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穿運動外套?不會著冷嗎?」
鹿波姐姐一邊把她自己的灰色毛衣脫下來,一邊問著外套的主人——大和姐姐,雖然實話說人家並不感到一絲凍意,還有點暖身的感覺,即便裏面甚麼也沒穿的説
「基於全球受冰河時期影響,大部分學校的冬季校服都有一種特別的防寒物料,你不是不知道吧?」
大和姐姐弄著自己的外套,溫柔地為自己把領子反回出來,雖說她自稱是那個什麼什麼松組東東的?投?頭?木??
算了算了啦,誰叫人家為了哥哥輟學了,所以詞庫、認字能力就??
目不識丁
「嗯?難道今天早上只是額外穿了件羽絨外套便熱得出汗?」
她這句是輕聲細語出來,似是自言自語的一句,不過人家卻聽得到就是了
「抱歉?我的資訊有點落後, 除了知道由我出生前的兩年開始,不但全球暖化問題消失,全球還反過來變得越來越凍外,我真的?從來沒有太接觸「新聞資訊」這區域?因此差不多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成語用成這樣也倒不是看不出?」
姐姐掩著嘴偷笑了笑,是為他人感到尷尬的一個恥笑,還不是剛剛的用字,連人家也至少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思,是不知做事分寸,而不是?不是這樣用的
「畢竟幾乎每天報紙頭版都和「崎品」有關的、政治、八掛新聞離不開?所以?不太有興趣去看?」
「與時俱進也是很重要呢」
兩個大人圍繞自己說著,雖然不知道這樣形容是不是很適合,但說真的,她們若如平常在街上見到的大嬏,帶著小孩時相遇,然後沒完沒了地談著
—— 吱 ——
是由某處傳來的電子噪音,不過怎看也好,明明房間內怎看也見不到擴音喇叭,卻有這聲響
「??唔?大家~現在是七時正了,正到活塞門集合一會吧~」
是那聲音,那個自稱是我們「老師」的人的聲音,是
「赤丸?她到底想在我們身上要什麼?」
大和姐姐她說,並緩緩立起身子,轉向走廊的末端,白銀色的活塞門那處
「你認為一個為殺人而殺人的魔鬼徒我們什麼?」
「只不是為虐待我們為樂吧?」
「虐??虐待至死?我?我不要?」
對著灰髮的佐島哥哥的發言,高尾姐姐是這樣回應,帶著極度驚恐的表情,以顫抖的雙手互撘自己手臂,頸子曲得頭快要掉下來,面色逞冷青色,臉上更是出現了一珠珠的汗串,然而人家自己完全感不到一絲熱感的樣子
「?」
人家知道自己的舌頭不巧妙,説的話從不好聽,但明白「實際行動比甜言蜜語更有意義」的道理,因而便只好踱步至高大的身軀旁,張開雙臂,摟著她的腰,連臉也蹭上去
「??」
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停了下來,心跳和呼吸也緩慢了下來
「呀?」
「滾開點!??!」
忽然飛來的一手正中臉頰,使力地把自己推開,把自己強行推向地面,不過正在頭部正要又親上堅硬的地面時,兩腋被分別由左右兩方伸來的手接著,幸好及時捉住了自己
「哈?哈??」
「拜託梓你不要這麼神經質好捏?」
姓水無月的她這樣對剛剛推開自己的高尾姐姐如此評論,兩手插外套口袋中説話
「啊?呀?」
沒有回應,她繼續顫抖,雙手抱腹
「真是的??良世?沒事吧?」
「先?先站起來吧?」
兩人把自己扶起後,不知為何,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不舒服,不安,身體熱了起來,有很想哭的衝動,肚子內好像有場海嘯正侵蝕體內般,發現視野變得狹窄時,拳頭已握實得出汗,兩道淚水已滑過那火熱的臉頰
人家記起了,這感覺是叫
「悲憤」
不明白為什麼大家總拒絕自己
為什麼大家總是這麼討厭自己
哥哥說得對
我果然是個沒有人愛的孩子呢?
本來若是有這憤怒情緒時,自己該會進入病發狀態,但仍然這次並沒有
想到站住角落的男人會要了自己命是其一
想通了自己原來這麼久以來也是錯的,作為小狗的自己,才是有人喜歡的,是其二
記起了自己由始至終也是沒有人要的孩子是其三
「?良世?」
視野變得狹窄,變得模糊一片,無法承受忍受著淚水的辛苦感覺,直接任由其跑出來,這時才發現放棄掙扎的感覺是有那麼的難受,有多心痛,多麼的使人心碎,尤如被狠狠地刺進心臟,被拒絕、拒於門外、被拋棄,被責罵後受亂打一場並直驅出門外
這已經超越了「愛」
這不是喜歡自己才有的表示
是徹底地被拋棄、討厭,是連虐待自己、咒罵自己也不會再做,不再痛恨自己,不再喜歡自己,不是放置屬性的把自己當成透明
連唯一愛自己的人也不愛自己
外界更是因為自己是宿主而要抹殺自己
那麼?活著有意義嗎?
沒有了愛自己的人
『誰也不愛人家!』
「嗚?」
「良世?!你?你不要哭啊!」
在淚水中,只模糊地見到黑長髪的姐姐,戴著黑色半框眼鏡的她,一隻眼被半透明的綿質紗布遮掩的她,穿著冬季校服,白色長袖襯衫,加上一紅色領呔的鹿波姐姐
想也沒想便直接擁上去
「嗚咽?嗚啊??」
她沒有推開自己,反而更是抱緊,抱得更緊,好給人家把自己的頭放在她的肩膀上
「?沒有事的?沒有事的?」
淚水流得更厲害,哭得更厲害,連鼻涕也一同奔了出來,此刻的自己心中只有「悲傷」,即使任憑身體有多和暖,體內所感到的只有一絲寒意,一串由寒冰製成的銀針,扎在心頭之上
「英?英花?你介意?抱一下她嗎?」
耳邊響起的聲音,是這樣說
「?什麼?」
「把她抱到活塞門那邊?我?我不夠力?」
她順著自己的背輕拍下去,嘗試安撫人家,依然自己的哭聲未曾收小
「拜託了?」
「??知道了?還有」
忽然腰間傳來觸感,要把自己拉開,便死也不好地緊捉住姐姐,但任憑怎使力抓住,人家始終不敵那股力量,被扯開,拉走
「不要直呼老娘的名字」
「抱?抱歉?大和?」
現在的自己被抱了起來,頭仍是靠著肩膀,不過並不是鹿波姐姐溫柔的肩膀,而是大和姐姐的肩膀,在其懷中看著在後方的她
視線向下,撩了一下頭髮,彷彿在頭髪之間看到有一光芒從鹿波姐姐她的臉上耀出,是反光的弱光,是淚
看到這時,淚水又一次掉下了
人家最後一次見媽媽時?她也是這樣的呢?
仍然
『才不要分開』的心願
終也無法實現了吧?
媽媽應該打從心底深處也憎恨著我吧?
和爸爸、新來的媽媽一樣
拋棄自己
厭棄良世
「老大!老大!我真的沒有!不是我做的!!」
滿身鞭痕的男子懇求著憐憫、跪在地上死命的大叫,叩頭示從
「嘻?站在這裡的都知道?你可是一直和我們的上松井組有過節,上次殺了我們的事務局長,老娘也可大發慈悲,放過你了」
穿著禮服的女子走前,高跟鞋的走路聲越漸越大,男人低下了頭,不敢向上看,怕得罪了她
「但是」
隨手拿起在枱面的燭臺,上面的蠟燭還是點著的,就這樣吧向趴在地上的他一搖拽手中的燭臺,幾滴白色的蠟油便落在那被打得破皮的背上,灼熱的溶蠟燙在男人身上,他馬上痛得大叫,倒在地上
「你這混帳?卻又反咬我」
女人用高跟鞋直踏上他背上的一道傷痕,使力蹂躝腳下的男人,伴隨一陣慘叫,她向男人的頭踢了一腳,把男人踹倒在地上
「嗚??!??!啊?。。 ?/font>
「你還是不肯透露任何東西嘛?」
「央雄,帶他去康允那裡,把他的雙眼掏出來」
揚起裙子,發出不屑「切」一聲,女人轉身要離去時,男人便忍著痛馬上爬起來,奔向女人
「不!不!不要!我說!我說!」
男人跌在女人後方,不過手卻是捉住了她的腳跟
女人隨之抽起腳來,向後一踢,高跟鞋的鞋跟正撞其鼻樑,把他打得出鼻血的同時鞋跟亦斷了
「真是無禮?」
「呀??老大?對?對不起!求你大人有大量!請放過小人一命吧!」
轉身捉住其膀子,棕髮在空中一揚,女人把他整個人強行扯起,使男人不得不掙扎,兩手要拉開她的手,不過被紅色的瞳孔直視,把殺意和恐注入自己的靈魂中,他不得不放棄掙扎
「你知道什麼?你最好在我改變心意前說出來?」
「我?我??」
「沒有嗎?」
「不!不!那個——櫻井組!是!櫻井組!」
「不要以為隨便說出敵對組織的組名就行了!」
「不!真的!我先前聽到什麼?櫻井組在密謀對幾個學生進行綁架!真的!我聽到你妺妹的名字!真的!」
「?若是假的話把你的舌頭拔出來?」
語畢,便放手,把男人直推倒在地上
「把他帶去車庫,你們依舊行事吧」
「是的,老大」
打了一下響指,左右各一人便走前,一人一邊,把男人拖出門口,最後他,在一陣懇求聲中離開
「嘖,真是的,弄斷了鞋跟了」
正在女人煩惱時,一人的身影出現了在視線範圍中
「坐下吧,我幫你換」
「不愧是我最得力的幫手呢?真知我心意」
—— 吱 ——
發出很小的聲響,男人將椅子拉開了,好讓她坐下,見她坐下後,男子便馬上打開紙箱,把新的一對,純灰黑色的高跟鞋拿出,接下來慢慢把原本的高跟鞋除下來,溫柔地沿其腳形脫出來,為不弄傷她而集中精神
「這種皮製的黑色比起本來的象膠黑更配你的禮服呢」
「嘿??讓本來才是老大的你幹這些勞力工作真是太不像話的說」
「沒關係,説到底若不是老大您救了我一命,我也不會有今天呢,可以成為副組長,已經足夠了,好歹我也是個說義氣的人,只要老大開心,小的也開心了」
兩人展現得十分親近,好比是至親,仍然男人説話時從沒對上對方的視線,若是特意這樣做,不敢冒犯,敬畏老大的表現
「央雄?每次你這麼說,我總覺得過意不去呢?明明是你一直看顧我這對姐妹」
「那敢冒犯,不是你的姐姐把我養大,我也不會生存下去呢??」
「??總之?感謝了?」
她笑了,笑了起來的瞬間彷佛有一股春風由陽臺那邊吹過來,很和暖,很甜美,即使是黑幫老大又怎樣,她現在確是個充滿女性氣質的少女
「謝謝」
男子亦以笑容回應
現在
跟隨著赤丸,走進了活塞門,雖然記得不是很清楚,但好像在進來的時候,和出面的空間只隔了一道活塞門,而不是兩道
大家走進了兩道活塞門之間的房間,只見赤丸拿出了投射式手機,在投射出來的一個紅色視窗上按了數下後,後方的活塞門便傳出提示語音
—— 活塞門正關閉中 切勿靠近 ——
巨大的合金板上下降下,將通往來的方向之路關上,完全地合上,而接下來,則是另一邊活塞門的開啟
不同於剛剛的活塞門,面前這道門顯得十分新淨,開啟的方式也不是純粹的直接上下分開,而是有點像拼圖一樣的幾何圖形,順時針一個接一個的收起,開啟入口
緩緩走前,只見眼前的一切都很整齊乾淨,不似在幾小時前的房間,是連一點污跡也沒有
牆壁有點像是那種叫什麼的炭黑色,而地板則是以玄武巖打造,一格格平滑的地面反著光,不過並非金屬就是了,給人冷冰冰的感覺,配上以正方格整齊排列之炭黑牆和純白的天花板,給人一種極致黑白、方格主義的感覺
地方不只是大,更是誇張的大,走廊寬度有本來地方的一倍有多,左邊三間房間,右邊則是有一間房間和一個開放式的廚房,而前方,走廊的盡頭,有著空曠地方
不過把地方新淨,設備完善的話放在旁邊,或許是玩電玩多了,感覺這兒很像是避難所的設施,令人聯想到自己身處地底的密閉空間是第一個原因;可能是鮮風系統大型機器的低頻噪音是第二個原因,但不知那時開始,那道噪音消失了
「怎了?好像很華麗吧?~」
焦點聚回在赤丸的身上,話說回來她的衣著改變了,剛才都沒發現,可能是因為沒有把精神集中在她上吧
看來是套小孩的洋裝,白色的蕾絲邊袖子和深紫色的背心外套,不,是條無袖裙子,但配上穿在裡面的襯衫,還是看不到手,由於是洋裝,頸前的不是紅領巾,而是以一條白色緞帶綁成的蝴蝶結,頭髮不再是單馬尾,她讓了那頭銀髪直接披肩,雙腿穿上了不透色的黑絲襪,老實說,看到那對細幼的腳,真的有點羨慕
「不過怎華麗也好,這也不是重點」
「重點是你們是絕不能逃出去的」
赤丸轉過來陰笑了一會,被這麼一說,又再次注意四周
那邊有監視器,還有監視器,這有監視器,還有監視器?監視器、監視器和監視器及監視器
「你們的所有一舉一動、每言每語??
人家也會知道的呢~」
頭上的獸耳稍有顫抖,歪了歪頸,她以跳步的方式走過來,靠過這邊來
「不過這些東西就讓你們遅點自己研究~先做些重要的事吧?」
響指後,左方的一道門打開了,只見赤丸一邊捲弄著雜髪,一邊以不耐煩的語氣說
「不是要人家『請』你們進去吧?不會走路嗎?」
「嗯?」
帶著空氣中那股使人屏息的緊張氣氛,我們在她再三威迫下,慢慢走進那黑暗的房間
很黑
很黑
什麼也看不到
—— 唧 ——
一小小的聲響發出,隨後一束光便照亮了這處,燈光下,房間內的一切變得可見,而當望到一切時,腦袋頓時拋出了一想法
「班房?」
比起醒來時,不但東西更新更整齊,連牆壁也是學校的那木頭框設計,白色的瓦磚地面,同樣型號的電燈,電風扇,連位置也是在左方的空調設備,後方也如課室的有一鐵櫃子,而左方
「欸???」
是窗戶,但看出去只是灰黑一片,沒有天空,看不到地面,只有似在大霧時的一片灰黑,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沒有
「座位上有貼你們的名字的,自己跟著那指示坐吧~快點快點~」
這「課室」內一共有十二張椅桌,而在講臺正前方的那座位上,就有一張小紙條,寫住我的名字
「鹿波 依奈子」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慢慢拉開了椅子,呼了口氣後坐下來,背從來沒有這麼直過,雙腳也從未這麼定過,心情,心情也從未這麼緊張過
「大家,大家找到自己的位子了嘛?~」
女孩逐步踏上講臺的階級,然後轉身面向我們
「那麼?就開始吧~」
説完這一句後,見她慢慢把狐妖面具向上推,自己便無意中變成得目不轉睛地盯著,為的,就是祈求解答這心中的一個疑問,在那面具下的,究竟是誰,究竟是怎麼樣的人,究竟?為什麼
為什麼是我們?
「屬於?」
然而我後悔期待去知道這真相,因為真相總是和理想的有很大衝突,況且這一次真的太超過了
果然,有時候不知道、無知才是最幸福呢
因為無知,才可以捱下去
因為不知道
我們才有精神力量去支持啊
「屬於你們的純粹人間精神煉獄」
面具下的,不是一個人的面孔,不是一個人類應該有的樣子,那是一隻怪物,活生生的怪獸
「阿?這?」
「噁?」
「這不是?真的吧?!」
右眼以紅繩縫住,一上一下交叉的裁縫法,緊緊的把眼皮縫了起來,似是真的以針去穿進去肉中,用針把紅線穿入去——
夠了,夠了,已經有畫面了,不用再想了
左眼則是一隻黃色的貓曈,扁長的曈孔,在轉動,在瞧過來,我無法形容這股不安的感覺,和那隻眼交上視線的感覺,就好像目睹了自己的死亡
將恐烙印在心裡
看不到嘴巴,因為她戴著了一個很奇怪的配件,是一個口罩?類似的東西,上下金屬條鑲住一顆顆極銳利的鐵刺,把她的口藏了起來,這東西亦包住了她的頸部,而在頸子那兒,則是有個鈴鐺的物體
「不用怕啦~反正你們遅早也會和我一樣的?嘿嘿~」
我才不要和你一樣
我在心中對自己說,並承諾絕對要堅持下去,即使以後的事有多痛苦
「唔?有那想法,也是無濟於事喔~」
「這是不可違之事,命運呢?」
再次是展露出讀心的能力,看來她確是宿主,一個非比尋常的人,不,這傢伙又怎可以叫做人呢?
怪獸
她是怪物
「廢話少說、沒有意義的事不要想,那麼就?
讓我們開始吧?」
「屬於你們的第一課」
不知那時候開始,她又在看著我了
黃色的貓曈孔
「喵~」
一隻黑色的貓在外面走過,並在門口叫了一聲,因為沒有關門的關係,牠的聲音便傳了進來,引致自己走出去看
輕輕地打開門,不見有人便向下俯望,只見是鄰家的黑貓正站在門邊
「喵喵~」
緩緩地蹲下來看著牠則是走了過來,穿過我兩腿之間,那股舒服的柔軟感,那幸福感又一次令我忘了不可以讓牠隨便進來一事,漸漸地便把牠寵壞,進來我的屋子變成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般
「路西法,路西法,你不可以進來啊?」
回神過來後,只見牠正坐了在地上,盯著櫃子的上方,在想著「究竟牠在看什麼」的時候,我亦抬頭一看,便一目瞭然了
「喵??」
「??是來找加百列嗎?」
櫃子頂有一隻白色的貓,背對著我這邊,如是在鬧脾氣般的對身體全部都不擾不理,盡管路西法向牠怎叫,她呀,怎也不會回頭過來
「喵??」
任憑怎等待,她也不肯看過來
真像?
「真像你的主人呢?路西法」
說罷,我便撩了撩自己那金色的長髮
當初?自己也是這麼任性的呢?
「那麼,開始吧~」
「你?你要做什麼?」
花子一副要從座位上離開的樣子,仍然她似乎卻害怕到動不了,和自己一樣
「你自己看不到嘛?」
赤丸展開雙臂,示意她看看四周
「這是課室?,當然是要在這進行教育工作呢」
「要不然,你希望人家在這裡進行解剖實驗嗎?嘿嘿~」
碰著自己的鐵牙,明明只是如口罩般的蓋住嘴,我卻以為那是她真正的牙齒,多半是角度問題吧,但怎也好,我也不太喜歡她這模樣,只希望她能把面具戴回去
「哼哼~那麼開始了」
「大家先起立,敬禮吧~」
赤丸笑咪咪地指示我們,然而看不到她的嘴就是了,不過確是見到她的眼神變化就是了
「那麼——就由一茂,一茂不介意吧?」
「我?」
在後方的一茂如此的回應,我真的蠻配服他,在剛剛和狂暴中的良世角力時是這樣子,現在被一個怪人直接點名也是保持那對死魚眼,看上去簡直毫不害怕
「和你在小學畢業典禮那天——」
「停下來??!」
忽然站了起來,大力地拍了一下桌面,突然的巨響使我防不勝防,嚇得差點要從位子上掉下來
「你?你??」
大聲地喘氣,瞳孔收縮至極點,見他開始流汗時便知道他是創傷後——
啊?!!!
『護頭??!』
突如其來的頭痛,令我從座位掉了下來,莫名地覺得腳痛,很難受的劇痛,不知道怎麼形容,感覺這種痛感就是怪怪的,痛得感覺不了自己右腿的存在,因為清楚感受到那可以令人昏迷的痛源是從大腿近腰內側傳來的
就如斷腳了
『嗚啊?好痛哦??』
『媽媽!媽媽!』
『好痛??!好辛苦!媽媽!你在那?』
腦海中浮現了一段我從未經歷過的記憶,不過也是可能因為是自己遺失的一段重要記憶,不過當聲音再響起時,我質疑了這可能,因為那聲音百分百是男孩來的
『妺妹?妺妹!醒醒!』
畫面閃過,是模糊的影子和一大片刺眼的顏色
『好痛?好痛?』
慌張的感覺,焦急萬分,無法應付的恐懼,雖然不知道現在發生甚麼事,畢竟原先的感官早就在先前某刻被剝奪掉,被帶入精神層面的世界,無法找回自身感覺,不能找出逃出這裡的方法,但怎也好,這種感覺一直在吞蝕自己的理智,很焦急,很不安,快崩潰
這是??
這是噩夢
一定是噩夢??
不知為什麼會忽然有這些想法,然而可以確定這些想法不是屬於自己,自己的人格,不是來自自身的,這些想法彷佛在耳邊響起,而令自己認為其是自己想法
不過??不?不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很難受,無法呼吸,我看不了任何東西,因為眼前的,只有血,血紅一大片,身體又再痛起來,如要裂開似,雖然看不到任何東西,不過感到淚水在流
不要不要
崩潰的感覺正逐漸變強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這是什
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啊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心痛的感覺,要命的痛感,燒心的焦急感,好辛苦的屏息感,胃痛,腳痛
對身邊一切失去控制的慌張感
全部——
都在一瞬間停止
「啊咧?」
我站起來,從地上站起,在這次虛無的空間站起,就在剛剛一個理智抹失,將要崩潰的邊緣,一切焦緊無助、使人喘不過氣來的負面情緒集成一體,並於一瞬間化為空無,沒有,一切都消去
「究竟剛剛——」
正在試圖思考剛才的事時,是感覺,一種直覺,叫我去看後方,而我則是打算跟從,向後望
『不要』
「甚—」
『不要向後望!』
太遲了
姐姐的聲音如此說道,可惜她說出全句的那刻,我的身已經轉了一百八十度,向後看了
而我對此行為感十分後悔
一個不認識的男孩,站在前方,我看不到他的腳,當然看不到,因為他的腳不見了,取而代之是兩根鐵柱子,站在血淋淋的地上,鐵柱子正插入了兩腿的傷口,可以見到血流出,見到那血肉模糊的傷口,使人作嘔的視覺衝擊,他的眼睛是血紅的,遭到充滿絕望、無助的眼神一盯,剛剛的慌張感再度回來,理智又繼續被剝削
不要不要不要
我跪在地上,抱著頭哭,我對此刻發生的一切感到迷惘,感無助,如此似曾相識的絕望感,勾起了自己眼睛受傷的原因,那股恐令人難以忍受
「這是絕望的味道」
我對自己說,同時感覺到自己的理智所餘無幾,甚麼也想不到,腦袋沉溺於恐之中,整個人在發抖,崩潰地大哭,很清楚若是這樣繼續下去,我
我會瘋掉的啊
「為什麼?」
男孩的聲音傳入耳中
「為什麼會這樣?」
「??」
又一次的
我不明白
剛剛的——
「咦?」
我「醒來」了,不知道是不是該這樣說,至少可以確定的是我不再在剛剛的空間,不再看到——
看到?什麼?
不,剛剛有發生什麼嗎?
感覺好奇怪?我在想甚麼?剛剛甚麼也沒有發生啊
不?不是嗎?
但??
??
只是我走神了嗎?
嗯?應該就是了
「鹿波 依奈子」
「?呀!」
赤丸的聲音叫醒了我
「人家可在說話呢?你居然在此時走神?真是沒禮貌呢!」
她手上轉弄著一把小刀,正是先前飛到梓那的那一把
「抱歉!抱歉!」
為免得罪面前這怪人,我連忙道歉道
「嘖嘖??」
「真是的——那麼?依奈子,請你過來一下」
「過來一下」,她確是這樣說,頓時全身抖了一下,脊也涼了涼,心中則在想:「不是吧?!」
「快過來啊」
被她這樣催促,看來真的不能不——
「快點」
忽然語氣變重,嚇得我馬上倒抽一口氣,然後只好乖乖聽話,走出去
「是??」
「這就對了麼~」
女孩她拖著自己的手,牽著自己,帶動黑板前,接著便說
「先來簡單說明為什麼會捉你們~」
「依奈子~拜託你在黑板上畫一個圓圈~」
「是?」
照著指示,我把指頭放在那觸碰式螢幕上,盡量地畫出一個圓形
「那麼,就開門見山地說」
「純粹是人家要把你們通通折磨成沒有思想的空殼~然後便把你們送去交差~」
「簡單來說只不過有人和人家進行了宗交易,而你們真的很不幸地碰巧地被捉了,嘿嘿~」
「抱歉?恕我插話一下?」
我在此時決定説話?雖然??
「但是這和叫我出來畫圓圈有什麼關係呢?」
「真的太聰明呢,依奈子~」
赤丸如此莫名的稱贊自己,但是即使被這樣一説,我也不會開心就是了
「那麼這件事和這個圓圈有什麼關係呢?是沒有的~」
瞬間感覺就是被耍了,喉嚨有點乾,很想冷笑就是了??該死的?
「多半——」
她在原地打轉了一圈後,按了一下稱為「黑板」的螢幕,隨即房間內的燈光便一拼關掉,稍刻后,螢幕便亮了起來
畫面的人還是赤丸
=======================================
「各位親愛的幸運兒~歡迎大家來到人家的精神煉獄~這裡與外界毫無聯繫,代表即使你怎呼救也不會有人救你~」
「為了令你們盡早發瘋,人家已經設下了多種機關,加速對大家的精神傷害」
「不過為了營造令人感到不安的氣氛—— 疑心,人家會給一個讓你們逃出的機會,然而在過程中你們大概會受不了就是了??」
「廢話少說,那麼究竟要怎樣才能逃離這呢?很簡單」
「人家雖是個反社會、變態、瘋狂的殺人魔,但也好歹不會使你們互相殘殺??(要是像某個甚麼槍甚麼辯駁什麼的話,人家可沒有如此經費)」
「要逃離這的話,有兩個方法」
「一,是「逃課」,不過本人十分不鼓勵這樣做,因為若是失敗的話——」
「你們必須挑出一個代罪羊來,讓人家好好玩弄一下?不過!放心啦!頂多就是玩壞的~要是以屍體交差可是作死呢~」
「二,則是「測驗合格」」
「人家不會直接傷害就是了??然而這方法?應該會引起你們之間的憎恨吧?嘿嘿~」
「這個測驗是每天早上都會測一次,題目不會改變,若答案正確,下一次測驗時,答對的題目不會再出現,取而代之,是一個提示」
「具體的情節明天你們就知道了??然後說一下這地方的規則:」
「唯一規則——你們當中,只有一人可以拯救你們」
「只有一人?可以拯救我們?」
片段結束時,腦中浮現這問題,隨後燈光再起時,環望四周,女孩的身影早已不見了
「??還是不太懂呢」
『現在不明白,遲點也會明白的哦』
「欸?!」
聲音從後傳出,但把頭轉到後方,甚麼也沒有,沒有人??在??
「她?是走了嗎?」
當花子說出這句話時,我發覺原來她已經站了在我旁邊
「應該是吧?」
奈羽回答
「那??先不要管這麼多?先出回去吧,反正?坐在這裡也幫不上忙??對吧?梓?」
英花以針對的口吻表示,並瞄了在一旁的梓一下
「嗯?唔??」
「老哥?」
從電話的另一面傳來那她的聲音,說真的,妺妹這東西只會是在二次元,或是義妹好,現實中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可真是
很
麻
煩
「怎了?我很忙啊」
「你剛剛有沒有在聽啊?!」
「你說咧?」
以「懶得鳥你」的語氣回應,畢竟,該死的,那傢伙所在地與我這邊的時差有足足十二小時,加上最近又快到截稿日?半夜三更打電話過來擾人清夢??真的?
啊——
「總之下個月我會來就是了」
「哦?行了行了,我先去睡」
「欸?!等等!哥——」
—— 嘟 ——
把通話結束後,我將投射式螢幕縮小,揮手造出關機動作後轉身便睡,該死的,現在可是凌晨二時,果然現實的妺妹一點也不可愛?
「啊??」
快點睡啊,明天還要上課的呢,然後放學後又要打工,真的?哇啊??好辛苦
想到這裡不禁懷疑人生起來,嘆了口氣之後,便打側身,把——
「啊!」
(有試過躺在床上,突然一個地震般感覺,便整張床陷了進去,跌入床架中央嘛?
痛死了!(拍桌
該死的!忘了要修床了!
(自行腦補一個人生魯蛇在自己的狗窩中跌傷
「廚房的雪櫃裡放了些食材,自便吧~啾咪~」
看著放在桌上的便條紙,我真的不知道該給甚麼反應好,不過慶幸那傢伙不至於用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餵飽我們就是了——
「哇啊??。。 ?/font>
好吧!抱歉??!當我沒說過!!!抱歉?。。。?/b>
就在打開雪櫃的瞬間,感覺命運就在耍我,受眼前十足視覺刺激的影響,我慌得馬上失去重心,向後跌倒
「鹿波——這?這甚麼鬼啊?!」
「怎麼——哇?阿啊呀??!」
雪櫃一打開後,便有滿滿的血液湧出,撲鼻的惡臭和一塊塊不知名的肉塊,但無論怎看也好,那些肉塊絕對不是正常的牛、羊、平常會吃的肉,怎麼也??
「好?好噁心??咕?」
梓把我的心裡想說的話説了出來,仍然她的反應比自己更強烈,掩蓋著嘴巴,一副想吐出來的模樣,幸好英花馬上把她推走,要不然坐在這位置的話,自己已被那酸臭的嘔吐物淋身了
「等等??這是??」
在肉塊之中,我見有一物在閃著,為了看過究竟便屏息凝露全身的血液,集中精神伸手進去
「鹿?鹿?鹿??鹿波?!!」
手傳來黏感和液感,冰凍肉質的觸感傳過來真的十分噁心,然而摸著摸著,我摸到一金屬物,便馬上捉住那物,從肉堆中挖出
「有了!」
然而這一拉,便將好一大塊肉亦拉了出來
「該死?好噁心?」
我看著滿身的鮮血抱怨,不過可以慶幸的是,一,找到件不明金屬,二,裙子沒有弄污,但??弄到整地又血又肉便是了?
「那是甚麼?」
「這?應該是鑰匙吧?」
長條形狀的金屬物,上面有不同的凹凸形狀,多半是某些鑰匙吧,鑰匙的首端則是牽著張浸透肉汁的小紙條
「這雪櫃內的肉是特別為某人而設的哦~百分百新鮮人——」
我看到這時已經受不住,難以相信自己剛剛把手?不要啊?好噁心??
「幹??幹嘛了?紙條上寫著甚麼?」
「我建議不要看比較好??」
對奈羽的問題,我是這樣回答,然後呆著,走到洗手臺,一邊努力忍住,一邊把手上的血液通通洗走
「?這邊的雪櫃應該會正常點吧?」
基米爾一邊打開面前的雪櫃一邊說
「太好了??這邊沒有中獎」
我望過去,只見那邊的雪櫃整齊地放了蔬菜和一些水果,接著心裡便在偷罵為什麼自己這麼黑的
「中間的??安全?是肉」
英花隨之又打開了雪櫃,只見裡面的肉都是放了在塑膠容器中,並貼上了標籤
「牛、羊、豬??很正常呢?」
「那麼接下來?」
然而人類總是犯下同樣的錯誤,看到大家安全無事,我白癡地放下了戒心,打開了右邊的雪櫃
果然我真的臉黑
「好?好刺眼!好撲鼻!」
一打開門,如同被人噴了一臉檸檬水,又刺眼又刺鼻,那股無法忍受的氣味
「該死的?這是甚麼來的?!」
—— 啪 ——
把雪櫃門關上才可以呼吸,剛剛由於太過刺眼,刺眼得滿臉淚水,基本上是甚麼也看不到
「那些都是化學品來的呢?若是要處理帶刺激性的揮發性物質,得戴護目鏡和手套呢?」
花子一邊以沾濕的毛巾為自己抹著眼,一邊說明,接著又叫我動動眼球,看看有沒有異常
「沒有異樣?太好了?」
她伸手叫我站起來,我便捉住她的手,借力站起,然後稍微抹掉眼淚後便說
「看來?晚餐是要我們自己處理的樣子??」
看著四周,廚房的設備很完整, 要有刀有刀,要有爐有爐,焗爐、電子爐、煲、鍋,和在電視的烹飪節目上看到的廚房一樣專業似的
「大家是要自己弄自己份的?還是?」
「還是?」
「還是一個人處理掉全部人的晚餐??」
「算?算了?還?還是??」
本來打算提出這意見,不過當轉身瞄到大家那說著「拜託了」的眼神,感覺好像自己挖了個洞給自己一樣,而當想撤回這提議時,一切已為時已晚
「若是你煮?我可不介意」
奈羽率先這樣説,令本來要抽身出洞的自己掉了回進去,再給我一腳
「今天發生的事太?突然了,我未能消化?對不起?今晚就先拜託你了??」
梓一個乘勢追擊,怎說也好,這理由真的爛透了,簡直是明顯地表示自己不想下手煮就是了
「那麼就拜託你了?鹿波」
「欸?!」
基米爾比他們更過分,直接將箭頭指向自己,完全使我沒有翻身的餘地,一點也沒有
「難道你是要耍我們嗎?」
「大家都認同你去煮啊?不可以嗎?」
正想駁回,基米爾又壓沉他自己的聲線,眼神漸漸變得異常的銳利,深深地死盯進自己的靈魂之中,冷冰、兇惡的氣息我相信不是只有自己可以感受到,非比尋常的壓迫感是其語氣的效果,莫名的魅力,不是指正面的那一種,而是相當有使人心臓停止的威脅語氣
「鹿波?」
聽到那張嘴巴說出自己名字的感覺,就如被人槍口對準,無法反抗,只有接受的選擇
「嗯??嗯?」
到這地步,我只好死裏地氣的放棄駁回
「?」
的確還是沒有選擇
姐姐?
姐姐?
奈子姐姐?
知世 奈子?
『怎了?』
拜託你了?進入我的主體
為大家烹飪吧?
『大家??是指?』
『阿??我知道了?你放鬆一下』
我閉上雙眼,然後深吸一口氣
『三』
三
『二』
二
『一』
好了
「呼?」
「你們有甚麼不吃的嗎?」
我將焦點放在尋找煮食用具上,並把剛才見到放了在櫃子裡面的圍裙帶上,左手拿右手持,三兩下子就把整套廚具拿了出來
「隨便你,只要是人吃的,就可以了」
「那麼?就我真的隨便煮了~」
「嗯嗯,隨便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