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回 汝為何人
「雅芝，我又作夢了。」
「又？」
「嗯！」
「這次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
「喔！」
身為李瑞葉的死黨兼密友，瑞葉這個看不清的夢中情人，雅芝早聽到會背了，依往例，瑞葉應(yīng)該回答的是「沒有」，但沒想到這次的回答，竟然是「看清楚了」。這讓雅芝也顧不得自己的口中還有培根蛋餅，只好囫圇吞下，再配口冰豆?jié){。接著就是抬起頭，放下筷，準(zhǔn)備聽聽瑞葉如何描述她的夢中情人？
只不過，看著眼前，露出詭異笑容的李瑞葉，深知瑞葉為人的葉雅芝，心中昇起一股不安感，總覺得自己中計了。
果然，瑞葉拿起自己吃完的餐盤，並將餐盤轉(zhuǎn)向雅芝。
「登登，妳看」。
雅芝一看，瑞葉竟然用蕃茄醬，在餐盤中畫出一隻狼，仔細(xì)一看，畫得還不錯，有明顯的神韻。
「哈士奇？二哈？」
「這是狼啦，W-O-L-F，wolf，會嗷嗚、傲嗚叫的狼。」
「哈士奇也會嗷嗚、嗷嗚的叫啊。」
反將一軍的雅芝，得意地繼續(xù)吃起她最愛的培根蛋餅，反而是瑞葉，兩眼看著餐盤中的狼，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畫畫能力，左看右看，也好像有那麼一點(diǎn)像哈士奇，直到。
「周公解夢曰：『猛狼不動見官吉，豺狼惡狗有盜賊，狼啖腳者主不行』，啊，妳夢中的狼是那一種？」
瑞葉猛一抬頭，眼前的雅芝一邊吃著早餐，同時一邊畫著手機(jī)，瑞葉刻意將身子趨前，仔細(xì)一看，雅芝的臉上露出強(qiáng)忍的笑意，瑞葉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吼，葉雅芝，妳故意的。」
葉雅芝一臉得意地看著李瑞葉，同時優(yōu)雅地挾起最後一塊培根蛋餅。「誰叫妳先吊人家的味口，人家還以為妳終於看清楚妳的夢中情人了。」雅芝語畢，一口把最後一塊蛋餅吃下，簡單拍拍手後，拿出紙鈔，起身走向老闆娘。
「走吧，路上再聽聽妳的狼。」雅芝說完後，還刻意學(xué)起狼叫，嗷嗚、嗷嗚的叫聲，引來早餐店內(nèi)客人的測目，這讓隨後的瑞葉，格外感到不好意思，連忙付了自己的早餐費(fèi)後，快步地跟著離開。
「那是一種無比刺激的感覺」，瑞葉語帶興奮的說道，與之相對的是雅芝，靜靜地喝著豆?jié){，同時也靜靜地聽著瑞葉的陳述。
「妳能想像與狼對眼的感覺嗎？是大野狼喔！感覺下一秒就要被吃了。」
「所以妳是小紅帽？」
「什麼啦？我什麼時候是小紅帽了。」
「妳不是說有大野狼嗎？那夢中的妳不就是小紅帽嗎？」
「唉呦，是很大隻的狼，我又不像妳念生物系的，我那知道是什麼狼。」
「喔，那繼續(xù)，大野狼到底有沒有把妳給吃了？」
「才沒有呢？大野狼反而很溫柔地躺在我身邊，我們一起奔跑、一起生活，默契十足呢！」
「我怎麼愈聽愈像哈士奇？我去和安陽說，只要一隻哈士奇就能搞定妳。說不定我還能騙得十足的酬金呢？」雅芝邊說還邊做出數(shù)錢的動作，氣得瑞葉七竅生煙，但受限於夢境的記憶片段，一時無法反駁。
「小狼它會狩獵，對小狼會狩獵，所以它是狼不是哈士奇。」
看著瑞葉無比認(rèn)真的神情，雅芝最終還是忍不住大笑。然而，雅芝的大笑，反而引來瑞葉的更加不滿，自己好意將自己的夢境告訴她，結(jié)果卻換來對方的嘲笑。
「好了、好了，我不鬧妳了。妳知道嗎？在生物學(xué)的分類中，狼和犬同時犬科、犬屬和狼種的，所以他們兩者是一樣的。」
「齁，妳很沒情趣說，人家是認(rèn)真地說。」
「我沒情趣？人獸戀，我沒這種癖好，當(dāng)然沒這種情趣！」
人獸戀，三個字大大重?fù)糁鹑~，有種被反將一軍的感覺，於是乎，只是連忙糾正「不是啦，是因?yàn)樾±堑难劬退粯印！?/font>
「喔，所以不是人獸戀，是人妖戀嘍？」
人妖戀三字脫口而出，不只雅芝本人，連瑞葉自己都覺得尷尬，只是夢裡習(xí)感覺明明就是十足夢幻和溫馨，為何經(jīng)自己的轉(zhuǎn)述之後，變成詭異的人獸戀、人妖戀。
「好啦、好啦，下次小狼變成人形之後，在告訴我妳們倆發(fā)生了什麼好事？」雅芝眼看氣氛有點(diǎn)僵了，連忙找臺階下，同時還刻意強(qiáng)調(diào)「好事」兩字，希望能安慰安慰瑞葉。
「哼，我才不要，我為什麼要把夢中情人對我的溫柔，告訴妳呢？」
瑞葉說完之後，自顧自地加進(jìn)離開，刻意拉開與雅芝的距離。雅芝也知道自己玩笑開過頭了，只好聳聳肩，等待瑞葉氣消後，再好好地對瑞葉道歉。只是走著走著，怎麼一個沒注意，瑞葉人就不見了，雅芝心想，難不成瑞葉氣到用跑的？雖然有點(diǎn)不好意思，雅芝也只好往教室走去，或許趁著下課時間再對瑞葉道個歉。
另一方面，瑞葉走著走著，突然覺得自己是否走得太快，怎麼雅芝沒能跟上。更怪的是，明明是上學(xué)期間，為何自己周遭，看不到任何的同學(xué)？可是，瑞葉左看右看，的確是自己念了一年多的大學(xué)啊，但是寂靜無聲的環(huán)境，加上絲毫不見趕著上課的同學(xué)，瞬間讓瑞葉有一種進(jìn)入平行時空的錯覺。
「Hello，有人嗎？」
「有人、有人，救命啊！」
瑞葉一聽，驚覺，這可不得了了，有人有生命的危險，正所謂見義勇為，身為一個知識份子，瑞葉想也不想地就往聲音來源跑去。穿過教學(xué)大樓的長廊，接著一個右轉(zhuǎn)，來到教學(xué)大樓與校園圍牆之間的小花園時，赫然發(fā)現(xiàn)，一名和自己年紀(jì)相仿，一身雅痞服裝的男子，跪在地上。
男子面對的，是一名身形高瘦的帥氣文青男，文青男手持一柄長劍，正指著跪男的臉前。
「救救……啊」。跪男的救救我都還沒說完，文青男就將長劍刺進(jìn)跪男的臉中，說也奇怪，跪男的身體竟然如電影般，分解、破碎，最後消失在大氣之中。
「你怎麼可以殺人」，瑞葉不知那來的勇氣，氣呼呼地衝向前，準(zhǔn)備與文青男來個大質(zhì)問，只是當(dāng)瑞葉衝向文青男前一公尺時，文青男左手向前一揮，瑞葉就像是被施了魔法般，無法再前進(jìn)，更甚者，開始往後退，直到退回教學(xué)大樓長廊處，文青男接著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取而代之的是，再熟悉不過的吵雜聲和人影。
「瑞葉，原來妳在這！好啦，別生氣了，原諒我啦！」雅芝熟悉的聲音傳來，但瑞葉卻仍是驚恐地左右張望，想在來來去去的人群中，找到那位文青男。
「雅芝，妳有沒有看到？」
「看到什麼？」
「一個、一個文青男，殺了一名雅痞男。」
「殺人？妳別嚇人，那有什麼殺人。」
「可是，我剛剛……」，看著熟悉不過的環(huán)境和同學(xué)，瑞葉怎麼也無法將剛剛的經(jīng)歷說出口。
「可能是我沒睡好吧，午餐見！」瑞葉說完，就走上樓梯，往教學(xué)大樓二樓走去，雅芝見狀也只好聳聳肩，往一旁的教室走去。
話雖然沒說出口，但瑞葉心中卻仍是十分篤定，剛剛所發(fā)生的一切，是紮紮實(shí)實(shí)的親身經(jīng)歷，只是似乎仍在太多的疑點(diǎn)包圍著，以致於自己無法勘透其中的奧密。
同樣的，與瑞葉一樣，心中滿是疑問的人，正是風(fēng)傲天，化身為一般學(xué)生的風(fēng)傲天，刻意靠在牆上，假裝是在等人，其實(shí)眼睛的視線總沒離開過瑞葉，風(fēng)傲天不解，為何瑞葉這個凡人，能闖進(jìn)自己佈下的結(jié)界。
「少主恕罪，小的失職了。」韓盧一樣化身為學(xué)生，來到風(fēng)傲天的身旁，恭敬地對風(fēng)傲天請罪。
「不怪你！」
創(chuàng)作內(nèi)容
蟻民Ⅱ：理想國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