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是地冥,
在現代大劫後的時空中,不為煉獄、死亡所綑綁的,星宿劫的鬼,透析真相的諦
曾經也是十七,十字架上的俘虜,裂解出七片靈魂碎片,用欺騙,輝盪出一波波浩劫
浩劫後的重生,輪迴中的真諦,融合了龐大歷史宗教的精隨,扮演劇情推演的軸心齒論,行文開始前,想先概略介紹這位,活躍於仙魔鏖鋒兩檔的傳奇人物:
地冥,最初以鬼諦之名現聲於太窮十三卜,位列玄黃三乘的先天人,與天跡針鋒相對,同時也是從冥鴻殘章導引出的,黃泉三千丈的陰謀中心。身分多變、能言善辯、一人掀起精靈戰火,板蕩中原,為了雲海仙們中的一段秘密任務,不擇手段要引發七次災變,成就自我
策畫陰謀、掌握真相、洞悉人心又手腕卓越,可以是地冥、可以是鬼諦,是血闇源頭、是帝父之子,更是,一個不死的神經病天才
1.死亡
殉道者的劇末,那是無力而愴然的句點
過去筆者為主角們所下的第一筆,不外乎初登場時,那些遐想與風姿,獨對地冥這位角色,筆者卻想從死亡開始聊起。打從黃泉三千丈的人殼伏筆,拓展到血闇大計,他的生命便從原先的幻術、陰謀昇華到實質上的、真正的永生。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地冥擁有始皇以降畢生所求的能力,必當背負著平凡人無以想像的任務,緊接著三界之主、血元造生等盤古開天的神仙規格,替曾經戴冠遮面的小丑,烘托至天選之子的劇情中心,仙魔鏖鋒,地冥既仙也是魔,無限輪迴的能力架構出其龐大人設的三個關鍵字:「why」能力如何獲得?「when」故事如何結尾?與「what」死亡一事扮演的意義為何?
能力如何獲得,回應了斬魔錄幾個連問的解答,你,究竟是誰?地冥來自於雲黑仙門的黑暗密史,這角色之所以精彩,是因他的每個舉措,都吻合背後複雜的設定,不論是屬於無神論,抑或是末日十七,故事前後連貫、邏輯性十足,充分發揮編劇太平的天賦與專長。
而在故事終末,終究沒能收斂這麼龐雜的設定,地冥該如何退場,恐怕是史無前例的巨大難關,他的全能與複雜,讓任何一個老套的結尾都顯得突兀、差勁與不合情理。如果真能貫徹天命這兩個字的深意,每個角色在亮麗登場那個,便該設下落幕的截點,永生是個必然打破的囹圄,這場突破生死,從生入死的終局,將會是這角色戲路的巔峰。死亡之於地冥的意義,遠遠超出任何其他角色。
即便結局訂下,即便多少自殺、墜崖、擁抱、下雨…等多少淒美的意象雜燴在一起,地冥的推場終究是數一數二的差勁之作,最後這一筆結尾,毀壞了前面多少驚人的藍圖。太遲了。
除了52集末地冥發狂似的想啟動究竟末劫,與隔了一個星期後萬念俱灰直接投死的衝擊感,或者是太平的筆力很不足,一貫的留白收尾(編劇太平:為什麼我走到哪都會中這一槍)外,我覺得最重要的是觀眾自身:地冥背負著精采絕倫的能力與魅力、末日十七背負了苦大仇深的龐大苦楚,這些,都透過死亡愕然的結束,觀眾們的期待沒有達成,痛苦也無處宣洩,結局不留一絲絲救贖。心中不論是帝父或是玉逍遙的那塊,都沒有保護住,救世和滅世全部放棄,五災跌宕之後什麼轉機也沒有,兩頭皆空的悵然,結局就是如此。
愛上仙魔鏖鋒地冥的人們,渴望看到他義無反顧走到殉道路的結局,悲壯地奉獻出他心中對爸爸所有的愛;愛上斬魔錄末日十七的人們,渴望看到他抬頭走向那道光芒,讓那死了數千萬次的苦痛終於停止在兩位哥哥的擁抱中。沒有,兩個都沒有,愛,一點都不剩。
我私心是希望無限輪迴停止的,但那也該是多嚐一些糖後,讓末日十七深深印在更多人的記憶中,對那數以萬計的死亡,不論是地冥手下的殺戮或是他自己本身,補償、接受與超脫…畢竟這樣一個孩子,想起來都讓人痛心不已。
地冥的終點體現不可違抗的無力感,最後的掙脫是很累、很累、很累下的選擇,目睹結語的我們,又怎麼可能不累呢?
過去編劇那股倦意與軟累,在多年後的回首,肯定只餘後悔,後悔曾經創造出前無古人的超強反派,終究在最後一步力疲、令人愕然,這永遠的汙點恐洗不清了,地冥在搧情又格格不入的天地情懷中,謝幕,那我們是否仍能懷念,當初戲廉拉起的那刻,最初,那血色連輝的花蕊,一片一片地,被誰撥了開?
2.故事回溯
談文章架構與戲劇的轉折
下文的架構盡量地維持故事倒敘,從破邪傳時在天殛之境,斬魔錄時對抗八部眾,回推到追殺精靈→精神分裂的跡象(帝父的出現)→孕育出雙子→玄黃三乘同修→地牢中的快樂,結束在血元造生的初生。
拆出的八個階段,回溯故事,寫文上的策略是從冷情高傲,到多情柔弱,當然實際上不是如此,反而是相反的。我們都知道初登場時地冥的魅力,在於他是位惡質的愉悅者,毫無目地的布局與玩弄,與天跡唱反調,直到添加了末日十七的過去,帝父的出現開始讓地冥有軟化、複雜的一面出現。
但其實,斬魔錄後半段逐步揭開的不只是現下八部眾的威脅,還有地冥過去的真相,換句話說的冥的心路歷程,實際上的時間順序應該是:多情(小十七)→無情→多情結束,強烈、惡質的形象被夾在中段,自然有點突兀,編劇也承認把「地冥」與「末日十七」切割來看是可以的,因為他也是寫到一半才改了線。
好,編劇自己放棄圓融我就幫你圓,我可不想喜歡一個「設定上的角色」,每次的撰文我可都是投入戲中,把他們當人看待了。
關鍵在於六百年的隔閡。天堂之門關住了地冥糾結的來源,那段時間的寂靜、孤單有足夠的空間讓人沉澱心緒,重新審視自己該走的道路。所以闊別世紀後再臨武林,冷靜的殉道者確確實實地完成了五災,草菅人命,不帶感情。
對天跡一開始是針對與找碴的,因為他可是失約的騙子,把那些珍貴的東西都忘記了。要說地冥完全沒恨,還能義無反顧地守候,未免太荒唐了,他知道不能真正取走天跡的生命,那最後後悔的一定是自己,但不能讓他過得那麼好,因為恨、因為沒道理、因為淺意識中其實是不甘心他居讓這麼地毀了約。
過得那麼逍遙搞笑,自己像笨蛋似地緬懷、眷戀那些日子,這滋味實在不好受,畢竟這些忙碌的背後都是為了守候這個人,甚至守候另一個人。
玄尊的死亡是另一個大轉折,也是另一個地冥能積極布局五災的理由。為了堅持自己心目中的神未消逝,地冥勤奮地執行血災,為了掩蓋真相,足以擊潰生命的真相,地冥必須更用力地欺騙。哪一刻他後悔了、他軟弱了,他停歇了,那再熟悉不過的喝斥便應該傳來,應該被打、被囚禁、被脅迫…但玄尊已然不在了,不能讓記憶中的怒顏,有開口的機會,這回他得自己逼著自己,十七已不需要隱於幕後的,尊貴的帝父所操心。
犧牲了槍界、精靈四脈甚至殷墟聯軍,腳步不曾稍停,忙碌的背後,也在恐懼著真相的揭穿,做吧,做吧!內心一直有道聲音說到,要保護住玉逍遙,保護住父親,也保護住自己。
化暗為明的積極作為,對立之間,更有不甘心的滋味,融在美酒的苦澀中,君奉天第一次喊出末日十七四字,讓地冥有了警覺,憤怒地推開了御命丹心搭上肩頭的手,但回憶,逐步湧上…被塵封的故事一旦被挖掘開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私心作祟,最後與一頁書的終戰前地冥終於忍不住地,自動向天跡坦白,又最後一次,靠著曙晨的幻影挨過痛苦重生。「原來你,居然是這麼渴望與他並肩的嗎」,握在手裡是沒有感覺的,幸福,是放開手後才會驚覺,機會在前,地冥再也不想和天跡背道而馳了,從此心態一轉,也不再冷酷,不再撒謊。
3.心臟與腦
玉逍遙與玄尊在十七一生中扮演的地位
這麼比喻當然不專業了些,實際上感情當然是在腦袋而非心臟,但這裡是富了點浪漫的情懷,還是這麼寫吧!腦,是帝父替十七貫輸的生存法則,而他把玄尊以神的面容相信著,用父親的形貌全心全意的愛著,與承受這些痛苦。
一個生命,理當會有濫殺的煎熬,末日十七清楚自己的現在與未來,都是天命,為了分攤腦海中的這些壓力,分割了靈魂,讓不同的個體分別,承擔這些罪責,並督促他走向殉道者的道路。他的智慧玩弄了各方勢力,他的思覺則被蒙騙在層層的謊言當中,承受這罪惡的使命而不會掙扎與抗拒。
作為一個人,會有追求利益的慾望,那份私情,末日十七用對帝父的忌憚與愛戴壓抑下去,無悔地燃燒自己的全部,而玉逍遙,卻帶給了末日十七掙脫的那種可能性,讓那絲叛逆、反抗、追求自由的衝動逐漸萌生。
哪個比較暢快,不用言說。無數次的輪迴痛處,靠的是曙晨的幻影讓他堅持回來這個陽世,表面上,他是為了完成究竟末劫,實質上讓他活到現在的動力,其實是對光芒與幸福、對玉逍遙的那份依戀。他的心,嚮往的其實是救世,因為那是曙晨所希望的。
所以在「永夜之中,你曳盪七色晨昏時的曙光」章節,修飾的字句有意無意的帶到循環系統,對末日十七來說,存活的證據不單單是為了走向未來:七災後的邪神消滅,還有現下時時刻刻感受到的,生命的熱度:他會因為玉逍遙而掙扎。左胸前挑動的那些,都是曾經想有的快樂,那樣熟悉。玉逍遙逐步地找回過去,他既喜又懼,救世與滅世最終必然得面臨抉擇,殉道的終途,他必須要放下玉逍遙。
玉逍遙是存在的,曙晨,則是他在往後數以萬計的任務、苦難當中幻想出的一線的光芒,彷彿他從來沒離開過。末日十七對帝父的畢恭畢敬不難理解,就是對創造者的忌憚與對父親的承擔,但對玉逍遙那若隱若現的依戀,或多或少讓人難以理解、難以接受。
末日十七是愛著玉逍遙的,先說結論。
不要帶任何反感,任何排斥,我們得接受末日十七千年來的孤單與變態般的生不如死,他的故事說明了他早就不是一般人,人們擁有的反動、七情六慾甚至是對死亡的懼怕,已經在無數次的鞭笞中扭曲而分解:他如果還是個正常人,絕對無法清楚了地獄的結局、清楚注定孤單且不斷痛苦、葬送萬民還要冷靜無感,知道這麼多之後,還能義無反顧地一腳踩下。非常非常痛,痛到他的神經傳遞只剩下痛覺,空殼般殺人機器的小孩子,在遍體麟傷後,捎來一點溫度。
不難想像,那點光芒簡直是全部了。所有對世界美好的幻想,都由他闡述,生存的動力都由他賜予,他的一切一切,還能感知到的幸福都只在那一點偷閒的時刻,人怎麼可能懷念自己沒有過的東西?就是擁有過,才更捨不得,小心翼翼的保存。真正在最動搖、瀕臨崩潰之時闖入的冒失鬼,始終,只有那位。
玉逍遙送給了末日十七全新的心臟,我在文中這麼說到。同樣的血元,其實十七號和玉逍遙一樣,有著柔弱而氾濫的情感,卻必須要拋棄,末日十七當然捨不得,他想盡辦法活了下去,走到的終點既是要彰顯自己的價值,更是要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賜予自己生命的這兩個人:帝父與玉逍遙。但末日當前,玉逍遙絕對不可能獨活,他終究得作出選擇:觀眾都見證了,就算是生存意義的究竟末劫,十七號終究是為了玉逍遙,而放棄了。
一但沒有了玉逍遙,幻想中的曙晨也將灰飛煙滅,「天跡的命是他的」,地冥層忿忿不平地喝斥到,這句話的深意,或許編劇自身也未察覺,在那孩子悲苦而破碎的記憶中,連結在無盡思亂、妄想中唯一的依憑,是同樣的,一份愛的付出。放棄了曙晨,便放棄它無限輪迴的能源,放棄了曙晨,心臟也將不再跳動。
如同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奈許,創造出那位小女孩,佔據了他生命之重的三分之一,付出情懷並學會關愛,是生命能自癒與生存的必要條件,而屬於末日十七的生存動力,則都投予了兩件事物,一個是帝父的期許,一個是融合朋友、親人、對手的至情之人。付出關愛的對象,玉逍遙,便佔這等分量。
能為了一個人奉獻自己,只求對方平安順遂,這正是愛,不是帶有性慾的愛情,而是因為體悟自身生命的孱弱,而更呵護著心臟,轉化成高貴而持久的情操。
千年來的孤獨,一個人走了進來,如果你的生命中有恩師,那末日十七的貴人就是玉逍遙;如果你的生命中有拜把兄弟,那末日十七的義兄就是玉逍遙;如果你的生命中有注定的姻緣,那末日十七的愛人,也只會是玉逍遙。而那無名之淵的歲月,筆者何其沉重地起了頭。
4.六相之變
談文章的改編與整理六個人格之意義
文章中傳遞的訊息,並非完全吻合實際編劇的意思,而是經過我私人的整理,筆者在這個地方稍微解釋一下自己所做的改編。
倒數第二段的永夜代表「忌妒」,前言以「彈琴」這個舉動下筆。永夜劇作家的偶頭便是戴著面具的魔術師,忌妒的來由是因不甘心十甲子後天跡忘了自己,並羨慕著奉天逍遙的默契,以上是編劇的解讀(筆者將之融入了章節六天地對比)。筆者則是將永夜兩字,當成永晝的呼應,所以內文描寫的是擁有同樣血緣的玉逍遙來地牢的日子,他忌妒著他的光芒卻沒辦法去恨,更多的反而是愛。
往回陳述,無神論代表的是「殺戮」,前言以「養昆蟲」這個舉動下筆。無神論又可稱為冥冥之神,殺戮是表達自己高貴的藝術品味,比如賜予逆神暘一場美夢或操縱雪爵的惡趣味,以上是編劇的解讀。筆者則是將無神論當作地冥的表述,聯想到天地的對比與針鋒相對,所以內文描寫的是成熟後天地重逢的心思,殺戮的作為則是出於保護玉逍遙。
接著,命運規劃主代表「操縱」,前言以「編劇」這個舉動下筆。命運規劃主的劇中形貌其實是一隻類似深海魚的動畫,操縱代表著地冥對自己命運乖揣的反動,畢竟自己連死亡也無法自由決定,以上是編劇的解讀(筆者將之移到了章節三玩弄精靈)。筆者則是將命運規劃主當作戴著面具的劇作家,也是從黃泉三千丈脫殼後,撫養兩個孩子的爸爸,內文描寫對孩子從束縛到放任的心態轉變。
鬼諦代表著「傲慢」,前言以「品酒」這個舉動下筆,並終結在閉起眼睛醉倒。鬼諦與天跡共用偶頭,出現在風之谷命案,殘忍的殺戮象徵他對天下蒼生的態度,十分傲慢地主宰並犧牲這一世代的蕓蕓眾生,與殺戮相相對應,死法欠缺美感,舉措浮躁而暴力,剛愎自用,以上乃編劇想法。
鬼諦要談的面相不少,先論偶頭。對筆者而言,官方所提供的偶頭並不象徵著鬼諦,因為在風之谷命案發生當下,末日十七便有著多重人格的對話,卻都是用這一個外貌,所以這個裝扮並無法獨立象徵任一個靈魂,並不具體,也不太貼切。相較而言,像深海魚的這個動畫我認為更有鬼諦的氣息,登場畫面稀少,也象徵鬼諦是地冥不想外漏的一個面向。
再來,傲慢為七罪之首,囊括地冥的所有罪責最為適當:執行七災,是其一生中大逆不道的違天之舉動,所以這邊我同意編劇的想法。只是對於執行七災一事,太難著筆,所以在章節二對抗八部眾簡單的提到究竟末劫,並在章節三玩弄棋子簡單帶過前五災。
章節四的撰寫,描寫著有關帝父的幻覺,其實是卡在故事的時序上,地冥在斬魔錄中三項重點:「帝父的幻覺出現」、「取捨棋子完成五災」、「埋局對抗八部眾」是有先後關係的,為了文章的連續性故插入了此段落,從魔術師彈琴進入幻想,如同前言的喝酒到醉,心甘情願相信帝父存活的假象。但其實,鬼諦這個人格的意義與內文不甚吻合,此為全文瑕疵,在此致歉。
血闇源頭代表著「貪婪」,前言以「指揮家」這個角色下筆。血闇源頭出現在精靈的回憶劇場中,地冥以此身分佈下了血闇大計的第一子,視為執行計畫最徹底而衷心的人格,以上是編劇的解讀。筆者心中的偶頭未變,只是更著重在地冥說過的:掌握人心無須控制,自然會布上預期的道路,所以內文簡單地瀏覽過所有被玩弄的棋子:主戰四脈、槍界與殷墟聯軍,強調第冥此人格的手腕。
六相最後一者瑟斯代表著「欺騙」,前言簡單描述縮在角落的情境。瑟斯搭配上六神鏡的場景,空鏡自照象徵著自欺欺人,瞞天過海的幻象,此解讀與筆者並無二致,只是在內文中添加一點關於八部眾的描寫。聊完欺騙相後,地冥的故事也告一段落,有趣的是「欺騙」的言外之意,卻可連結筆者下個主題。
原先代表 |
改編形象 |
文章段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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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大段
- 永夜在冷冬中演奏
- 段落紀念無明之淵與玉逍遙相遇
- 忌妒只是代表在乎,在乎那段不想放手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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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大段
- 冥冥之神以身養蟲
- 段落描寫血河戰役時寒峰上對曙晨之幻想
- 無神對應神諭逍遙,天地間的對比,用殺戮掩蓋失約的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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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大段
- 規劃主以青銅作劇
- 段落紀念黃泉十三階,兩個兒子的相處
- 規劃是想一全自己脆弱的靈魂,卻逐漸醒悟而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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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大段
- 鬼諦獨品窖中之酒
- 段落描寫密室之內對帝父的顛倒妄想
- 傲慢代表無知以及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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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大段
- 血闇源頭比劃指揮
- 段落紀念對精靈的破壞與七災的推動
- 貪婪足以吞噬偌大族群,將一切捲入闇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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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大段
- 冥想者顫抖而笑
- 段落描寫對抗邪神的相關心態與人事物
- 欺騙了敵人朋友,也騙過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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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靈魂
心理學病徵介紹
筆者並非心理本科,解釋上可能略為淺薄,多有謬誤,還請各位讀者不吝指正。前述投射在神鏡中的六相,說明著不同靈魂的共存,在現今學理上有「多重人格」一說,更專業來講又名「解離性人格障礙」,外表是單一個體,由包羅萬象的不同性別、性格、記憶分別主宰,人格之間可能互知,也可能互相不知,後者人格會存在記憶斷片的現象,但地冥的設計上有個最不可能發生的謬誤,就是「所有人格」都是互知:多重人格一定要存在一個無知人格,不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他是最受保護,並維持正常存活、社交的面容。
多重人格的成因極大多數學者,相信係因童年的巨大創傷,而塑造出其他的靈魂,一旦出現記憶斷片,懼怕的事件便被埋藏,使個體的以遠離重大傷害,可以視為人類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同時,分離出的不同人格負責分攤、承受痛苦與仇恨,替自己執行不敢面對的欲求,不論是敗俗或是報仇。
這樣的模子可套用到地冥。十七號從出生開始,便受到不人道的凌遲,劇烈的疼痛直到肉體死亡,仍然會被帝父用祭祀之力拉回,輪迴在生不如死的煉獄焦苦中,從此分裂出魔術師的人格取悅自己,分裂出命運規劃主享受擺弄他人的復仇感,甚至是殺戮相冥冥之神追求掌握生死的藝術,圓滿自己生死不由人的悲哀。
神奇的是,十七號沒有萌生對造物者的反動人格,他在畫紙上繪出帝父的雛形,面孔是一團焦黑、黑洞般的紊亂,隱含毫不瞭解的崇拜,與不敢直視的畏懼,他對帝父施予的暴行,展現了不可思議的容忍與包容。承受九淵業力,創生不滅輪迴,鍛造容納殉道之眼的軀體,每次的強悍讓小孩子折服在帝父的權柄之下,堅信這樣的天命,更有以「父」字綑綁的,無悔承擔的血緣之愛。
所以,玄尊的死亡帶給殉道者的不是鬆綁,不是從此自由,而是生存意義的崩解。風之谷命案正巧是血河戰役期間,地冥出了不下次任務,為了承受大逆不道的譴責開始有了多重人格的前兆,執行不同靈魂間的對話,不過是直到血河戰役結束,玄尊死亡之時,幻象與騙局才架構而出:在多重人格的現況下,居然還併發了精神分裂癥!
精神分裂是十分誤導性的俗稱,建議各位讀者從此將四字從腦海刪除,改成這一詞彙:「思覺失調癥」。和多重人格童年因素不同,思覺失調多半是遺傳、環境之因素,也就是除了基因外,多半來自外部的創傷:藥物的濫觴或社會氛圍的壓力,讓腦的神經傳遞物質錯誤分泌,思考上與感覺上失去協調(沒有光源的刺激就看得到東西、沒有聲波的刺激便聽到了音訊),形成「幻覺」。
幻覺的塑造,是為了達到現實生活中不可求的成功,可能是渴望社交與地位,也可能是如十七這般,為了不失去生存動力而捏造帝父還存在的騙局。幻覺是無法自拔而難以跳脫的,因為他給予患者的騙局,往往是一生中最渴望的事物,所以就算現實不斷地將之打破,大腦也能選擇性的圓融、或選擇性地忽略矛盾:「心甘情願」一生不得清醒,對社會無以融入。
這對地冥來說可說是天時地利,執行血闇大計神州淪亡,注定航向煉獄的殉道之路本不能與他人共享,地冥的思覺失調癥,監督著自己的所作所為能榮耀自我與父親,更創造隔絕塵囂的永夜劇場,一幕幕的幻覺,讓他遠離人世間的情感,從而走血冷血又變態的地獄之中。他的大腦被榮譽、責任與生存意義貫輸,崩解出六份殘缺的靈魂、承擔令人崩潰的壓力與苦痛,義無反顧地,最終,伴隨空蕩蕩的王椅,以欺騙相告終。
繞回第一個主題,死亡,編劇給予觀眾一個極其鬱悶的終點,讓絢麗多變的魔術師,隨著日駒墜落在銀河,在如今,這片光年後傳來的星光底,是否有那麼一點機會,那麼一個相似又迥異的人,與事?
6.死亡’
文章最末段的解釋
地獄之後,合該得到解脫,與天跡相同,全文末段也用自己的方式,替殉道者十七號安排一個幸福快樂的結局,基本架構正如丹麥的著名童話《賣火柴的小女孩》,在寒冷的夜晚引亮三根火柴,看見畢生所望,追殉而去。
段落一開頭點提的是兩個固定的前言格式:「從來」、「孤拎拎的孩子」,兩句話暗示著某個全知全能的人正看著,並同情末日十七的故事,「孤拎拎」視為移情作用,主觀所感,這個人必然也失去了與末日十七相似的親人。這個暗筆在整段之末終於解答,咖啡面浮現了他的父親
「仙巔一別,君笑語猶存,我輕足武林,你為我點下眉間硃砂」
「你起了身,側臉,對我揚起一抹不拘無物的微笑」
「我披著列國滿弓刀,欲尋春秋殘影,拜求那易於青銅器上之詩經」
「耳邊細語:替我帶他們上月球,好嗎?」
還記得君奉天一文的開頭,關於天山峰頂的傳說,天山終年積雪,世俗見其土壤貧瘠、氣候惡劣,以白頭笑稱之,卻從未思得巔峰之上,貫穿雲海的頂峰,是天堂之門首接的,傳說中仙道終點。千年來,唯獨一位孑然一身的冒險者,不畏險峻與嘲諷,無罣礙而築夢,傾一生攀頂。
此人後為天跡所救,入了天宙之間看盡生理死別,再涉紅塵,輕觸額間那顆硃砂,想起那份交託一切的微笑,旅人以一己之力在白頭山建立據點,為了一份必然的使命。途中,其收留遇難難民,逐漸發展出聚落,此時苦境逢劫,英魂殞落,曾被制衡的野獸在戰火下遷移至此,雪怪之災,又仰仗一位傳奇人物,祝他躲劫。
年邁仍盼不得天命所規,蒼鬢白髮,此身有愧,畢生守在這個觀察星軌最近處,將對族民的掛懷,安得廣廈千萬間之祈願託付給兒子,閉眼長逝。輪迴後,命星落,奇蹟之子終於誕生,仙道巔上仙人的託付,與光芒之中英魂的鎮守,原來,都只為接回,這顆伯利恆之星屑。
故事最終,天地法彼此糾結的宿命,仍未止歇。
回頭聊回十七號,「第一次走向死亡」這句話乍看平凡無奇,特無美感,卻是最必要而關鍵的文眼。既然是故事終末,末日十七早該歷經無數次的死後輪迴,生無可戀,怎麼可能還是第一次面對?
其實這裡的死亡,象徵忘卻,忘記生命中最重要的心臟與腦,忘記了帝父與曙晨這兩個只要活者,就不得放下的生命意義。從這層面向來觀,十七號還真的是「第一次」,能放下心中的重擔與負累,如果無法抉擇,那就通通不要了。
一生尋添一場雪,一生情愛皆入籤,「雪」和「火柴」成為關鍵的借物,串起了全文當中最悲傷的殉道,「燒了什麼便會出現什麼」,點燃了火柴,也灰化了最珍貴的人們,「一捧捧自腦中的深根刨挖」,燒得越久失去的便越多。
第一層失去,是關於玄尊頭頂的九叢火焰,從此,十七號感受得到火光的溫暖,卻再也不認得背後的氣息。第二層失去,是關於寒風上曙晨出現的風雪,從此十七號記得他喜歡大雪,卻不明白,他是在大雪中等一個人出現。最後一根火柴,有火,有雪,卻再也沒有人。
先前因為想念爸爸,想起他那段話而點亮火柴,再來是想念曙晨而點亮,最後則是單純地,想找到記憶中的雪景而點亮,時序漸短,動機退化,為哀傷的一筆。
全文兩句粗體字附近,做白天的描寫,第一段是真的白天,人世真正的光芒照到了身上,十七號卻恍若無感,只是很呆滯地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失去帝父後,閉著眼,無依無靠尋找最後的救贖:哥哥玉逍遙。
第二次的粗體字,這場白晝是燭火賜予的幻象,然而十七卻確實感受到溫暖,開心的笑著,一直笑到最終。這一筆的隱喻,實指世人所認為的光輝,從來就不屬於末日十七,踏上荊棘路的那刻,注定了他與世隔絕,顛覆世界的逆命舉動,情願於幻象中不醒,因為醒後便是寒冷與死亡,只有幻覺,能救贖煉獄中的靈魂。
直到,背負的救世與滅世都不再了,十七號才真正解脫,不再尋求酒的哄騙,而是清醒地,想品嘗一杯咖啡香,最後不該再為了別人,而是無悲喜憂怒地,接受那個熟悉的名字:自己叫做十七,很好聽的名字。
在分享完筆者對地冥的總總心得、理解後,進入用第一人稱與自行編織退場的內文:
就算輾轉幾千劫,吾猶在煉獄中難眠:天殛之境中遊蕩 甚於八部眾的禍,是徬徨不定的心魔:對抗邪王的排布 你如此脆弱,連追殉亡魂的勇氣也無:蹂躪與玩弄棋子 踏足在佈滿荊棘的道路,令靈魂崩解:永夜劇場的幻象 你們該是神選的使者,不為輪迴所綁:邪說與離凡雙子 無神的背駁,造生十字架上的雙生花:失約後的天與地 永夜之中,你曳盪七色晨昏時的曙光:地牢中真摯歲月 就算撕心裂肺地哀號,也別伸手安撫:從血元造生而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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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雷掣下,書寫一筆驚鴻;輕點血色,弔唁生命飄零,眉峰上的波痕,是你噙了千言萬語。一橫造生,一豎輪迴,鮮紅勻亂了序,寫成無字,任恆星明滅間,述說太穹的註解。萬物皆難逃洪荒,在光輝中湮滅,唯獨你,囚了血,不入字節。
從來,十七,便在虛無中描繪模糊的雛型,
任那煉獄苦焰,蛀蝕出斑駁、殘缺的圖紙,
孤拎拎的孩子兀自捲袖,要畫出窗上的夜,牢外的青山;
染料堆疊了摻落的淚水,孤拎拎的孩子,一筆、一筆,
要那濃妝豔抹,覆蓋一臉低首的憔悴。
就算輾轉幾千劫,吾猶在煉獄中難眠
---人類,便是可笑及庸俗的代名詞
超越了善惡,才能沐浴在永恆的時空,那樣寂靜又黯淡的和諧。愚昧的世人雜有七情六慾,令色彩紊亂,玷汙了聖堂和諧。看那無知的樣貌,逐捨利害,窮忙在蚍蜉般的時光,人類啊人類!神不入眼,賜予夢境堆葬。
吾,一度超脫了世俗規範,生命終歸一途,純然,無偏亦無暇;吾一度享受了榮寵,生命不著輪迴,祭祀,遵從與奉行。神啊,神啊!這世間的苦痛於傭人來說,不過眨眼之間,但吾不同,超越人類,超越生命,吾是神選之使,背負起無人能分攤的尊榮,不屑蹂躪萬物,不屑擺盪秩序,吾的雙腳,高傲、華麗、不偏不移地邁步尊貴的殉道路。
一點雜念,卻天旋地轉的,使腳步偏軌,入了人世,吾竟貪戀起人類的情感。是太久的昏暗,讓吾為寂靜而顫抖,吾意不堅,領受天罰,入夢。而今神似已逝,任我靈魂飄盪,漫遊在萬雷奔走的天殛之境;任我埋首凌遲,觸及了世間無止擴張的亂度,無輪迴的得失,無均色的和諧,原來,我被遺棄在時空的碎片中。
許久了,再不聞神的旨諭,許久了,不再沐浴光的過隙,正是一無所有的如今,帶來難得的平靜,這,也是和諧,原來是屬於我的和諧。若真要說,是否叨念著榮寵或溫柔……是誰問起了?是你嗎?搖起了一度淺眠的我。
從來,冥想者便是在夜黑風高中,顧盼寂靜的人,
就算蜷曲,夜中的冷顫,猶如此清晰,
風的吹拂,都是刺痛,
那指幅觸及的,完好無缺的皮膚,原來都是謊言。
浸潤在苦難中,蕭瑟如斯,孤拎拎的孩子擠出微笑,撒起瞞天大謊。
甚於八部眾的禍,是徬徨不定的心魔
---邪神,我將用盡一生抹煞你的存在
那一天,自海洋盡頭,帶回了一捧腥土,北邪嶼並不新鮮,一股血腥,迅速壟罩苦境大地,傭人卻猶在紅塵中安睡,不覺碎屑。一粒粒的沙劫,清晰,著落聖杯,代王的恨,癡癡纏擾著液面,漣漪下,倒影中,煙塵泛起了朦朧薄紗,我扯碎那絲綢,片片引燃聖火,照遍神聖天尊帝國。祭祀、祝禱,沙粒奉養著崇高無比的天尊,是日,嘴邊抿著欺騙的笑意。
百年前的布局,迎來正式對壘,我是欺騙著的,眼底耳裡,嚐遍了五味雜陳,只是用一縷迷人的芳香,哄騙鼻尖,任那五覺顛倒。一直以來,如此自傲著,掌握了造化之間的真相,嘲諷著對手的愚昧,闇禘如此、末邪王也是如此,我玩笑似地開了口,目的不需揣測,冥想者的追求從來只有混亂。
而這千絲萬縷,庸俗的他們又怎麼得以釐清?為了究竟末劫,我能瞞過天界冥府,我能騙去萬物芻狗,我能笑著,伸向鏡中慘白而憔悴的面孔,為一場洪荒。
一頭紫色的髮,在耳際編織,一場不得兌現的虛偽,這是我,眉間點了兩滴血紅,就像金箍咒,捆住腦際的雜音,那些嘈雜,一陣一陣地,用陌生而熟悉的語調拍打,伯爵般的眉宇,瑟斯,那又是哪來的名號?對這鏡前,誰又這麼問到…
一陣龍吟,碎了千年堆疊的屍山,刻在壁上的黑龍,是阻卻不了的命軌,生動地,張牙舞爪,訴說著邪魂策王的箴言。無法封印的惡念,從萬惡的深淵滿溢,反覆喝斥著以卵擊石的天真,回首七災跌宕的背後,山河焦枯,只得奉行,召喚洪滔。
選擇末日之前,曾經想過翱翔
是這麼相信的,一直以來,煉邪的終點便是荒蕪,卻眷戀青鳥的啼叫,執行被謊言包裹的舉措:縱容寒武紀的反動,堅信無人解的抉擇;放過尋仇的孤鷹,維持那個人的情義…冥想者選擇了曲折的迴路,終究,迷失在迢迢青山中。山肩搭向了夜空,星軌前方,是帝父與十七的誓諾,此生,卻再走不到。
從來,血闇源頭便無面孔,
已盲,對世間一切而盲,
隔絕,用緊緊包裹的衣裳,呵護血海中的人,
緩緩舉起了雙臂,高過耳際,
傲慢地在黑夜中,指揮著什麼樣的全知與驕傲,
孤拎拎的孩子不握權杖,雙手,翻湧著精靈詠唱的曲調。
你如此脆弱,連追殉亡魂的勇氣也無
---精靈,一群弱小又可憐的棋子
討厭著,那樣弱小又頑抗的生命,自以為是地,與劇本對峙。我以筆尖戳刺玩弄,萃取生命的熱度,在我那,零下的掌心中,瀝出的恨意,紛紛結晶。臉上的冷酷凍了片霜降,沙漏仍流;執筆的手逐著頁緣留白,點血作墨,似乎這樣的追擊,把玩著利益的哄騙,一點,一滴,都積累作自己生命的尊榮。
神安排的,不得違抗,那些有力的眼神,愚昧地,訴說著自己不值一哂的豪情壯志,想在風中,立起反動的旗幟,我偏借去了東風,任它在晴空中低垂。逃不出的,別想掙脫,血色已然沉澱,而兇狠的萬獸之王,也只能作刀上俎。
逸散在空中的花瓣,將清泉染成了瑰麗的黃泉,來自天命的接引,讓愚人,入了一枕好夢,精靈的清唱,已隨著日落融在了血海,嘶吼的那些,只是讓讓大雪逐漸消融、星辰逐漸墜落、讓雷鳴不再響亮。終究,我是享受一無所有的黑暗,那該是屍瘟後的寧靜,不再有自不量力的叫囂。
捏碎了誰人的美夢,黃泉盡頭,寸草不生
掌握渴望,賜予力量,百獸的陵寢,藏著一塊被腐蝕的藍圖,王者,始終被天意綑綁作俘,不論是玉梁一場江山夢,又或是天樞淪落於腐鏽,成為主宰者的妄想,都該被一一粉碎。從此,喪門囚禁了槍,百毒煉出了禁忌的淚水,那該是悔恨。
王者的凋零,延續天子的故事,已茁壯成槍樓輔權,那個生命垂危的孩子,名叫無人榜。榜上無人,為宿命而留的白紙,不為金字提名,孤寂地守候一個有關親人的懷想。我把那份希望,藏匿在流連忘川的亡魂,即便是清楚闇影的反動,我仍不自覺地,想保存,孩子的美夢。
海洋還是孤傲地,冷卻風中的相思,被深埋的,那些,映不入復仇者的眼底。同樣是個孩子,若箏,不得扶霄至天堂,這片黯然海面便是歸處,被仇恨燃燒的,是脆弱不堪的靈魂,同樣的面罩,卻不甘狠戾的雙眼被封藏,終究,和十七號完全不同,太虛鬼藏的鞭打,聲聲紮入了誰人胸口。
我是記得的,替他上了堂肢體課,但那份乖戾,從荒廢的殷墟中破殼而招搖,五災之末,精靈合該被折翼,至於那些刺眼的違抗,便作風禍捲碎,風中,還有誰,妄想高飛呢?
從來,鬼諦便不願,分攤杯中的腥紅,
任那窖中,彌留白蘭地的甘醇,
紫紅色的光暈蕩漾,使花蕊皆醉,倒臥在雙頰,悄然留下天使的吻痕,
誰人,猶在葡萄的風騷下情願不醒。
孤拎拎的孩子,在高腳杯的倒影中,闔上傲慢的眼。
踏足在佈滿荊棘的道路,令靈魂崩解
---地冥,這是你所專享的劇本
黃泉聲調,詠著夜,一音一節一曲,輪轉在黑白琴鍵,我用盡一生氣力,敲碎難以閱讀的音節,架上空置,不著紐碼,用琴身的倒影駁斥,琴名永晝。被指頭觸及的,成縷成煙,陽光照耀的世間,不論酷暑,不論凍寒,皆毀壞了秩序,遂在彈指之間,讓那旋律癡醉中,替永晝白亮的雕紋,抹上夜曲。
那震耳欲聾的結語,用盡一生去彈,指頭迅速的奔動與揣測,猶追不上,一個音節。可見、可聞、可嚐、可觸,綑綁心頭的脈動,偏不為世俗聽見,那曲調,只為淪亡在煉獄中的殉道者而歌,有關永晝的懷想,要共葬在琴盒作墓。
哪個夜裡?劇場簾幕揭起,黯淡的布簾,引來了故事的起點,戲臺上微臣作妝,為掌聲而畫,戲臺的遠端只留一位,為嘉勉而等。回過神來,腰際已彎過了天上人間,弒盡諸賢,捉及星宿,在劫後的時空中,低首為敬。琴調暫歇,占去一小節週期,任那掌聲輕輕,一擊一擊敲入了鼓譟的心頭。來自帝父。
看到的那些,自眼角燙入掌心,又有誰肯罷手?
劇場上的,甘心做子,比畫中抹煞了臺詞,說盡千言,化作無語。眼底,猶深印著帝父滿意的笑容,誰又在旁呢喃著,不屬於神的慈悲。雙耳作聾,目睹騙局,或許正是舞臺上的燈光過於耀眼,生旦淨末丑,誰又不肯罷休。
戲罷,幕落,鏡照,人笑。妝容下的笑靨,由無數夜的淪亡堆砌,鏡中倒映了,一幕戲後的疲倦,對鏡裡的靈魂,哀吟與依偎,從鏡裡的眼眸,探視與熟悉,他們正在腦海飄遊,呢喃聲此起彼落,永夜曲又這麼叮叮咚咚地響起。
從此,殉道衣上的氣息,被歲月哄騙而埋葬,琴調仍舊流轉,我醉在那曲調中不眠不休,清楚下一刻,又將是齣不得止歇的故事,我閉著眼,婉拒喪鐘。帝父為神,便滅卻佛魔,我來頌:這一刻的輕語,為父留,帶著音符,此刻便是永恆。
有人問到,旭日東昇,何不著衣?我說,陽光照不到的這裡,便是永夜。有人言到,人死作鬼,能寄美夢… 我說,一生尋衣,不入棺的幽魂便得不醒。
從來,命運規劃主,只為登步十三階,而刻,而寫。
靜靜地,將日影抹上了獸骨,將血淚鑄上了青銅,
簡牘一卷,捆住了誰人的光陰?
又是誰,在撕下的槁灰迷戀、殘喘?
握筆的手已摻出一道血跡,孤拎拎的孩子,無法自拔地操弄與被操弄。
你們該是神選的使者,不為輪迴所綁
---離凡,原來你早已超脫了我的規劃
那日晨昏,兩個孩子,比晨曦還早破啼,那血元孕生的,蓮花香,從此纏著鼻頭。魔術師的幻幕拉下,一簾黑紗,包裹住他們發燙又紅嫩的身子,黝黑地,包裹著,藏住了什麼。嚎啕過後,這麼寧靜,那嘴邊掛著的難道會是笑容?我恨起了,這股在胸口的澎湃,神啊,又想向那肥短的五指,索討些什麼?
長得比想像中快,畢竟是奇蹟之子,創造者與泥偶,自顧自地雀躍著。少話的一個孩子,取名邪說,如此你的心臟,是否將百邪不侵?而那安靜陰沉的低喃,又是否可以說服你,踏上末日十七號的歸途?第一次你抬起頭,一支黑羽毛飄下。
孩子他,特別聽話,眼裡的盼望,投向沒有面孔的神,畢恭畢敬,順那黝亮的羽翼,小手,雜弄著手頭的魔術帽,這麼笑起來,那夜新月。這一挑,刺了我的心。
引線穿梭,停駐在衣角,是小兒子拉扯著。離凡,那乳白色而稚嫩的手,反覆地施力,好奇無窮,在每個藝術領域肆無忌憚,小腳,又比誰都迅速站起,帶著一身卓越的筋骨,第一步,走向了曙晨你的蠟容。矮小的身子迅速脫胎,背影,若羽白,晃蕩在我的視野,從此,奔放的鳥兒,在蒼穹中不再停駐。
有一字,再也不輕易地說出口
那黑與白的身影,從此,崢嶸著不屬於晨夜的花火,任那琴調流水如醉,我想起了,邪說躺在腿上熟睡,離凡踮著腳尖,敲敲打打著琴鍵;任那春土孕生一株青芽,我想起了,邪說蹲佇著鏟土,離凡在後頭追逐著舞動的蝴蝶;任那幕後暗臺鋪述劇本,我想起了,邪說反覆磨著墨,離凡則在一旁撕撒出紛飛的紙屑。
細小的腳丫子,點了春土,播撒尋覓的契機,兩個孩子就這樣,在花園裡抽穗,曾經,你們是紅艷的花瓣,在煉獄裡被播植,我沾了點鮮紅作墨,替你們寫了序文,直到愈加沉重的體重,為它,我不由自主地鬆了手,緊抱著大腿的你,以及奔跑後跌跤的你。那個春天,天堂鳥兒,捎來幸福的花語。
翻天覆地的生活,編織,被邪說指頭纏繞的魁儡線;填滿,被離凡爽朗無懼的歌聲。無知的笑容,盈滿,每場盛宴,不覺戲劇的轉折,不知何時,已被默默地撕下,驟然灰化,生命的鼓譟,突然刺耳,始終,是我滿懷著錯誤的期待。
終究,沒有第二個末日十七,就算斷盡了人倫牽繫,就算注入了無窮痛處,神的無意與冷感,擊碎了規劃的假象,字句中的,劇本外的,從來換得更多空虛,原來要等到放開手後,才叨念起了,雛鳥純然的啼叫,示流島的那端,故事的終末,不要再輕易說出口。
黃泉十三階,積藏虛榮的譜寫,尊貴的十二階,擺著雙生花蕊,至高的十三階,我為兩根黑白羽毛而留。
從來,無神論便是影子,
被光輝隔閡在,那雨水濺打的泥濘中,
憤恨地,搖曳在一池低窪,
扣起十指,任蟻蟲鑽食而過,
孤拎拎的孩子,渴望在幽夜裡扶養一顆繭蛹,
顫抖著,顫抖著,只要一碰,獵殺與哀鴻又將滋長。
無神的背駁,造生十字架上的雙生花
---天跡,我將付盡一生與你糾結
雪裡,堅毅而孤傲的蝶,折了翼,此後的每場雪落,無聲,演奏著一曲死亡的輓歌。灰濛濛的冰晶,紛紛清晰,此後的每場風暴,驚俗,相映眼裡那晃蕩的驚慌。尖峰上的縮影,是我在不斷呼氣,讓那倏忽即逝的輕煙裡,有你的飛舞。
第幾次了?山壑不語,不著芒鞋的腳,留下鮮紅的信批,一筆一劃,一步一履,一句句關於任務的呢喃,一字字關於誓約的尋覓。直到回首,風雪作掩,又是封送不出的魚雁,與往事陪葬,我該知道,緊緊握住的,恍若無感,只有放開,才驚覺那都是無權可享的幸福。
無人伴行的荊棘路,仙巔作終,萬籟俱寂,那會是寸草不生的荒蕪。我不想停,眺望著峰頂上的星芒,末劫後的天使,留你一人,伯利恆之星屑,很適合你。
不知從哪時開始,在朗峰,在極圈,在天外,拾荒起被雪掩蓋的火柴,每次的燃燒,都把遺留的星軌,燒得一乾二淨,原來最接近天空的地方,還是那樣黑暗。幽暗的夜幕蓋下,沒逃走的,不能幸福,這片洪荒中你沒回來。
你是,冒過枯塚、哀號與烽火,引來了,遲遲的諾言,我清楚地,等待你的闌珊。搓著手,在大雪紛飛,呼喘一句又一句的理由。沒回來過,神。
六百年的前與後,鴻溝依舊,要用一生去守
神諭逍遙,改了名字,卻忘記,換掉那顆深邃多情的眼神,在晦暗中,四目交接,那神字,我悄悄地用嘴叼去,風雪似起,殘破的羽翼又為了你展翅,這次,微爍惶恐,我祈求著你能追上。雙脣顫抖,撇過了頭,陰邪酷寒的我卻又笑著。
沒等群星闔眼,因為你,一夜璀璨,無數光輝墜落不及,你追了上。一雙慈藹又柔情的眉,映若白雪,窈窈之冥驟來了一場雪降,紛亂你溫暖殘酷的氣息。
從此,天地成了光影,你的精采,由我鋪墊,堆疊出屍海,血氣扶霄,我想將你飄送到天堂,扣絕門把,十甲子而過,原來,我是恨著的,你的遺落;原來,我是謝著的,你的依然。門後的你,堅毅而耀眼地守著時光的璀璨。別靠在門旁!喝斥到,終日在黃泉,鞭策著屍山,我清楚,煉獄中的哀鴻,別進了你的耳。
沾滿鮮血的手,再也,照耀不了陽光,用血積鬱出一顆,默默滴淚的眼,反覆在黑暗裡,痛苦呀,我在黃泉三千丈的深處,掩住面容痛哭失聲。冤魂的哀號,隔絕了你的聲調,我的腦海,從此清晰地印著你憤怒的面容,驕縱又自私的,明明始終只是一人,為何偏偏在此刻,你的蠟像化作了我?
天地間的針鋒,在悲苦的人間輕點,殺戮的畸戀,因這顆硃砂而延了千百輪迴的死生相懟,打從一開始就是忌妒,走到雪深,又成了仇恨,想保護的,天崩地裂後,才見重生。為了這道光輝,我能,在無止盡的熔巖中浮沉徜徉,就算是酷熱痛楚,只要閉眼,就能等到一場雪落。
從來,永夜便不願放下,翹在冷冬中的小指,
接引空中,孱弱的訊息。
附上霜的酷刑,麻痺來自左胸的滾燙,
琴調潺流若溪,附和那奔泳的血液。
孤拎拎的孩子閉上眼,任琴音,從雙耳闖入,縈繞不出。
泛黃的樂譜,忌妒起,一場入夜的慘白色,
在黑鍵的夜晚,在白鍵的大雪。
永夜之中,你曳盪七色晨昏時的曙光
---曙晨,你該是末日後依舊翩舞的蝶
貪奢的,人性,你惡質地埋入我心窩,任我刨挖至血濺、魂湧,仍剝離不去,那綑綁心房的酥麻。笑著,咳出了血,我隔著牢籠,一條條,用舌尖舔舐傷口,在那銀白冰冷的鋼條上。聽見了!不聽使喚的心,忌妒著,懺說著,哭笑著。
石壁上,歲月依舊,哪裡多來的一道光輝,一刀一劍,剖開千年的牢,寫下了再說不出口的兩字。你提過的,有關極圈外的永恆,我卻跨不了那緯度,恐懼寒冷
腦中,呢喃著注定的運命,但誰救救,我那鬱悶的胸口,不斷翻攪,殷勤盼望你的餵養?好痛苦,在一池泥濘裡,反覆顛倒,想活,聽到鼓譟的,你的嬉鬧…第一句話,帶著浪漫,散盡你仙姿英挺的迷人,那竄動的血液,一陣一陣,為你的氣息而摩娑鼓舞。
明明該要是忌妒,是吧?那佔據所有光輝的幸福,但又是你的身影,擋住了寒風,又是你的喘息,緩住疼痛,又是你的笑容,融了眉。
從哪時開始,為一個人,願坐一輩子的牢
任我,將冷漠罩上,你還是那只燦爛的花火,輕觸,便消融了一切。激發出躁動的血元,你帶來了仙女的權杖,在地牢,引燃星光。光年之距,遙隔銀河,這一刻,你我在幽暗中熠熠交會,那邊的宇宙依然逍遙,無數的星斗飛奔作舞,這邊的夜空,突然明亮,照見一抹笑容,在濺出的火苗中孕生。
又帶來了,一支被捻起的綿雲,你纖細的雙手,撕下了粉紅色的雲彩,你說到,這是棉花的甜言蜜語,我豎耳傾聽,聽見了綿延的幸福,千年後的絲柔,依舊如此,在嘴裡盛開,你卻遲遲不肯來摘。
何時開始,倉頹的青絲,已纏上了秘密,終於,楊柳觸及了鏡中月,窺探夜的心聲。嘴裡那吐不出的傷痛,一聲一聲,都將它寄放在這顆音符,留聲之耳留住的輕聲,即便孱弱,我猶清晰地聽見,顫抖,與啜泣。生命曲調,原來這麼懾人!驚呼著,那天你溫柔的手搭上了肩,歲月裡的秘密,是否從此,便被你牢牢扣繳?
瓶中的翅,被歲月洗磨,撿不了,逸散在黑夜中的斑紋,那是千年前,你贈與我的美艷,那時的牠,在瓶中翩然舞動,但失了你的聲調,牠從此裝聾作啞,不再拍打。緊封的軟木塞依然,揮發著香,如果可以,插在我的心房,如果可以,讓囚在心臟內的脈動,當作一切不曾消逝…
臨別前的風雪,那天,是第一次的任務,此後的輪迴,一直,在冷冬中走回,寒峰上的故事不再作結。那些七情六慾,那些作為人類,溫暖又銷魂的麻醉,打入身子,你以風雪作袍,在朦朧的視野為我執刀。
換了心,脆弱又多情的心,捆上層層回憶的鏈條,拉我回這片大雪,我的一切,愛恨情仇,由你給了我希冀,讓我在孤傷苦痛中,抓緊左胸,感受活著。
要我怎麼辦?帶來這麼多幻想,要我怎麼辦?心臟已柔弱不堪,到底叫我如何自處?戳破一抹又一抹泡沫,酸澀眼珠,濺灑的悲傷,無可收拾,我已盡力,一株不可凋零的情,卻又扎根茁壯,在每個照眼中,萌芽。自眼角沾附雨露,酸甜苦澀的,都由你植入。冬天來了,我始終害怕。
就算撕心裂肺地哀號,也別伸手安撫
---父親,你看,飛雪正盛,在無明之淵....
烏雲自聚,第一夜,揭了雷聲陣陣,驚塵,劃落眉間,落在額上的血元,清晰著了一筆,從此滌洗不去的,是生命駭俗地博動,益發清晰。
骨肉自聚,血色蕩漾,盤錯成一絲絲脈絡,穿梭現下至未來,在那裏,天理不處的混沌時空,留存著一抹白色身姿。是他,引亮九盞夜火,在煉獄中,振筆疾書。燭光粲然,引燃熱度,直到一滴墨漬,自封底滑入,從此翻遍千言萬語,烙下箴言。緩緩地,那天,翻起沉重的眼皮,要用千年不睜的眼眸,千年不亮黑夜,記銀色的雪花,記故事的結局。一生第一次睜眼,見那淋漓血湧。
四肢張開,飛離了軀幹,胸前清晰了,十字架的胎紋,雛鳥在火中焚燒,卻有人道,那該是浴火而重生的鳳凰。要自荒蕪,拾一頂鳳凰花冠,秉燭的人便為我戴上,綁架心頭的荊棘。摻血的身軀,被丟上刀山,王椅上的酷寒,我用了畢生的熱血去滾燙。一生第一次伸手,握那帶刺玫瑰。
腦海中的怒顏不再清晰,已等不到帶刺的斥責
所欲,所得,該是呵護,滋養胸口的瘀血,紫色的雍容,送我王儲之貌,秉燭的人為父,替我戴冠,開拓江山。循著那星軌,踩上刀梯,用腳底的酥麻紀念軀殼的茁壯,直到登峰,埋首在窒息的洪荒,紫色的雍容布滿顏面,送我…王儲之貌。一生第一次爬行,朝那紫羅蘭香。
靈魂在血脈翻湧,就算濺灑,宇內仍可盡收,十字架的紋路,藏匿了竊取的業火,從光年之遙延燒而來,荒蕪一路,帝父所鋪,我該步在苦痛中堅強,為父。一生第一次站起,踏那熊熊烈焰。
此後的苦痛,隨陣陣抽打,欲罷不得。滴滴鮮血,盈作染料,畫下父親唇間的笑容;滴滴朱紅,化雨搥打,彈出父親好眠的旋律;滴滴赤紅,添入了酒,塵封父親欲裂的頭痛;滴滴艷紅,播值花蕊,盛開四季不凋的,父親對我的愛。一生第一次開口,說到我愛著你。
再一次地,千年後甦醒,踩入青藍的焰
火舌蔓延全身,妖豔了眉山,煉獄中替青山註了解,灼燒處,我在
爸爸,爸爸!
再一次地,大雪中嘆息,龜裂積灰的繭
冰晶附上髮絲,蒼老了迷思,酷寒中替相思註了解,紛飛處,你在
爸爸,爸爸!
我,在白雪中扎根
.
.
.
你,在烈火裡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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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從何時起,古往今來。
只有一個孤拎拎的孩子,幼小的雙手,抓住了那團業火。
我認識他
張狂的焰,熊熊,在屍海中引燃赤色,
被剝離的寸土,一捧捧,自腦中的深根刨挖,
第一次走向死亡,你惶恐著;目睹十八羅剎,你錯愕著;耳聞黃泉詠夜,你悲愴著,
記憶不甘寂寞地揮發,訴說死前,更多的原來是寧靜…
人們這麼說,熱淚盈眶,而今才知滾燙的不是淚水,而是,逐漸消融的歲月。
哪裡來的一場飛雪,一生尋添,
哪裡來的一絲情意,一字入籤,
在那冷冬中,凝結了一齣謊言,
烈火燒盡了千言萬語,臨別的眼,有雪。
寒峰上的故事,做筆上摹,
將他寫入了人生,濃墨紛飛,卻從此無法作結:
孩子引燃了第一枝火柴,繁星點點,
一霎那滴下的星屑,原來是你,為這驚鴻一瞥闔了眼。
花火,燦爛得不忍直視,只有一無所有的人,能自夜色,擁有它最盛麗的一面。以柴作薪,餵養燭光,人世間最美的景,由犧牲堆砌而成。勇敢埋入煉獄,為父便贈與你三個機會,讓你在火舌中,得到畢生所望
幽暗的牢,闖入燭影幢幢,火邊的光暈,作風捲,劃過臉龐,
那一點炙熱,從此延燒不卻,
不曾觸及的溫度,彌留額間,
一生奢求,原來是爸爸粗糙又滄桑的掌心,要從此停駐在青絲,
撫著,撫著,孩子啊孩子!
藏不住的喜悅,作淚奔,無明之淵無雲聚,那天驟來滂沱雨下。
父親,你果然未死,我又見到你了,十七,又見到你了...
那一夜,在父親的擁抱下入睡,
懸吊在臉頰的,不肯放下的笑靨,新月如此,許久不曾升空。
是夜,不願日出,藍雨啊藍雨…
雨滴,火熄了。
醒後的晴空,終映入眼裡,
蔚藍的,千古依然,偏在這一霎那,斑駁、褪色。
大騙子的默劇,由灰階填空,
顫抖的唇語,說到,昨日原來不曾降雨,而是雪融。
日昇依舊,和曦融了天地,
唯獨這片銀芒,十里皆凍,深印眼底。
人生為題只得三分,遇見你、深愛你、忘記你
自此一別,細雪紛紛覆上眉目,
定睛,才知一曲東風冷冽如斯。
忘了,忘了,惦記的那道麝香味,瀰漫後引燃九淵的業火;
忘了,忘了,昨夜的那場流星雨,璀璨後燙入掌心的熟悉。
用一陣叨喃,送離了哪個神祗?這是聲不聞回應的告解。
走入了,陽光照耀的人間,
赤足點下朵朵芙蓉,綻放菩提,任那晨曦婀娜中,荊棘枯萎。
釘在手心的空洞,被風摩娑,吹響了思盼,
夾在風谷內的告別,還給了一方墓地下的殉道衣塚,
少年的旅途,要投向曙光的懷抱。
曾經一生,探遍群峰廣漠,
記憶中酷熱的飛雪,飄起,
漫著蓮花香的鞋印,卻淹沒在冰河。
日頭又落,時辰過六,你猶側著臉,偎在冰寒的牢籠邊。
腦海中的一趟遠遊,想必是累的,
但你該知道,會回來,才叫旅遊。
入夜了,風卻不再有熟悉的吐息,
有關燭光的艷色,湮滅在這片幽暗,
冰晶不著的冬季,特別冷…
酒,能在入喉的那刻,蒸發一切苦痛,只有悲痛至極的時候,那一點醺味,能將你浸潤在幸福。不要閉氣,放縱鼻息,醉吧!江面粼粼,將作柔白的羽翼呵護你沉睡,未來在哪一處酒肆,十七,哥哥會等著,拖走臉紅又醺醉的你
顫慄地劃破夜色,第二支火柴,燃起了餘火,
火光揮散著一如既往的芳香,餘溫猶散,醉臥的人,眼裡又映來一簇星火。
執著火頭的人,不復怒顏,同樣的一襲白袍,華髮換成了青絲。
同樣的烏黑,對映著眼眸,少年笑到。
曙晨,百年前你欠我的約定,終於肯履約了,對嗎?
哪來的,向祝融偷來的火把,照遍了大千世界,
何時灑落了第一道光,燙入胸口,
天地廣裘,披上銀白的戰袍,針葉縫出霜服,暖了全部。
你看見了吧!這是白晝。
冰河上輕踩,倒映了千年枯等的暗流,
被他輕推,滑出了一痕銘心的軌跡,
在空中擺晃的雙臂,才不是慌張,而是與清風擊掌。
滑過了白駒的留隙,仍不夠久,
重逢這一刻,彼此約好,解開項上的鋼鍊,
卻為宿命作結,不給喘息的機會。
在我還記得全部,最漂亮的時候,告別吧
不夠貪心,還是搭上了肩頭,停了步伐
自由的滑翔到此作結,冰川還是太年輕,不留浩劫後的刻痕,
臨別前,你們倆背對著背,沒有多說,
你們還是太年輕,故事還不該結束。
雪落了,你始終笑著。
闔上了眼,日已隱落,
飲遍了朝夕的露珠,醉倒在誰人懷中,仍舊是個孩子,睡了。
悄悄地,輕持的高腳杯,傾斜,脫手,
剔透的光暈,折出了一顆破闇的星星
透亮的杯身,罩住了那把殘餘的火光
希望在灰飛,在那逐漸稀薄的空間中
風的思喘停止了,與千年懷想陪葬,
夜裡第二盞星火,悚然熄滅,在一滴甘醇也不剩的,空杯子中。
那一夜,晦暗無比,映不了憔悴的身影,
曙晨啊!曙晨啊!若世間為牢籠,那是你替他揭起了捲簾,見一夜漫天碎屑。
閃爍的那些,誰人,來替他追回來?
跑不動的孩子,便這麼地,醉在這裡,等著你那道重逢的誓言…
你倒是說點話啊,為何,還笑著?
我願成為無聲的繭,只要你能羽化成曼妙的蝶。
誰?想要誰,再偏偏振翅?
不等晨曦灑落,夜太幽暗,
醒後的第一眼,引來了,姍姍來遲的火光,
火中映照的,不再有蕩漾的,白色的衣袍…
忘了。你所在乎的
一些人們
笑著。我所看見的
一場白雪
火,燒卻了一切,
風,打劫了萬語,
唯有大雪,綿密而紛紛地落,
你用了一生,尋找記憶中的蒼茫,
冷冽的東風曲,歌遍了每個黑夜的冷顫,
生命之輕,這張樂譜在飛舞,手指未動,是細雪凍結了一切,
冰晶中的謊言,我聽到了。
我聽見了。
萬物皆難逃洪荒,在光輝中湮滅…
唯獨你,囚了血,不入字節。
你笑著,找到了那場雪,
灰濛濛的、極圈外的永恆,雖然,無明之淵,是不落雪的,你還是找到了。
.
.
.
火熄了,你冷嗎?
臥床的殘影,被火裁剪,牢牢投在壁爐,慘白的手,覆著無以消融的霜,輕輕置在胸前,還算溫暖的寒舍,用無語填充,即便孩子已然醒來。
紅磚上一曲胡里安頌歌,你凝視著,遺落了里拉琴上的七弦,你魂不守舍。其實我很清楚,雪後,伯牙絕了琴。
要不要喝點什麼,紅酒?
我很忙的,神留給我的,僅只這一生罷了。撥了撥指針,記著。一分鐘的時間,認識我,接下來,一小時的時間去複習、一天的時間去愛,再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忘記。
我想喝咖啡
懶洋洋地,眨了眨眼,無辜的雙眸,倦怠地,又闔了上
平安夜,鴻濛掩蓋,呼出的喘息,作輕縷融入了夜色,這是星塵最少的一夜,伯利恆之星屑,卻很適合你,那是抹奧羅拉的微笑。
還燙著,留心點
咖啡香四溢,從白頭山峰,闖入了人間,傳唱那天仙巔上的訣別;
咖啡香漫過,從無明深淵,擾動了漣漪,勾勒那抹揭幕時的笑靨。
咖啡香肆虐,從嶙峋側壁,直衝了淵藪,演繹那場莊落中的傳說;
咖啡香彌留,從微開窗口,引入了月光,倒映那場未能完結的夢。
早該清楚,猶懷抱登上月球的美夢,賦格重彈,反覆思攪,直到你的出現。或許不必回應,我早感知,嗅毛上的思忖,別無二致,因為你也熟悉著那曲,永夜下的旋律。
怎麼稱呼呢?
一貫地,如同你那手札驚天動地的闢畫,仍用一幕水煙織成的絲綢,模糊尷尬的對眼。輕煙咬了我的眼,那時該當紅著,我想。咖啡泡,浮現了爸爸的面容:一點硃砂,一抹不拘無物的微笑,一句正氣歌翻嶺的吟誦。
聽見了嗎?至少你是看著的,想起了嗎?至少我也凝望著,雙眸裡一場夜中雪。你還有五十九分鐘,給我牢牢記好,煙濛中那曲奉天逍遙的旋律。
就叫我十七吧
我喜歡這個名字
---奇蹟之子,很高興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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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與雜談〉
行文至此,若有什麼不能盡全的,那便隨金烏西墜,若有什麼刺痛雙眼的,那便學群星闔眼吧!曾在無數歲月中,擾入我清夢的你,以及想觸及你臉龐,把一切訴諸文字的我,兩年前的緣分,伴故事終於走到了這裡,奇蹟之子啊!我又是否能以這本劇本,送入你的眼呢?
什麼,從白頭山峰,闖入了人間,傳唱那天仙巔上的訣別
初時,地冥駕著太陽馬車貴氣登場,驚豔四座,對藝術、音樂獨道又高貴地演繹,鋪展出他誇張又豐富的人設,這樣的地冥,給予創作者無數考究與引用的立基點,將西方幻麗多變的神話、文藝與神學歷史,潛移默化地埋藏在他周圍的一切,從身軀到道具、從布景到配樂、甚至到故事…替深崛的人們開拓更廣闊的視野。
什麼,從無明的深淵,擾動了漣漪,勾勒那抹揭幕時的笑靨
作為仙魔鏖鋒最全方位,又武力強悍的反派角色,對正、對邪都排出豐富細膩的布局巧思,有策略失敗、有思考盲點,有哄騙合作也有對峙角力,構築起一塊誇張華麗的藍圖,豐富曲折的思維,以一人之力執行真正的逆天舉措,恐怖又精彩的故事,由地冥,給了創作者滿滿分析與推敲的題材。
什麼,從從嶙峋側壁,直衝了淵藪,演繹那場莊落中的傳說
峰迴路轉的戲路,直到進入末日的深淵,才窺見另一層全新地、深刻地感動,那是對生命價值的摸索與詮釋。人來人往的江湖圍繞著零星的關聯人物,深淵盼不得更多的友誼、情感與機會,人覺與奉天,卻著實靠著與地冥的對比烘托出更深層的意涵,扮演仙人們關係的樞紐,牽出十足的戲劇張力,每句對白或勾動心靈深處,或牽連角色扮演,或表述現實縮影.... 無數種的共鳴點任人詮釋,交織出最純粹又複雜的人際關係。
什麼,從微開的窗口,引入了月光,倒映那場未能完結的夢
而這樣一位角色,戲路卻未曾休止,或是筆者天馬行空地寫著,亦或是沉浮在驚滔駭浪中,激出另一波浪花,地冥,無神論,末日十七,一條走不完的殉道行。
任筆者千言萬語也述說不盡。