遊】Wasteland Fantasy 貳章之一

作者:鴞吉│2020-10-17 00:02:01│巴幣:10│人氣:171

Chapter 2 - Town of the Frontiersmen (part 1)



長達兩小時的午休時間已過了一半,因為學校提倡的學生自主管理理念,非正課時間校方都留給學生自行運用,於是學生們用完餐後不一定都回到教室內休息,或許到操場抒發活力,或在自己喜歡的地方打發時間。

此時國中部三年級的教室內只留著零星幾位學生,有人吃飽後便直接趴睡在桌上,有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聲聊天,也有人利用這段自由時間從保管櫃拿回手機,在教室內瀏覽著訊息。

VR主機好貴呀……」

「吶,正太。也介紹那個工作室的打工給我們嘛!」

「可、可是,工作時只能玩那款遊戲,而且那遊戲門檻還滿高的耶……」

聚在教室中段靠窗位置的男學生們討論著時下年輕人流行的娛樂活動,在虛擬實境的世界展開各種冒險的VR遊戲,以及用來前往那世界的夢幻道具—VR主機,由於國內法規相關規定,年滿15歲的國民才可使用VR主機。

他們滿15歲才過了四個多月,當中有人才剛開始存錢,但VR主機的價格對於國中生來說,並不是短短幾個月就能湊到的價格,所以他們很羨慕之中一名身形嬌小、長相清秀,制服右胸繡有「吳振泰」,綽號「正太」的男同學。
他剛滿十五歲就到遊戲工作室打工,一邊用工作室的主機玩VR遊戲測試漏洞,一邊存錢買屬於自己的VR主機,最棒的是連線費用都由工作室來負擔。
能夠長時間且正當的玩VR遊戲,這樣夢幻的工作令振泰在男孩圈的地位旋即有了飛躍性的提升。

原來還有到工作室打工這種方法呀……

坐在教室最後一排靠窗位子的馬尾女孩聆聽男學生們的對話,頗有感的想著。
她穿著一樣的學生制服,儀容也中規中矩,平凡的滑著手機對著內容喜孜孜的輕笑,看上去和一般的國中女學生沒什麼不同,但她並非使用成套的制式課桌椅,單獨的課桌後方是她賴以行動的輪椅,學生制服的右胸則繡著「李凌華」。

幾天以前凌華也和男學生們一樣,覺得自己與VR的世界很遙遠,殊不知在生日那天收到了家人和朋友們用心準備的禮物,並一腳踏進了這代年輕人們夢想的VR世界。
只不過她平時就很低調過日子,再加上身體的不便讓身邊同學會下意識的避開她,所以她開始玩VR遊戲這件事在班上還沒有人知道。

此時手機畫面一張張滑過了她在那個廢土世界留存下來的記錄,多半是她在出生點的拓荒者小鎮拍下的照片,不只是阿爾馮斯和安潔,她又陸續結識了不少的小鎮居民,似乎是救了安潔的關係,自那之後小鎮居民很熱情的招待她,還在冒險這方面給了很多指點。

從初次登錄到現在才一週的時間,除了假日有較長時間登錄,平日就只有晚上兩三個鐘頭能上線,然而手機中的照片記錄就像過了三週之久。

「體感時間是現實的三倍嗎……」

凌華不禁感嘆這家遊戲公司研發的時御技術之偉大,能讓玩家用現實中一天的時間在虛擬世界度過三天的體感時間,大大造福那些休閒時間很短的遊戲族群。
另一方面要是在那世界待太久,回到現實世界時,真的會時間感錯亂,像凌華初次戴上VR主機時,現實時間是下午兩點多,在遊戲世界經歷的種種感覺上像過了半天以上,但當她下線時,現實也才剛到晚餐時間而已。

滑到了其中一張她跟安潔照顧羊群的照片,看成年山羊那巨大的頭磨蹭著安潔臉龐,滿頭乾草的安潔笑得如此天真可愛,回想起那個斗篷人提過,廢土世界居民會真正意義的死亡,凌華真心覺得當時不計一切代價的追逐,最終能把她救回來真的太好了。

「嗯,這孩子挺可愛的呢!」

「噫!」

一名短髮女孩冷不防的從後方湊過來,還惡作劇的輕戳凌華側腹,嚇得她發出可愛的驚呼。

短髮女孩的頭髮蓬鬆,精緻的五官生得一雙鳳眼,舉手投足之間有著不符這年齡的成熟氣質,對方臉湊得這麼近,凌華還能聞到一股玫瑰花香的洗髮水味,別說同年齡的思春期男孩,就連凌華都有點心裡癢癢。
若不是對方穿著學生制服,任誰都會以為這人是哪家經紀公司的藝人,她那明顯隆起的制服胸口則繡著「林雨潔」,會讓人聯想到雨天漫步在林間小道的女孩。

「怎麼,生日兩天是到美國哪個農場玩了嗎?」

雨潔隨手翻閱凌華的手機,讚嘆那很有生活感的西部小鎮以及壯麗的荒野,當她翻到凌華的虛擬角色蓮華與打倒的變異生物合照,不禁吐槽「這是拍電影嗎?」。

「其實這是廢土幻想的拓荒者小鎮,那個小女孩叫安潔,是我在那個世界交到的朋友……對了,雨潔,我開始玩VR遊戲了喔。」

「哦?」雨潔輕挑眉毛,眼睛瞇成細線,一副很感興趣的聽凌華說下去。

「第一次登錄那天超級危險的,有槍、有強盜,還有可惡的玩家想傷害那世界的居民,不過在那世界的我可以自由跑跳,還能開著汽車狂飆。」

「安潔被玩家綁架的時候,就是我把人追回來的喔!雖然中間有認識的大哥大姐救場,最後被奇怪的人幫了一把……」講到後面有點心虛,凌華移開了視線。

「所以……假日丟下好朋友一起在家看電影的邀約,原來就是在忙這個?」看凌華津津樂道的談論遊戲世界的事情,雨潔頗惡作劇的丟出這句,還故作受傷的假哭。

「對、對不起嘛!」知道自己一聲不吭的爽約,還一股腦玩到漏接好幾通電話,凌華自然是兩手合掌低頭道歉。

「嘿嘿,有破綻!」看準凌華毫無防備的模樣,雨潔立馬襲擊了她那空蕩蕩的肚子。

「那裡……不行……」凌華被搔到了敏感處,手使不上力反抗,兩條腿又跑不動只能任對方玩弄,教室的角落頓時充滿了兩位女孩愉快的笑聲。





「不過……太好了。現在凌華有比較像以前那個開朗的妳了。」玩夠了凌華之後終於住手,雨潔倍感喜悅的笑道。

她從小學就跟凌華同校,常和她玩在一起,也知道凌華發生的意外害她無法走路,尤其在汽車完全絕跡、賽車從此停辦之後,凌華更像失去了心靈支柱般,有段時間是憑著毅力苦撐著,和自身內心的障礙對抗。

凌華的苦惱、空虛,她這個好朋友無法替她分擔,除了待在一旁聊天、打鬧,看看一些經典的飆車電影之外就沒別的方法。如今凌華找到了出口,還如此生氣勃勃,雨潔頓時鬆了一口氣,卻也有幾分落寞。

「那個遊戲是叫廢土幻想吧?聽起來還滿有趣的……有槍戰、有飆車還有壞人可以打,感覺像以前的玩命關頭系列呢!」

I don't have friends…」聽到熟悉的電影標題,凌華立刻喊出了印象最深刻的臺詞。

…I got family.」雨潔帥氣的兩手食指回指,很有默契的接下那句名臺詞的下半句,兩位女孩「耶!」的互相擊掌,就像電影角色的靈魂上身般,雨潔瞬間在心裡做了某個決定。(註解一)

「決定了,我也要開始籌錢買VR主機。」

「真的?」

「那當然!第一,我的好姊妹在那。第二,安潔很可愛,我想摸也想吸。第三……第三……」雨潔本想繼續耍帥,食指、中指數完,數到無名指的時候忽然想不到其他理由,於是草草的做結論:

「第三點等進了遊戲再說!所以等我存到主機、遊戲片和連線費用的錢,之後就會追上妳了。」

「謝謝妳,雨潔!」凌華巴不得一把抱上去,以表示她有多高興能跟自己的好朋友一起冒險,但雙腿無法活動的她只好牽住對方雙手,用手溫傳達過去。

「話說凌華,妳的連線費用怎麼辦?」

「這個嘛……」

凌華頓時想起今後要面對的問題,玄明跟芷晴送她遊戲片的時候順便附了張半年額度的預付卡,而在那之後就要靠她自己負擔每個月的連線費用。

雖然父母都有按時匯零用錢給她,以前省吃儉用下來的錢原先計畫用來買主機,在收到禮物之後便轉而花在VR主機的周邊配件仍有剩餘,不過扣除了每個月的連線費用,她能用的零用錢還是會很吃緊。

「要是有我可以找的打工就好了……」

「那個,凌華同學。」

纖柔的嗓音來自長相清秀,身高目測有一百五十九公分的男同學,平時很少和凌華她們有交集的關係,現在突然來找她們搭話似乎非常緊張、害羞,看到胸口繡的名字,凌華這才想起這個人……

「喔,是正太。」

「會長高啦!」

「是上門的打工機會。」

凌華改口稱呼,並一把揪住對方衣角,打算也像那幾個男同學一樣,看這位振泰同學能不能幫她和工作室牽個線。

「打工?這個我可以。」

似乎誤會了什麼,雨潔做法更激進,直接一把抱住對方手臂,陷進她那柔軟的山谷,還一副「我要開動了!」的舔起嘴角。

女生好恐怖!突如其來的舉動把振泰嚇得不輕,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請求兩位女俠留手。
雨潔本來就只是像其他女生一樣挑逗他,也沒打算真做,很乾脆的放開振泰,倒是凌華的求職計畫被干擾,頗不情願的放開衣服。

「所以你找凌華什麼事嗎?想摸摸肚子、餵東西的話先過我這關。」

「妳是哪裡來的飼主啊?」「我什麼時候變成寵物了呀!」

振泰和凌華一齊吐槽,不想陪她繼續鬧下去,振泰旋即取出手機亮出廢土幻想的國際討論版,直接開一部別人剪輯過的戰鬥影片給兩位女孩看。

只見影片中的女主角確實是凌華的虛擬角色蓮華,最開始在拓荒者小鎮酒館的戰鬥,蓮華流暢的扒竊武器,用柴刀接連宰殺兩名玩家,畫面之暴力讓一旁觀看得雨潔不禁「好猛!」嘆道。

緊接著是荒野道路的追逐戰,拍攝者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畫面是從蓮華的車子後方跟拍,還用很完美的角度追焦每個過彎鏡頭,自然也沒漏掉中間短暫且精湛的槍戰。

「這個過彎動作也太流暢了……難道妳是每天晚上送豆腐不成?」(註解二)

「這真的很神奇呢,眼睛看著路面,玩賽車遊戲累積下來的感覺就會想像車子應該怎麼跑這條路線。然後腦袋想著以前看教學影片研究的動力滑胎技巧,身體就會自然而然動起來。」面對雨潔的吐槽,凌華很誠實說出當下的感覺。(註解三)

「看過的動作還能模仿出來,妳也是個玩VR遊戲的奇才呀……網路世界的和平就交給妳了!」

「搞什麼呀!」凌華對著雨潔胸口狠狠搧了一記吐槽。

此時影片已經離開了先前追逐戰的部分,接下來開闊地帶被野區敵人車隊包圍的戰鬥只有簡單帶過蓮華如何突圍的畫面,便迅速進入樹林地帶的死鬥,經歷一連串堪比好萊塢動作片的車子互撞,車子瀕臨爆炸之際蓮華冒險跳車,並在對方的車上與之扭打、趁隙救人,精彩部分毫無保留的捕捉下來。

影片的最終車子失控衝下河道翻覆,蓮華傷勢嚴重到手骨折,在河床上被傷勢輕的敵方玩家壓制,蓮華忍著手傷承受對方一次次的折磨,終於抓準機會一把搶下手槍反擊對方,再一槍槍的把人折磨至死,但凌華注意到,影片後段完全去掉了那個最惡玩家的鏡頭。
新手大戰三十級玩家的戰鬥精華,剛上傳之後就點閱數激增,還瘋狂被轉載。

「妳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新人蓮華對吧?剛剛有聽到妳們的對話,所以我更確定了。」他刻意壓低音量說道。

「傳說中的?」

見凌華聽得一頭霧水,振泰大概猜得出來,她不是那種會翻攻略,或者上討論版找人交流的玩家,甚至在開始玩廢土幻想以前都沒有去接觸VR遊戲的資訊。

「妳的事蹟在這幾天的討論版上掀起了一小陣騷動,主要是一個新人究竟怎麼拚贏等級差距將近三十級的犯罪玩家,還有人覺得現實中的妳該不會是哪裡的職業殺手吧?」

「所以振泰同學,你想要讓那些人知道,那個傳說中的新人居然是個坐輪椅的國三女生嗎?」雨潔兩手胸前交叉環抱,瞇起眼來注視振泰,還刻意用了敬語,頗有警告意味。

「虛擬角色的現實身份要保密,我還是有身為遊戲玩家的風度。」觸犯到了逆鱗,振泰難得有點不高興的應道,並將影片拉回到犯罪玩家壓制蓮華,以及蓮華反擊的瞬間。

「其實少部分人有看出來,最後這段戰鬥有個很大的破綻。妳的骨折這時候還有,但到了下個鏡頭就全好了,還有對方為什麼到了這段就兩隻手不見,嘴巴還被劃兩個大洞。」

「最大的問題是,影片究竟是誰拍的……」振泰毫不避諱的直接切入正題:

「是Mr. D吧?雖然這個推測並沒有被重視,畢竟Mr. D主動接觸過的玩家從來沒有安然無恙的。」

「你說……那個一直在笑的斗篷怪人嗎?」凌華本來快忘了這個人,經振泰提起害她想起那時在河岸的不愉快回憶。

「那人怪歸怪,醫術倒是厲害,兩三下就把我的骨折搞定了。」

凌華若無其事的抬起右臂如實道出當時狀況,反而是振泰聽了瞪大眼,十分詫異凌華所言,不敢相信那名最惡玩家會替受傷的人治療,然而凌華所言屬實的話,正好驗證了影片中存在的疑點。

「真的是Mr. D……少部分認同這說法的高階玩家甚至還稱呼妳為『那個活下來的女孩』,覺得妳以後會是那個人的目標。」

「欸……所以那個怪人還會拍片跟剪輯影片呀,他的D該不會是導演(Director)D吧?」

居然是這個感想嗎?振泰看凌華一點緊張感都沒有,還能這樣悠閒的評論影片,神經之大條讓他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凌華同學,蓮華出名的原因不只是這個影片……」

振泰無奈的開啟另一個影片,內容很單純的就是蓮華吃烤起司麵包,把臉塞得像松鼠一樣鼓鼓的咀嚼,一臉幸福樣的摸著臉。還有就是蓮華被一雙手揉捏臉頰,看那肉肉的Q彈臉頰是怎麼隨著手的擠壓而變形再回彈。

這兩個簡單的畫面不斷重複、交錯,放著動感十足的配樂同時,還穿插著一些奇怪的特效,剪接了足足有一小時,底下的留言無不稱讚「好治癒」、「超可愛」、「和貓咪肉球放一起難以抉擇」,點閱數遠超過前一個影片。

「嗯嗯,本人臉頰的手感也不錯呢……凌華?」

雨潔影片看得入迷,還伸手偷捏凌華臉頰,卻注意到凌華毫無反應。
卻是虛擬角色的主人看了這段影片的瞬間,表情驚恐到簡直像漫畫畫風從萌系換成了恐怖漫畫似的,呆滯了十分鐘才緩緩回過神來。

「無論如何,蓮華已經出名了,以後的日子還長,妳要多保重。」振泰收起手機,並且做了禱告手勢祝福凌華。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振泰同學。這下我很確定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憤怒、羞恥,當人跨越了這些高漲到極限的情感,現在凌華所展現出來的,是至今為止最燦爛的笑容,但旁人卻覺得恐怖到了極點。

或許很久以後他們都不會忘記,就算貴為九十級的頂尖玩家,也有能做和不能做的事情,尤其是挑戰一個女孩子的形象與面子……

「那個男人真敢做啊……等我組到一臺車子之後,只要看到他……」凌華握緊右拳狠狠打在左掌,將右手指關節折得老響。

「我一定油門踩到底,還要拖屍遊城一圈。」





註解一:出自電影「Fast & Furious   7」,片中唐老大與戴克?蕭在工廠對質時的臺詞。

註解二:出自漫畫「頭文字D」,主角藤原拓海幫家裡送豆腐五年練出的一身飆車技術。

註解三:蓮華追逐綁匪時使用的一種過彎技巧,名為慣性甩尾,是車子在不減速的情況下提早讓車子轉彎,用車身慣性和輪胎動摩擦力使車子側向滑出彎道,非常耗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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