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那位同學就是美琪老師說的李隱竹嗎?」男老師注意到了李隱竹。
「啊,是的。」李美琪老師向李隱竹揮揮手。
「老師你好。」李隱竹觀察著這位老師,身上纏繞繃帶,破爛的西裝外套染有斑斑血跡看起來很狼狽,精神卻還不錯,眼睛炯炯有神。
「你好啊,我是章秉卿,你可以叫我章老師。」章老師拉直衣襬,「現在的情況,美琪老師已經告訴我了,真是感謝你保護了這裡的學生。」
「沒什麼,大家互相幫忙而已。」李隱竹面色平淡地回道,「老師傷得這麼嚴重,想必也是為了保護學生吧。」
「這個…說來慚愧,當時我正在和學生聊天,突然被怪物從身後偷襲,什麼都沒看到就失去意識了。」章老師的手抖了下,像是想起那時的痛楚,「不知道為何,怪物沒有殺死我,之後好像是被剛好經過的林哲宇同學救了。」
此刻,林哲宇剛好走了過來,聽到他們談話。
「章老師你醒啦,身體感覺還好嗎?」
「沒事,聽美琪老師說是你救了我,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報答這份救命之恩了。」章老師感激地握住了林哲宇的手。
「哈哈,看到老師這麼有精神,我就放心了。」林哲宇高興地說,「其實我走過來是有事想讓美琪老師幫我,既然章老師醒了,也希望能幫忙提供一些意見。」
「老師知道我們全部人明天要出發前往順義區的基地嗎?」
「嗯,美琪老師都和我說了。」
「我現在正在規劃移動的路線,想要老師們幫我看看怎麼走會比較好。」
「沒問題,我常常開車到順義區的運動中心找朋友,那邊我熟的很。」
李隱竹被冷落在一旁,也沒有介意,聽他們講了一小段話,便轉身離開。
「那個老師……應該是我想多了。」沒有人聽到他低聲地自語。
世界被黑夜籠罩,隱藏在角落的怪物都重現身影,開始尋找獵物。藏於樓房中、地下室及天臺的人一一地被發現,展開無情的殘殺。
學校地下室因為有秦湘楠設下的簡易結界,暫時封閉聲音和氣息,所以不容易被找到。不過凓冽的空氣穿透進來,有種毛骨悚然的陰森感。
生死之間,一眠之夜,時光流逝。
李隱竹睜開眼睛,抬起手表一看,才4點就醒了,繼續睡也不太好,起身安靜地朝外走,來到地面,沒想到已有人在此。
林哲宇赤裸著上身,正在伸展肢體,精實的背肌拉出分明的線條,手臂的二頭肌、三頭肌規律地鼓動,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美感,他似乎以很慢的節奏打著某種拳法。
「早安,你這麼早就起來啦。」林哲宇回頭打招呼。
「早,我只是睡不好,你才是真的早。」
「哈哈,清晨是世界重新恢復活力的時刻,環境中的元氣會特別活耀,是最適合鍛鍊氣的時段。」
「元氣?氣?」
「一般來說,這些武者內部的資訊是不應該告訴外人的。」林哲宇打出一掌,「不過無所謂了,你想知道的話,講講也無妨。」
「元氣就是自然萬物無形中散發出的精神力和生命力的集合體,與之交流對於提升武者自身的氣有很大幫助。」
「……」李隱竹有點不清楚,又覺得好像很厲害的感覺。
「武者透過將肉體及意志鍛鍊至極限,培養出強大的精神力和生命力,通過特殊的方法將兩者融合,便產生了氣。」
「那氣有什麼作用呢?」
「培養自己的氣可以反哺肉體,提升實力。更重要的是,以氣去擾動其他生物的生命力,會造成嚴重的內傷。」
「對怪物也有用?」
「當然。還有另一種更簡單的方式,把氣直接放出給予周圍物質能量,造成強烈震動而粉碎一切。」
「理解。」李隱竹點點頭,接著說回正事,「昨天你不是在規劃路線,規劃的怎麼樣?」
「沒問題,我和老師們決定好了。而且章老師還給出了一個新提案,他知道學校接駁車的備用鑰匙在警衛室,如果有接駁車在校門附近,大家可以坐接駁車離開,這樣可以更快的到達那個基地。」
「接駁車?開車的話,會不會引來怪物阿。」
「按照先前的觀察,爪妖在白天似乎比較沒有活力,不主動狩獵。那些騎士怪物即使騎馬也應該追不上車子的速度,如果只有這兩種怪物說不定能安全地駕車行進。」
「嗯…的確,可是我和秦湘楠出去的時候,街道上有不少翻覆的汽車,甚至堵塞住巷口,開車不一定方便。」
「昨天我們有討論過這種情形,所以開車路線都盡量走大馬路,真的不行再下車走也可以。」
「好吧。」李隱竹一時沒再想到甚麼不妥,這看似是更好的方案。
結束對話,兩人一起去吃早餐。差不多到5點,林哲宇把所有人都叫起來,收拾物品,準備出發。秦湘楠站在人群中指揮著,恢復了以往的自信姿態。
「李隱竹,想麻煩你陪章老師去找鑰匙。」林哲宇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事。」
「李同學,謝謝你阿。」章老師沒有架子地微笑感謝。
他們沿著圍牆快步行動,繞開中心的禮堂,到了校門,發現還有一臺撞進草叢的接駁車,雖然駕駛座佈滿血漬,卻沒有太大損壞。
於旁邊的警衛室找到鑰匙後,成功地發動了車子,引擎發出的轟轟聲在寂靜的早晨很是吵耳,李隱竹左顧右盼了一會,確定沒有怪物過來才上了車。老師把校車開到後門,眾人已經在這邊等著,整齊有序地排隊搭車。
隨著車門關起,窗外的景象向後退去,校區裡的建築逐漸縮小,直到徹底消失在視野中。離開熟悉的地方,踏上未知的旅途,車內每個人腦中都不約而同地泛起一絲不安與一絲期望,心情跟著車體搖擺而忐忑。
李隱竹抬起頭,如湖水般深沉平穩的眼神中,卻是對於未知邪惡的不祥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