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那個…請問您知道我父親現在人在哪裡嗎?」秦湘楠對著要離開的陸銘問到。
「你父親…他是最早發現異常的人之一,早在一周前便組織調查隊前往西寧,但是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情報傳回。」陸銘嘆了口氣。
「這樣…謝謝您的消息。」
陸銘招手喚來了一個魔法師,請他帶領秦湘楠和鄭雲去客房休息,然後把提燈也交給對方。自己則是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李隱竹跟著他來到隔壁的建築。
這是個類似診所的地方,燈光明亮、環境乾淨簡潔,左右兩邊大概各十間單人病房,透過門上的小窗戶可以看到有人躺在病床上。轉進最裡面的拐角,來到一個大辦公室,每張桌子上都有不少文件雜亂地堆放,裡面有個人正書寫著資料。
「晨皓。」陸銘喊道。
「啊!…陸先生您回來啦!」男子抬起頭,看上去二十幾歲的精神小夥子。
「弈新在樓下嗎?子岷又去哪裡了?」
「是的,張弈新導師在地下2樓實驗室。王子岷師兄去信義軍醫院幫忙。」
「了解,真是辛苦你們。」
「不會不會,這是我應該做的事。」他從白袍口袋拿出一張卡,「這是通行證,有了這個你們可以直接坐電梯下去。」
出門後,兩人來到電梯。
「隱竹,我和你說明下。那些怪物們似乎有某種能夠影響人類心神的能力,僅僅看到或接觸,精神就會留下創傷,容易產生幻覺或情緒失控,你剛才的癥狀可能就是因此導致。」
「陸先生,這裡是專門收留這種情況的人嗎?」
「這只收魔法師相關人員,普通人都在軍醫院那邊,畢竟空間不大。」
「那有治療的辦法了嗎?」
「據我所知是還沒有,一般的治療魔法都沒有效果。暫時只能靠封印記憶緩解。不過弈新他是魔法師協會內研究精神與靈魂的專家,可能會有辦法。」
兩人談話間已走到實驗室門口,李隱竹查覺到某種熟悉的噁心感,魔力不由自主地波動。
「陸先生…裡面…」
「放心,是隻前幾天抓回來做研究的爪妖,何況有我在。」陸銘將卡片靠在門旁邊的機器上。
「逼逼!識別證人員:江晨皓,許可等級:A。已登記,請等待開門。」
隨後實驗室大門往兩側開啟,裡面有幾張實驗桌,擺放器具和材料,左邊有個隔間,從玻璃窗可以看到一隻爪妖靜靜地躺在手術臺上。一位身著實驗衣的中年男子站在中間桌子旁用顯微鏡觀察著玻片,聽到門開的聲音立刻轉過頭來。
「陸先生,您回來啦。我剛好有些重要的發現,可能對於治療病人有所幫助。」男子消瘦的面孔十分蒼白,此時因為神情激動而有些潮紅。
「那實在太好了,你有什麼新發現?」
他瞥了一眼李隱竹,還是直接開口。
「昨天這隻爪妖送到這裡時,我立即對它做了……,沒想到竟然會……,還好我早有準備,給它注射了……,然後……。」
「弈新,你先講結論吧。」
「好好好…」他稍微放鬆自己過於激動的語氣繼續說,「這些怪物個體也是由類似細胞的微小單位組成,但是它們的遺傳物質卻和已知地球生物有很大不同。」
「怪物的遺傳物質仿佛天然的魔法陣,會引導魔力波動,使一些本來不可能發生的化學反應實現,製造出有特殊能力的基質去構成身體。簡直不可思議!」
「你說基因就是魔法陣……的確不可思議,但是這又和它們侵蝕精神的能力有何關係?」
「我們都知道,普通人可以看到魔法製造出的冰或火等自然存在的物質現象,卻無法直接觀察到魔力,這是因為他們的精神體過於殘弱,不能穿透肉體與自然魔力接觸。」
「可是怪物的身體是由超出常理但又真實存在的奇異物質構成,當大腦試著去理解所看到的生物,便等於去思考牽涉魔力的神祕知識。如此一來,自然魔力會被吸引,反過來入侵精神。」
「魔力包含的龐大能量迫使精神體膨脹扭曲。反映到肉體上就是會導致幻覺叢生、感知模糊、情緒失常和記憶錯亂等等。」
「呼…以上就是我推測出的原因。」
「原來如此,那魔法師為何也會受到影響?」
「大約是因為一次性接收了過多的神祕知識,產生短暫不適。」
「那麼要治療的話就必須讓魔力離開精神體,有什麼好辦法嗎?」
「陸先生,您知道孫詩淼嗎?她是孫大師的孫女,自小跟著大師學習魔法道具的製作手法,最近剛拿到菁英徽章。」
「我見過她,詩淼也來到這個基地了啊。」
「嗯,我想請她幫忙製作能夠吸收魔力的魔具,這樣應該就能緩解病癥。」
「的確是不錯的想法。可惜孫大師……」
兩人聊得正順,陸銘突然向上看去。伴隨著一陣鈴聲,一隻麻雀大小的風鈴鳥穿過了牆壁直接進到實驗室裡面,穩穩地降落在陸先生肩膀上。
金色瞳孔閃爍靈動,飄逸的長羽仙氣十足,這隻風鈴鳥歪頭蹭著陸銘的臉龐,比起前一隻更加活潑親人。
陸銘撫摸小鳥的背,拔出一根紫色的羽毛,羽毛飛散開,在空中重新組合成信紙。他快速地讀完訊息,然後將手指抵著風鈴鳥的背,只見一根羽毛漸漸地染成了紫色。
「玲玲,回去吧。」
被稱作玲玲的風鈴鳥點點頭,隨即展翅飛起,沒有滯礙地穿透牆壁離去。
「弈新,我有些事情必須先走了。」陸銘微微皺眉,然後指向身旁的人,「這位小兄弟叫做李隱竹,是秦湘楠的朋友,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他。」
「沒問題。」
「隱竹,我得走了,這個給你。」陸銘給他一個小徽章,「這是法師徽章,可以作為身分證明。」
「謝謝。」李隱竹接過並仔細端詳,金屬材質、硬幣大小的圓形徽章,表面刻著一隻神采風揚的鳥類,明顯就是風鈴鳥。
接著,陸銘便在扭曲的光線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