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註:喬恩於此篇改名為欣雅
第三部分:危
現(xiàn)在的我,明確感受到了生命威脅
並不是日常加班快爆肝的那種,也不是與差點從陽臺摔下去的瀕死經(jīng)驗類似,那是一種強烈的惡意,被一種未知的邪惡力量拽著生存的權(quán)利。
老實說在我發(fā)生這種事發(fā)生的機率應(yīng)該極低才對,作為一個再也平凡不過的上班族,除了日以繼夜地加班生活較異於常人之外,我人生的其他層面,基本上在這社會中,是平均中的平均吧。我的家境,以我就學(xué)階段而言,每年一定會領(lǐng)年收入120萬以下的補助款;我的外貌,從未被同儕稱讚過,叫過我?guī)浉绲钠敢凰?,也只有在學(xué)校旁邊工作二十餘年的早餐店阿姨而已;我的才能,學(xué)過一點繪畫、一點鋼琴、一點跆拳道,然而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現(xiàn)在的我能說得上的才能,大概就只有替公司快速做完財務(wù)報表,以及英雄對決的山銅牌位吧。
除了欣雅以外,我並沒有任何說得上是知心好友的人,然而我也從未樹敵過,畢竟從小到大,同儕就只是把我當成一個普通人罷了。在聊天時,我跟著大家笑,在安慰人時,我跟著大家表示同情,然而當有人要約出去玩時,我卻從未主動想?yún)⒓舆^,這讓我與其他人間多了份距離感,但也很安全——不會有人喜歡我,也不會有人討厭我。
然而就連我這樣平凡無奇的人,也會遭遇這種超自然的詭異事件,說不定我還會死在這裡。
這樣平凡的我,要在被他人掌控生存權(quán)利的恐懼下死亡。
這樣隨處可見的路人甲,就要在一場一點也不平凡的事件之中,無聲消逝。
我想我失蹤後,唯一會替我著急的就只有欣雅,跟公司那堆積如山的客戶文件吧······
「請問昇昊在公司嗎,我······我是他的妻子劉欣雅!」
「是昇昊的老婆嗎?我還正想打電話給夫人,他昨天提早請假回去不知道去幹嘛,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班遲到一個多小時了!」
「昇昊沒有在公司嗎?那昇昊到底在哪???」
昇昊你到底在哪?
昇昊你在哪?
昇昊?
昇ㄏ——
幻想中,老婆的話語重複著無限回播,然而一次次地回播,稀釋了聲音的清晰度與音量,到第九次還第十次,聲音早已如細針落地般,消逝在龐大的幻想世界中······
突然間,頭頂上的路燈,閃了一下。
「啊————」
我就像受驚的野貓般,伴隨著驚叫從地上猛然彈起,我瞄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路燈籠罩著的區(qū)域,與剛才比起來似乎縮小了一圈。
飄移不定的思緒被瞬間拉回,此刻我才意識到,不應(yīng)該就此放棄求生,就跟許多勵志書中說的一樣:「嘗試就有機會成功,不嘗試只會一籌莫展?!?/font>
我仔細思考著這未知威脅的特性,沒錯,他力大無窮,他擅於隱蔽,而且很有可能他會發(fā)出類似戰(zhàn)吼的咆哮,削弱人類的求生意志,光是永遠照不到他身上的······
會不會,他其實懼怕著光?
我突然想到剛剛灑一地的玫瑰跟巧克力,有一部份灑在光源內(nèi),一部份在外。我將手機舉起,往掉落玫瑰巧克力的黑暗區(qū)域照去。
然而我卻什麼也沒看到,彷彿剛才東西根本沒灑在那,就像是憑空消失了般。
「會不會是這樣······」
我小心翼翼的將掉落在光源底下的一顆巧克力擺放在用手機照亮的區(qū)域,將手伸回後,我再把手機拿回來,約莫三秒鐘的時間,我拿手機再度照亮那個區(qū)域。
果然不出我所料,巧克力消失了。
奇妙的是,在這段巧克力被取走的過程中,我並未聽見任何,包含一切細微的聲音,我現(xiàn)在才意識到,就連平常吱吱作響的蟬也罕見的默不做聲,彷彿我置身在一個被隔離的黑暗空間中。
我這次一樣把巧克力放在同樣的位置,不過這次我持續(xù)用手機照著,這次並沒有發(fā)生任何異狀,巧克力仍完好無缺的置在原處。
我的眼神就直盯著巧克力不放,接著我慢慢將手機光源移開,直到巧克力消失在黑暗中看不見的那瞬間,我猛然將光源照回原處————
然而結(jié)果卻令我目瞪口呆。
要說我將巧克力置於完全的黑暗中後瞬間把光源往回照的瞬間,我確信就連一秒也不到。然而那巧克力卻實實在在,活生生從我的眼前消失。
此刻我?guī)捉艞壦伎?,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有這般本事,彷彿這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都是他的所有物,如同飼養(yǎng)著一隻饕餮,將進入其領(lǐng)域之物毫不留情的吞食殆盡。
此刻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燈源往我的前方照去,憑藉我對怪物懼怕光的推測,試圖爭取一點活命的機會。
然而此刻,我手機上的手電筒卻霎的暗去。
我慌張地拼命狂按手機開機鈕,發(fā)現(xiàn)開不了,似乎是沒電了。但這按常理而言絕無可能,畢竟我的電充得很飽······
這時我突然聞到一股臭味。
瞄向了落在光源內(nèi)的東西,赫然發(fā)現(xiàn)那些玫瑰竟然都枯萎了,彷彿進入了時間迅速流動的世界,那花就在我面前一朵朵慢慢凋零。我的肚子開始餓了起來,不過數(shù)分鐘的時間,我便跟三天沒吃飯一樣挨餓至極,我趕緊將至在光源內(nèi)僅存的巧克力吃了個乾淨(jìng),地方灑滿了巧克力殘餘的紙屑,我卻沒有任何飽足感。
呵呵······呵呵呵·····
與其說是恐懼,更多的是絕望與無助。我不禁想起網(wǎng)路上常常看得到的「克蘇魯神話」,裡頭所記載的神明擁有著絕對支配人類的力量,他們視人類如螻蟻,有的神明只需要本尊露面,就足以讓人們喪失理智,陷入瘋狂。他們對人類來說,即是「絕對的絕望」。
沒想到這種小說情節(jié)竟然會被我碰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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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昇昊的男子在異樣的空間中,陷入了無法自拔的癲狂,就如斷了線的人偶般,他坐在微弱的光源下方,靜靜等待······等待這帶給他「絕對絕望」的存在會怎麼行動,就像個認了命,無心求生的奴隸,他剩餘的人生意義,也只能任由那高於他的存在隨意宰割了。
男子持續(xù)等著,等著在這只有他一人的夜路上,屬於他的審判。
只是縱使他喪失了理智,但他的嘴仍喃喃咒怨著:「為什麼是我,我做錯了什麼······」
然而如果這不合常理的災(zāi)難僅以沈默回應(yīng)了他。
昇昊頭頂上的光源一閃一閃,那黑暗在旁人看來既像是錯覺,又是實實在在的逐漸朝昇昊所在的區(qū)域侵蝕著。
最後,不知道燈閃了第幾下,當燈正式熄滅的那刻,一切於那片黑暗中的事物,似乎都從這世上消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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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小夜燈,在床頭櫃上微微照亮著溫馨的房間。這是間擺放著雙人床的寢居室,床頭上方的牆壁懸掛著一幅相片,相片裡頭共有一對男女,男右女左。男人穿著挺拔的西裝,看似有些緊張的對著鏡頭抿笑,女人則穿著一襲別緻的白色婚紗,充滿自信的直視鏡頭,微微露齒笑。
縱使這對男女從外在展現(xiàn)出的特質(zhì)上並不相符,但兩人卻卻像是互補了彼此,整幅相片並無違和感,甚至能感受出一股幸福的感情在這兩人之中。
懸掛照片的牆壁左下方,一名女子微微傾身,轉(zhuǎn)向床頭櫃的方向,瞥見了手機螢?zāi)涣亮似饋怼?/font>
女子見狀,慢慢將手移到手機上方一把握起,她將手機面對她那睡眼惺忪的眼,此時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
「昇昊他還沒回來嗎······」女子閃過一絲疑惑的表情,不過隨即又回復(fù)成原本昏昏欲睡的樣子,將手機放下,往右傾將身體窩進被窩中。
然而女子的右側(cè)似乎不只有被子,此時從右側(cè),一隻手慢慢地,從黑暗中伸了出來,環(huán)抱住了女子。
「怎麼突然醒了?」粗獷的男人嗓音浮出。
「沒事,只是有點在意我老公······」
「他不是說要加班到很晚?快睡吧。」
「也是?!勾藭r女子心滿意足的微笑,回頭關(guān)上了夜燈,往那在黑暗中的男人輕輕一吻——
後記
黑暗的後方,往往有更深一層的黑暗,而最令人感到絕望的往往不是那些遙不可及的幻夢,而是那與我們切身相關(guān)的人事物。
原本在昇昊陷入瘋狂後要補以下這句:「生命總是充滿了變數(shù),總是有機會在人類歷史長河千百年的兆萬人中,就這麼一人碰見了這種荒謬無理的災(zāi)難。然而許多在理解範圍內(nèi)的災(zāi)難所造成的悲嘆,也不會亞於昇昊所經(jīng)歷的。」但在最後一段也許能找到類似的線索,就不寫出這比較說教的話了。
希望大家在這充滿無常和變數(shù)的人生中,能找到自己能相信的,永恆的價值與信仰,堅強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