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海德格到底去哪了?那傢伙該不會比我早死吧?」麥克雖然嘴裡罵道,但心中實在是擔心到不行,要不是知道門外有那些黑色大蟲四處遊蕩,他老早跑出出去找海德格了!罵完又一杯黃湯下肚,滿心的擔憂只能靠一杯杯的醉意來壓。
很快的又一瓶酒被喝光,麥克嚷嚷著說道:「理查!拿酒來!」麥克的右手在空中晃悠了好一會,都不見酒來,不禁有些惱怒,下意識想大罵理查,當轉身看見理查,他的表情從憤怒轉而輕嘆,隨後站起身來一跛一跛地走向理查。
這時的理查蜷縮在餐桌下,全身不停地顫抖,滿臉都是水,分不清是鼻水還是淚水,不斷喃喃自語彷佛魔怔,死死的閉緊雙眼只希望一切只是一場惡劣的玩笑、醒得來的夢魘。
麥克走到理查身邊,麥克本想罵醒這膽小的傢伙,但是當他正想開口時,忽然發現眼前的這一幕好眼熟,他想起來了,這孩子小時候調皮時,被媽媽打完屁股後總會躲到著桌子下偷哭,麥克心中沒來由的一股暖流經過,鼻頭不覺一酸,連帶眼眶都有些發澀,老麥克一屁股坐到理查身邊,輕輕地唱著一曲小調,這小調正是理查兒時的安眠曲。
不一會兒理查眼皮逐漸沉重,不知是安心還是太過疲累而睡了過去,老麥克咧嘴一笑,揉了柔理查的頭後便站起身子走到沃特身旁。
沃特倚著櫃檯看著窗外那漆黑如深淵的夜,神情雖有些疑惑,不過手依然緊握著十字架祈告著,當麥克靠過來時,沃特不再去想窗外那令他疑惑的景象,嘴角微微上揚打趣道:「小麥克還是會心疼兒子的嘛。」
「哼!那膽小鬼真不是老子的種!」麥克聽沃特如此打趣,老臉頓時一紅,強裝不悅,但眼神卻流露出無盡的憐愛,沃特也不接話,反而看向麥克,露出一副你接著裝的表情。
「不說這些了!這次的鬼玩意跟先前的大大不同,海德格也不知是死是活?」麥克說著眉頭再次緊皺,擔憂之情不言而喻,當麥克說話的時候,沃特似乎發現了什麼瞳孔不由得一縮。
「這你倒不必太擔心海德格,那小子再怎樣都曾是騎士長,腿腳總樣都比我們倆這一老一殘麻利得多,更何況這次海德格在來就有提到這次黑蛾似乎有些不同,想來他早有應對之策,眼下我們還是先顧好自己,看怎麼撐到天亮才是。」沃特語落便將頭撇向窗外,示意讓麥克去看看。
麥克不解地說著並走向窗邊:「怎麼?那些大蟲不是進不來嗎?撐到天亮有什麼難的?」
當靠到窗邊時麥克疑惑的看著玻璃中印照出的自己,再一次貼近窗子,他這下才驚覺自己居然看不到窗外的世界,只看得到自己!這意味著這酒館被所黑暗籠罩,而這黑暗究竟是何物?是那些黑色大蟲?還是黑蛾的新把戲?這下麥克才明白為何沃特會說該如何撐到天亮的話。
「老沃特,這是?」麥克盯著那漆黑如鏡的窗子並緩緩後退,回到沃特身旁時輕聲說道生怕觸動到那未知的黑色物體。
沃特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鬼玩意兒,並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這次黑蛾的手段與以往完全不能比,本來還想著誅殺黑蛾的,沒想到有落到這種只求保命的下場。」
麥克聽完表情先是一陣猙獰隨後只能苦笑搖頭,一種無力感也漸漸浮上心頭,仿佛有個聲音告訴他這輩子都別想與之抗衡,這想法才剛剛出現麥克表情一愣,隨後一口水吞嚥而下,似乎正訝異自己居然有這種想法,要知道他這輩子最大的宿願就是殺了那該死的黑蛾!
而一旁的沃特也發現麥克那怪異的反應,他正想開口時忽然傳來咀嚼的聲響,兩人同時轉頭看像那漆黑的窗戶,這下他們才驚覺窗戶上有著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蟲,牠們正吃著玻璃,雖然牠們吃玻璃的速度奇慢,但那怪異的聲音卻逐漸充斥在兩人的耳裡,這發毛聲音足以令人崩潰。
沃特與麥克兩人相視一眼後便異口同聲地說道:「下地窖!」
麥克回過身正想將酣睡的理查叫醒一起跑路,正要叫時麥克又想起這小子可承受不了這種衝擊,怕是又看到這種怪異情況再一次崩潰就不好了,於是他只好將理查抱起,但礙於他的腿部殘疾導致重心不穩無法順利抱起,沃特見狀連忙過去幫忙,一人抬上半身一人抬下半身,這一老一殘就這樣抬著理查搖搖晃晃地往地窖去了,而理查在這樣的搖晃下不但沒有醒反而還打呼起來,惹得兩人氣得想把這小子直接摔到地上。
「喀!」兩人一陣忙活總算來到地窖並將門閂扣上,扣上瞬間便聽到樓上發出一陣玻璃碎裂的清脆聲響,沃特與麥克緊緊貼在門上,此時的他們只能藉由聽覺來觀察門外的情況。
兩人聽了很久也沒聽到任何聲響,雖然很疑惑但又不太敢出去確認,於是便打算繼續觀察同時恢復一下體力,不料才剛放鬆下來,頭上的木板就傳出「咚!咚!咚!」的聲響,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如果沃特與麥克兩人還在旅店大廳的話,他們必然會被眼前一幕驚呆,旅店內所有的對外窗都在瘋狂的湧入一批批的黑色小蟲,而這些小蟲正在每個桌上匯集成球型,而只要匯集成球時桌腳就會因承受不了這樣的重量而被壓斷,於是就會發出一陣陣低沉的重物摔落的聲音,不久窗外不再有黑色小蟲就湧入,重物摔落聲也消停了下來,如今大廳有數十顆蟲球,這些蟲球有頻率內縮外放,仿佛就在呼吸一般,而蟲球核心不時發出一種詭異且尖銳的笑聲,伴隨著奇異的腥紅光芒,只要是人絕對都知道這玩意兒,不但可怕還邪惡無比。
沃特與麥克聽著樓上傳來那令人發寒的笑聲,身體竟微微的發顫,顯然恐懼已悄然佔據他們的內心,而他們如今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這該死的天!到底還要多久才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