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視線重新放回到桌上未完的公文,他繼續執筆批閱,「你認為沃雷特城的暴雨是正常的麼?」
尤里烏斯搖了搖頭。
「那你覺得憑人類的力量能夠戰勝異常的天候嗎?」
「魔法師夠多的話應該可以吧。」他的聲音沒有信心。坦白說,他魔法的造詣非常之低,聖光魔法還是幼時伊凡告訴他訣竅才學會的,不然他今天也無法成為聖殿騎士。
伊凡失聲笑了出來,「答案是『不可能』。」
「怎麼說?」
「只要是人類就有極限。」他打開桌上裝著各類印章的盒子,從中挑出長方形寫著『駁回』的章,用力往公文蓋下去。「魔力量有極限、操控力有極限、魔法的作用範圍也有極限。所以人們才懼怕魔族、懼怕魔獸,因為那是比自己還上等的存在。」
「人多不就能解決上述的問題?」
「人多確實能解決許多問題,卻解決不了人類會疲乏與倦怠的問題。」
看著依舊不能理解的尤里烏斯,他接著說下去,「沃雷特是個無聊的城市,被水患、魔獸、毒蟲以及貧乏的糧食所包圍,既沒有娛樂也不會有夜生活。你認為有多少人能捱住如此高壓力卻無法有效抒壓的生活?」
「這……」
「但夏瑪爾沒有魔力卻能解決水患,而他擁有的水蛇群能解決毒蟲過多的問題。夏瑪爾讓問題只剩下魔獸而已。」伊凡闔上被駁回的公文卷往旁邊放,拿出另一份觀看。「甚至魔獸的問題他也能獨自解決,說得過分點,如果不是莫娜為了佔領那片出海口的土地而派遣大量士兵,糧食也不會成為問題。」
「……確實,水蛇的主食是毒蟲,那些少量的食物能充分給予少量的人類。」
「現在沃雷特城失去了夏瑪爾的庇護,國家又無法捨棄出海口的土地,那麼…你認為他們是否有一天會要回夏瑪爾的孩子?」
沉默。
尤里烏斯的腦袋飛速運轉著,伊凡稍微看了他一眼,勾起一抹微笑後繼續翻閱著公文,寫字的聲音與翻閱紙張的聲音迴盪在辦公室內,他思考很長一段時間,像是理解似的猛地抬頭,「所以…你是在防莫娜來搶走雷因?」
「是。」
他真是越來越搞不懂自家大哥在想些什麼。「…你又何必大費周章保護他呢?」
「因為他很重要、非常重要。」伊凡溫和地笑了起來,「沒有魔力的夏瑪爾可以解決水患,同樣沒有魔力的雷因可以爆了我一個杯子。這不是單純的魔族,所以才令人畏懼,因為人類並不習慣成為獵物。」
「什麼意思?」
「與你無關。」
「……」
伊凡沒有理會眼前的人在生悶氣,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你讓他有自保能力就是了,作為報酬,我會負責解決掉你淫者的負面評價。」
「什、什麼!?我就說那是意外…!」
「好好好,記得一星期後帶雷因去塞西利啊。」
他剛剛才對自己的大哥萌生了一點敬畏之心,現在全摔個粉碎,他很想一刀砍去或揍他一拳,但基於騎士的忠誠與強烈的道德感他只能隱忍,然後忿忿不平地走出門去,還不忘把教皇辦公室的門關上。
黯金色的眼睛靜靜目送尤里烏斯離開,幾分鐘後,他打開上鎖的抽屜從裡頭拿出一封信,白色的信紙上有著女性娟秀的字跡──
『親愛的伊凡,
我知道我提出這樣的要求是很無禮的事,但我已經沒有選擇,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外孫被賣去不曉得該有多恐怖的地方。
您曉得嗎?我女兒──蕾西──在知道自己被欺騙後,她懊悔不已,她無法忍受即使選擇服從女王的命令、刺殺自己的丈夫後仍然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
…她拋下了我,追隨自己的丈夫走了。這令我心痛。
我無法守護我的寶貝女兒、也無法保護我的外孫,我唯一能做的,是讓外孫去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我的外孫被賣給了一名叫『艾德』的商人,他是個狡猾的人,請您務必小心,而信裡的戒指是我手邊僅有的值錢物品。
懇求您…救救那可憐的孩子,給予他一個能平安成長的環境,我發誓守口如瓶,我會將您的『秘密』帶進墳墓。
莎拉是個充滿正義感的好女孩,我相信她的兒子也是。』
他倒出信封裡裝著的戒指,上頭鑲嵌著美麗的祖母綠寶石,在收到這封信時,他曾猶豫不決。
雖然能勉強稱為威脅信,殺傷力卻低得令人憐憫,他透過紙張能感受到的只有無助,而這份無助令他想起十六歲時那脆弱不堪的自己。
他能理解成為落魄貴族的無可奈何,任何事情講究的是手中的權力,擁有越多的權力,說的話越有力量。他完全懂,這世界是不會給弱者一點喘息的機會。
但,這有必要?
魔王給他的風精靈使魔帶回了超出他預計的情報,那金額實在太不合理了──買下他的金額居然要價整整一千枚金幣!而且還是最低價!這可不是能輕易拿出的金額,甚至連那枚戒指都沒有這個價值。
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不請自來的魔王給了他建議。
『我仍然覺得風精靈無法成為我的謝禮。你修復了我愛妻破碎的靈魂,那是無比珍貴的至寶。』他還記得那時魔王邪魅的笑。『你在猶豫嗎?給你建議,如果你想保全你以及你所愛之物的性命,請牢牢抓住雷因?沃雷特。』
『……』
『嘿,』魔王血紅的眼睛彎成月牙,『人們總認為夏瑪爾?沃雷特是魔族,我向你坦言,他絕非我族的一員。』
『…如何證明?』
魔王優雅地背對著他,臉上還是那令他生厭的、充滿邪氣的笑容,隨著他輕輕啟唇,吐露出的話讓他永遠也忘不了。
──『我見過他的父親,偉大、莊嚴、令人生畏,我甚至情不自禁地下跪行禮,即使過了幾百年,我仍然找不到足以形容他的詞彙。』
我ㄊㄇ也找不到詞彙去形容啊
我好痛苦 (???
設定人物永遠是最開心的時候,但要給予角色靈魂時,真是苦不堪言。
蛇蛇...蛇蛇抱抱QQ
目前累計出場角色:
(哎呀我寫到這裡才發現蛇蛇放錯邊了呢>wO)
●教國米勒:
教皇-伊凡?弗里札
聖殿騎士長兼勇者-尤里烏斯?弗里札
●海島國莫娜,沃雷特城:
可愛的小水蛇-雷因?沃雷特
蛇蛇神秘的把拔-夏瑪爾?沃雷特
蛇蛇他娘親-蕾西?魯道夫?沃雷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