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怎麼也有靈貓?姜哥你不是說快絕種了嗎?」一芯好奇的問道,同時不客氣的把店長抱了起來。
「這裡可是鬼市,要說哪裡會有靈貓,也只有這裡了。」牧江解釋道:「靈貓的血統(tǒng)需要豐沛的靈氣才會顯現(xiàn),說是這麼說,不過現(xiàn)在要有豐沛靈氣的地方也不多了,所以靈貓?jiān)絹碓缴倭恕!?/font>
「所以以前很多囉?」
「我想想,大概在荷蘭人在臺灣的那時候吧,雖然不能算多,但至少沒那麼少見,那時的原住民都會養(yǎng)一隻。」牧江說道:「接下來要帶你見的人,算是最後還養(yǎng)著靈貓的人,錄百言你還記得吧?」
一芯回想起那和藹可親的圓滾滾身影,以及那可愛的犬耳少年,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記得。」
「他們家那隻就是她送的。」
「所以她是誰?店長的主人?」一芯看著手上的胖貓說道。
「見到人你就知道了,走吧,還有事要辦。」
「有事要辦?」一芯問道,牧江確實(shí)沒說過他們來內(nèi)市要幹嘛。
「我來鬼市當(dāng)然是有我的事要辦,原本想把你丟給高個,自己去,但是我不認(rèn)為高個應(yīng)付的了妳。」
「欸?我很難應(yīng)付嗎?」
「難道我們剛剛是跑身體健康的?」牧江瞪向一芯說道。
「抱歉……」
自知理虧的一芯不敢再多說什麼,乖乖地跟在牧江後頭,不過手上有貓,她一路上也沒那麼無聊。
可能是有店長在,兩人一路上再也沒發(fā)生事情,過了沒多久,兩人走出了內(nèi)市的大路,到了一片海灘前。
和外市不同,這裡海水的顏色有些暗沉,天上的烏雲(yún)也將陽光遮蓋住,給人一種風(fēng)雨欲來的感覺。
海灘上停留著一隻隻的鳥,每隻大概跟一隻海鷗差不多大,長長的尖嘴看上去十分銳利,一雙眼睛殷紅如血,令人害怕。
當(dāng)牧江兩人一靠近海灘,那群鳥立刻轉(zhuǎn)頭看向他們,同時嘴中傳出「嘎嘎——」的聲響
看到這幕的一芯有些害怕,說道:「姜哥,那些鳥是怎樣?」
「那是『戴勝』又叫『墓坑鳥』。」牧江說道:「人死後,如果有怨氣或戾氣,久了就會變成戴勝,他們當(dāng)初恨啥也忘了,不過很兇倒是真的。」
「很兇?那我們是不是要快跑?」
「怕什麼,有店長在,他們不敢過來」牧江比了比一芯手中的肥貓。
一芯低頭看向店長,後者正在慵懶的打哈欠,實(shí)在無法想像牠對戴勝有任何威懾力。
「之前跟你說過,大部分的鬼魂,會自己下意識的飄來鬼市,有些就會變成戴勝。」
「那那些戴勝之後會怎樣?」
「沒怎樣,除非自己的怨氣散掉,不然就一輩子是那副模樣了。」
「是喔。」一芯看著那群戴勝,心中一陣同情。
在海灘的外圍,坐落著一排房子,不過看上去依舊沒有人煙,只有其中一間特別不同。
並不是那間房子特別新或特別舊,而是特別多貓。
一大群的貓圍繞在那間房子周圍,有的慵懶的睡著午覺,有的三五成群的嬉戲著,看的一芯整個人都把持不住了。
「貓咪!」一芯瘋狂的奔了過去,在貓咪群中歡快的嬉戲著,左摸一隻,右摸一隻,腳上還窩著一隻。
「姜哥,我就留在這了。」一芯享受地說著。
「別鬧了,要找的人在裡面了,快走。」不管一芯的個人意願,牧江抓進(jìn)一芯的後領(lǐng),打算直接把一芯拖進(jìn)了房子裡。
「讓我再摸一會!」一芯頑強(qiáng)的抵抗著。
「裡面也有啦!」牧江加大力道,終於是把一芯拖了進(jìn)去。
確實(shí),和牧江說的一樣,房子裡也有著許多貓,和外頭的老舊外表不同,房子裡整理得井井有條,各種不同形狀的貓?zhí)_擺放在四周,餵食的碗整齊的排放著,貓砂也整理的非常乾淨(jìng)。
一名女性坐在一張?zhí)傺u躺椅上,此時店長從房外走了進(jìn)來,乖巧的跳上那名女性的腳上,女性也微微一笑,輕柔的撫摸著店長。
「好久不見了菈苞,妳這的貓是不是又變多了?」牧江問候道。
「有人陪,總是不嫌多,總好過一個人待在這。」菈苞用稚嫩的聲音回道:「等你們很久了,姜牧江,葉一芯。」
「你們來的路上動靜可真大啊,連鬼手牆都給你們弄醒了。」菈苞說道。
「還不都我旁邊這隻害的,我回去的時候再處理。」牧江解釋道。
「不用了,我晚點(diǎn)讓店長跑一趟就好,他需要多運(yùn)動。」
「喵~」店長不滿的叫了一聲。
躺椅上的女性看上去大約十四、五歲的年紀(jì),身上的服飾十分奇特,大紅色的袍子上用黑線紋著一道道的橫條紋,頭上也戴著一個紅色頭帶,也是用不同顏色的線穿插成橫條紋,帶著兩枚翡翠耳飾,幾乎長到膝蓋的烏黑長髮隨意的綁在腦後。
但最令人移不開目光的,還是臉頰兩側(cè)以及額頭的黑色紋面。
「原住民?」菈苞的模樣讓一芯不禁脫口而出。
「噗哧!用你們現(xiàn)在的說法的話,是的。」菈苞笑著說道:「真懷念啊,以前叫『番』,後來是『高砂族』,再後來是『山地同胞』,但現(xiàn)在才叫『原住民』,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別人用泰雅族來稱呼我們。」
「對齁,泰雅族會紋面,我在課本有學(xué)過!」一芯得意的說道。
「這很值得驕傲嗎?」牧江說道。
「哼哼,我以前社會科可是很好的,像是阿美族有豐年祭,賽夏族矮靈祭,達(dá)悟族穿丁字褲抓飛魚這些的我都知道。」接著一芯看著牧江說道:「欸?難不成姜哥你也知道嗎?我還以為你都沒在上課的?」
「不用上課也是常識吧!」牧江說道:「雖然我真的沒在上課就是了。」
「那我沒說錯嘛。」一芯抱著胸,得意的說道。
「得意什麼?」牧江毫不留情的往一芯的頭上巴了下去。
「痛!」一芯吃痛的摀著頭。
看著兩人的互動,菈苞不禁大笑了起來,藤製的躺椅上下?lián)u動著。
「哈哈哈哈!這裡好久沒那麼熱鬧了。」菈苞擦掉因?yàn)榇笮Χ鞒龅难蹨I後說道:「這樣不行啊姜牧江,對新人要更溫柔一點(diǎn),改天葉一芯離家出走怎麼辦?」
「對啊姜哥,改天我就離家出走給你看!」一芯嘟著嘴說道,但牧江不以為意。
但很快的,一芯注意到一件事。
「菈苞……小姐對吧?」一芯疑惑地說道,雖然菈苞看上去比她年輕,但一芯不太敢直接稱呼對方的名字。
「噗!竟然叫小姐。」牧江忍俊不住,笑了出來。
「啊~姜牧江你笑什麼?」菈苞指著牧江說道,半開玩笑的說道:「我看起來不像小姐嗎?」
「欸?不是嗎?」一芯說道。
「要說是也是,要說不是也不是。」菈苞意味深長的笑著說道:「我只能跟你說,我出生的時候,熱蘭遮城剛蓋好沒多久吧。」
「熱蘭遮城……」一芯努力回想著那熟悉的名稱。
「怎麼?不是社會科很好?」牧江竊笑著說道。
「姜哥不要吵啦!」一芯說道:「熱蘭遮城……熱蘭遮城……安、安平古堡?」
「妳是說那個荷蘭人蓋的安平古堡?臺南那個?」一芯驚訝的說道,如果這是真的,那菈苞已經(jīng)快四百歲了。
「哈哈哈!姜牧江,這孩子真的很有趣啊!」看著一芯驚訝的臉,菈苞開心的笑著,接著說道:「也不用叫奶奶之類的,直接叫我的名字,菈苞就好,在我們族語是山櫻花的意思。」
「好、好的,菈苞……」在得知對方的歲數(shù)後,一芯畢恭畢敬地說道。
「那妳剛剛想問我什麼?」
「對了!請問妳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一芯問道,在剛剛一進(jìn)門的時候,菈苞就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不只呢,妳叫葉一芯,是容觀世的徒弟,跟你師傅一樣,有一雙太強(qiáng)的陰陽眼。」菈苞說道:「另外血型是A型,雙魚座,喜歡的食物是甜的東西,吃不了辣,最近的興趣是在網(wǎng)路上找寵物影片來看。」
「欸?」聽到對方把自己的資訊一一說中,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說道:「妳是占卜師?」
「哈哈哈哈哈!!」這是菈苞今天笑的最大聲的一次,一旁的牧江也忍不住大笑著。
過了一會,菈苞和牧江緩過氣後,牧江說道:「哈…哈…菈苞不是什麼占卜師,我想想要怎麼說……她是所謂的情報(bào)屋,專門賣情報(bào)的。」
「情報(bào)屋?」一芯看著眼前笑的喘不過氣的泰雅族少女,有些不敢相信,但對方剛剛講出的東西句句屬實(shí),也由不得她不信。
「是啊,情報(bào)屋。」菈苞一隻手靠在扶手上,扶著臉,意味深長地笑著說道:「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問我,只不過要收費(fèi)。」
「感覺好厲害喔!」一芯雙眼發(fā)亮的說道:「可惜我現(xiàn)在沒什麼想知道的事。」
「妳現(xiàn)在沒有,之後會有的。」菈苞說道:「到時候再來找我吧。」
菈苞說完之後,看向牧江說道:「好了姜牧江,笑完了,該做正事了吧?」
聽完菈苞的話後,牧江正色道:「妳先說。」
菈苞雙手一攤,說道:「可惜了,沒有你要的消息。」
接著牧江皺起眉頭,說道:「我都來幾次了,每次都說沒有消息,妳該不會陰我吧?」
「放心吧,我是真的有好好找,但你也知道,這事情沒那麼容易,況且你也沒有別的選擇了。」菈苞說完後,向牧江伸出手,說道:「換你了。」
「妳最好沒騙我。」牧江拿出了一張?zhí)峥羁ǎf給了菈苞,說道:「老樣子。」
兩人的對話聽的一芯一愣一愣的,最讓人震驚的是,牧江竟然毫不客氣的把提款卡遞給別人?
「這是怎麼回事?」一芯開口問道。
「不會吧,姜牧江,你沒跟葉一芯說嗎?」菈苞有些驚訝的說道。
「她沒問,我就沒說。」牧江看了一眼一臉呆滯的一芯說道。
「就算她問了,你也不會說吧。」菈苞搖頭說道:「算了,你去處理之後的工作吧。」
「做就做。」牧江說完後,便走入屋子裡邊,過沒多久,翻箱倒櫃的聲音一陣一陣的傳來。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芯看向菈苞,期望對方能給她答案。
「看吧,有妳想知道的事了。」菈苞壞笑著說道:「談生意的話就別站著了。」
接著菈苞輕吹了一聲口哨,一隻暹羅貓推了一張椅子給一芯。
「請坐,我這裡的收費(fèi)……」
「哇~你好聰明喔!竟然會拿椅子給我,你叫什麼名字啊?不要怕不要怕,讓我摸摸你~」完全無視菈苞的說明,一芯失去理智的摸著那隻暹羅貓。
「……理我一下吧。」菈苞無奈地笑著,接著問道:「牧江有跟妳說過他的過去嗎?」
此時的一芯正一臉傻笑的摸著那隻暹羅貓,聽到菈苞的提問後,才回過神,稍微思考了一下後,說道:「沒有欸。」
「果然。」菈苞說道:「那妳想知道嗎?」
聽到這句話之後,一芯身軀一凜,摸著貓的手也停了下來。
「哈哈哈!這反應(yīng)也太好猜了吧。」菈苞笑著說道:「我問妳,妳跟著牧江有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
「那妳有沒有聽過張碧玉這個名字?」
一芯緩緩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回想起了當(dāng)初在船上,墨瑞揚(yáng)正是說了這個名字才差點(diǎn)被牧江丟下船。
「要跟妳說姜牧江,就一定要先跟妳說張碧玉。」菈苞說道:「但是,我可不會無條件的告訴妳,畢竟,我這裡是賣情報(bào)的。」
「要多少錢?」
「錢嘛……姜牧江這些應(yīng)該還夠用,暫時不需要了。」菈苞拿著提款卡說道,接著看著一芯,語帶深意的說道:「我拿點(diǎn)別的東西吧?」
一芯吞了吞口水,有些緊張。
「喵~」
「好可愛啊~」一隻貓滿足的在一芯的腳上叫著,一芯本人也十分滿足的說著。
此時的一芯正拿著一支梳子幫腳上的貓梳著毛,一大群貓正井井有序的在她身旁排隊(duì)。
「我這的貓確實(shí)有點(diǎn)太多了,一旦要梳毛,那可是個大工程。」菈苞說道:「看在妳第一次來,給妳算個優(yōu)惠吧,在妳梳毛的期間,妳問什麼我都回答妳。」
「啊對齁,我是要問問題的。」一芯回過神來說道:「那可以先問問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嗎?就是姜哥跟妳之間的事。」
「一開始就問我顧客的隱私嗎?真貪心啊。」菈苞故作誇張的掩著嘴說道:「不愧是姜牧江帶的人。」
「不過其實(shí)也沒什麼啦。」菈苞接著說道:「這是姜牧江跟我簽的約,我會幫他找如何修復(fù)靈魂的情報(bào),而他則要定時給我錢買貓食,以及幫我做一些事情,像是現(xiàn)在他就在幫我打掃屋子。」
「打掃屋子?」一芯驚訝的說道,幫人打掃房子的姜牧江真的很難看到,不如說根本看不到。
「妳的關(guān)注點(diǎn)錯了吧?應(yīng)該要問他要這種情報(bào)幹嘛吧?」菈苞好心的提醒道。
「對對對,為什麼他要這種情報(bào),是要修復(fù)誰的靈魂?」
「當(dāng)然是張碧玉啊。」菈苞說道:「她現(xiàn)在人正躺在醫(yī)院的床上,昏迷不醒。」
「所以姜哥都是為了張碧玉?」一芯說道:「她是姜哥的誰啊?」
「表姐、師姐、救命恩人,也有可能是初戀,妳選一個吧?」
「初、初戀?」一芯驚訝的說道,手上力道一大,腳上的貓尖叫了一聲。
「妳的關(guān)注點(diǎn)真的都很怪,不是應(yīng)該要問救命恩人嗎?」
「對、對喔,救命恩人是怎麼回事?」
「終於問到重點(diǎn)了。」菈苞拍手說道:「精彩的要來囉。」
「首先,姜牧江的師門妳知道嗎?」
「我記得是待秋門?」一芯回想道。
「沒錯,待秋門,姜牧江一出生的時候,就被算出是個道士命,天生要當(dāng)?shù)朗康模运麪敔斁桶阉瓦M(jìn)待秋門裡學(xué)道。」
「欸~年紀(jì)小小就被送去學(xué)道術(shù),感覺好可憐。」
「其實(shí)也還好,待秋門掌門是他姑婆,前任掌門是他祖母,他爺爺雖然退出門派,但是也算個顧問吧,所以姜牧江其實(shí)是被疼著長大的。」
「原來是家族企業(yè)啊!」一芯吐槽道:「有門派是這樣的嗎?不對,瑞哥好像也是……」
「畢竟待秋門也不大,因?yàn)榈搅诉@年頭,也沒什麼人要學(xué)道了,除了楊家之外應(yīng)該都沒什麼人了,可惜啊,現(xiàn)在只剩墨家比較大了,越家除了越香檀這小丫頭也沒人了,時代真的變了……」
「然後呢?張碧玉是誰?」深怕菈苞繼續(xù)偏題說下去,一芯急忙問道,畢竟她能問的時間不多。
「對對對,姜牧江她姑婆,也就是掌門,其實(shí)沒結(jié)婚,年紀(jì)大了之後,收了當(dāng)時是孤兒的張碧玉當(dāng)養(yǎng)女,所以就輩分來說,她應(yīng)該算姜牧江的阿姨,但是因?yàn)樗两徊钗鍤q,又是一起長大的,所以姜牧江當(dāng)她是表姊,也就是平輩的意思。」
「輩分這個等一下再討論,救命恩人是怎麼回事?」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先讓我喝口茶吧。」菈苞用著十四歲的外表說道,拿起一邊的茶杯愜意的喝了一口,看的一芯十分心急。
「這茶真不錯,要來一杯嗎?」菈苞說道。
「不用!」
「可惜了。」菈苞搖搖頭說道:「這麼急幹嘛呢?」
「當(dāng)然急!」
「好好好,我說到哪了……想起來了!姜牧江進(jìn)了待秋門之後過的挺舒適的,再加上天資也不錯,那時就有些自負(fù)吧,所以在十五歲那年,出了大事。」講到關(guān)鍵處,菈苞再度喝了口茶。
「什、什麼事?」一芯整個人都坐直,朝著菈苞前傾著,深怕漏聽一句話。
「就是……」
「喂!菈苞!我掃完了!」牧江身上沾著灰塵,右手提著水桶,左手拿著一條抹布,從房子內(nèi)走了出來,說道:「算我拜託妳,有空自己掃一下。」
「我才不要。」菈苞淘氣地說道:「有人幫我掃我?guī)致镒约簰撸俊?/font>
「真是的……嗯?一芯,妳瞪我?guī)致铮俊勾藭r的一芯正死死瞪著牧江,但她又不敢說自己正在探聽他的事。
一旁的菈苞看到這情景,不禁笑了起來,說道:「哈哈哈!因?yàn)槟愠鰜淼牟皇菚r候啊。」
「沒錯!」一芯附和道。
「什麼意思啊?妳在這玩貓不是玩得好好的嗎?」牧江不解的說道。
「哈哈哈!你別說了,趕緊去幫我餵戴勝。」菈苞說道。
「搞不懂你們。」牧江說完後,把打掃用具放到一旁,拿起另一個裝滿飼料的水桶,走向海灘。
確認(rèn)牧江走遠(yuǎn)之後,菈苞說道:「好了,礙事的走了,不過妳不好奇為什麼我要餵戴勝?」
「這個等一下再說!」一芯喊道,一雙眼睛瞪的死大。
「逗妳玩的。」菈苞說道:「講到姜牧江十五歲那年,那時國中要畢業(yè)吧,他就仗著自己學(xué)過一些道術(shù),找了幾個朋友,打算去一個兇宅探險(xiǎn),當(dāng)作畢業(yè)慶祝之類的。」
「出事了?」聽到這裡,一芯隱約察覺到了後續(xù)發(fā)展。
菈苞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原本姜牧江覺得自己神通廣大,結(jié)果那間兇宅裡的怨靈完全超出他的處理能力。」
「那時姜牧江讓其他朋友跑走,自己留了下來,拚了自己的全力,勉強(qiáng)撐了一會,就在命懸一線的時候,張碧玉終於趕到。」
「但是那隻怨靈也不是張碧玉可以處理的。」菈苞說道:「情急之下,張碧玉只能跟那隻怨靈同歸於盡,最後,雖然怨靈被消滅了,但張碧玉三魂七魄中也傷了一魂兩魄,從此就是個植物人了。」
聽完了牧江的故事,一芯沉默了,眨了眨眼,思考了一會後說道:「所以姜哥之所以要來鬼市也是因?yàn)閺埍逃瘢粚Γ逃翊箧ⅲ俊?/font>
「當(dāng)然,如果說哪裡可以找到讓張碧玉復(fù)原的希望,肯定是鬼市。」菈苞說道:「所以在之後三年,他拚了命的學(xué)道術(shù),同時拜了楊家中人為師,就是為了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可以進(jìn)入政府部門,因?yàn)檎M(jìn)鬼市不僅有保障名額,而且不用錢。」
「那姜哥的錢……」
「一部分砸在我這,讓我買貓食,另一部分則拿去買藥材,希望可以透過養(yǎng)身來修復(fù)靈魂,總之就是全部花在張碧玉身上。」
「難怪姜哥要拼命賺錢……」一芯鼻頭一酸,說道:「我一直都覺得姜哥只是死愛錢,原來是不得已的。」
「啊,還有一部分的錢是要拿去買法器的,符紙跟硃砂墨之類的,畢竟他用不了符術(shù)以外的道術(shù),很好笑對吧?」菈苞拿起茶杯,再次啜飲一口。
「原來如此……欸!用不了?」一芯原本悲傷的情緒瞬間消失,急忙問道:「不是不擅長?是用不了?」她想起之前墨瑞揚(yáng)說過牧江沒了符什麼都不會,她還以為只是不擅長,結(jié)果是用不了。
「果然這妳也不知道,我是可以跟妳說啦。」菈苞微笑說道:「可是貓毛好像梳完了?」
聽到菈苞的話後,一芯才發(fā)覺,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jīng)梳完貓毛了。
「我付錢!」一芯毫不猶豫地說道。
「就說了我不用錢。」菈苞搖頭說道:「暫時也想不到事情給妳做,況且主角也回來了。」
如同菈苞所說的,牧江正從外頭慢悠悠地回來,身上還黏著一些羽毛,看上去有些狼狽。
「剩下的,妳就自己問姜牧江吧,如果他夠信任妳的話,自然會說。」菈苞說道。
「他才不會!」一芯斬釘戳鐵的說道。
「我不會什麼?」牧江正好走進(jìn)門裡說道。
「不會……」一芯原本想說些什麼,但看到牧江的臉,想起了他背後的故事,一陣悲傷再度傳來,改口說道:「……沒事。」
看到一芯的表情,牧江隱約察覺到發(fā)生了什麼事,瞪著菈苞說道:「妳跟她說了?」
菈苞沒說話,攤了攤手,一臉不是她的錯的樣子。
「啊——」牧江苦惱的抓了抓頭,說道:「妳跟她說了多少?」
菈苞歪著頭,思考了一會說道:「差不多全說了吧。」
牧江聽到後,嘆了口氣說道:「唉,算了,她早晚也會知道的。」
接著牧江看向一芯,說道:「先跟妳說好,一樣不準(zhǔn)在我面前提到碧姐的名字,否則有妳好看。」
面對牧江的威脅,一芯沒有說什麼,眼淚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怎、怎麼了!」這下牧江是真慌了,趕緊說道:「我跟妳開玩笑的!別哭了!」
「喔~姜牧江,你怎麼能害女孩子哭呢?」一旁的菈苞看著熱鬧說道。
「別鬧了,快幫幫我!」牧江手足無措的說道。
「因?yàn)椤⒁驗(yàn)椤⒔缒恪⒛阋欢ê芡纯唷?/font>
「我痛苦就我痛苦,你哭什麼哭?」牧江試著安撫道。
「我在幫你哭啊!」一芯抽泣的說道。
「呦~罪惡的男人~」菈苞雙手?jǐn)[在嘴前,搧風(fēng)點(diǎn)火道。
「就叫妳別鬧了!」牧江吼向菈苞。
接著一芯直接抱住牧江,大哭了起來。
「妳到底在幹嘛啦!」這下牧江更慌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芯大哭著。
聽著一芯的哭聲,牧江慢慢想起來當(dāng)時看著因?yàn)樽约憾ヒ庾R的張碧玉的心情,那股無力,那股後悔,那股自責(zé)。
「別哭了,碧姐會好的。」牧江輕聲說道,但他不知道他是說給一芯聽,亦或是說給自己聽。
在鬼市外市的偏僻一角,一男一女正在海岸邊擰著濕透的衣服。
「真是的,衣服全濕了,感覺真不舒服。」男子說道。
「別抱怨了,話說你之前不是說有新人,怎麼沒看到他?」女子問道。
「他還太嫩了,我先把他丟在死眼那練一下。」男子鬆了鬆筋骨說道。
「丟在死眼那練?,被操死怎麼辦?」女子甩了甩溼透的頭髮,一頭銀色長髮在空中飛舞著:「好不容易帶回來的,多浪費(fèi)。」
「哈哈哈!死了也沒辦法,不過應(yīng)該沒那麼簡單,就我看來,他可比銀月姊妳強(qiáng)啊。」
「你開的玩笑還是那麼難笑。」銀月不屑的說道:「準(zhǔn)備好了就走吧,跟金火約的時間差不多了。」
「沒問題!」男子說道:「大鬧一場吧!」
男子背後一雙巨大的黑色翅膀伸展著,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不詳?shù)墓饷ⅰ?/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